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口水有毒!

第46章 第 46 章 口水有毒!

“你、你……”唐姨媽指着他, “她不是有嫁妝嗎?要我去做什麽活?”

“您也知曉這是我妻子的嫁妝,那和您有什麽關系呢?如今給您大魚大肉地伺候着,您還不知足, 那您出去一個人住吧。”

“你、你這個不孝子!我今兒就要上公堂告你去,我倒要看看, 你這個不孝子以後能有什麽前程!”唐姨媽說着便擡步往外去。

可都到了門口了, 元獻仍舊巍然不動。

“也好,母親将內院弄得一團糟, 我也沒什麽心思讀書了,母親只管去吧, 總歸苦日子我也不是沒過過, 能如何?大不了入獄、吃板子,往後繼續當農戶去, 弄上一畝薄田,到時母親也沒什麽空閑想什麽請不請安了, 地裏的野草都夠母親除的。”

唐姨媽一怔,默默将伸出門檻的腿收了回來, 沉默兩息,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哭天喊地:“老天爺, 我命苦啊!養了這樣一個不孝的兒子,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了算了, 都不要攔我……”

“夫人,您往後享福的日子還多着呢,可不能說這樣的話咒自個兒,您快起來……诶诶, 您別撞!別撞!”幾個丫鬟全去攔。

元獻從容轉身,淡淡看着她:“松手,都不許攔。”

丫鬟一怔,唐姨媽也是一怔,一個不敢再攔了,一個也不敢再去撞了。

“父親走了這樣多年,母親不容易,如今日子好過了,母親舍不得父親獨自在那邊過苦日子,你們都不用攔了,等母親走了,我自會讓母親和父親合葬,以了卻了母親這樁心願。”

“我、我……”唐姨媽哆哆嗦嗦站直。

元獻緩緩走近幾步,停在距離她兩步的位置,雲淡風輕道:“我勸母親不要跟我耍這種花樣,我從來不是五六歲的孩子,今日我言盡于此,母親以後想出去游玩、喝茶、交際都好,但若是讓我發覺母親又在背後搞些小動作,毀了我來之不易的生活,母親別想再有好日子過,我說到做到。”

說罷,他牽上阮葵便走,沒有回一次眸。

阮葵心情好了,路上偷瞄他好幾眼,臨進屋時,卻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抽出手,先進了卧房裏:“你別拉我。”

元獻不徐不疾跟上去,在她身旁坐下,摸出袖中的荷包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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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她看他一眼,打開荷包,瞧見了裏頭一錠五兩的銀子,驚訝道,“哪兒來的?”

“前幾月,有同窗家中長輩壽宴,請我代筆寫了首詩當作壽禮,被長輩誇贊了,這五兩算是他謝我的。”

“這樣厲害?”阮葵微微側目,“你每天給人寫一首詩,咱們一年都能賺多少錢了?”

元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徐不疾道:“這樣的機會不是日日都有的,也是碰巧。”

“噢。”阮葵有些失望,但看了看荷包裏的銀子,又振作起來,“行,這樣也不錯,總比沒有好。”

“吃飯沒?”元獻問。

阮葵瞅他一眼:“沒,我今兒氣都氣飽了。”

“那叫她們送晚膳來吧,天都黑了,吃完也該早些安置了。”

“噢,那你叫呗。”阮葵起身又要起居室走。

元獻跟出去,朝外吩咐:“晚膳都備好了嗎?送上來吧。”

藕香和玉匣都送了口氣,應了一聲,将晚膳送了進去。

“妹妹明日跟我一塊兒去書院吧。”元獻洗了手,拿起筷子。

“如何去?我們能随意這樣跟着去?”

元獻解釋:“我那還有些以前穿過的衣裳,如今已小了,但妹妹穿正合适,妹妹穿上那衣裳扮成男子,我便跟書院的人說是我新來的書童。書院裏其他有錢人家的也會帶書童,沒什麽奇怪的。”

“我去幹什麽呢?”

