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你沒有祖宗家法!

第35章 第 35 章 你你沒有祖宗家法!

“是你, 就是你!你這個死呆子,我讨厭死你了!”她嚎啕大哭,夜風都往嘴裏灌, 嗷嗚嗷嗚的。

元獻将船停在一片初生的荷葉之中,騰出手給她摸摸眼淚:“我如何惹妹妹生氣了?我都許久未見妹妹了。”

她哭得厲害, 往日粉白的唇在月光下嫣紅:“我不要成親, 不要嫁人!”

元獻注視着她:“怎的了?先前我們說過的、我承諾過的,都一定能做到, 妹妹又有什麽心煩的事了,盡管說就是。”

她擡袖擦了把眼淚, 哽咽道:“我看見、看見唐姨娘生産, 好多血,好可怕, 我不要成親,不要生孩子……”

“原是這般。”元獻笑着将她抱緊, 和她耳鬓厮磨,呢喃低語, “這樣的小事, 也值得妹妹哭成這樣、躲在這裏、弄得渾身髒兮兮的?妹妹來與我說就是,不生便不生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抿了抿唇, 小聲道:“真的?”

元獻扶住她的肩,含笑看她:“我騙你做什麽?我若是騙了你, 以後東窗事發,你豈不是要跟我鬧?我這是何苦呢?”

她小心翼翼擡眼:“你、你,你這樣,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

“莫怕, 現下不占。”元獻笑着又抱緊她。

她掙紮了幾下,沒能逃脫,擡眼盯着他的下颌,不滿道:“什麽叫現下不占?”

元獻未答,又道:“以後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先來和我商量商量,好不好?多一個人也多一個人能幫着考量。我答應過你的,無論發生何事,都會永遠向着你。”

“可你、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占我便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元獻輕笑:“是,是為了占你便宜……”

她立即張牙舞爪打斷:“你看你看,我就說就說,你就是沒安好心!你這下終于肯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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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什麽都不圖,卻偏偏對你這樣,那才可怕吧?”元獻笑着将她的手握住,“只是占占便宜而已,你不覺得比你預想的那些壞事好多了嗎?”

“是好……好什麽好!”她氣鼓着臉,指尖狠狠戳他的肩,“那我成什麽了?我不是和唐姨娘她們一樣了嗎?我才不要自甘下賤!”

元獻往後晃了晃,又坐正了,雙眸中的笑未曾消減半分:“妹妹不喜歡我,故而覺着這是占便宜、是自甘下賤,妹妹若是喜歡我,便只會覺着這是件開心的事。妹妹不若試着喜歡我吧。”

“我……”她腦子差點兒沒轉過來,“誰要喜歡你啊!”

“無妨,我喜歡你就好。”元獻手一伸,将她的腦袋按在肩上,摸摸她濕了的裙擺,“那水不淺,鞋襪濕了嗎?天還有些冷,當心着涼。”

她安靜許多,嘀咕一句:“就算是濕了,也不能脫了吧?這樣不是不合禮數?”

“你不是說和我是親兄弟一般嗎?還有什麽不合禮數的?”

“你!”她氣得又要直起身。

元獻手快,将她按回去,除了她的繡鞋:“怕什麽?沒人知曉,我肯定也不會說出去。”

“你就是占我便宜!”她按住羅襪。

元獻摸了摸她的足底,眉頭微皺:“都濕透了。”

“和你有什麽關系?”她要掙脫。

“如何沒有?”元獻将她按住,脫了她的羅襪,擰了一把,放在船邊晾着,溫熱的手心握住她一雙冰涼的足底。

她扭了扭,穩住長了刺似的屁股,輕哼一聲:“即便是這樣,一時半會兒也幹不了。”

“可總比水淋淋得好。”元獻握了握手,看一眼天邊的月,又問,“起風了,冷嗎?”

