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第56章 第 56 章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阮葵緊忙松了手, 小心翼翼看着元獻,皺着眉眼問:“獻呆子,你還好吧?”
元獻握住她的雙手, 将她抱住,擠出一個笑:“還好, 我的傷都在後背, 我抱着你就好了,就不會碰着了。”
阮藜看得牙酸, 別開臉,懶得理他們兩個了。
“獻呆子, 我背上火辣辣地疼。”阮葵喊。
“嗯, 我知曉,快到了, 回去了讓大夫先給你看,你先睡一會兒。”元獻不停撫摸她的後頸, 将人哄得閉了眼。
不久,馬車直接進了府門, 元獻抱起懷裏的人便下了馬車。
阮藜驚了好一下, 想起去攔他的時候,他已過了垂花門,徑直往廂房中去了。
“早知你還這樣有勁兒, 我就不跑一趟,省得浪費讀書的時辰。”阮藜損他一句。
他沒說話, 将人放去床上,又朝外面問:“大夫來了嗎?”
“來了來了!”榮光在外面喊了幾聲,緊接着玉匣拉着大夫跑了進來。
元獻摟着懷裏的人,将她的手臂遞給大夫看:“被木藤條打的。”
大夫辨認一眼, 從藥箱拿出一罐藥膏,看向元獻:“用這藥抹抹就好,倒是這位少爺,瞧着傷得更重,還是診診脈為好。”
元獻聽話将手腕伸出去,卻道:“她後背還有一條更重的傷口,這藥能用嗎?還有,這傷可會留疤?有沒有什麽去傷疤的藥?”
“能用的,少爺身上的傷也能用此藥,但傷口愈合,再用去疤痕的藥不遲。少爺和少夫人都還年輕,堅持塗抹藥膏,傷疤不會留下的。”
“那就好。”元獻松了口氣,忽然感覺到懷裏的呼吸,輕聲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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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阮葵悶聲答,她早醒了,就是在外人跟前被這樣抱着有些沒臉,不好意思起來。
阮藜恨不得上去将他們倆分開,上前幾步問:“我這妹婿身上的傷如何?”
“傷口開了滲了血,又出了汗黏在衣裳上,估計不少髒污都滲進去了,還是得喝些藥,當心晚上發熱。”
“那還是煩請大夫快些開藥吧。”阮藜眉頭一緊,擔憂催促。
大夫緩緩起身,坐至一旁書寫藥方,又道:“對了,這位少爺身上的傷需要趕緊處理,盡快抹藥。”
“聽見沒,還難舍難分的呢,你們屋裏的丫鬟呢,快叫來給你上藥。”
元獻松開懷裏的人:“不用,我去書房,讓荷生給我上藥就好,玉匣來給妹妹上藥吧。”
“都這會兒,還恪守夫道呢?你動什麽?你就在這兒趴好。”阮藜将他按着坐下,将阮葵拉起來,“你看他疼得臉都要紫了,還不讓他好好歇着?你去屏風後面,讓玉匣給你抹藥。”
“噢。”阮葵看一眼元獻,跟着玉匣去了屏風後面。
元獻也看她,沒肯寬衣:“不用丫鬟,我不習慣丫鬟伺候,還是勞煩二哥将荷生叫進來。”
“行行行,什麽臭毛病。”阮藜擺擺手,懶得再和他掰扯,轉頭叫了荷生進來,“快去,給你們少爺處理傷口。”
元獻這才解了腰帶,将上衣脫下。
他的傷口已破了皮,和夏日輕薄的衣衫黏在一塊兒,這會兒皮肉與衣衫與強行分開,疼得他又是滿臉冷汗。
荷生看着那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傷口,忍不住咬緊牙關,也嘀咕一句:“這王夫子下手也太狠了,我都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大夫寫完方子,走近探望兩眼,接過荷生手中的帕子,擰得更幹了些,輕輕将元獻後背的汗漬血漬沾去,新拿了罐藥粉灑上去。
元獻悶哼一聲,強忍着沒有動彈。
“就像這般。”大夫道。
“小的知曉了。”荷生接過帕子和藥罐。
大夫微微點頭,又道:“這幾日千萬不能碰水,也不必穿衣裳了,就這般待在屋裏別出去,免得出了汗,傷口又開裂和衣衫黏在一起。”
“他的傷是不是很嚴重?”阮葵塗好藥膏從屏風後出來,她走到床邊才看見元獻背上的傷,驚得一抖,“你、你……你怎麽傷得這麽重啊?”
