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喜歡那天的海風,但……

我喜歡那天的海風,但……

“教父,不要!”

我聽見木門被狠狠掀開撞在牆上的聲音,然後是哈利驚恐的尖叫。不知道怎麽搞的,那條狗好像聽懂了似的停住了,此刻它的尖牙已經抵住了我的脖子,熱氣騰騰的口水順着牙齒流下……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腳踹向黑狗的肚子,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那畜生哀嚎不止,卻和我一樣不屈不撓,瞪着血紅的眼睛似乎還要撲上來。就在這個時候哈利趕到了,他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它。

“教父,你在想什麽!你不能就這樣……咬死他……”哈利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懷裏的黑狗,吓得臉色發白,又擡頭小心地朝我這裏望一眼,欲言又止。

教父?難不成……這狗是西裏斯變的?

我狐疑地再度打量了它一會兒……這仇恨的眼神,應該沒錯了……不愧是奧萊恩的兒子,沒想到還是個阿尼馬格斯。

見西裏斯沒有再撲上來的意思,我也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受的傷太重,又從樓上摔下來一次,頭暈得不行,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是大白天,格裏莫廣場的麻瓜還不少,他們一個個吓得縮在路兩旁,震驚地看着馬路中央渾身挂彩的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有幾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怪模怪樣的小盒子,飛快地對着裏面說着什麽……

“湯姆,求你別再這樣了,跟我回去吧……”哈利抱着西裏斯對我說,聲音打着顫,聽起來就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跟你回去?然後重新被你們關起來?我看還是免了吧……”我嘲諷地笑笑,休息夠了之後,我重新站起來,提起魔杖朝他們走過去,“哈利,你恐怕搞錯了一點……我之前就說過,從現在開始,我會殺光我看見的每一個人……”

西裏斯聽了我的話瘋狂地掙出哈利的懷抱,龇牙咧嘴地朝我飛撲過來,我随手一揮魔杖,一個咒語就将他掀飛到街角,然後我繼續挂着微笑,慢慢地朝哈利走過去。

我知道魔杖對哈利沒有用,于是幹脆收進袍子裏,在哈利驚恐的目光中,我掐起他的脖子,重重地抵到電線杆上。

“喂?警察嗎?格裏莫廣場這邊有人打起來了,流了好多血……”

我聽見一個麻瓜女人躲在汽車後面哆哆嗦嗦地講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不過現在我沒有閑工夫去在乎別人——我凝視着哈利的眼睛。

“上回我們在密室的約會被打斷了,”我摸着他的臉頰輕輕地說,哈利急促地呼吸着,拼命地想要躲避,“這一次……沒有人能打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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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上次我吻哈利的時候,在他的身上體會到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無處不在。現在有了挂墜盒作對比,我突然發現,那種感覺代表着——另一個魂器。

這太吸引人了,主魂把哈利波特——我們的宿敵,制成了魂器?

我貪婪地審視着哈利,恨不得現在就扒光他親自找出這個秘密,但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裏。我攥緊哈利的手,無視了他的抗議,企圖幻影移形,然而就在這時,我的手腕突然開始一陣陣地發燙。與此同時一陣可怕的暈眩席卷了我,體內的魔力也一下子空了一半……

不好,是挂墜盒……

我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見頭頂上“轟隆”一聲巨響,路人們紛紛失聲尖叫,瘋狂逃竄。我驚訝地微張嘴巴看着天空,只見一條金色的火焰巨蟒破窗而出,挾卷着滾滾濃煙,張開巨口朝天空發出無聲的咆哮。

緊接着一個黑影背朝着我飛了出來,冷靜而優雅的動作和混亂的爆炸形成了鮮明對比……他衣袂翻飛,黑發飛揚,冷酷的雙眼不可一世地俯瞰着腳下的世界。

我呆呆地望着挂墜盒被魔法的光芒點亮的側臉,感到心髒深深地顫抖了一下。

這種感覺……是什麽?

挂墜盒停在半空,目光逡巡了一圈,然後突然找到了我,透過煙塵他的眼睛迸發着紅光,沖我焦急地大吼道:“日記本!你後面!”