“還好,不冷。”

“天不早了,再坐一會兒,我們回去好不好?等休沐了,我再來找你玩兒。”

“誰要你找了?”她将腿往後一收,拿起羅襪往腳上套,“走了走了,我困了,要回去睡了。”

元獻低頭笑了笑,拿起木槳:“好,回。”

“我來我來!”阮葵快速穿好鞋襪,挽起袖子,奪了他的木槳,奮力搖起來。

小木船調頭,搖搖晃晃岸邊去,她顯然是心情又好了,眉飛眼笑的,一直沖他又是眨眼又是挑眉。

元獻只是無奈搖搖頭:“累了跟我說,換我來。”

“這也不遠,有什麽累的?”阮葵搖得更賣力了,一溜煙兒徑直到了岸邊,往小土塊兒上一跳,得意道,“要不要我扶你?”

元獻揚了揚唇,将手伸過去:“那有勞妹妹了。”

“你、你……”她驚訝指着他,“你怎麽會上不來?你方才上船時可是利索得很!”

“我真上不來,還請妹妹扶我。”

“你以為我會信?你上不來就好好待在那兒吧!”阮葵轉頭就走。

元獻悄聲嘆息一聲,默默下了船,提着燈追上去:“前面黑,你當心別又踩進水坑裏。”

“才不會呢,我眼睛好使得很,你才是小心別掉進水坑……”她輕快的聲音戛然而止。

元獻直覺不對,快步上前,一眼對上前面拿着燈盞的幾個丫鬟。

這些丫鬟他曾見過,是他親姨媽屋裏的。

“還請小姐跟奴婢們走一趟吧。”丫鬟們面無表情,眼神冷漠。

阮葵呼吸一緊,下意識便要往後退。

元獻不動聲色往她跟前擋了擋,笑着朝那幾人道:“天黑,勞煩諸位在前引路。”

丫鬟未動。

元獻又笑:“在園子裏,總不能跑了。”

丫鬟們遲疑片刻,領頭的那個率先擡步,其餘的也跟着往前去。

元獻稍落後一步,回眸看一眼阮葵,眼中帶着點點溫和笑意。

阮葵垂了垂眼,沒說話。

元獻又後退一步,微微低頭,悄聲道:“莫慌。”

阮葵看他一眼,又飛速垂眸:“嗯。”

他又擡頭,鎮定往前。

天早已黑全,銳二爺的屋子卻燈火通明。

銳二爺坐在檐下,唐姨娘裹着毯子坐在他身旁,兩旁提着燈的丫鬟如同修羅一般,神色晦暗不明,滿身似乎散發着陣陣寒氣。

帶路的丫鬟分作兩排,讓出一條路來,阮葵悄悄掀眼,正好對上首位陰森森的目光,吓得渾身一抖,慌忙垂了眼。

“這樣晚了,二小姐這是要去哪兒啊?”唐姨娘微微擡起下颌,線似的柳眉微挑。

“我、我……”阮葵兩腿哆嗦,嘭一聲跪在了地上。

元獻眉心微緊,一撩衣袍也跪下:“姨媽。”

“喲,我才發覺獻哥兒你也在呢?你們大半夜,這樣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麽?”

“葵妹妹她心緒不佳……”

“心緒不佳?”唐姨娘輕笑一聲,尖細的嗓音像是長長的指甲劃過石頭地面,“今兒心緒不佳和人私會,明兒心緒不佳又和人私會,那我們伯爵府成什麽了?這樣晚了,叫滿院子的人一頓好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私奔呢。”

銳二爺突然一拍扶手,怒聲道:“我看平日便是你母親放縱你慣了!你才這般膽大妄為,沒個閨閣小姐的模樣!”

阮葵吓得又是一抖,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還哭?你有什麽臉哭?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沒讓你母親糊弄過去,今日整個伯爵府的臉都要被你丢完了!來人!上家法!”

“打不得啊打不得啊!”老夫人剛好從外面跑進來,連連道,“她一個姑娘家,怎能那樣打?她還是個孩子啊,你這個做父親的,怎能如此狠心?”

銳二爺立即起身,恭敬行禮:“母親。更深露重的,母親怎的也來了?”