元獻抓住她的手,輕聲哄:“莫怕,我沒事兒,過個幾日就好了。”
她蹲在床邊哭:“嗚嗚,我明天就給你報仇去嗚嗚嗚……”
阮藜有些頭疼:“行了行了,別添亂了,他傷得不輕,一會兒還得來哄你。”
阮葵撇了撇嘴,忍住眼淚,不說話了。
元獻牽着她往床邊坐下,握握她的手,又哄:“別聽他的,我傷得不重。”
阮藜嘆息一聲,徹底無語了。
剛巧,丫鬟在門外通報:“伯爵府的老祖宗和二夫人來了,馬車剛過角門。”
“可算是來了,我是管不了他們倆個了,快請快請。”阮藜連連招呼。
丫鬟應了聲,還沒往外走遠,老祖母的唉喲聲就傳了進來:“你們兩個是又闖了什麽禍了!一天天的怎麽就不消停呢?”
元獻和阮葵對視一眼,小聲道:“妹妹幫我将床帳子放下來吧。”
“嗯。”阮葵慢慢起身。
帳子剛放下,老夫人和劉夫人便進來了,只往那帳子裏一看,兩人都險些暈過去,老夫人更是捂着帕子掉起眼淚:“這就是犯了再大的錯,也不能這樣打啊。”
“祖母……”元獻當即要起身去勸,疼得手臂都撐不起來了。
阮藜見狀,上前幾步扶住老夫人:“祖母莫怕,這傷瞧着吓人,但沒傷到內裏,大夫就在這兒呢,您和叔母有什麽問大夫就知曉了。”
大夫立即應和:“是、是,這傷不及內裏……”
劉夫人沒聽一會兒,看到床邊坐着的阮葵,匆匆将她拉去了屏風後面:“你也傷着了?傷在哪兒了?傷得重不重?”
“背上有一條傷得最重,其餘的都還好。”阮葵拉着母親的手臂,“娘,元獻他傷得很嚴重。”
“娘知曉。”劉夫人看見了,可她現下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女兒,“快,将衣裳解了,讓娘看看。”
阮葵将衣衫退下,露出背上的傷痕。
那條傷痕從肩斜着往下,沒入腰間,看得劉夫人眼睛一下紅了,扶着她的手臂哽咽:“從小到大,就是你父親生氣,都未将你打得這樣嚴重,你這才成親幾日?就傷成這樣……”
她抿了抿唇,将衣裳整理好:“大夫給的藥挺好的,抹上去冰冰涼涼的,現下已經不疼了。”
劉夫人拿帕子按了按眼淚:“手上的呢?”
“手上的傷還好,只是起了些紅痕,還好元獻給我擋着了。”
“嗯。”劉夫人蹙着眉,将她身上的傷痕都檢查完,忽然瞧見她鎖骨下方的紅痕,“這……”
她看一眼,臉唰一下紅了,匆匆忙忙将衣裳往上拉了拉:“沒、沒什麽。”
劉夫人回神一些,也扔掉了方才的想法,事兒是他們倆一起犯的,也不能單怨元獻。
“出去吧,外面說完話了。”
“噢。”阮葵垂着腦袋走出屏風,跟着母親一塊兒坐在了祖母身旁。
老夫人傷心的勁頭已過去了,看她一眼,重重嘆息一聲:“你們倆個啊!我真不知如何說你們好!平日在家裏胡鬧就算了,現下好了,鬧去外面了,被夫子責罰了吧?那書院是胡鬧的地方嗎?”
