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別打他了

第55章 第 55 章 別打他了

阮葵看着他哀傷的目光, 什麽話都咽了回去,輕輕摸摸他的眼睫,嘀咕一句:“我先前都跟你說過了的, 你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你, 你娶了我, 不會幸福的,你自己不信。”

“我很幸福, 真的。”他親親她的颌角,“快去換衣裳吧, 一會兒真着涼了。”

阮葵拍了下他的臉, 低罵了句呆子,轉頭換衣裳去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 卻是笑着的。他不覺着自己不幸福,也不覺着哀傷, 就是想讓阮葵可憐可憐自己,往後阮葵再要說什麽話前, 能想到要可憐他, 他就心滿意足了。

換完衣裳,晚膳已送來,回到臺上入了座就能用膳。

“天熱, 冰用多了也不好,在這兒吹吹晚風也挺好的, 只是不許再往水裏去了。”劉夫人邊給他們盛消暑的湯邊叮囑。

阮葵黃昏那會兒已玩好了,這會兒安分了不少,吃完飯後就和母親表姐說說笑笑,有時元獻也會接一句, 唯有阮藜說話,她就當沒聽見,全略過去了。

阮藜還是頭一回這樣被人針對,又是覺着好笑又是無奈,一直憋着等到劉夫人走了,才開口詢問:“我到底是哪兒得罪你了?”

阮葵白他一眼:“你沒哪兒得罪我,我就是單純地讨厭你。”

他深吸一口氣:“你總得說說哪兒讨厭我吧?”

“哪兒都讨厭。”阮葵堵住自己的耳朵,也堵住元獻的,“獻呆子也讨厭你,他以後也不會和你說話,這個家裏的人都會漸漸不搭理你。”

阮藜笑出聲:“就因為我納了個妾?”

“哼!”阮葵瞪他一眼,拉着元獻就走,“我們走,以後不許跟他玩兒。”

“诶。”劉紗起身要追。

阮藜将她按住:“罷了罷了,她還是小孩子脾氣,不用理她,還挺好玩兒的,我也沒放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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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紗點了點頭,緩緩坐下:“妹妹她從小就是這個性子,夫君不與她計較才好。”

“我知曉我知曉,你不用操心這些,好好養胎。”阮藜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也知曉,你與她不同,你向來溫婉大方,不會因這些事計較。今日我與葵丫頭說過的,現下再與你說一遍。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旁人越不過你去,往後她們若真有僭越之心,我也不饒了她們。”

“多謝夫君。”劉紗微微垂眼,她心中清楚,她的這個丈夫的确算得上溫文爾雅,可對所有女人都是這樣溫文爾雅。這樣也挺好,她也不想再計較什麽。

阮葵卻躲在牆後,低罵一句:“呸!花言巧語!”

“妹妹說的對,他就是花言巧語。”元獻應和。

阮葵轉過身,雙手抓住他的耳朵,來回扯了扯:“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緊忙捂住耳朵:“我不是也罵了嗎?”

阮葵又用腦袋去撞他:“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不是!”

“妹妹大人明鑒,我和他真不是一夥的。”他被撞得胸口悶聲響,也不敢躲。

阮葵撞一下問一句:“那你說,你怎麽那樣熟練!怎麽什麽都懂!你是不是跟他一塊兒出去消遣過了!”

元獻笑着握住她的肩,悄聲在她耳旁道:“我哪兒熟練了?我要是熟練,還會弄疼你嗎?”

她撇了撇嘴,盯着他的雙眼看了會兒,勉強信了。

元獻将她打橫抱起,朝月光下走去:“方才那杯蜂蜜酒吃醉了吧?早些回去睡。”

她眯着眼,含糊不清:“我才沒醉呢。”

“好好好,妹妹沒醉,是我醉了,我吃醉了……”

一連幾日,阮葵睡得昏天暗地,假期過去了,天也稍涼快些了,卻覺得好像什麽都沒做。

“快樂的日子總是這樣快啊。”她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撐着腦袋看着天。

元獻看着她:“等考完了,我們有很長一段時日能玩。”

她瞥他一眼,從石頭上跳下來:“你今年考完了,明年不是還要考?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玩兒吧,要是到時考得不好,他們又該說是我影響你了。”

元獻扭頭望她:“等全部考完就能玩兒了。”

“你還是好好讀書吧,你都多久沒看書了,整天就知道玩兒,我娘還說讓我管着你呢。”她跳着走遠。

元獻跟上:“等八月考完,妹妹跟我一塊兒進京吧,妹妹是不是還沒去過京城?”