老夫人急急上前,将阮葵摟起來,護在懷裏:“我若是不來,你們今日便要欺負死我的葵丫頭了。”

“母親,您這是哪兒來的話……”銳二爺一擡眸,又看向一旁的劉夫人,語氣又冷肅下來,“我就知曉是你,每回她犯錯,你都要将母親搬出來,我便要看看,你這般縱容,她能闖出什麽潑天大禍來!今日誰來阻攔都不管用!我必要好好罰她!”

老夫人挺了挺腰杆,也冷聲道:“我看誰敢!子不教父之過,難道你阮銳就沒有過錯嗎!”

兩相對峙,丫鬟們握着板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我也有過錯,今日就連我一起罰,我打三板子,她打一板子,母親可滿意了?”

“你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祖母。”元獻叩首打斷,“祖母、姨父、姨母,葵妹妹有錯,可此事卻與姨媽有關。”

唐姨娘冷哼一聲:“是我給她下了蠱讓她跑出去與你私會不成?”

老夫人瞅她一眼,冷冷道:“獻哥兒,你起來說。”

“是。”元獻緩緩起身,不徐不疾道,“前些日子姨媽生産,葵妹妹不慎撞見,她心中擔憂害怕,惶惶不可終日,心中憂慮無法排解,這才一個人躲去了野湖邊上。”

藕香一怔,立即小聲開口:“是、是,前些日子小姐連日夢魇,還請了大夫來,幾位夫人都是知曉的,原來小姐是因此事夢魇,小姐怎的早不跟夫人說?”

“她一個小丫頭,什麽都沒經歷過的,如何好開這樣的口?也就是跟同年齡的獻哥兒能多說幾句罷了。”老夫人咬了咬牙,看向唐姨娘,“你好啊你好,你怎的有臉在這兒這般污蔑葵丫頭?她心疼你不易,難為你月子裏都不消停,拖着身子也要來算計她一通,我倒要看看你這輩子算計來算計去,能算計個什麽好出來!”

唐姨娘一時愣住,左右晃過幾眼,看向身旁的丫鬟,想找出什麽破綻,可丫鬟也沖她搖了搖頭,顯然是那日的确瞧見阮葵在院子裏出現過。

“我、我……”唐姨娘深吸一口氣,抓緊身上的毯子,眼神閃爍不定之時,忽然瞧見直直站在中間的元獻,“我這個外甥沒管教好,給伯爵府添亂了。二小姐雖是驚動了這樣多人,但的确是為了妾身,妾身也不好多說什麽。可妾身這個外甥實在是不識禮數,大半夜闖進小姐們的園子裏不說,還和二小姐孤男寡女獨處一處,實在是該罰。”

老夫人眉頭一緊,正要說些什麽,元獻卻是跪地行禮:“元獻不識禮數,自然該罰。”

“這……”劉夫人上前幾步,“獻哥兒都是因為擔憂葵寶才會如此……”

“因為擔憂便可以夜間私會嗎!”唐姨娘高喊一聲,“若是讓旁人知曉,伯爵府其他的姑娘如何做人?”

“你喊什麽喊!”老夫人也呵。

元獻又是一拜:“元獻的确該罰。元獻自小在伯爵府中,受伯爵府恩惠,由伯爵府養育,元獻早就算是伯爵府的人了,元獻願去伯爵府的祠堂中罰跪認錯。”

唐姨娘微怔,而後又道:“那獻哥兒是承認了?你與二小姐有私情?此去是趁機私會?”

“葵妹妹赤子之心,元獻心儀已久,沒什麽不敢承認的,可從來是發乎情止乎禮,今日之事皆因情切,闖北園是為尋妹妹,乘船游湖是為寬慰妹妹。當時她吓壞了,躲在蘆葦叢裏不肯出來,我擔心她出事,才帶她去了船上游湖。元獻只為情急受罰,不為私會受罰,元獻從未與葵妹妹私會。”

老夫人附和:“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鬧了這一通還不夠嗎?”

