第14章 第二日-14

第14章 第二日-14

何驚年聽着江天運這句話的時候便就朝着對方投過去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視線,桂子尚所有反駁的話語也在這個瞬間全部啞火在了嗓子裏。

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見狀江天運才是露出了十分滿意的表情。

在短暫的沉默裏,只剩下了桂子尚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晏展天也許是看情況不對,他瞄了眼衆人身後的鐘櫃,指針已經指向了十點一刻,等待發言的還有五人,眼見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浪費,晏展天才出來繼續引導主持。

“好了,桂子尚,你還有什麽補充發言嗎?如果沒有發言的話我們就過了,讓下一位繼續發言。”

得到了提醒,桂子尚才像是大夢初醒,他抿了抿嘴巴,再是快速掃過一眼場上的何驚年,而後又迅速補充了一句:“好人最好都相信我,不管別人怎麽說,我現在能看清我自己手中底牌的情況下,我很清楚我就是那個預言家,其他的預言家百分之百就是狼人假扮,如果你們不認我,最好也不要認出另外一個預言家,現在場上的情況我只能說讓獵人來點票,今晚我要去驗誰我會在聽完發言以後再決定,如果我能活下來,等于就是給你們排了兩頭狼出來。”

“至于這一輪我的票,肯定是落在江小少爺身上的,如果你們信我的人,最好今天就都把票挂在江小少爺的身上。”

說完以後,桂子尚擺擺手,示意下一個人可以繼續發言了。

姚晨晨今天的狀态并不太好,昨天江俊博走在她前面。

如果當時她但凡是蠻橫了一點,可能現在被蓋着白布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就是她了。

江俊博腦袋被轟掉的時候她就站在對方的身後,當時那些滾燙溫熱的血漿飛濺,大部分都落在了她的皮膚上。

盡管她閉眼及時,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出自于心理反應,在恍惚之間她還是感覺到有液體飛到了她的眼睛裏面。

從那聲槍響之後,姚晨晨就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獵殺開始的信號。

江俊博被轟掉的半邊腦袋讓她可以看得更遠,一直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水,時時刻刻提醒他們現在正處于一個巨大的海上籠子裏,直到決出最後的勝負。

整夜未睡讓姚晨晨此刻顯得特別萎靡不振,她也是剛剛舉手表示自己并不太理解這狼人殺游戲的人之一,有關于兩人之間的發言也是聽一半沒一半的,就是發言也好像是在做夢神游,她整個人就好像是宿醉,用掌心托着自己的腦袋,至于聲音便就是從那些毛躁的發絲下傳出來。

“啊…哦、輪到我發言了?我不知道,我昨晚回了房間就一直在洗澡,什麽動靜都沒有聽見,中途子文來了我房間安慰我,我是一個平民,沒有視野,在十點之前我和子文一直都呆在一起,十點之後我是看着子文回到自己房間裏的,之後我就睡覺了,沒有其他信息了。”

姚晨晨擡起一雙充斥滿了紅血絲的眼睛,眼神在江天運和桂子尚身上來回晃了晃,再又低了下去:“我感覺我更信江小少爺一點,另外一個身上就散發着鄉下人的氣息,我不喜歡。”

聽見自己身上可能就要被挂上一票,桂子尚頓時就有些焦急,他強行壓抑下嗓子裏的情緒,還想要去循循善誘,“姚小姐,這游戲可是會死人的,你不能說你不喜歡你就要投票到我的身上,我的理由很充分了,相對比還想要挂新人光環的江小少爺難道不是我的可信度更高嗎?”

