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養狗 “親愛的哥哥，你有資格管我喜歡……
第17章 養狗 “親愛的哥哥，你有資格管我喜歡……
一石激起千層浪。
陸再思失聲道：“你喜歡誰？”
岑從野僵着臉冷淡道：“他年紀小，說着玩的，哪知道什麽是喜歡。”
顏西因正色道：“二十歲哪裏還小，我又不是沒談過戀愛。”
“你不是十一月底生日嗎，”周既權道，“那其實還不到二十周歲，只有十九歲半。”
顏西因意外道：“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生日？”
周既權微笑道：“提前了解了一下舍友們，其他人的生日我也知道。”
“那他呢，他也喜歡你？”陸再思指指周既權，道，“還沒開播，練習生先內部談起了戀愛，一旦爆出去，粉圈可要炸鍋了。”
顏西因搖頭道：“他還沒喜歡我呢。”
“……”像聽見什麽荒誕怪談，陸再思艱難道，“他還不喜歡你……？”
樊則煦見勢不對，趕忙道：“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練習，那我們先回去。”
室內僅剩這一宿舍，顏西因道：“而且我還在上升期，不會談戀愛的。”
他強調道：“愛豆的上升期以年為單位計算，等我過了上升期，那就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到那時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他得出結論：“所以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真正在一起談戀愛。”
“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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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陡然響起類似金屬扭曲的聲音。
然而轉瞬即逝，顏西因未能定位到聲音來源，狐疑道：“什麽聲音？”
陸再思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他床邊，那裏安裝有防止人夢中掉下床的短橫欄。
此時那橫欄未被任何人握住，但剛才離這東西最近的……
疑似肇事者走向飲水機，溫聲道：“西因喝水嗎？”
“唔，”顏西因點頭，指揮道，“我不喜歡溫水按鈕出來那個水溫，我要熱水冷水比例三比七。”
周既權背對着他颔首，道：“好。”
岑從野“呵”地笑了聲，倏然往顏西因面前一站，隔在他與周既權正中，道：“那既然他不喜歡你，最好就不要給你希望，你們少見面為妙。”
顏西因卻反對道：“可我還喜歡他，如果看不到他的話我也會不開心的。”
岑從野面色一僵。
顏西因卻又道：“但是也有道理，為了避免我越陷越深，周既權跟我的距離不能太近，少些接觸對我們雙方都好。”
周既權接水的動作一頓。
在這遲疑的須臾間，熱冷水的三七比例被破壞，但杯子已經滿了。
他只得将這滿杯放到一旁，重新拿了只紙杯，從頭來過，同時仍然用那種平穩溫和到仿佛精密計算過的聲線道：“但是我們……”
陸再思卻笑起來打斷道：“小西因你能這麽想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你說你談過戀愛……”
他鄭重其事道：“現在男的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跟他們談戀愛，不全讓他們占便宜呢嗎？”
岑從野沉聲道：“他們騙你談戀愛，都做什麽？有沒有騙你……那什麽？”
顏西因眨眨眼，重複道：“那什麽？你是說性丨行為？”
岑從野、陸再思：“……”
顏西因訝異于他倆的保守。
用“那什麽”來指代便罷了，他挑明之後，兩個大男人從臉到脖頸漲得通紅，活像封丨建時代的人——保不齊古人都比他倆開放。
顏西因默默想：倘或他倆曉得厲原北的種種行徑，大約會要求把流丨氓罪重新納入刑法，并要求判處厲原北死刑立即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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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室內空調機靜音運轉，徐徐吐着涼風，驅散了悶熱的暑氣。
哮喘患者要盡量避免受涼，顏西因的床鋪離空調較遠，因此不會令他不适。
只是朦朦胧胧間，他夢見了幼時養過的那條流浪狗威猛。
他是在某個暴雪天撿到它的。
那時他還在上幼兒園，但威猛已經是條成年犬，看不出品種，凍得連張嘴龇牙的力氣都沒有。
狗的壽命比人類短太多，顏西因初中時威猛便離開了。