“我、我……”阮葵輕輕從祖母懷裏掙脫,低聲道,“我願意和表兄一塊兒去跪祠堂。”

唐姨娘輕哼一聲:“看來的确是有私情了……”

“夠了!他們倆一塊兒長大的,到了這般年齡,即使有男女之情又有何妨?又未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我也是早就許了的,再大一些便給他們定親,難不成這府中已容不下這樣赤誠的感情了嗎?若是你們也都能擰成一股繩,相互扶持,伯爵府何愁沒有好前程?”

銳二爺上前一步:“母親……”

“好了,都不許再說了,他們也都知曉錯了,也願意領罰,還有什麽好說的?你要将他們逼死嗎?獻哥兒,走。”老夫人一手摟着阮葵,一手拉着元獻,轉頭就走,還嘀咕一句,“此事本就是要私下解決的,非要鬧成這副模樣,不知是合了誰的意。”

唐姨娘抿了抿唇,擡眸看向銳二爺,低聲道:“老爺……”

銳二爺擡手制止,捏着眉心朝孫姨娘的屋子裏去:“晚了,都歇着吧。”

阮葵眨眨眼,當做沒聽見,跟着祖母母親一同走出院門。

“夜深了,母親回去休息吧,我陪兩個孩子去祠堂就是。”劉夫人略快幾步,到了前面。

老夫人擺擺手:“也沒多遠,我送他們過去,免得有心之人又來挑事。”

“是。”劉夫人後退幾步,跟在後側,接着道,“此事也是我不對,那日碰巧劉家來信,我便叫了葵寶來看信,不想唐姨娘那邊突然發動了。”

“未曾料及之事,如何能怪得了你?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去祠堂跪一夜就過去了,放心吧。”老夫人笑着拍拍阮葵的肩,“倒是把我們葵丫頭吓壞了。”

阮葵眨眨眼,偷瞄元獻一眼,見他未發覺,又趕緊收回目光。

她才不是什麽擔憂唐姨娘呢,她就是擔憂她自個兒,她和元獻也不是什麽發乎情止乎禮,那個死呆子明明、明明都親過她了……竟然還那樣信誓旦旦開口,也不怕閃了舌頭。

“好了,莫太過擔憂了,你瞧瞧那個唐姨娘,她不是好好兒的嗎?活蹦亂跳的,還能來為難你們呢,有什麽好怕的?”老夫人又笑,“前面就到了,幸好現下沒那樣冷了,凍不壞你們。”

元獻微頓,輕聲道:“方才湖邊有水,妹妹裙擺拖進了水裏,還是讓人拿一身幹淨衣裳換下來為好,免得着涼。”

老夫人低頭瞧一眼,皺着眉道:“是,裙擺上還有泥呢。藕香,快去,給你們小姐拿身幹淨衣裳來。”

“表、表兄他也踩進水裏了……”阮葵偷偷擡眼,不巧撞進元獻笑吟吟的眼裏,驚得趕緊又垂頭。

老夫人未發覺,反而欣慰不少:“好好,我們葵丫頭大了,也知曉心疼人了。來個人去給獻哥兒也拿身幹淨衣裳來。”

“荷生。”元獻轉頭朝最後看去,“你去拿。”

荷生應了聲,小跑回去。

老夫人摟着阮葵繼續往前,徑直進了祠堂之中,在一旁坐下,看他們倆在祖宗牌位前跪好,臉上的神情才嚴肅一些。

“今兒我雖是在你父親跟前維護了你,可不代表你做的沒錯。你也太任性了些,有什麽事是不能和我、和你母親說的呢?怎能一個人躲在那種地方呢?你快急死我和你母親了!”