聽着桂子尚的話,姚晨晨不滿地“啧”了一聲,她無比煩躁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像是不想要繼續接收外界的信息了,眼見着她呼吸又要變得急促,風子文從旁伸手蓋住了姚晨晨捂住耳朵的手背,再朝着桂子尚投來審視的視線。

“行了,你敢說你的發言真的就天衣無縫了嗎?現在還不能确定你們到底誰是狼呢,今天這不是明顯就是你和江小少爺的預言家的局嗎?後面有的是時間可以讓你們争個長短,至于投誰都是我們自己的自由,現在我們誰不是在用自己的命玩這個游戲,誰敢因為你三言兩語就信你啊?而且我看你們的反應還有江小少爺的話,你和他們認識,他們都說你會騙人,我們憑什麽真的就直接把票挂在江小少爺頭上了,別回頭給你和你的狼隊友賣了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說着,風子文還朝着桂子尚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聞言,桂子尚重重地嘆了口氣,再低聲罵了句什麽雙手環胸摔進了座椅裏,閉起眼睛倒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了。

另一頭的江天運則是冷哼了聲,高傲地評價了句:“不知所謂的東西。”

晏展天敲敲桌面:“行了,都別浪費時間了,後面的人還要發言,時間不多了,別浪費了。”

他這句話止住了在衆人之間明面上的争吵,可卻止不住各個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衆人也知道現在他們在這裏糾結這麽多壓根就沒有多少意義,便就都把視線放在了下一個發言的風子文身上。

風子文倒是不負衆望,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我的行動軌跡和晨晨說的差不多,但我現在必須要給你們暴一個信息,現在場上的三神已經出來了,我是帶藥女巫,昨晚解藥已經開過了,所以我現在身上只有一瓶毒藥,在昨晚差不多一點多的時候,我的房間裏響起了廣播,詢問我是否要救人,因為我自己其實也并不是特別熟悉這個游戲,只知道女巫第一晚最好開解藥,所以就開了。”

風子文的這番話在瞬間讓在場上為局面感到頭痛的平民們感到了逆轉,原本以為自己搞不好是要單打獨鬥的晏展天更是直接瞪大了眼睛。

“你是女巫!?”晏展天的嗓子裏都浸起了欣喜。

女巫在狼人殺游戲裏一向都是個強勢神牌,不說解藥可以救人一命,手上的毒藥更是和獵人手裏的那杆槍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網絡狼人殺或者線下狼人殺游戲裏,女巫的毒藥和獵人的槍都是可以直接把人帶走的兩張神牌,同時大部分女巫玩家在手中只剩下一瓶毒藥後,也會如同獵人一樣出現帶隊,用毒藥威脅衆人投票給自己心目中所認為的狼人。

現在雖說場上有兩位對跳,可在場身份幾乎不容有疑的是兩張強神牌。

正常來說狼人殺玩家中的狼人不會主動去跳擁有槍或者毒藥的神牌,以避免自己成為一個犧牲品。

“對。”風子文說,“不過我的解藥已經用完了,手上只剩下一瓶毒藥了。”

何驚年适時插嘴開口詢問:“你的解藥已經用過了,你撒給了誰?”

“霍林曉。”說着,風子文的視線還往眉心被開了個洞的霍林曉瞄了一眼,他的眼神之間躲躲閃閃,似乎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使用了解藥但對方還是死亡了的事實。

“昨晚的時候我突然間收到了廣播,說是霍林曉受到了狼人的襲擊,問我是否要開解藥救人,除了第一晚女巫最好是開藥以外,我還想着她好像從上船開始就很不對勁,應該是和我們現在這個境況有點關系,所以想要讓她活下來,然後今天問她一些信息,沒準可以問出點什麽來。”

“但霍小姐還是死了。”何驚年輕飄飄的接嘴:“你真的是女巫?”

面對何驚年以及晏展天投來的懷疑的視線,風子文有些不太滿意,他別開腦袋,“我很肯定我昨晚開藥了,而且很肯定就是霍林曉的名字,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死了,聽發言你們之中應該也有玩過不少次這游戲的人,難道還聽不懂我的發言嗎?總不會是這玩命的游戲還有BUG吧?”

