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讨厭你,我最讨厭你了……

第41章 第 41 章 我讨厭你,我最讨厭你了……

唐姨媽心中的火氣瞬間上湧:“是她勾着你不起吧?這才成親頭一日, 還有敬茶的事兒牽着,你都被她勾着不起,往後還不知要如何荒廢!”

“我說了, 是我不肯早起。”元獻驟然冷了聲,“母親還要喝茶嗎?若是不喝, 我們就先走了。”

唐姨媽一怔, 竟有幾分畏懼,可畏懼後, 又直了身子,插着腰指着他罵:“好啊, 你這個不孝子, 娶了媳婦兒忘了娘,你天打雷劈……”

“我們走。”元獻握住阮葵的手, 轉身就走。

阮葵愕然跟着他往前,倒是藕香有些擔憂。

“姑爺, 這……”

“不關你的事。”他淡漠一聲,沒有要停步的意思。

唐姨媽見狀, 抽了頭上的發簪扔了, 往地上一坐,哭着道:“老天诶,你不長眼啊, 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如今成了別人的了……”

元獻閉了閉眼,轉頭看向地上的人:“您別忘了, 這宅子是岳母大人買的,這家具是大嫂子置辦的,您今日能坐在這裏撒潑,皆因伯爵府恩惠, 您再鬧,無非就是伯爵府将這些全都收回去,我和您一起去睡大街。”

唐姨媽驟然收了聲,默默撿起地上的簪子,坐回主位上。

藕香順勢道:“這會兒也不算晚,少夫人去敬茶吧,茶水都準備好了。”

阮葵撇着嘴:“我不……”

“少夫人。”藕香打斷,接過茶水遞到她跟前。

她深吸一口氣,接過茶水,往堂前一跪,梗着脖子道:“母親請喝茶。”

元獻跟在她身後,冷着一張臉也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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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姨媽瞧他一眼,驚得又是一抖,再不敢多說什麽,接了茶杯抿了兩口,給了個紅封。

“多謝母親,兒媳先退下了。”阮葵接了紅封,也不管人應不應聲,轉身就走。

“兒子也先退下了。”元獻跟着起身,急忙追過去,一把抓住阮葵手腕。

“誰稀罕!”阮葵更氣了,将紅封塞進他懷裏,摔開他的手,提着裙子又往前跑。

她今日穿了身品紅的衣裙,明媚可愛,又是這樣好的日子,他卻惹她生氣了。

他追進房中,趁門關上前,緊緊環抱住她:“我錯了。”

阮葵抿了抿唇,雙眼一下紅了。

元獻将她摟進懷裏,緊緊護着:“你以後不用去請安,也不用和她相處,我們就在廂房這邊,不去裏面。”

她是有些生氣,但還不至于被氣哭,但被這樣一哄,心頭忽然忍不住委屈起來,眼淚唰得一下便出來了,然後越哭越大聲:“我就說你和我成親就是為了害我,你說,下藥的事兒,你是不是那個讨厭鬼的同謀!”

“我要是她的同謀,何必要出現呢?”元獻捧起她的臉,垂首親吻她的眼淚,“是我不好,我早知曉我母親不會安分,我昨日應該就警告她的。”

她推了推他的臉,沒能推開,哭着問:“你不怕別人說你不孝嗎?你是不是在演戲給我看?”

“按你說的,我都将你娶到手了,我還演戲做什麽?”元獻的吻一路往下,從她眼下到臉頰,從她臉頰到她的唇。

她一怔,都忘了哭了,眼淚懸在臉上,滿眼震驚的盯着他,任由他親。

直到微張的唇被撬開,她驚得回神,狠狠将人推開,大喊一聲:“你伸舌頭幹嘛!”

元獻無奈低笑,握住她的手悄聲道:“你小聲些,外面有人。”

“你敢做不敢認是吧?”她瞪他一眼,又要将他的手摔開。

元獻沒松手,還将她拽到了跟前,扣住了她的腰:“你沒看避火圖嗎?”

她縮着脖子往後躲:“看沒看又如何?”