“你娘不跟你一塊兒?她要是聽說我去,肯定也要去的。我才不跟你們一起呢。”

“那我們就不跟旁人說你要去,到時你跟我一塊兒,我們悄悄離開。”

阮葵一臉新奇看着他。

他接着勸:“到時我們能一路走一路玩兒,到時走陸路,能經過好多地方,嘗到好多不同的美食。”

“行!那我考慮考慮。你好好讀書吧,我想好了會跟你說的!”

元獻莞爾。他的确許久沒看過書了,自從放假以來,他便沒拿起過課本,這會兒快回去了,他是得溫習溫習功課,免得都忘了。

也剛好阮葵這幾日玩累了,乖乖坐在他身旁塗塗畫畫。他知曉她并非特意陪他,可心裏仍舊熨帖,看書都認真了幾分。

回城那日下了小雨,阮葵鬧着不肯跟他一起去書院了,他哄了半晌,幸好第二日沒下了。

“乖妹妹,天晴着,起來上學了。”他将人抱起來摟在懷裏哄,“再堅持堅持,沒幾個月考完了就不用去了。”

阮葵原是沒什麽起床氣的,但一而再再而三被催着,實在不耐煩了,貼在他耳旁罵:“我讀書還是你讀書啊?我不去你就不認字了?”

她剛醒,聲音沙沙軟軟的,元獻聽得喉頭緊了又緊,壓着聲音将她抱上馬車:“是,妹妹不在,我便無心學習。”

“你是給我讀的還是給你自己讀的啊?”她氣得捏捏他的臉,眼睛還是閉着的,“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個樣子還想高中啊……嗚嗚,你幹嘛……”

元獻翻身,幾乎将她抵在車廂裏,捧着她的臉深吻:“別勾我了。”

“誰、誰勾你啊,你自己不要臉。”她抹了抹嘴,撐着車座起身,老老實實坐好,“我要把你不要臉的行徑說出去,好讓大家都看看你私底下是個什麽樣的人!白日宣淫,還在馬車上這樣!”

元獻笑着要摸她的臉,被她一巴掌打開也不生氣:“嗯,我不要臉,我白日宣淫,我想和妹妹在馬車上……”

“啊啊啊!你不許說不許說!”她一把捂住他的嘴。

元獻笑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掰開她的手:“醒了?”

她瞅他一眼,雙手抱臂,輕哼一聲:“你這個不要臉的,你遲早會被人發現真面目,到時一人一口唾沫,不淹死你。”

“好。”元獻雲淡風輕答。

阮葵又瞅他一眼,離他遠遠的。

去了書院,到了早晨鍛煉時,她又勉強和他和好了,跟着一塊兒去爬山。

“累不累?”元獻低聲問。

“不累不累。”她就是早起那會兒不舒服,現下清醒了就好了,她還挺喜歡爬山的,山上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兒,她一路走一路摘,編成了個手環戴在元獻手上,“送你。”

元獻揚起唇:“謝謝妹妹,我很喜歡。”

阮葵看着他翹着的嘴角,亮晶晶、粉嘟嘟的……她湊過去,飛快在他嘴上親了下。

“嗯?”元獻有些驚訝。

“嘿嘿。”阮葵別開臉低着頭偷笑。

元獻嘴角也越揚越高,要下山時,才悄聲跟她打趣:“妹妹早上還說我不要臉呢。”

她揚了揚下颌,語氣頗為驕傲:“那怎麽?你是表裏不一,你敢做不敢認,在外面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私底下卻……但我又不是,我在外面就是一副纨绔樣兒。”

元獻笑着搖了搖頭:“那還真是我的錯了。”

“那當然咯。”阮葵轉着自己腰間的垂縧,蹦蹦跳跳往下去,“我要去藏書閣看書了,你自己好好學習吧,多大的人了,別非要我盯着才能學得進去。”

元獻看着她走遠,才擡步往山下去。

剛走沒多久,宋勤忽然從身後出現,越過他往下走。

他眉頭動了動,有些驚訝還有人在後面,卻也未說什麽,照舊不緊不慢往下走。

中午用完午膳,阮葵想睡一會兒,陪他進了學堂裏,趴在一旁睡覺。

這一節是何夫子的課,何夫子性情溫和,對待學生也是放養,不常下來走動,阮葵可以安安心心睡着。

元獻也安心,手輕輕放在她的頭上,時不時撫撫她的發。

課聽至一半,王夫子突然氣沖沖沖了進來,打斷了何夫子的講課聲,直指元獻:“你給我起來!”

元獻怔愣一瞬,悄聲拍拍手下驚醒的人,緩緩起身行禮:“夫子。”

“你還有臉喊我夫子?”王夫子沖上來幾步,指着坐在地上的阮葵,大罵,“你來書院是做什麽的?是來談情說愛的嗎?那你還讀什麽讀?不如給我滾回去!”

