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永遠都是你的
第61章 第 61 章 永遠都是你的
阮葵一下瞪圓了眼, 默默松開了元獻的手。
很好。元獻面露微笑,咬了咬牙,他現在恨不得殺了這個胡說八道的害人精。
下了馬車, 劉夫人、蘅大夫人已在院門等着,阮葵笑着跨下車朝人迎去, 元獻和阮藜落在後面。
“你沒事害我做什麽!”
阮藜挑了挑眉:“我哪兒是在害你, 我這不是在幫你?誰知你不領情。你看看你都被管成什麽樣了,不憋悶得慌嗎?可別現在一副聽話的模樣, 往後高中得勢了欺負葵丫頭。”
元獻有些無奈:“我就喜歡她管着我,二哥不用操心了, 我先走了。”
阮藜跟上去:“你就喜歡這樣?你莫不是有什麽怪癖?”
“我就是有怪癖, 我就喜歡她一刻不停地管着我、纏着我,二哥以後再害我, 別怪我報複回去。”元獻說罷擡步就走。
“嘿,真是奇了怪了, 這世上還有這等怪人喜歡被人管着的?怪不得讀書那樣厲害,原是喜歡被夫子管着。”阮藜嘀咕一句跟上去。
元獻只當做沒聽見, 跟着阮葵一塊兒進了院子裏。
幾位女眷都到齊了, 年歲小一些的弟弟妹妹侄兒侄女也都到了,歡聚一堂,好不熱鬧。
“這下好了, 咱們府上一下出了兩個舉人,還有一個解元, 我今兒呀是怎的也得多吃兩盞。”老太太笑着道。
蘅大夫人笑着應和:“百年陳釀可都備好了,今兒管夠!你們兩個文曲星可不能推脫。”
“我就是僥幸考中,小厮找了好半天才找見我的名字,我可擔不起文曲星, 還得是我妹婿,那才是真文曲星。”阮藜道。
“怎的?在外面能吃,在家裏不能吃?你是當哥哥的,你可不能推脫。”蘅大夫人調笑一句,拉過淳哥兒,“瞧瞧你二叔,連我們頓酒都不肯多吃,還說指望他往後當了大官提攜提攜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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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哼笑一聲:“指望他當大官兒?他能考中進士就算不錯了,還得是你姑父,一會兒席上可得多敬你姑父兩盞。”
“只可惜了了,這孩子若是早出生幾年,與他姑父一塊兒讀過幾年書,也能耳濡目染一些,現下卻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此次進京,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唉。”老夫人嘆了口氣,“從小在府裏長大的,跟親生的沒什麽兩樣兒,只是孩子們長大了,都是朝廷的棟梁,都有大好的前程要奔呢,總不能将人拴在身旁。也罷,不論你們在不在身旁,只要看見你們過得好,我心裏啊就踏實了。槐靈,将早上尋出來的玉冠拿來。”
“是。”槐靈應聲退下,捧了個做工精細的匣子來。
老夫人又朝元獻道:“獻哥兒,你來。”
元獻起身走近,跪在丫鬟拿來的蒲團上,雙手舉起,垂眸道:“祖母。”
“這個給你。”老夫人将匣子放置他手中,“你這孩子必定是要大展宏圖的,當了官兒都忙,祖母也不指望你能常回來看看你,有空了傳一封家書,讓祖母知曉你們平安就好。”
“祖母大恩大德,如同元獻的親祖母一般,祖母說這話,讓元獻無地自容。”
“老祖宗說這個做什麽?獻哥兒在府裏長大的,旁人不知曉,咱們還不知曉?快起來。”蘅大夫人扶着元獻起身,“他最是妥帖聽話的,不用老夫人說,家書自是少不了。”
老夫人笑着又點頭:“是,是我想偏了,獻哥兒一向最懂事。只是冠禮恐怕是趕不上了,這玉冠你收好,就當是祖母提前送給你的及冠賀禮。這玉溫潤清透,上面也未雕刻什麽花紋,低調素雅,最合适你不過。”
“是,多謝祖母,元獻收下了。”
“去坐吧,商量商量何時啓程好。”
蘅大夫人道:“趕路是宜早不宜遲,天冷了,路上若是下雪結冰還要耽擱,他們又都沒去過京城,也不知能不能适應那邊的氣候,還是的早些去做準備。”
老夫人贊同:“你們嫂子說得是,我再舍不得你們,也不能耽擱了你們,那便三日後吧。這三日你們好去各處走動,該告別的告別,行李什麽的就不用操心了,有你們嫂子張羅,你們就收些自己的衣物和書冊。”
“是,馬車、幹糧、路線……這些都不用你們操心,嫂子肯定給你們辦得妥妥當當的,嫂子不懂的還有你們大哥呢。”蘅大夫人道,“老二也不用擔心,你媳婦兒我也肯定給你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況且還有叔母在呢,叔母也會幫忙看着。”
劉夫人笑着點點頭。
蘅大夫人又道:“倒是獻哥兒這邊,葵丫頭一塊兒去,還是?”