“書院還挺大的,有休息賞完的地方,釣魚賞花都行,叫荷生與你一塊兒,也有個照應。”

“那、那……”她先前那樣拒絕,現下沒臉開口答應。

元獻心知肚明,便道:“一會兒吃完飯,我将衣裳拿出來你試試。”

“噢,那好吧,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她端起碗将臉一擋,低聲催促,“吃飯吧。”

元獻未再提,吃完飯洗漱完,将那件小了的衣裳拿出來,給她穿上。

她配合站好,左轉轉,右轉轉。

元獻給她系好腰帶,往她頭上戴了儒巾,滿意點頭:“這便像了。”

書童們年齡小一些的,也不過十二三歲,長得再白淨些,也瞧不出來什麽男女。

“真的?”她跑去銅鏡邊左看看右瞧瞧,“還行,還挺合身。”

“嗯,收起來吧,明日再穿上。”元獻走過去,将她腰間的系帶又解開。

她總覺得怪怪的,推他一下,轉過身去,自己将帽子衣裳脫了往架子上放,嘀咕一句:“我又不是沒長手……”

元獻未答,悄聲靠近,從身後抱住了她。

她驚了好一下,沒來得及罵他,便被他掰過臉,堵住了嘴。

元獻這小子口水有毒,每回被親過後,她就迷迷糊糊不會罵人了,任由人打橫抱起回到床上。

“明兒要比你平日起得早些,收拾好等上了車再睡,到了書院後也可以睡。”

“噢,我知曉了。”她又将臉躲去被子裏了。

元獻也不攔她,将燈吹了,默默摟着她,等她一會兒呼吸不了了,自然就鑽出來了。

天蒙蒙亮,元獻準時睜了眼,穿戴整齊、洗漱完備後才去喚床上的人:“妹妹,醒醒。”

她迷迷糊糊睜眼,頂着一頭蓬松的頭發,呆呆愣愣坐在床邊,随意人擺弄穿衣。

元獻知曉她沒睡醒,也沒吵她,只叫她漱了口,便牽着她往外去。

道子裏還有些黑,藕香提着燈在前照亮,引着他們往前院坐馬車。

臨走前,元獻又叮囑一句:“她今日應當不會找你們麻煩了,若還來鬧事,不必理會她,将西廂房鎖好,不許她進就是。”

“少爺放心,奴婢記着了。”

元獻點了點頭,打橫抱起阮葵進了車中,朝外吩咐一聲,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人又睡過去了,元獻将她往懷裏摟了摟,往後輕輕靠在車廂上,也閉上雙眼,将前幾日學過的課業在腦中過了一遍。

他們的宅子離書院不算遠,比伯爵府到書院更近一些,馬車抵達時,天已亮了,書院門口有不少附近的百姓擺攤賣早點。

“什麽,好香。”阮葵睜開眼要起身。

元獻本想抱着她在馬車裏坐一會兒的,聽她醒了,便也睜了眼:“外面有賣吃食的,要不要買一些?”

“我是有些餓了。”她撐着他的胸膛便要站起。

“當心!”元獻低呼一聲,伸出手往她頭上一擋,她撞在了他手上,沒撞到車廂,倒不算太疼。

“噢。”她眨眨眼,坐回車中。

元獻先一步下了車,扶她下車後,往她身上挂了個小挎包,看着更像書童了。

“吃什麽?”元獻問。

她已快步走去攤前:“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元獻默默拿出銅板付了,又問荷生:“你吃不吃?”