我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個索命咒,然後才回過頭看後面的情況。街上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幾輛麻瓜轎車橫七豎八地歪在路中央,人們尖叫着抱頭鼠竄。以那樣一片混亂為背景,一個瘦弱的影子直挺挺地朝後面倒了下去……她失去了生命的軀體顯得那麽單薄,那麽枯槁,蒼老的臉上還凝聚着一點點錯愕。

“不!麥格教授,不!!”

哈利拼命推搡着我,在我的耳朵邊上咆哮着,我卻還沉浸在那微微漠然的驚駭裏,只覺得耳膜有些刺痛。我用餘光看見西裏斯又朝我撲了過來,比上一次更兇狠,可是我的目光還聚焦在米勒娃的身上……

所以我剛剛殺死的是她?

我知道,其實她是個好女孩……一年級的時候她看我被排擠,還站出來給我打抱不平過……可惜她一直挺蠢的,今天也一樣……我本可以放過她的,為什麽偏偏要站出來礙事?

今天我的心理活動好像太多了,于是,我毫不意外地又被西裏斯偷襲得手,胸口被爪子撓開三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哈利也被西裏斯救走了。

“麥格教授死了?”

“梅林在上!!”

又是幾道魔咒朝我射了過了,我匆忙架起魔杖,知道想要全部躲開是不可能的了,那麽至少避開那兩道綠的……就在這時一個影子突然從空中朝我撲來,抱着我在地上滾了兩圈,最後把我緊緊地壓在地上。我微微驚訝地擡頭看着挂墜盒,心跳得飛快。

“專心點!”

挂墜盒半是責怪半是擔憂地看着我,我愣了愣,然後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

接着挂墜盒把我從地上拉起來,與此同時鳳凰社的人也差不多來齊了。一時間,我們兩個落入了絕對的劣勢。挂墜盒立即拉着我的手,朝街道另一頭跑去,不時反手丢出幾道魔咒和追兵交火。

他的攻擊一招比一招狠,快得我幾乎看不清。而且,他根本不需要像我那樣笨拙地一個個阿瓦達過去,而是直接召喚出幾道黑色的閃電長鞭,向着後面的人群抛去。我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大的?

“抱緊我!”

挂墜盒突然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我沒有猶豫,擡手環住他的腰。緊接着挂墜盒也把手放上我的肩膀,腳步輕點,在最後一道索命咒即将觸到我的時候,我們伴随着一聲爆響消失在塵土滿天的街道上。

我們終于……終于逃出來了。

當我們出現在一片陌生的街區時,我雙腿軟得幾乎站都站不穩了。戰鬥的疲勞現在一股腦席卷上來,還有手臂和胸口上的傷,疼得我龇牙咧嘴。

“在我身上靠一會兒吧……”挂墜盒溫柔地在我耳邊說道,我點點頭,朝他扭過頭去,卻發現他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的額頭上擦破了一塊,血順着臉一直流到了脖子;左手好像骨折了,以一種不自然的形狀吊着;他本來就蒼白的臉現在更是慘白如紙,眼睛下面兩片憔悴的烏青,看得我很是心疼。

“你都成這樣了,我再靠你不是得趴下了?在我面前你就少逞點強吧……”

也不知道我哪句話說得太幽默,挂墜盒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小鎮,挂墜盒說這裏是布萊頓,這座城市的海很漂亮,等我們安頓下來以後,他會帶我去看看。其實我對海沒有興趣,我更想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過這裏的……到這裏做什麽。

他的一切我都好想知道。

傍晚的時候我們互相療好了傷,到海邊去散步。整個天空都被夕陽染成了粉紅色,美得有點不真實。考慮到幾個小時前我還被關在鳳凰社,準備被送上刑場,現在這周圍輕松惬意的美景甚至讓我覺得有點不安……

本來我還有點忐忑這裏離倫敦這麽近,鄧布利多會不會找過來,幸好沒有。因為此時我的魔力已經見底了,要是再遇到鳳凰社的人,我和挂墜盒只有被抓回去的份。

我們簡直就像兩個逃犯啊……我拉着挂墜盒的手走在沙灘上,自嘲地想。

海邊的空氣好清新,夾雜着鹹鹹的海風,更美味的是那種自由的味道………好像從這一刻開始,我才真正地獲得新生。

我在沙灘中間停了下來,風卷起我的頭發和衣袍,肆意翻飛。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胸口湧上一陣激動,然後我把手攏到嘴邊,朝着遼闊的海平線鼓足了勁大喊:

“Freedom !!”