“避火圖上說要這樣親的。”元獻答完,突然扶住她的後頸,一口含住她的唇,趁她不注意,便鑽了進去。

她反應過來要反抗時已被人按死了,半點兒動彈不了,只能哼哼唧唧出聲。

元獻怕她喘不上氣,很快松了嘴,憐惜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将她松松摟住,低啞着聲音道:“就是這樣。”

她是喘不上氣,這會兒頭昏腦脹的,迷迷糊糊靠在他胸膛上,忘了推他。

元獻見她不動,将她打橫抱起,徑直往床上去。

“你幹嘛?”她趕緊往後退,可越退越将自己退向死路,越給元獻讓出位置。

元獻将她的鞋子除了,又蹬了自己的鞋,順手放了帳子,将她按在床上又親。

“唔唔!”她哼哼兩聲想喊人,卻張不了口,頭上的發簪也被人拆了,長發垂落,披散在裸露着的肩頭。

元獻忍不住,去親了她的脖子,親着親着卻又将她抱緊,躺回了枕頭上。

“我昨晚一夜未睡,妹妹陪我睡一會兒吧。”

“我睡了,我不困……”她要起,卻被緊緊按住。

元獻側過身,又在她臉上親一下:“睡一會兒,我下午陪你玩兒。”

“誰、誰要你陪……”她聲音越說越低,最後不掙紮了,閉上了眼。

沒一會兒,綿長的呼吸聲傳來。

元獻無奈嘆息一聲,看着她的睡顏喃喃自語:“不是說不困嗎?怎的這樣快就睡着了?”

睡夢中的人半點兒沒察覺,睡得更香了。

元獻閉了眼,也想睡一會兒,可心中躁動的根本停不下來。他忍了會兒,還是起了身,拿了阮葵的手帕,躲去了耳房浴室。

半炷香後,他回到床上,将手輕輕橫在阮葵腰間,終于能睡着了。

午間,元獻睜開雙眸,眼中的疲憊消散不見,又神采奕奕起來。

他偏頭看了會兒身旁的人,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道:“葵妹妹,起來用午膳了。”

“嗯?”阮葵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的臉,又是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成親了。

“睡迷糊了?”元獻笑着看她,“該用午膳了。”

“噢,好。”她越過他,爬下床。

元獻看着她,默默整理好褥子,将帳子收起,等她收拾好了,才也緩緩起身。

日光正好,從門外照進來,她似乎是真睡迷糊了,目光直直盯着桌面,捧着碗安安靜靜吃飯。

元獻也安靜吃了會兒飯,忍不住道:“我們将穿廳旁邊的東耳房改成窯爐房吧?吃完飯,讓荷生挖些土來。”

“嗯?”阮葵擡了頭,眼中一下有了神采。

元獻不自禁彎了嘴角:“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去做窯。”

一旁布菜的藕香看了看他們倆,及時打斷:“昨日婚宴的禮金禮品還沒清點,還有家中的內務也得安排……不過先前是蘅大夫人安排的,都理清楚了,少夫人看過一遍心裏有數就行,一個下午的時辰也夠了,做窯什麽的,不如明日再弄?”

“噢。”阮葵又低頭,“行吧。”

“也不難的,少夫人不是在閨塾裏學過嗎?”

“嗯。”她是學過,也不覺得難,只是原本能去玩兒的,卻要做這些,她不怎麽開心。

可不開心也沒辦法,她知曉,她成家了,必須要做這些,她若不做,讓旁人做,往後這家就不是她的,是旁人的了。

元獻察覺,輕聲道:“要不過幾日再看也行。”

“算了,過幾日看也是要看的,還不如今日看完算了。”她快速吃完飯,将碗一放,往書房走,“冊子呢,拿來我看看。”

元獻也快速吃完,擡步跟上。

“賬簿、登記冊這些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這兒了。”藕香走到書架旁,抽開中間的屜子,拿出冊子給她,“這個是這回婚禮所收禮金禮品的登記冊。”

阮葵接過,翻開冊子。

“禮品有一大箱,在這兒。”藕香打開櫃門,裏面是上下兩層,下層放着一個大箱子,上層放着幾個小匣子,“下面是禮品,上面這些是禮金。您可以瞧瞧有沒有需要拿出來用的,剩下的可以仍舊放在這兒……裏面有筆墨紙硯,若是少爺需要,可以拿出來。”