荷生趕緊搖頭:“我早上吃過了。”

“好,那我們先進去了,勞你去停車。”

“诶,您去吧。”

這會兒天剛亮不久,人還不算多,元獻領着阮葵往裏走,與守門的打了個招呼,徑直去了書院裏面。

書院的勤學堂邊有一間專讓人休息的屋子,供學子們課前課後用些點心茶水,元獻和阮葵坐着屋子裏,陪着她吃。

“還困嗎?”元獻看着她問。

“還好,吹了吹風,清醒了。”她捧着餅小口咽下,“你不用管我了,一會兒吃完飯我自己找地方玩兒。”

“那也要等荷生來,讓他陪你一起,這裏挺大的,後面還連着片山,若是走丢了可不好找。”

她點點頭:“噢,也好,那我一個人在這兒等他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呢,這樣着急催我做什麽?不想和我待在一塊兒嗎?”

“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阮葵瞥他一眼,“你愛待在這兒就待在這兒吧,若是去晚了,被夫子罵了,可別怪我。”

他彎了彎唇,伸手覆蓋住她的手:“我何時怪過你,我只是舍不得你,想和你多呆一會兒而已。”

“你幹嘛!”阮葵驚得将手收回,“這兒可都是人,若是被人瞧見,我看你如何解釋,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曉你就是整天嘴上說着禮義廉恥,實際最不要臉的人。”

“我不怕。”元獻笑着看她。

她被看得心裏毛毛的,快速将最後一點兒餅子吃完,拍拍手站起身,将挎包取下來給他:“好了,我吃完了,你去忙吧。”

元獻接過,趁她不注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卻像什麽事都未發生一般鎮定自若:“荷生應當也來了,我就先走了。”

她捂着臉,瞪他好幾眼,想着這裏人多,才沒有張口罵他,先他一步出了屋子,朝荷生跑去。

人已來得差不多了,有同窗瞧見元獻站在廊下眺望,好奇看去:“那是?”

元獻與人打了個招呼,擡步往堂中走:“沒誰,我新來的書童。”

“哦~”同窗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壓低聲音,“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元獻是書院裏的佼佼者,又和永安伯爵府沾親帶故的,書院裏一些出身不錯的還挺想親近他的,可他一股心思悶頭在課業上,從不與他們出去消遣,久而久之,這些人便覺着與他不是同路人,只能敬而遠之。

今日瞧見那長相柔美的書童,只以為他平時的正經全是裝出來的,大抵是畏懼伯爵府的人,心中頓感親近不少。

元獻明了,只當做不知,任由他們誤會,這種事即便是真的,他們這些人也不會往外傳,畢竟誰在人外沒有些陰私呢?反而能保護好了阮葵,讓她能無憂無慮在這兒玩。

阮葵這會兒已和荷生彙合,朝書院深處走去。

時辰還早,正是早讀的時候,學堂裏的朗朗讀書聲交錯傳來,她幾乎不敢大聲說話。

“我聽說這後面連着片山,咱們去山上玩兒吧。”

“倒是能去。山上有一部分修了道,本就是供人游玩的,但再往後就不能了,那邊有獵物出沒,十分危險,他們只有打獵的時候會去。”

“行,我心裏有數了,你只領我去能去的地方。”

“那就行,就在前面。”

這會兒已到了深秋,山上大多樹葉都落了,鋪在路上,一踩上去便是嘩啦啦的響聲。

阮葵擡步往前走,眼睛盯着林子目不轉睛,一會兒,低呼一聲:“哎!前面有蘑菇诶!”

荷生定睛一看:“真的,真是蘑菇。”

“咱們摘了帶回去吧。”阮葵興致勃勃上前,撸了袖子将松柏底下的蘑菇全摘了,“我有點兒抱不下了,荷生你把你帽子脫了。”

“啊?”

“啊什麽啊?我要不是怕被人發現,我就拿自己的帽子裝了,快點兒。”

荷生只好将帽子摘了,摸摸涼飕飕的腦袋。

阮葵心滿意足抱着一帽子的蘑菇,跳着往下走:“這兒還有些,咱們先把這些放下去,然後繼續上來摘。”

“放去哪兒啊?”