“天冷路遠,她又皮得很,還是讓她留在家裏好,省得添了亂,耽擱了行程。”劉夫人是不想阮葵跟着去,京城那樣遠,又是冬天,萬一路上有個閃失,她就這一個女兒,若是出了什麽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蘅大夫人自然知曉她的考量,可蘅大夫人也有自個兒的考量。她目光掃過老夫人,和老夫人交換了個眼神,笑着又道:“他們剛成親,焦不離孟的,分開這樣久,哪兒能受得了?我看叔母不如就放他們去吧,也好去京中看看市面,可惜我們家那個不争氣,否則我也怎麽也跟去京城看看的。”
阮葵一下紅了臉,垂着腦袋沒說話。她和元獻商量好了的,假裝不去,免得唐姨媽非得跟着的,這會兒她也不好說什麽。
劉夫人不大樂意,只是面上未顯,道:“只是幾個月而已,哪裏就這樣離不了了?寒冬臘月的,我實在不放心,我看不如等獻哥兒考上了,再叫她過去,到時天暖和了,路也好走些。”
這一算就有大半年的時間,蘅大夫人和老夫人可不放心,眼見着元獻是要奔着進士去了,若是好些,中個探花郎也不是沒有可能,這要是路上遇到什麽莺莺燕燕、懷個孩子,難不成還能撕破臉?他們阮家還真拿他沒辦法了。叫阮葵跟着,不說旁的,怎麽着也得将長子生下來,才不枉費他們十幾年的謀劃。
劉夫人也在後宅待了十幾年,哪兒不知曉他們的想法?她自然也信不過元獻,可在她看來,元獻納不納妾、生不生庶子遠沒有她女兒的命要緊。更何況,她一向覺着元獻的心思不淺,她如何敢讓元獻帶着阮葵千裏迢迢出門?萬一真有那歹毒的心思,她葵寶的一輩子可就斷送出去了。
兩廂僵持不下,只是面色還算沉穩,最後蘅大夫人笑着走去阮葵身旁:“我們說有什麽用?他們畢竟成了家了,也該讓他們自個兒做主,總是我們說什麽他們做什麽,哪兒能長得大?”
“是、是,還是得問過他們的意見。”老夫人應和。
蘅大夫人彎身看向阮葵:“葵丫頭你說,你是想跟着獻哥兒去京城,還是留着徐州?”
阮葵抿了抿唇,低聲道:“我才不和他一塊兒去呢,留在徐州挺好的,還能常回來陪陪祖母母親。”
“獻哥兒,你說。”蘅大夫人又看元獻。
“那便按妹妹說的吧,若是我有幸能高中,再來接妹妹。”
蘅大夫人最後又看老夫人一眼,見老夫人垂了眼,只好道:“也好,那便按他們說得辦。留在徐州也好,省得二叔母操心。”
“是,随他們去,孩子們長大了,也有自個兒的想法。”老夫人附和一聲,“行了,也到吃飯的時候了,有什麽話吃完飯再說,今兒可都要吃一盞的,誰都別想跑。”
“大喜的日子,都不跑、不跑。”方才那一茬兒跟沒發生過一樣,衆人又說說笑笑起來。
吃了飯,又聊了半晌,日落前阮葵和元獻才上了馬車往回去。
阮葵剛上馬車便着急問:“我們說好要一塊兒去京城的,你不會反悔了吧?”