“好,我知曉了,你去歇着吧,我對着冊子點一點。”阮葵搬了個杌子來,往箱子前一坐。

元獻也搬個杌子過去:“我和妹妹一起。”

藕香見狀,悄聲出了門。

“你來,把東西往外拿。”阮葵拿着冊子指揮。

元獻挪近一些,将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和冊子上的名錄對比。

“這個是硯臺,拿出來用吧。”

“好。”

“诶,這個花瓶挺好看的,拿出來擺去卧房裏吧。”

“好。”

“這個同心扣的玉佩挺好看,拿出來。”

……

對了一遍登記冊,箱子裏的東西少了一半。

“你拿去卧房擺着,我得看賬本了,再看不完天要黑了,我可不想拖到明日去。”阮葵将冊子放回去,拿了賬簿來,看了一會兒,又往外喊,“藕香,你跟我說說現下的情形。”

藕香進了門,緩緩道:“府中的傭人,從伯爵府來的有六個,除奴婢玉匣和荷生外,還有一個小厮兩個婆子,剩餘打雜的丫鬟、正院的丫鬟都是新添置的,攏共也就六人,這加起來共是十二人。府中的柴米油鹽燭火等用品,婚禮時置辦過一批,還沒有用完,暫時不用添置,現下開支主要是廚房的蔬果魚肉之類。”

“那些沒用完的,你做個記錄,往後就比照着這個用度來,廚房的用度先預支了,也看看每月要消耗多少,以後只發放定額的。”

“是,少夫人還有旁的吩咐嗎?”

“先就這些,賬簿上的賬目我再對一遍,你出去吧。”

“不若先用晚膳?天快黑了。”

“算了算了,對完再吃。”

藕香不好再打攪,輕聲退出門,不一會兒,元獻輕聲進門,在她身旁坐下。

天已黑了,書房裏的點着燈,暖黃色的燈落在認真的她臉上,元獻盯着她,忍不住與她說話:“難算嗎?”

“不難,快算完了。”她又撥了幾下算盤,放了紙筆,起身活動活動肩膀,“好了,去吃飯吧。”

元獻跟在她身後,默默往她往裏添菜。

她有些累了,也沒拒絕,安靜吃完飯,坐去銅鏡前讓藕香伺候梳頭,商量晚上沐浴的事兒,好一會兒,餘光不慎瞥見他,才想起屋裏還有一個人。

“我去沐浴了,我沐浴完你再去。”她生怕人闖進來,小心叮囑一句,帶着丫鬟匆匆進了浴室。

元獻拿着書,輕應一聲,似乎沒有看她。

她提心吊膽洗完,快速鑽進被子裏,又怕人追過來,又催促一句:“你快去洗吧。”

藕香和玉匣以為這是夫妻間的情趣,相視一眼,悄聲退了出去。

阮葵笑不出來,一直抿着唇,聽着人往浴室去了,她趕緊吹了燈,放下帳子,閉上眼睛。

只要她睡着了,那呆子就不會對她如何了吧?對,她現在就要睡着。

可或許是白日裏睡得太久,她一點兒睡意都沒有,翻來覆去半晌沒能睡着。腳步聲突然傳來,她一驚,趕緊翻了個身,面對着牆壁裝睡。

“睡了嗎?”房中漆黑,元獻掌着燈走近,見沒有回應,将燈吹了放下,抹黑卧去人身後,伸手環抱住她的腰。

她呼吸一緊,渾身僵硬。

元獻微愣,稍稍擡頭:“還沒睡嗎?”

阮葵握緊拳頭,雙眼緊閉,只差在臉上寫下她還沒睡幾個大字。

元獻低笑了聲,在她肩頭輕輕落下一吻,雙手輕輕在她肩上捏按:“今日忙累了吧,好好歇一日,明日我們去建窯吧,我已讓荷生将東耳房打掃出來了。”

她放松一些,但還在裝睡,不肯說話。

“要不要在耳房裏做幾個架子?好放你的泥人?耳房的位置還挺大的,在裏面弄個爐子,支一張榻,等冬天了誰在裏面都行。”

她有點兒忍不住了:“我……”

元獻又擡頭,笑着問:“醒了?”

她順着臺階往下,轉了個身躺好:“嗯。”

“妹妹有什麽想法?”元獻仍舊半撐着身子看着她,“要不明日我們可以先畫個圖出來?”