元獻心知躲不過去,跨出一步,跪在走道之中俯首叩拜:“學生有錯,請夫子責罰。”

王夫子只看向阮葵:“你是哪個勾欄瓦舍出來的?不知禮數到這般地步……”

“不幹她的事,是我強迫她來的。”元獻打斷。

王夫子剛消下來的火氣又蹿起來,左右看了一圈,回頭拿起教鞭便往元獻身上打:“大逆不道!傷風敗俗!輕薄無行!你有違夫子教導,有違讀書人的清名!”

夫子氣得不輕,鞭鞭都落在實處,一點兒沒有手軟,夏天的衣衫輕薄,已打出些裂痕,周圍的學生看着,有些是不忍,有些是念着元獻的身份,都躍躍欲試想去勸,可一看他位置上坐着的女扮男裝的書童,又都按了回去。

很快,衣衫被打破,從裏面滲出點兒血跡來,幾乎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阮葵原還縮在一旁,這會兒再看不下去,緊閉上雙眼沖過去,雙手抱住元獻,大喊一聲:“不要打了,是我貪玩,是我要來的,不要打他了!”

夫子的鞭子來不及收,啪得一聲落在阮葵身上,疼得她低呼一聲,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

元獻一驚,慌忙将她護到身後,往前挪跪幾步:“夫子,是我的錯,不管她的事,她只是個弱女子,夫子要罰就罰我好了,不要對一個弱女子動手。”

“你将她帶來書院的那一日就該想到有今日!”王夫子沒想動手打一個女子,可鞭子已落下,現下什麽都收不回來了,他又是氣頭上,舉起鞭子又要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日我就連你們倆一塊兒教訓!”

元獻焦急站起身,用胸膛接下那一鞭,咬牙忍痛道:“是學生的錯,學生甘願受罰,還請夫子放她離開。”

“我不走。”阮葵抓住他的衣擺,癟着嘴哭嚎,“憑什麽我不能來聽課?我又沒有闖禍,你憑什麽說我是勾欄瓦舍你出來的?”

“你還敢狡辯!”王夫子越過元獻看她,“你是來讀書的嗎?你若真心來讀書,我等并非不能給你在隔壁添加一副桌椅,可你是來做什麽的?你以為我不知曉?你們視學堂夫子為無物,拉拉扯扯卿卿我我,你還敢說你是來讀書的?簡直恬不知恥!”

阮葵吓得一抖,元獻立即又跪地,擋住夫子的目光:“恬不知恥的是學生,要拉拉扯扯的也是學生,該受罰的也是學生,若不是學生一意孤行,她一個女子如何能拗得過?”

“你!你們!”王夫子氣急攻心,再忍不住,揚起教鞭又往元獻身上打,邊打邊罵,“我打你浪費天資!打你離經叛道!打你不好好讀書!”

阮葵忍着顫抖的身子,一鼓作氣抱住身前的人,腦袋吓得縮在他脖頸裏,哭着喊:“別打了別打了,他還要考試,還要考試的啊……”

元獻一愣,趕緊又将她護住,低聲道:“你快走啊,快走,別跟我在這兒挨打。”

“我不走嗚嗚嗚嗚嗚,別打了嗚嗚,好疼嗚……”她一邊哭一邊嚎,整個書院裏都能聽到她的哭聲。

隔壁班的被驚動了,好奇偏頭來看,不知是誰傳了一聲,元案首身邊的那個書童被打了,阮藜眼前一黑,急急忙忙朝夫子請了聲假,也不管夫子是否同意,拔步便沖進元獻班裏。

“王夫子!王夫子!打不得啊!王夫子!”他腳下一滑,幾乎是摔跪去夫子跟前,急急道,“學生這個妹妹一向頑皮,是府上沒有管教好,夫子您手下留情,容學生将她帶回去,讓祖母好好哦教訓她!”

班上的同窗一怔,王夫子也是一怔:“你說她是誰?”

阮藜焦急,未聽出言外之意,又道:“我妹妹她從小是調皮搗蛋慣了,她不是有意要來搗亂的,她只是覺着在家中憋悶得慌,還請夫子手下留情,她就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真這樣打,會打出毛病的……”

王夫子臉色變了又變,心中的火氣倒是消了一些,正兒八經的夫人總比來路不明的女子好,雖然也強不到哪兒去。

“方才是老夫失言。”王夫子收了教鞭,臉還沉着,“可書院是玩的地方嗎?太沒有體統了!”