“祖母。”元獻又要起來。
“你趕緊躺好,還嫌自己身上的傷不夠重嗎?”老夫人照樣罵他。
他趴好,但接着道:“不幹妹妹的事,是我的錯,我舍不得她離不開她,哄她和我一起去書院的。”
阮藜在一旁聽得牙都要酸掉了,怕引火上身,沒敢說什麽,只是啧啧兩聲,就這,老祖宗還是瞅了他一眼。
“你們啊,我都不知如何說你們好!”
話音未落,唐姨媽哭嚎着從外面跑進來:“我的兒诶,你怎的傷得這樣重啊。”
老夫人一下沉了臉,顧及着唐姨媽畢竟是元獻的親生母親,只是別開眼,沒說什麽。
唐姨媽一路跑進來,掀開帳子,尖叫一聲,伏在床邊,哭得更厲害了:“我的兒诶,是誰害得你這副模樣?你原先那樣聽話的,自打成親後是越來越犟了……”
“夠了!”老夫人雙手狠狠杵了下拐杖。
唐姨媽吓得一抖,摔坐在地上。
槐靈上前,笑着将人扶起來:“驚着夫人了吧?我們老夫人也不是跟夫人您置氣,只是大夫說了,少爺他得靜養,不能見風見髒污,您愛子心切,可手也未淨衣裳也未換,就這樣将帳子拉開,若是那些污穢之物進入傷口之中,恐怕會有大麻煩。”
玉匣默默将拉起的帳子放下,退守一旁。
槐靈扶着唐姨媽坐下,接着道:“況且您方才那話說得不好,哪兒有誰想害少爺呢?無非是犯了些小錯被罰了罷了,誰還沒犯過錯呢?知錯能改就好,方才少爺都說已知曉錯了,您可莫再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
唐姨媽眼珠子一翻,悄悄環視一圈,不敢得罪老夫人,只看向劉夫人。
劉夫人微微颔首:“你莫見怪,獻哥兒在老祖宗心裏就跟親生的一樣,老祖宗也是擔憂獻哥兒。”
“是。”唐姨媽找回些面子,不敢再多說什麽。
劉夫人又道:“他們到底是年輕,從前感情便好,成了親自然更是分不開,幸而還算同心,出了事也不推脫。”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指着阮葵和元獻:“你們啊,旁人是心太不在一塊兒,你們兩個是心纏得太緊了!”
“沒嗯、沒……”阮葵嘀嘀咕咕沒敢大聲。
“都成親了,都是你的人了,你盯這樣緊做什麽?難不成她還能跑了?這樣難舍難分的?難不成以後當了官升了職到朝堂上去參政議政了,還要将她帶着?”
阮藜沒忍住,笑出了聲。
老夫人又瞅他:“你也別給我笑,他是太用情,你是太多情,是個柔弱些的女人你都想帶回來給她個家。”
元獻抿着唇沒好笑,阮葵也強忍着沒笑出聲,阮藜卻瞧得清楚,趕緊雙手投降:“祖母就給我留點兒面子吧,要罵回去再罵,這會兒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還是趕快看看獻哥兒吧。”
老夫人氣得哼一聲,轉頭看向元獻:“我和你母親就不回去了,你們倆做事我實在不放心,這就快考試了,怠慢不得。”
“母親年歲大了,還是回去休息為好,留兒媳在這裏看着也是一樣的。”劉夫人勸。
槐靈應和:“是啊,老祖宗,您還是回去吧,二爺若是知曉您在這兒要起疑心了。您若實在放心不下,奴婢便每日跑幾趟,跟您傳傳信兒。”
老夫人想了想,還是點了頭:“罷了,我若是在這兒,還要費心你們來照顧我,就留老二媳婦兒在這兒吧。”
“母親急匆匆地過來,肯定也累了,不如去外面坐坐歇會兒吧,我也好去看看藥煮得如何了。”劉夫人起身去扶老夫人,又看一眼唐姨媽,“唐夫人也是,出去說說話吧,兩個孩子都需要靜養。”
唐姨媽心中有些不服氣,這兒明明是元家,現在弄得倒像是她們阮家的一樣了。可吃人嘴軟,她終是不好多說,只能跟着出門,像客人一般被安排着坐下。
卧房裏終于清淨了,阮葵鑽進帳子裏:“你還好嗎?”