“反悔什麽?我還怕妹妹反悔呢。”元獻握住她的手。
她揚了揚唇,端坐好:“這才差不多。”
元獻笑着道:“回去就收拾東西。”
“好!”阮葵重重點頭,興沖沖跑回去,還沒進門,便瞧見唐姨媽坐在起居室中,她身前的桌上還擺放了飯菜。
元獻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身旁的人腳尖一轉,快步沖進了卧房裏,攔都攔不住。
他擡步要往裏跟,卻被唐姨媽攔住了:“兒啊。”
“母親何事?”他轉身,不冷不淡道。
唐姨媽臉上還笑着,拖了拖椅子:“來坐。”
元獻未動:“母親到底有何事?”
“我能有何事?無非是好久沒跟你做飯了……來瞧瞧,這可都是你從前愛吃的。”唐姨媽笑着往空碗裏舀了兩勺湯,“你以前可是最愛喝娘做的海鮮湯了。”
元獻無意與她争辯,又問:“母親若是不說,我便回卧房了。”
她罕見地沒撒氣,還起了身:“你急什麽?坐下來喝完湯慢慢說。”
元獻忍住脾氣,坐在她對面,拿起筷子,往碗裏夾了菜,卻未動,繼續問:“說吧,何事?”
唐姨媽笑着挪去他身旁,将那只湯碗也端了去:“嘗嘗,和小時候的味道還一樣嗎?”
他抿了一口:“說吧。”
唐姨媽一臉谄笑:“我兒出息了,中了解元,今兒街坊領居都恭賀我呢。我想着你不是要上京趕考?娘和你一塊兒,也好有個人給你洗衣做飯,你只管安心備考就是。”
“天冷路遠,不易舟車勞頓,母親還是待在徐州為好。況且,我身上也沒什麽錢,若去了京城,恐怕就沒有這樣好的日子了,若是我再沒考上,那更是沒辦法了。”
“你媳婦不是……”
“她的錢憑什麽給我們花?”
“你整日哄着她有什麽用……”唐姨媽罵一句,趕緊閉嘴,又道,“那伯爵府就不幫幫你?”
元獻放下筷子:“母親若和我一塊兒跟藜二哥上路,那母親要不要給藜二哥也洗衣做飯呢?我們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總不能這點兒自覺都沒有吧?到時天寒地凍的,您跟着丫鬟一塊兒幹活,合适嗎?”
“我……”唐姨媽噎了好一會兒,看向卧房的帳子,“她去嗎?”
“她去做什麽?她一個婦道人家,寒冬臘月出一趟遠門,若是傷着病着該如何?”
“好,那我也不去了。”
“母親想明白了就好,飯也吃了,母親早些回去休息吧。”
唐姨媽沒說話,眼轉子轉了好一圈,握着帕子擡步出了門,心中只道:保險起見,還是等她那個白眼狼兒子考上再說,更何況,好不容易白眼狼不在,只留小賤人在,她是得留下來好好“伺候伺候”她。
元獻瞧她背影走遠,扔了筷子,快步往卧房去,可那門死活推不開,被人抵住了。
他急急解釋:“妹妹,那些話都是說給母親聽的,我要和妹妹一塊兒去京城的,妹妹若是不去,我寧願不考了。”
“我可沒叫你不考!”阮葵罵一聲。
元獻嘆了口氣:“我們不都說好了嗎?你不在我身旁,我考試還有什麽意義呢?你打我罵我都好,你開門好不好?”