幾只海鷗驚得飛起,一邊在我頭頂盤旋一邊怪叫,幾個還在擺拍的小情侶也給我吓了一跳,眼神怪異地望着我們這邊。

“別給我丢臉了日記本……”挂墜盒責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後那嗔怪卻變成了笑意。

我在風中回頭望向他,一頭撞到他懷裏,開心地靠在他懷裏笑。他遲疑了一下回抱住我,摸了摸我的頭發。

“好了,快起來吧,別忘了你可是黑魔王,丢不丢人。”

“哼,反正要丢人也是我倆一起。”我發現自己幾乎在和他撒嬌……那又怎麽樣?我可是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的倒黴蛋,稍微放縱一下也沒事吧?

我從他懷裏爬起來,退後兩步面對面站着。夕陽落在海平線上,金粉色的光芒照在我們臉上。我忍不住臉上的笑,挂墜盒也是,他的眼睛真好看,就好像有碎銀在裏面發光,我真想把這一幕永遠刻在心底。

一個小時後太陽落山了,惬意的夜晚籠罩了小鎮。我們并肩走在坡道上,今晚就現在這裏住一夜,等明天我們會離開這裏,啓程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雖然可能又是一場新的逃亡,但無所謂,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你剛才喊的那一句…是什麽意思?”挂墜盒突然問我。

“啊,那個啊……說起來挺無聊的,是我在日記本裏的時候金妮·韋斯萊那丫頭跟我提起來的……”我走到挂墜盒前面,轉過來面對着他,一邊倒着走一邊說,“你也知道韋斯萊一家對麻瓜的東西特別熱衷,她說最近麻瓜的影像業發展得不錯,出了好多有意思的電影——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黑白默片,聽說不亞于幻術魔法制造出的幻覺……”

這句臺詞,就是出自一部叫《勇敢的心》的片子,那段時間金妮和赫敏兩個小丫頭一直在我耳朵邊上讨論它,快給我煩死了。

“金妮那傻丫頭還說放假了要溜去麻瓜界看,真是蠢到家了……”

“所以你也想去?”挂墜盒意義不明地微笑着問,我趕緊抗議地叫了起來,

“哦,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對麻瓜的東西感興趣?”見他依舊帶着那種耐人尋味的微笑,我又加了兩句,“還不是因為最近麻瓜界變了好多,我都有點不适應了……你沒發現嗎?這街上的車,人們的打扮,還有他們拿在手上的小盒子……我剛才親眼看見幾個麻瓜對着裏面說話,很可能是一種新型通訊設備,這必須得重視起來啊……”

“也就是說……”挂墜盒慢條斯理地總結,“你想去麻瓜界看看。”

我有點尴尬地移開目光,頓了頓,然後點頭。該死,這種莫名的丢人是怎麽回事?搞得好像是我想去玩一樣……

“當然可以,”挂墜盒走上來,把我壓在街角的一段磚牆上,拂開我額角的劉海,“我會陪你去。”

我頓時就不知道目光往哪放了,最後盯着道路上的磚塊花紋,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謝了…還有,你把我救出來的事也是……”

挂墜盒低頭看着我,笑而不語。

“話說…以後的事你是怎麽打算的?要不要和我一起……”我有點局促不安地說,撓了撓臉頰,小心地擡頭看他。

夜是深藍色的,月光從後面猝不及防地照過來,把他的臉籠在一片黑暗裏……可是為什麽……他的表情好詭異啊……

“你說呢?”他低垂着眼眸,瞳孔黑得深不見底,“你可真天真啊,我的小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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