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博格特
我的博格特
不過漸漸地，我也開始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哈利·波特了。金妮告訴我他殺死過未來的我，那時他還是個嬰兒……這怎麽能不讓我好奇？
我好奇到底是他太強了還是未來的我弱爆了，這可是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更重要的是，因為這個哈利·波特的存在，我到現在還沒讓這個蠢女孩愛上我。我很不爽，當年最難攻略的級長米勒娃·麥格在我手裏都沒撐過三個月。
啊，我這麽做只是想讓她幫我在鄧布利多面前打打掩護，別想太多。
不過最近金妮不怎麽提起他了，學校裏層出不窮的石化事件把這可憐的女孩吓得不輕，已經沒了談情說愛的心思。而且因為那個什麽三強争霸賽的原因，這件事都鬧到法國和北歐去了，再這樣下去鄧布利多估計要不了幾天就得下臺——金妮擔憂地告訴我。
我一邊安慰她不會的，一邊巴不得那一天早點到來。
看見沒，我伏地魔單憑一段記憶就能把這個老頭逼出霍格沃茨。我不無自豪地想。
“可是…前兩天赫敏也被石化了…我好害怕…她會不會再也恢複不了了……”說完幾滴眼淚掉在我身上，讓我一陣反胃。
赫敏是她的好朋友，可惜是個麻種，這也怨不得我啊是不是？
再說你前兩天還和她因為誰先洗澡這種破事吵架，完了再來煩我，現在能獨享浴室了你倒不樂意了，真難伺候。
“不用擔心，金妮，你是純血，不會有事的——”你有更重要的使命，怎麽能和那些泥巴種相提并論？
“可是…我更希望被石化的是我…你能明白嗎？”她抹了抹眼淚。
我不明白。我翻了個白眼，不想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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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就把見哈利·波特這件事提上了日程，畢竟連我這個沒有鼻子的日記本都能聞到空氣裏的火藥味，我能待在霍格沃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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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擱在五十年前很簡單——約他出去吃個飯，幾個不禁意的小動作，一個撩鷟撥的眼神，然後就能把他騙上鷟床。
也許我可以考慮考慮把這些手段教給金妮，她如願以償地追到白馬王子，我也能會會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皆大歡喜。
哦，不行，差點忘了，這個計劃裏有個巨大的漏洞——這蠢丫頭長得不咋地，和我當年根本不能比。
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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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騙到哈利波特了哈哈哈哈哈哈！
這太簡單了，不費吹灰之力。他天真到令我吃驚的程度，三言兩語随便騙騙就能上鈎。
我只要把他拉到我的記憶裏，站在他的面前就可以。這孩子很有意思，我盯着他看的時候，他有一半的時間都不知道怎麽反應，只會一個勁兒地躲我的目光；只要我輕輕碰碰他的手，他馬上就能臉紅。
我現在确定不是哈利·波特太強，而是未來的我太蠢了。
順便，我稍稍給他講了講我的悲情往事，關于如何被自己的父母抛棄，如何艱難地在孤兒院存活下來，在學校還要遭受教授的冷眼、同學的歧視……當然，殺掉父親做成魂器的那一段必須删掉，否則這個故事就從悲情變成驚悚了。聽完以後他難過的不行，他抱住我，說他完全能理解我，他也從小就沒了父母。
我也抱着他，假裝不知道我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我告訴他，我因為一次魔法事故失去了身體，被困在這個日記本裏，這個傻孩子，他竟然問我有沒有辦法放我出來，這個不用你操心。
我們一起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如果忽略哈利在三強争霸賽裏受的傷和城堡日益嚴重的襲擊事件的話。
這天下午，我躺在密室裏，合上書本。
你問我為什麽能躺着？那是因為我附身在哈利·波特的身體上，別驚訝，這點小事在他第一次吻鷟我的時候我就能做到了。
差不多該走了吧？我看着高得看不見盡頭的天花板想。
難得來一趟親愛的母校，我還想再享受享受這裏的時光，密室的書也沒看完，下次再回來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身體。
好吧，這個月月底再行動，就讓你再多活半個月，小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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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有點得寸進尺了。
畢竟與世隔絕了五十幾年，看着金妮和哈利這兩個小家夥整天上課下課的，我也有點心癢癢，于是在臨走之前，我大膽地決定用哈利的身體去上一次黑魔法防禦術。
那天早上我起了個大早，趁哈利還在夢鄉的時候，我從日記本裏鑽出來，趴在他的身上，親了親他的嘴鷟唇。
黑煙從筆記本裏源源不斷地鑽進他的鼻子和嘴巴，等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全身充實着難以言喻的踏實感和安全感，這就是一具身體帶給我的。
我從床上坐起來，緩慢地扭了扭脖子，把手伸到面前手張開，再握緊。