“這可說不定。”饒興津雙手指腹抵着指腹,他從始至終都閉眼躺倒在自己的椅子上,直到現在才接了一句嘴,蒼老的臉上帶着難以比拟的平和。

“我不太熟悉這游戲,卻也聽手下的學生說過幾次。”

“現在十二人的板子只允許三神在場,是非常直觀地削弱了民的力量,且還真是賭上性命的狼人殺游戲。但相對的,狼隊的殺人方式從第一天的廣播來看,是要求狼人自己采用選擇武器的方式親自動手。”

“而這邊的神牌預言家和獵人可以采用船上的機關,說明神牌是能夠得到上帝,也就是主辦方輔助。不過有部分狼人殺中的規矩,女巫牌一旦被狼指定殺害,他手上的毒藥可能就用不了了,這意味着很有可能你現在手上的那瓶毒藥,那杆槍——一旦走出遖颩喥徦了這個會議室,你就會成為狼人的下一個目标,誰也不知道如果狼人選定晚上要刀你,你的毒藥是否撒的出來,只不過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上帝使用的是哪套規則罷了。”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風子文跳的太早了,直接成了衆矢之的。

在晏展天和前置位發言希望剩餘神職不用跳出來的情況下,風子文以為自己手中只剩下毒藥所以起跳,這原本算得上是标準的操作。

但實際上現在明牌獵人在場,再加上這并不是隔着網線的網殺,且衆人擁有足夠的交談時間,風子文完全可以在會議結束後找獵人談話,在神牌相認過後,女巫完全可以等待狼隊對跳後精準撒毒。

而現在随着風子文的跳出,以上便就成了無稽之談。

理解了饒興津言語中想要表達的意思過後,風子文的臉都白了一個度,他憋了好半天,才是底氣不足地反駁了句:“你也不知道上帝用的是哪套規則,狼也不知道,狼今晚想要找我倒盡管可以試試,看看我們誰才是被運氣眷顧的百分之五十。”

說完後,他就賭氣地往座椅上一摔,也不開口了。

饒興津見狀,也就不繼續多嘴了,老人家微微閉上眼,發言平緩:“我沒什麽好說的,我是一個平民牌,再加上老了身體扛不住看,睡得早,所以沒發現什麽,兩名預言家我感覺都不太好相信,我棄票,最後的發言時間留給小朱吧,他昨晚既然堵門了,想必是發生了什麽。”

距離投票開始的時間還有最後的五分鐘。

渾身顫抖的朱集直至所有人視線都落在他身上的時候都沒有停下,在所有人那恍若質問與探究的眼神裏,朱集縮着肩膀哽咽起來:

“瘋了,你們都瘋了,昨天不是還說要找到主辦方想辦法回去,結果你們轉頭就開始為了要投出今天為你們做替死鬼的人,你們這群瘋子,瘋子……”

他精神明顯是受到了刺激,嘴裏只能反反複複說幾句話,可很快就又像是反應過來,他突然間擡頭望向天花板,發出了尖銳到像是撕扯嗓子的叫聲:“別殺我!!不許殺我!!!這船的主人很明顯就是那個姓何的!就是何耀光的兒子來找我們報仇了!!當年做過那些事情的人一個都逃不過!你們都會死,都會被他兒子殺死!你們不殺了他兒子,他就要來要你們的命了!!不許殺我!”

“何,何耀光。”朱集仿佛打開了什麽話匣,在眼神轉向何驚年的那一刻又驚恐萬分手腳并用地朝着後方掙紮幾步:“我錯了,我錯了…是你回來了對不對?你和那個女人一起,我看見了,我什麽都看見了!”

“朱集!!”眼見江天運又要越過桌子揍人,衆人的腦袋頂上卻統一發出了咔嚓的聲音。

朱集的喊聲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衆人擡頭,卻正與十二架黑黝黝的槍口對上視線,機械女聲再次響起。

“投票時間開始,請投票選擇各位心目中的放逐對象,三分鐘後沒有動靜,全員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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