但時隔七年，顏西因仍然記得威猛非常粘人。
無論他在做什麽，威猛的大腦袋随時随地會湊過來，一會兒蹭他的脖頸，一會兒又蹭他的手，同時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它的皮毛太厚實，顏西因覺得熱、且幾乎透不過氣。
但他委實太困倦，只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你老實一點”便徹底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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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出時間愈來愈近，一分一秒在日月交替間無聲流逝。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半個月裏，《年少乘星》官方微博逐步釋出導師團陣容，星光熠熠，大咖雲集。
距離開播一個月整時，舉行節目發布會，導師全員出席并圓滿結束。
盡管目前尚未公布任何練習生圖片視頻，但按照慣例，最多一周，便會開始發布練習生公式照及自我介紹視頻，逐步揭開101位練習生的面紗。
園區外的站姐愈來愈多。
播出之前，節目相關訊息的發布渠道有兩條。
一條是內部工作人員——或為炒熱節目而故意匿名“放料”，或嘴上沒把門的，在社交平臺不慎說漏嘴，而後秒删甚至銷號。
另一條便是追來線下的粉絲，以站姐為代表。
顏西因并不在前述熱圈之內，節目組官博下沒有一條評論帶他的名字，節目組有意無意的“放料”中也沒他的份兒。
但這半個多月裏，他其實已經被相當一部分站姐收入鏡頭畫面中。
有單人的，也不乏cp向的。
有趣的是，站姐們不約而同地選擇按兵不動——建站卻不發圖，也不參與tag讨論。
包括顏西因雨天遇到的那一位女生，也在翌日選擇暫時隐藏博文。
一種來自于直覺的強烈預感，令他們擁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目前熱門練習生們實力相當、并未有特別突出的，因此粉絲們寸土必争；其他小蝦米小透明能搶一點是一點，因此粉絲們急得嗷嗷待哺。
但對于鏡頭裏的這位練習生而言，一點點放料、溫水漸熱，倒像是一種浪費。
——要贏，就要一鳴驚人，給暮霭沉沉的選秀圈一點直上九萬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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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天穹陰雲密布，空氣濕度95%，悶熱至極。
園區內部分植物翠綠肥厚的葉片上沁着層細小水珠，如同汗液。
牆壁與中央空調隔絕了赤日與潮氣，練習室內空氣涼爽清新，但顏西因額角仍攏着薄汗。
他靠坐在牆角，弧度精巧的雙眼此刻半垂着，累得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無。
厲原北一手持棉柔巾輕輕給他擦臉，另一手叉起一顆小番茄喂進他口中。
顏西因捶了捶自己的小腿，慢吞吞道：“再休息兩分鐘就再來一遍。”
厲原北摸了摸他薄薄的眼皮，道：“今天就到這裏吧。”
顏西因揶揄道：“大衆制作人們可是很嚴格的，會像你一樣溺愛我嗎？”
“當然會，”厲原北不假思索道，“小西，你什麽都不用做，別人都會愛你。”
察覺他臂膀有內收的趨勢，顏西因輕輕一阻，提醒道：“哥哥，我現在有喜歡的人。”
他那手臂細細窄窄，還未必有厲原北一半寬。
厲原北只恐稍稍用力便會給他弄疼了，因此不得寸進。
他深深望着顏西因，道：“已經快二十天了，小西，你該不喜歡他了。”
“都說了一個月不是預設的期限，只是巧合而已，”顏西因糾正道，“我現在還喜歡得很，厲原北，你不為我高興嗎？”
厲原北腦袋壓在他頸窩裏，高挺鼻尖蹭了蹭他頰邊，低聲道：“我怎麽高興？再說了，他說他不喜歡你，你就相信？”
顏西因反問道：“我有什麽理由不相信？”
顏西因并不在意對方真實想法如何，他只要表象。
縱使是演戲，只消演得不露破綻，對方自己都不嫌累，他何必自尋煩惱。
“你不喜歡他，小西，”厲原北緩緩道，“你喜歡的是自己想法的投射，你喜歡的是你希望他成為的樣子。”
顏西因并未否認，但他如哲學思辨一樣問厲原北：“可他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我希望他成為的樣子，那我喜歡的怎麽不是他呢？”
“何況你管得太寬了，厲原北。”
顏西因稍稍揚起下巴，這樣的姿态顯得他貓兒一樣優雅傲慢。
他懶懶道：“親愛的哥哥，你有資格管我喜歡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