“放去咱們的馬車上啊,你是不是傻。”

荷生咂咂嘴,引着她往馬車停放處去:“好吧。”

放完一波,又放一波,一上午就快過去了,她抱着最後一帽子,蹦蹦跳跳往山下走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我說我們山上的蘑菇都不見了呢?原來被你摘去了,說,你是誰家的書童。”來人是個二十左右的婦人,穿着粗布衣裳,頭上帶個巾。

阮葵深吸一口氣,給了荷生一個眼色,擡步就要跑,被人眼疾手快抓住了領子。

“小賊,往哪兒跑?”

“我、我不是賊。”她抿抿唇,理直氣壯道,“這蘑菇又沒寫你的名字!”

那人哼笑一聲:“是沒寫我的名字,可這長在書院裏,自然是書院裏的東西,幾個夫子都等着吃呢,你趕緊将東西交出來,不然我要去找你的主人了。”

阮葵哭喪着臉,不肯松手。這可是她忙了一上午的成果啊。

“您就還回去吧……”荷生小聲勸。

阮葵癟了癟嘴,戀戀不舍地将蘑菇全還了回去,連帶着車裏的那一堆。

婦人沒和她計較,抱着東西便走了,她卻還盯着人家的背影。

“算了。”荷生将帽子戴好,“您就當是鍛煉了,也到吃飯的時辰了,快些回去吧,少爺找不到您該着急了。”

她只好罵罵咧咧往山下走,剛巧,剛到勤學堂附近,學子們散學了,一個個從堂中出來。

元獻一眼瞧見她,擡步朝她走去:“怎的了?”

“我辛辛苦苦摘了一上午的蘑菇被人搶走了!”她癟着嘴告狀。

元獻微愣:“什麽蘑菇?”

荷生解釋:“山上的。”

“那應當是書院的蘑菇,要用來做菜的。”元獻恍然明了。

阮葵卻是錘了他一拳:“你還說你永遠向着我,結果呢?你知曉我跑了多久嗎?我把它們從山上搬去馬車那兒,腿都要走斷了!”

他覺着有些好笑,又不敢笑,急忙抱着她哄:“什麽樣的蘑菇?一會兒吃飯若是瞧見了,你多吃一些。”

“就是長在柏樹下面的那種。”

“下回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別難過了。”

荷生見他們這般,早就悄聲退下了,總歸現下人都去吃飯了,也沒誰往這兒來,不需他守着。

“我跑了好久,腿都跑疼了。”

“那下午就歇着吧,晚上回去我給你捏捏……”

話音未落,阮藜不知從哪兒沖出來,一把抓住他的後領,怒聲開罵:“你竟敢背着葵丫頭在外面……诶?葵丫頭,你怎麽在這兒?”

元獻從他手中掙脫,往後退了兩步,朝他作揖:“二哥。”

他皺着眉:“你們倆這又是在做什麽呢?”

“二哥也知曉我母親那個人,我擔心葵妹妹一個人在家會受欺負,便讓她裝扮成這樣來書院了。”

“我說呢,早上就看你和一個書童模樣的拉拉扯扯,還以為你學壞了。”阮藜臉色稍霁,“旁的我就不說了,那你們也不能在這裏拉拉扯扯啊?要是被人瞧見了如何解釋?”

“二哥教訓得是。”元獻又是作揖。

阮藜叉了叉腰:“行了,還沒吃飯,都吃飯去。”

元獻朝阮葵看一眼:“走吧,去吃飯。”

阮葵應了一聲,垂頭喪氣往前。

阮藜好奇一句:“她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元獻笑着答,“早上在外面玩累了。”

“你就這樣放任她在這兒玩兒?”

“二哥放心,有荷生陪着呢。”

“什麽放心!我是說,她一個成了親的婦人,就該有些婦人的模樣,你把她帶來這裏算是什麽,若是被人知曉,你恐怕是會被退學的。”

元獻卻是不太在意:“二哥放心,我心裏有數的。”

“你啊你,我真是不知如何說你好了。”阮藜無奈甩了甩袖子。

“二哥,到了。”元獻略過,偏頭看一眼阮葵,确認她沒落下,擡步進了食堂。

她跟在他身旁,一同去拿了飯菜,在桌邊坐下。阮藜跟他們坐在一塊兒,但總覺着自己可能是透明的。

“你看,這是不是你摘的蘑菇。”元獻将自己盤中的蘑菇夾去她盤裏。

她仔細辨認一眼,激動道:“是!就是!”