阮藜連連應和:“是、是,此事都是學生的錯,學生沒有管束好舍妹,夫子您消消氣。”

“方才那幾鞭算是懲戒,此事就此接過,元學子回去好好休養,也好好反省,往後誰再敢做出這樣的事,便如今日一般教鞭伺候,都繼續上課,不許湊熱鬧!”王夫子看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快!快起來!”阮藜快速扶起地上的兩人。

何夫子也走過來,皺着眉頭道:“王夫子也是愛才心切,你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反省好好休養,不要辜負了王夫子的一片苦心。”

那老頭能有什麽苦心?阮葵嘀咕一句,沒敢說出口,捂着手臂的傷慢慢撐起身。

“你們快搭把手,送元學子出門上馬車。”何夫子催促一聲,衆學子這才醒過神來,上前要攙扶元獻。

元獻卻是擺了擺手,還朝夫子行了禮:“勞煩夫子和各位同窗擔心,元獻無礙,不必相送。”

說罷,他蒼白着臉還去扶身旁的人,剛跨出門,便迫不及待給人擦擦冷汗,輕聲詢問:“傷得嚴重嗎?”

衆人恍然想起,這似乎和傳聞中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元案首委屈求全入贅永安伯爵府,如今看來,挺伉俪情深的……

“疼,手臂也疼,背上也疼。”阮葵委屈道。

“是我不好,我連累你了。”元獻扶着她下了臺階,擡步要往外去的瞬間,忽然察覺不遠處投來的目光,擡眸看去,卻是今日遇到過的宋勤。他幾乎是剎那間便确定了,方才之事與此人有關。

宋勤未躲避,也絲毫不畏懼。

他就是嫉妒元獻,同樣是窮苦出身,元獻從小能在伯爵府長大,和伯爵府的小姐青梅竹馬,所有人都幻想着元獻是如何委曲求全,幻想着伯爵府的小姐是如何刁蠻任性或者平凡無趣,好借此慰藉撫平心中的妒火,可不是,元獻沒有委曲求全,伯爵府小姐活潑有趣,他們兩情相悅、琴瑟和鳴……

但凡、但凡元獻過得有那麽一點點不好,他心中都會平衡一些,可半點兒沒有。

就是他做的,他故意等到這個時候,再晚一些就要考試了,夫子不會這樣沖動,就是在這個時候,天還有些熱的時候,讓元獻在家休息個幾個月,等進了考場,未必還能讓元獻再這樣得意。

元獻掠過那雙深沉的眼神,扶着阮葵繼續往前。

“行了行了,我看你傷得比她重多了,你也別扶她了。”阮藜看不下去,強行将他們倆分開,“我扶她,讓荷生扶你。”

阮葵看阮藜一眼,小聲嘀咕:“看在你今天救我的份兒上,我勉強和你和好。”

阮藜笑着在她腦袋上敲了下:“你還勉強呢,你看看你,腰都直不起來了,我現下一松手你就得摔這兒,還不好好說話。”

“二哥,你別惹她了,快扶她上車,天這樣熱,傷口沾到汗水不好。”

“你看着比她嚴重多了,你趕緊先上去。”阮藜催促一句,見他上了馬車,将阮葵也推了上去,又罵,“早就跟你說過東窗事發不得了,你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現下知曉錯沒。。”

他沒回答,輕輕挽起阮葵的衣袖,在她手臂的鞭痕上吹了吹:“疼不疼?”

“疼。”阮葵委屈巴巴。

元獻彎了彎蒼白的唇,在她臉頰上親了親:“讓二哥的小厮先回去請大夫,等回去了抹上藥了就不疼了。”

“要不是看你傷得嚴重,我現在恨不得将你拎過來,我這麽大個人坐在這兒,你們瞧不見不成?”阮藜瞅他們一眼,朝外吩咐一聲,“榮光,你先回去請大夫,請去姑爺府上。”

元獻抿了抿唇,朝他恭敬拱手:“二哥。今日之事,還請二哥幫忙瞞着祖母和母親。”

“怎麽瞞?你傷得這樣厲害,恐怕有一陣子不能去書院了。更何況即便是我不說,也不代表旁人不會說。”

“那父親要是知曉了,會不會打我?”阮葵後知後覺,嗚嗚又哭起來,“我不要挨打,我剛被打一遍,又要挨打,我不要。”

元獻忍着身上的傷痛,輕輕将她摟進懷裏,給她抹去眼淚:“莫怕,我不會讓父親打你的,此事都是我的錯,不幹你的事。”

“現在知曉怕了?我看你們兩個膽子一個比一個大嘛。”阮藜嘆息一聲,往後一靠,“如今之計也只能是先告訴祖母和母親,讓她們幫忙掩瞞一陣子,等到考試後便一切都好說了。”

元獻微微點頭:“多謝二哥。”

阮藜擺了擺手,沒眼看他們兩個:“行了行了,你們別不把我當外人,別在這兒摟摟抱抱了。”

阮葵瞅他一眼,吸吸鼻子,将元獻的腰抱得更緊了些:“要你管,我就要抱着。”

“嘶——”元獻的傷口被碰到,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阮藜愣了下,前仰後合,笑得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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