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經游戲
第11章 第11章 正經游戲。
送程虞桉回家用不了多長時間。
至少游戲的時間表盤上顯示——離開醫院時00:20,現在在他家門樓下00:45。
接着抱他上樓,幫他準備了一杯溫水在床頭旁,囑咐明天替他取CT結果,學校也幫他請假。
臨走時還要裝作不舍輕輕關門,在樓下裝成年人的無奈感等半天。
你想,這虧得是個游戲,放在現實高低讓生産隊的驢暗戀兩年。
無私奉獻到你都信了。
你沒着急出發,而是默默數着數,等待時鐘轉到02:15時,獨自下車,走出很遠的距離,在冷風中翻到屬于姜野頭像的聯系欄。
電話的失真聲有利地模糊了你的聲線,與身體不能融合的溫度讓你的聲音微微發顫,你還特意放輕了聲音。
這些都讓你聽起來像一個繼續救治的受傷小動物,虛無缥缈一般。
感情就是這麽犯賤的一個玩意,擁有的不珍惜,想要的得不到,你進他退,反之亦然。
攻略游戲說白了參考的還是複雜的人性,無非就是你愛我我愛他他愛他這點事。
心疼一個人就是發生感情的開始,無論你擺出什麽樣的借口,只要讓姜野感同身受從而産生心疼,那麽你的目的就達到了。
你撥弄着姜野沒有帶走的煙盒,長按語音鍵。
[位置共享]
[剛才說的還作數……嗎?我在這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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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你得到了回答。
亮眼的車燈突兀出現在路口,你的影子隐匿在樹邊,随着光亮不斷變短,拉近,最後重合。
車鎖聲咔噠一聲,車窗降下,姜野的五官在斑駁的光影中漸漸清晰。
“上車。”
*
短短一天——游戲中的一天,你已然換了n個場景,你想還好你不暈3D,不然已經要開始頭暈眼花了。
房間的燈猛地亮起,明惶惶地照出屋內所有的景象。
相當簡約,不,往好了說是簡單風格,往不好了說,這根本就是個毛坯房。
甚至連玻璃杯還都是塑料包裝裹好沒有拆開過。
姜野皺着眉叫你:[進來啊]
你:[不換拖鞋嗎]
姜野:[沒有拖鞋,快點進來]
你:[哦]
你順勢走進來,看到還沒有按窗簾的窗戶,地上零散的擺着幾個裝修器械,等等景象都在證明這間屋子的新。
你琢磨着總不能演了一出悲傷大戲,最後給你拐進裝修頻道吧。
姜野剛抽開一系列新的洗漱用品:[牙刷要哪種顏色的?]
你:[藍色吧]
大抵是感覺到了你格外沉默的情緒,姜野把兩個藍色的牙刷放到牙具中擺到一起:[我不常回這裏,買完房子之後基本一直擱置,大多數我都住在車隊裏]
哦,這是在給你介紹人物信息。
你指揮自己過去幫他的忙。
姜野:[不過不用擔心,這間房子的東西都是新的,沒有人用過]
你哦哦的回他,他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忽然問你:[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把你帶到車行嗎?]
你順應問他:[為什麽?]
姜野又靜了許久:[……我并不想讓車隊那群人見你]
你眨眨眼:[?]
你有那麽見不得人嗎?還是說你很丢臉。
你大驚。
你一愣住,手中的動作也在此時停下,卻見姜野側過臉,聲音有些悶悶的:[不光是車隊,也包括所有人]
姜野:[……我家裏誰也沒有,所以我對所謂的家并沒有實感,你是我第一個帶到這裏的人]
姜野:[……希望也是最後一個]
如果有好感值,在醫院談心的時候想必能聽到姜野噔噔噔的上升音效,在達到一定阈值後跳轉出特殊劇情。
你這才後知後覺,明白了剛才姜野的一系列的行為。
原來是情話。
不過非常硬核。
懂了,就好辦了。
你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向他。
你:[你是在暗示你喜歡我嗎?]
姜野:[……我沒有那麽說,不要得寸進尺]
你:[我好高興]
姜野:[……]
你:[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給我一些靠近你的理由]
你湊過去和他貼貼:[只要你一句,我沒有辦法離開你]
姜野:[!]