“我……”阮葵抿了抿唇,“我知曉錯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朝丫鬟使使眼色:“去,将吃的拿進來。”

阮葵眼睛一下亮了,忍不住直起身張望。

老夫人好笑瞧她一眼:“這會兒知道餓了?你表兄要是沒找到你怎麽辦?你這會兒就在湖邊那野草堆裏受凍挨餓?你也是真是想得起來。”

丫鬟将食盒拎了進來,等候老夫人指示。

“放去她跟前,就跪在那兒吃,也好反省反省。”

食盒就在阮葵手邊,她手指動了動,擡眼看見母親笑着朝她點點頭,才敢伸手打開食盒,拿起餅子往嘴裏喂。

吃完,衣裳也送來了,他們各自去隔間換了衣裳,又在祠堂前規規矩矩跪好。

“好了,折騰到這樣晚了,我和你母親回去休息了。明日你們一個不必去書院,另一個也不必去閨塾了,好好歇一日,今日就安安心心跪在此處,老老實實反省。”

“是,祖母。”阮葵低眉順眼答。

老夫人盯着他們倆又看了一會兒,和劉夫人一前一後離開。

人都走了,祠堂安靜下來,阮葵松了口氣,挺直的腰杆立即軟了,歪坐在蒲團上。

“跪累了嗎?”元獻偏頭看她。

她倒吸一口冷氣,又直起身子,語無倫次:“你、你,我、我……”

“這是怎的了?方才不還好好兒的?”元獻看着她笑。

她慌忙胡亂解釋:“我告訴你,我來祠堂跪着,只是因為我重義氣,可不是因為我喜歡你啊,你、你別誤會!”

“怎的突然說起這個?”元獻說着,手便伸了出去,要去理好她鬓邊那一縷碎發。

她手快,一把拍開他的手:“你幹嘛!你在、在祖宗牌位跟前也敢這樣!你簡直、簡直是,你你沒有祖宗家法,你不知廉恥!”

元獻強忍着沒笑出聲:“妹妹頭發亂了。”

“亂了就亂了,要你管?”阮葵緊忙別過臉,胡亂拍了拍自己的頭發,“我先前說的沒錯,你就是個衣冠禽獸,今天還大言不慚地說什麽發乎情止乎禮。首先,我對你沒有情!其次,你一點兒也不守禮……”

“那你要我如何說?難不成在姨父跟前說我們已親過嘴兒……”

阮葵慌亂捂住他的嘴:“這裏可是祠堂,你不要當着祖宗的面胡說八道!”

他甕聲笑着道:“你從前不是嫌我迂腐嗎?”

阮葵一驚,又捂緊了些,惡狠狠道:“還是迂腐好,你以後還是迂腐些吧。”

元獻輕輕掰開她的手:“那妹妹這般在祠堂打鬧,是不是也不合禮數?”

她撒了手,端端正正跪着:“那當然了,你趕緊也跪好,不許和我說話,不許碰我。”

“好,我跪好。”元獻朝前拜了拜,腰背又直了直。

阮葵偷偷瞄他一眼,沒規矩一會兒,又歪坐在蒲團上。

夜一下靜了,她跪得有些累了,往前趴一會兒,又往後倒一會兒,眼皮漸漸地撐不開了,身子一歪,靠在元獻腿上睡着了。

元獻揚了揚唇,抱着她的身子,盤腿坐好,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她果真無意識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往他懷裏又躺了躺,睡得更香了。

元獻嘴角揚得更高了些,脫了外衫,給懷裏的人蓋好。

天快亮時,他彎身,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低聲道:“妹妹,醒醒。”

“嗯?”阮葵迷迷糊糊擡眸,還沒來得及揉眼睛,吓得頭一擡,梆一聲撞到元獻下颌上,疼得元獻倒吸好幾口冷氣,她反而大喊一聲,“你幹嘛抱我!”

元獻無奈扶額:“妹妹睡着了,自個兒往我腿上躺的,我若真想占妹妹便宜,不該我躺在妹妹腿上嗎?”

“最好是如此!”阮葵瞪他一眼,整理整理衣裳跪好,沒一會兒,眼皮子又重起來。

他輕聲提醒:“再撐一會兒,等她們來了,我們應當就能回去了,若是被瞧見打瞌睡,恐怕便沒那樣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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