“那給你吃吧。”元獻笑着将蘑菇往她碗裏夾。

“這個魚塊也好吃。呆子,你在書院吃得還挺好的嘛。”

“魚塊也給你。”

……

阮藜有些牙酸,端着盤子碗走了:“你們慢慢吃,我看到個熟人。”

阮葵才不在意他走了沒有,自從在山上不慎撞見那一幕,阮葵心中就認定了,他就是個壞人。

元獻也不太在意,只是客套了兩句慢走。

吃罷飯,沒有午休,稍坐一會兒,繼續上課。下午放學本就早,中午再休息,一日裏就沒什麽時間讀書了。

可阮葵這會兒正犯困呢,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元獻正襟危坐在案前,朝她悄聲道:“困了就睡一會兒吧,夫子不會下來走動,周圍的人也不會說什麽,安心睡就是。”

她點了點頭,趴在案邊睡着了。

少爺們身邊有書童伴讀也是常有的事,一來可以做些整理書冊、研墨、記錄筆記的小事兒,二來也能供家中主人考校功課。

夫子開始講解了,旁人身旁的書童都在幫着研墨記錄,只有元獻這兒這個還在睡着,旁人看一眼,覺得他倆關系不正常,卻也不會多嘴什麽。

阮葵則是一無所知,一覺睡到下午要下學時才醒,迷迷糊糊坐了起來。

元獻瞧見,用筆敲敲她的腦袋,給她寫了張紙條:“要下學了,再等一會兒。”

她清醒一些,也沒回他的,撐着腦袋百無聊賴聽着夫子講課。

下了學,上了車,她立即道:“我明兒中午一定不睡了,就是睡也不睡你身邊了,不然醒了走都走不了,還得在那兒聽着。”

“中間休息過一回的,妹妹錯過了。”

“噢。”她扶了扶帽子坐好,往車窗外看去。

元獻挪過去,從身後抱住她,下颌放在她肩上:“妹妹在看什麽呢?”

“沒什麽,就是看看外面是什麽樣的。”她将他推開,“你起來起來,壓得我肩酸。”

元獻擡了頭,手卻沒松,仍舊抱着她。

“對了,我才想起來要給藕香和長治辦婚禮的,我都還沒讓人去置辦東西呢。”

“晚上回去再說,也是來得及的。”

“也成。”她往後靠了靠,又道,“我明兒再去那山上看看,我就不信沒有了,這回我摘完就跑,一定不給她發現的機會。”

元獻笑着看她:“秋天了,露重,地上滑,妹妹上山時當心一些,莫摔着了。”

“我知曉,我又不傻。”

翌日到了書院,她便叫上荷生一同往山上去,果不其然又發現了一叢。

她摘了就往回跑,也不貪多了:“快走快走,這會兒不能讓人發現了,等回去煮成雞湯,我分你一碗。”

他們倆噠噠噠便下了山,正要拐進停車方向的小路時,又被人攔住了。

那婦人有些哭笑不得:“你們到底是哪家的書童?這樣貪嘴?”

“我們不是哪家的!”阮葵趕緊将手背去了身後。

“罷了,今兒書院裏要做蒸肉吃,你們要不要跟我去嘗嘗?”

“你當我傻嗎?你把我騙過去,就要讓人逮我的!”阮葵轉頭就要跑。

那人拉住了她的領子:“我說真的,我是書院後廚做飯的,我弟弟也在書院讀書,平日裏也常去我那兒添個菜什麽的。”

“真的?”她眨眨眼。

“我騙你做什麽?這書院裏的人都認得我。走吧,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

阮葵看荷生一眼,跟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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