*
在今天之前,姜野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底線附近打探。
畢竟身邊人不害怕他就不錯了,害怕他發瘋報複,害怕他不顧一切地掃清礙眼的人。
他承認,他是有點與江至迩共情。
無論是對方放低的姿态還是對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脆弱,那都讓他的心情為之改變。
在回病房交代朋友狀況的路上,他就得到了江至迩的所有信息,自幼的經歷,長大時的近況,與其他人是否有過糾葛,與他所說分毫不差。
一個也是感情空白的人,一見鐘情于他。
這樣的熱烈、專情。
濃烈像一團火焰。
如同剛才點燃的那根煙,煙味飄散在空氣中,無孔不入地鑽進了他的身體,引起他的戰栗。
姜野沒辦法說他對江至迩沒有感覺,他甚至還因為不知如何回應如此重感情而産生愧疚。
那,試試呢?
學着去回應對方的心情,學着讓對方難過的心情有一絲好轉。
他擅長所有的車類,如果現在讓他與人去懸崖邊飙車他都不會有所恐懼,可是現在是對他而言也是一片空白的感情。
他曾經最不屑,最嗤之以鼻的東西。
姜野想了想平常朋友與對象相處的場景。
我喜歡你?
不,太肉麻,他說不出來。
我同意你的追求。
好生硬,好像命令一樣。
我們在一起吧。
有點突然,還有點快。
再三考慮下,姜野還是說了最初想到的心裏話。
“……我家裏誰也沒有,所以我對所謂的家并沒有實感,你是我第一個帶到這裏的人。”
“希望也是最後一個。”
江至迩起初是因他的話愣住,站在桌邊,眼神有些驚訝。
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情,他的臉色始終有些差,額發零散地搭在額頭上,嘴唇沒什麽血色,整個人看着蔫噠噠的。
姜野難以描述此刻的心情,但他覺得自己的呼吸像被用枕頭捂住一樣,很悶很沉,和在停車場對方對他徹底袒露心聲時一樣的無措難安。
在随着他最後一句話音落,江至迩少有茫然的眨着眼,嘴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
姜野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後悔了,他應該再說得明白點,他正要開口,江至迩卻忽地走了過來,抓住他的胳膊,不敢确定一樣,聲音輕飄飄的。
“你是在暗示你喜歡我嗎?”
姜野沒能立刻回答,他可以說很多承諾,如果對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可以做到,但是偏偏是如此通透的話。
他努力的驅使自己快說些什麽,可滾到舌尖吐出來的卻是一句:“你不要得寸進尺。”
完了。
怎麽能說這麽傷人的話。
“我好高興。”
姜野錯愕的擡起頭,江至迩的手指緊緊捏着他的胳膊,并不是能夠達成傷害他的力度,眼眸氤氲缱绻——他的眼睛總是能帶着那些溫柔,看着他,眼眉彎了彎。
哪裏有這麽值得高興的事。
但是姜野不得不承認,他的思緒也好像被帶的飄忽忽的,那股子沉悶被徹底打散。
他因對方的開心而高興。
不知不覺,他們的距離靠得越來越近,江至迩的樣貌在燈光下完全露出,姜野一直都知道對方外貌出衆,但不是那種英氣類型的,是那種眉眼映麗,豔豔其色,當那雙眼眸專心致志只看着你一個人的時候,根本無法作出任何拒絕的選擇。
“給我一次機會吧。”
無論是追求也好,當普通朋友也好,能夠和他認識本身就是一件幸事。
那雙眼睛這樣說着。
“給我一個靠近你的理由。”
他們此時的距離已經無法更近一步,這或許是某種暗示。
但是可恨的罪魁禍首卻把選擇權大大方方地交了出去。
江至迩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本應是不夾雜多餘情緒的,卻在含糊不清的距離中,漸漸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你知道的。”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沒有辦法離開你。”
江至迩總是以溫柔的方式對待他,但姜野深知這都是假象,對方的劣根性很重,就像現在,宛若誘惑纏綿的話流轉在空氣中,甜言蜜語一般哄着他做反應。
當他真的有一瞬間沉溺在其中時,江至迩輕輕地在他耳邊吹了口氣。
調情似的。
*
你得到了一個抖得不像話的姜野。
他總是和他表露的一點不一樣,非常倔強,不肯透出一點點聲音。
你想這怎麽行呢,你這麽聲控,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游戲,那不是白玩了。
于是你吹着他的耳朵,咬着他的喉結,碰碰他的鼻尖。
姜野抖得更不成樣子了,他這次別說聲音,看來連平穩地喘氣都做不到。
嗚咽嗚咽地流着生理鹽水,不自知地咬着嘴唇,咬得太久太狠,紅血絲遍布。
你遞出胳膊,哄着他。
“換個咬的,你要把嘴唇咬壞了。”
他搖着頭,雖然看着有點神志不清,有點亂七八糟,但是拒絕了你的舉動。
你撫着他的額頭笑。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