“嗯。”元獻沖她笑笑,“你也來歇一會兒吧。”
她蹬了鞋子,趴在他身旁。
元獻笑着挪過去,摟住她的腰,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親:“還疼嗎?”
“嗯,一點點,比先前好了很多,你呢?”
“我現在也沒那樣疼了。”元獻和她鼻尖對着鼻尖,氣息全噴灑在她臉上。
她鼻尖被弄得有點兒癢癢,擡手撓了撓:“你幹嘛離我這樣近啊。”
元獻彎起唇:“我就想離你近一些。”
阮葵輕哼一聲:“你真是什麽瞎話都能說得處出來,方才為了不被罰,還說那樣肉麻的話。”
元獻愣了會兒,明了她說的是什麽,笑着重複:“可我真的想和妹妹在一塊兒,我就想和妹妹黏在一塊兒。”
阮葵将腦袋轉去另一邊:“我手疼,就不捂你的嘴了,你自個兒把嘴閉上。”
元獻笑着将臉埋進她的長發裏,自顧自道:“今日王夫子罰我時,妹妹一下沖過來擋着,我好開心。”
“開心什麽?開心我被打?”
“開心妹妹心裏有我。”
“誰心裏有你,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為人比較仗義而已。”
“嗯。”元獻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在她耳旁悄聲道,“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她蠕動往床裏挪,元獻往她身邊追。
挪到牆邊了,她氣得扭頭用腦袋撞他一下:“你擠得我沒有地方啦!”
元獻又挪開一些:“妹妹別躲我,我就不擠妹妹了。”
“誰叫你叽叽喳喳的,跟個蟲子似的,吵死了。”阮葵瞪他一眼,又将腦袋轉過去。
他将手掌放在她頭上,溫聲道:“好,我不吵你了。”
阮葵又狠狠搖了搖頭:“手也不要放在我身上,重死了!”
“好,不放你身上了。”元獻又将手收回。
她終于滿意了,不說話了,沒一會兒睡着了。
元獻瞧着還好,晚上還起來吃了些東西,傷痕被藥粉覆蓋了,也沒那樣吓人了。阮葵還以為他沒什麽事了,晚上睡得呼呼的,半夜卻被母親叫醒了。
“你啊你,你真是一點兒不操心,你表兄發熱得這樣厲害,你愣是一點兒沒察覺,要不是我想着來看看,你表兄燒到明日就要燒成傻子了!”
“啊?”阮葵揉了揉眼,才發覺元獻的手還攬在自己的肩上,而那手的确是熱得不太正常。
劉夫人無奈看她一眼:“啊什麽啊?快穿好衣裳讓讓,叫丫鬟來給你表兄喂藥。”
她只将寝衣穿上,挪遠一點兒,跪坐在床上看着。
元獻平時不喜歡丫鬟伺候,無論是玉匣藕香,還是下面的小丫鬟,都沒近身伺候過,這會兒也不知該如何服侍,尤其元獻還緊閉着嘴,一勺藥汁半勺都順着他的嘴角淌了下來。
阮葵盯得有些着急:“我來吧我來。”
“你來?”劉夫人好奇一句。
阮葵已将藥碗接過去了,還占了丫鬟的位置,直接捏開元獻的嘴,拿着藥勺灌進去。
藥還是灌不進去,又從元獻的嘴裏溢出來,往他脖子裏流,阮葵趕緊手忙腳亂拿着帕子給他擦。
劉夫人看得頭疼:“還是讓丫鬟來吧。”
“我行我行。”阮葵撸撸袖子,直接在元獻臉上拍拍,“獻呆子,快醒醒!”
劉夫人扶額:“別鬧了,還是讓丫鬟來。”
阮葵沒理,見人沒醒又去搖他:“獻呆子,醒醒啊!”
在腦仁被搖散前,元獻緩緩睜開了眼:“怎麽了?”