嗯……不管多少次，這感覺還是怪怪的。可以的話還是想要我自己的身體。
我站起來，穿上哈利的拖鞋，感覺有點想上廁所……算了，我可不想讓救世主誤會我有那種傾向。
于是我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出了們，彬彬有禮地和他全部的同學打了招呼。他們詫異地看着我，但沒關系，一群蠢貨格蘭芬多而已，誰也想不到我的真實身份。
我的錯誤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一個小時後，我站在了黑魔法防禦術教室中央，和一群格蘭芬多擠在一起。
我們的面前擺着一個又髒又破的大衣櫃，邊上站着個又邋遢又殘疾的教授，它倆還真挺配。
那個叫阿拉斯托·穆迪的教授蹬着他的假腿往教室前面一站，所有人就安靜下來，他那只魔眼滴溜溜地在眼眶裏轉了一圈，它掃過我的時候，我隐約地産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好在他沒有發現什麽。
“今天…我帶你們來見識一下…”他用那種好像被魔藥腐蝕了聲帶的嗓音說，“博格特。”
他向旁邊走開，露出了身後的衣櫃，櫃門咯噠咯噠地抖動着，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從裏面鑽出來。
我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教授，”我非常果斷地舉起一只手，冷靜地說，“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想去醫療翼休息。”
一陣靜默，然後斯萊特林那邊傳來幾聲竊笑。“害怕了就直說！”一個高亢的聲音說。
更大的笑聲爆發出來，“真丢人啊，波特！你這樣還算是霍格沃茨勇士嗎？”又幾個人起哄道。
我臉色都沒變一下，丢臉就丢臉吧，反正又不是丢的我的臉。
我非常清楚上一次我在博格特面前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我會看見自己的屍體。
這個答案平凡到極點，但卻是我最可怕的噩夢。否則我就不會以這幅樣子站在這裏。
我鮮血淋漓的屍體，眼睛是灰暗的，空洞地瞪着天空。光是想起來，我就一陣陣頭皮發麻，默默無聞地死去，被所有人遺忘，還有比這更糟的嗎？
“我恐怕不行，”穆迪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可這讓他看起來更醜陋了，他沖我招招手，“波特，你第一個來。”
我捏住了手裏的魔杖，哪怕要攻擊這個教授也不管了，反正被看見了我的博格特也一樣是死——哈利·波特怎麽會害怕伏地魔死去呢？也許沒人認得出年輕時的伏地魔，但我不敢賭，如果它變成了後來的伏地魔呢，我可是已經見過他的照片了……如果這件事不小心傳到鄧布利多耳朵裏呢？
攻擊教授至少還能解釋成哈利吓得精神失常。
就在這個時候，我怎麽也沒想到——有人竟然從後面推了我一把！我滿臉錯愕，踉踉跄跄地跌到了櫃子前面，一臉驚孔地瞪着那道黑色的縫隙。
“證明給他們看吧，哈利，你可是我們的勇士啊！”
我回頭狠狠地瞪了那個愚蠢的格蘭芬多一眼，一個阿瓦達索命已經滑到了唇邊。那個紅頭發的男孩打了個哆嗦，被我充滿殺意的眼神吓得不輕，我憤然地扭過頭，沒空再理會這個白癡，衣櫃震得更響了，它簡直在砰砰跳動，就像燒開的茶壺……
沒關系——我安慰自己——我我只要在博格特出現的那一刻，趁它來不及變形的時候把它轟回去就可以了，沒人會知道它即将要變成什麽……
我緊張地對着櫃門，剛剛還笑話我的幾個人也不說話了，都緊張地看着我，一時間只有櫃門的撞擊聲回蕩在天花板下面。
我舔了舔鷟唇，緊握着魔杖，繃緊了渾身的肌肉……已經很久沒這麽緊張過了，沒想到不是面對鄧布利多，不是伏地魔，竟然是區區一個博格特……但它很可能會毀了一切，再一次葬送我自由的渴望……
木門猛地打開了，掀起一股氣浪，我高高舉起魔杖，咒語的第一個發音已經溢出嘴角。
然後我徹底地愣住了。
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走了出來，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響……他的臉像怪物一樣可怕，如同融化的蠟，但依舊能看出曾經的五官輪廓。
他挺拔地站立在我面前，然後慢慢向我走來。和可怕的外貌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步伐詭異地優雅。我幾乎不能呼吸，那雙鮮紅的眼睛向下看着我，毫無憐憫地看着我，好像我不過是個沒有生命的物品，這件物品令他失望，沒有待在他該待的位置，所以應該被毀掉……
我的手臂像灌了鉛似的舉不起來，兩腿發軟，房間裏的其他人也不怎麽樣，他們不安地竊竊私語，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果然是神秘人……”
“他真可怕啊……”
“哈利好可憐…這麽多年了一直活在這樣的恐懼裏……”
唯獨穆迪意味深長地看着伏地魔，眼神非常古怪。
“你沒有忘記咒語，”穆迪輕輕地伸出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動手，戰勝他，這不過是個幻影。”
真諷刺，我竟然淪落到被一個教授鼓勵的地步，也就是這一刻，我徹底地清醒了。
“Riddikulus! ”
我表情淡漠地看着自己的魔咒擊中伏地魔，他向後倒下去，一時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我已經不怕死亡了，這些年來的生活和死亡有什麽區別？
我現在害怕的是……
我最後擡頭深深看了一眼他一眼。那個男人驚恐地捂住胸口，化作一陣漆黑的煙霧，凝聚成一個筆記本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砸在我腳下。
大家都笑了，但我笑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