“你先給我畫個窯的圖出來,我想看看窯是怎麽做成的。”她擡眼,對上他的目光,這會兒黑得幾乎什麽也看不見,她不害怕。

元獻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下:“好。”

她瞪大了眼:“你幹嘛?”

“妹妹不是說成親了就能親嘴的嗎?”元獻将她摟進懷裏,低頭又含住她的唇,輕輕撬開。

一股淡淡的薄荷的清涼從舌尖傳來,她剛要清醒,又被那溫熱的氣息繞住。

“妹妹,閉眼。”元獻将她的雙眼捂住,翻身而上,繼續與她唇齒相依,呼吸也越發粗重起來。

那呼吸聲在她耳中輕撓,酥麻的癢突然就蹿至每一根血管,她止不住地繃緊身子,不自覺輕哼出聲。

上方的人一怔,如疾風驟雨般的吻朝她脖頸上落。她的寝衣不知何時散了,小衣輕而易舉地被人扯下,不知從哪兒灌進來的風一吹,冷得她微顫。

元獻清醒許多,雙手撐着褥子,仰頭喘息幾口,低頭朝她身前看去,啞聲道:“我記着你先前說疼,現下還疼嗎?”

她腦子發麻,稀裏糊塗跟着他走,只是聲音也有些喘:“不、不疼了……”

上方的人忽而輕笑幾聲,突然俯身一口含住。

阮葵一驚,雙手抱着他的腦袋,想要将她推開,可卻将他抱得緊了,帶着哭腔喊:“你幹嘛呀!”

元獻撐起手臂,佝偻着身子,埋頭在她脖頸邊低喘:“讓它再長大一些吧。”

他也想,可一來,他們還小,二來,他怕吓到阮葵,三來,他現下還未考取功名,他怕自己一旦上了瘾,耽擱功課。

他輕輕将她寝衣的系帶系好,翻身躺回去,抓住她的手,閉上雙眼:“困了嗎?”

阮葵平緩了會兒心跳,瞅他一眼,掙脫他的手,背過身去。

“怎的了?”他追過去,摟住她的腰,“生氣了?讨厭我這樣嗎?”

懷裏的人沒說話。

元獻嘆了口氣,将她抱回來,捧着她的臉,低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道:“妹妹讨厭我嗎?”

她咬了咬牙,掀眼瞪他:“你、你欺負我!”

“豈敢?”元獻笑着摸摸她的臉,“真沒看避火圖?我沒欺負,這只是夫妻之間的魚水之歡而已。”

她張開五指,推開他的臉:“誰跟你是、是夫妻……”

元獻又将她摟到跟前,親了親她的眉心:“妹妹跟我拜了堂、入了洞房,如何不是夫妻?”

她深吸了幾口氣,垂下眼,不說話了。

元獻将她抱緊,低聲又問:“妹妹真這樣讨厭我嗎?我和妹妹日日在一塊兒玩兒,我還以為妹妹只是沒那樣喜歡我,但也不至于讨厭我,是我自以為是了嗎?”

“誰、誰叫你占我便宜的?”

“我們都成親了,不叫占便宜,妹妹若想這樣對我也可以的。”

“誰要這樣對你!”她羞惱推開他,又背過身去,“不害臊!”

元獻沒松手,從身後将她又抱緊:“妹妹親我一下好不好?”

“我才不要。”她掙紮一下。

“親我一下。”元獻伸着脖子,臉貼到她臉邊,悄聲蠱惑,“妹妹,親親我。”

她掀眼,對上他的目光,怔愣許久,又收回眼:“不要。”

元獻彎着唇在她嘴邊親了親:“妹妹也沒有那樣讨厭我,是不是?”

“才不是。”她轉頭,半邊臉埋在褥子裏,“我讨厭你,我最讨厭你了。”

元獻輕笑幾聲:“妹妹困不困?”

“困了!我要睡了!不許說話了!”