阮葵一下露出笑來:“嘿嘿,你醒了呀,你發熱了,得喝些藥。”
元獻嗓子燒得有些幹涸了,啞聲笑笑,微微擡起頭:“好。”
阮葵舀了一大勺藥汁,輕輕吹了吹,往他嘴裏喂,一勺又一勺,像趕時間似的,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終于,元獻嗆着了:“咳咳!妹妹,慢一些慢一些。”
劉夫人在一旁看得也頭大:“葵寶,還是讓丫鬟來,你表兄還病着呢。”
“我能行的。”阮葵抿了抿唇,小心翼翼、一勺一勺慢慢悠悠喂給他,“你小心點兒,別再嗆到了。”
“嗯。”元獻盯着她,眼中笑意快要盛不住,只要能讓葵妹妹給他喂藥,他心甘情願被嗆着。
劉夫人實在不放心,看着他們将藥喝完,整整齊齊躺着了,才起身要走:“我看也是指望不上你了,丫鬟會時不時進門看一下,都安心睡吧。”
“噢。”她側卧好,拉拉被子。
元獻挪過去,側卧在她對面,摸摸她的臉頰:“謝謝妹妹。”
她捂住他的眼睛:“趕緊睡吧,再燒就燒成傻子了。”
“好。”元獻笑得開懷,強行将她的手牽來壓在臉上,閉眼就睡。
她掙了掙,沒能掙脫,只能随他去了。
這會兒天都沒亮,她還困着呢……
翌日,日頭都挂到正空了,她才睜眼,睜眼的第一瞬便想起元獻要變成傻子的事,趕緊摸摸他的額頭。
元獻早醒了:“不發熱了。”
“噢。”阮葵松了口氣,坐起身,“你什麽時候醒的?”
“醒了有一會兒了,方才姨母還來看過,見你沒醒就走了。”
“噢,你餓不餓?我去叫人拿些吃的來。”阮葵跳下床,趿拉着鞋子往外跑。
元獻伸手抓住她的袖子:“诶,你身上也有傷呢,別亂走,在房中喊一聲就行。”
“我的傷已經好了,不疼了,你松開我,讓我出去看看。”她甩開元獻的手就要跑,沒跑到門口,劉夫人推門進來了。
劉夫人看到她總是無可奈何的:“這樣毛毛躁躁的,又是要去做什麽?睡到這會兒才醒就算了,還不消停,要不是你表兄攔着,我早上那會兒就叫醒你了。”
她愣了下,看一眼元獻,心裏嘀咕一句騙人,老老實實坐好:“噢。”
“來吃飯,吃完飯得換藥了。”劉夫人指揮丫鬟将飯菜擺放好,“原是早上就該換藥的,尤其是你表兄的傷,耽擱不得,你還沒長心似的,睡到這樣晚才起,往後當了母親可怎麽得了,孩子都要被你餓壞……”
阮葵拿筷子戳戳米飯,小聲嘀咕:“我又沒說我沒起他就不許換藥,他醒了他可以自己換嘛。”
“你還犟嘴,你表兄還不是怕吵醒你?”劉夫人嘴上罵着,卻不忘往她碗裏添湯夾菜,“你最愛喝的蓮藕湯,趁熱喝吧,肉也要多吃。多吃肉,身上的傷口才能好得快一些。”
她抿抿唇,将碗裏的肉扔去元獻碗裏:“你吃,你身上的傷重。”
“多謝妹妹。”元獻餘光看她,“妹妹方才說身上的傷好些了,既然如此,不知妹妹一會兒可否幫我換藥?”
“噢,行。”她随口應了一聲,端起碗喝湯,喝着喝着,忽然想起那天從溪邊回去後,元獻的那個眼神……
她飛速眨眨眼,将湯碗舉得更高了些。
其實她沒那個意思,她就是不喜歡母親那樣說,故意跟母親頂嘴的,她又不是什麽狼心狗肺的,她知道的,元獻肯定是不想吵醒她才沒叫母親喊她的。
她想了許多,就連給元獻上藥時都溫柔了許多:“疼不疼啊?”
元獻笑着道:“不疼,一會兒我也給妹妹上藥吧。”
“噢。”阮葵抹勻藥膏,坐到他跟前,将寝衣往下一脫,露出白花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