“好。”元獻最後親了她的耳垂,手臂松松摟着她,“睡吧。”

再睜眼,阮葵沒再恍惚,看一眼身旁的笑臉,鎮定挪到床邊穿鞋。

他們說好了今日要建窯,東耳房那邊都準備好了,她拿着元獻畫的圖紙,挽了袖子,蹲在耳房裏抹泥巴,弄得手臂上都是泥。

元獻和她并排蹲着,看着比她好些,手上糊滿了泥,手臂倒是幹幹淨淨的,衣裳也沒沾上。

藕香和玉匣在外面看着,低語幾句。

“昨兒管理家務看着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模樣了,今兒卻玩起泥巴,看着又是孩子了。”玉匣道,“這樣也好,我還當心昨兒鬧得那樣大,他們二位要生分了呢。”

“你從前沒在少夫人身旁服侍過,自然不知曉,少爺是個最妥帖不過的人,什麽天大的事兒都能化解,莫要擔憂。”藕香笑着道。

玉匣點點頭:“明日要回門,是不是得提醒少夫人做準備?”

“讓少夫人再玩一會兒吧,吃飯的時候再說。”

阮葵正在和元獻閑聊。

“這樣嗎?”她往泥窯上塗抹。

元獻湊近去看:“對……”

話音未落,帶着泥的指尖突然在他鼻尖上點了一下,清脆的笑聲随之在他耳旁響起。

他微愣片刻,偏頭含住她的唇。

輪到阮葵愣住,也只是片刻,她急忙往後挪着躲:“我手上可都是泥啊,你再過來,我弄髒你衣裳了,你可別怪我。”

“別躲了,當心摔了。”元獻彎着唇道,“封上頂就好了。”

她又挪回去:“封了頂,是不是就要烘幹了?”

“得先晾幾日,晾完讓荷生找人來盯着燒就是,他先前弄過,有經驗。”

“行。”她起身,“那我去洗手啦?”

“我跟你一塊兒去。”元獻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進了廚房。

藕香舀了溫水,往他們手上澆。

阮葵正要搓洗,卻突然被元獻握住了雙手。

她一愣,擡眸朝他看去。元獻卻未看她,認真地目光只落在她手上,輕輕将她十指,一根、一根洗淨,手心裏的、指縫中的、指甲裏的……

“好了。”

元獻手松了,她卻是半晌未能回神,原地踏了好幾步,手不知往哪兒放才好:“噢、噢……”

“吃飯了。”元獻将手擦淨,牽着她又往外走。

“噢……”她偷偷掀眼,今兒日光正好,落在他的發絲上,泛着點點金光。

他未發覺,牽着她徑直向前,嗓音帶着笑意:“你困不困?若是困了,我們可以午休一會兒,等起來了再去弄別的。”

阮葵迅速垂了眼:“不困,但我想歇一會兒。”

“也好。”元獻跨過門檻,笑着回眸,“當心,別絆着了。”

“我又不傻。”她嘀咕一句,提着裙子大步跨過去。

元獻未說話,只是莞爾。

藕香剛好帶着丫鬟進門呈上飯菜,順嘴提一句:“明兒要回門,得準備回門禮。”

“唉,好吧。”阮葵嘆了口氣,拿起筷子,“下午準備。”

元獻往她碗裏添菜:“你要是累了,便由我來準備,準備好了你再過目也是一樣的。”

“可這就是內院的事,我今日不幹,明日也是要幹的,要是幹不好,祖母、母親還要說我的。”她抿了抿唇,“算了,還是我來準備吧,寫個名目,讓她們準備就行。”

元獻沒再多說,只是往她碗裏添菜。

回門禮不需要他們親自去街上置辦,但置辦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置辦哪些東西。她和藕香商量了半晌,顯而易見地疲憊了,第二日又要早些起來,晚上睡時,元獻只是牽住了她的手。

翌日一早,吃罷飯,輕點好東西,他們便往門外去。

如今所住的府邸與伯爵府不算太遠,但城中乘馬不快,抵達伯爵府已是晌午。

丫鬟們早在角門候着,見他們來立即迎上前,領着馬車往前:“夫人一早就等着了,這會兒正在院子裏。”

“辛苦你候了這樣久。”阮葵給藕香使了個眼色,藕香拿出賞銀給幾個丫鬟都塞了一些,丫鬟們立即歡天喜地地道謝。

馬車停在院門口,元獻先一步下了車,伸出手去。

阮葵瞅他一眼,自個兒跳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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