門忽然松開,元獻趔趄一步,站穩了,疾步追過去,追到她跟前,垂眸看着她:“餓不餓?身子難受不難受?你小日子剛來,我不該惹你生氣的。”
她別開臉,沒有說話。
元獻往外又走了幾步,朝外頭吩咐:“玉匣,去弄些吃的來,要清淡些的,再煮碗紅糖姜茶。”
說罷,他又走回去,牽着阮葵的手将她往床邊引:“坐。”
阮葵耷拉着腦袋,仍舊不說話。
“忙了一天了,累不累?”元獻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很久沒有吃過母親做的飯了,我很小的時候,父親每回都會留最新鮮的海鮮給我和母親,母親那時雖然也總罵人,可還是會給我做好吃的,海鮮湯、海鮮餅、海鮮粥……後來來這裏便再也沒有吃到過,這樣多年過了,我的口味也早變了,如今我更喜歡徐州風味。”
玉匣敲了敲門。
元獻沖阮葵笑了笑,起身将飯菜接了來,端起碗,舀了勺紅糖姜茶,輕輕吹了吹,送到她口邊:“來,喝點兒。”
阮葵奪了碗,往羅漢椅邊走:“不用你,我自己能喝。”
元獻端着飯菜跟過去:“當心燙。”
她沒說話,端起碗小口抿。
元獻一直看着她,直至她去沐浴了,才只好等在門外,洗漱完又去床上哄她。
燈吹了,元獻輕輕摟着她,低聲細語道:“我們明日就收拾東西,後日一早就走。這回是要去京城,得收不少行李,你便将你的行李放在我的行李下面,不會有人發現。只委屈妹妹少帶幾件衣裳,等去了京城再做。”
許久,她擡手摸了摸他的臉,低低喚一聲;“獻呆子……”
元獻抓住她的手,笑了笑:“怎的了?你若是身子不适,咱們晚兩天再走也行,我想想旁的法子。”
“你不是我的,你還有母親還有其他人其他事。”
“我是你的,我一定是你的,我想的和你想的一樣,我會想着你、向着你,我會和一塊兒,你在哪兒我在哪兒,我永遠都是你的,你要覺得我永遠是你的。”
阮葵揚起唇,雙手抱住他的脖頸,悄聲道:“獻呆子,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我愛你。”
“嘿。”她沒忍住笑出聲,“獻呆子,我們後天就走吧,我肚子不疼,明天就能将東西收拾好。”
“好,後天讓荷生将行李都搬上馬車,然後我們就說要出門玩兒,我們去城門等着,讓荷生悄悄折返,将綁了行李的馬車趕去城門,我們就順勢出城。”
“那是不是要留信?”
元獻捏捏她的臉:“放心,我明日會留的。”
她用腦袋在他脖頸上一個勁兒地蹭,邊蹭邊喊:“獻呆子,獻呆子~”
元獻有些招架不住,連聲答:“聽到了聽到了。”
阮葵湊過去,在他耳旁悄聲道:“我感覺到了,我幫你摸摸吧?”
“不用。”他笑着道,“一會兒就好了。”
“噢,好吧。”阮葵翻了個身躺好,忍不住又暢想起來,“真好啊,後天就能出去了,以後就沒人管我們了,我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在徐州,還是要被母親他們盯着,時不時就要叫丫鬟去問話,她原還是不太厭煩看賬本的,可總是被盯着,她不厭煩都變得有些厭煩了。
現下好了,沒人管了。
她美美閉眼,語氣輕快道:“我明兒一早就起來收拾東西。”
元獻笑了笑,沒打攪她。
第二日,她果真一早就起了,哼着小曲兒拿了衣裳疊疊放放。
玉匣略瞧一眼,沒看仔細,調笑道:“少夫人會疼人了。”
“才沒呢。”她只是在給自己收拾衣裳,順便幫元獻收兩件,但她今兒心情好,也懶得反駁什麽,高高興興繼續收拾東西,一不小心就将元獻的衣裳也收拾完了。
元獻收完書,踏進房門,瞧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衣裳,朝她拱了拱手:“多謝夫人。”
“哼。”她輕哼一聲,搖頭晃腦,“不用謝。”
“給。”元獻将袖中的東西拿出來,“方才荷生拿來的,說是官府給的進京的路費。”
阮葵雙手接過四個銀錠,驚喜道:“二十兩,這樣多啊。”
“妹妹收着吧。”元獻揚着唇。
“我再去拿點,裝在一塊兒。”她抱着銀子匆匆忙忙往櫃子邊跑,拿出一個匣子,裏面約有幾百兩的模樣,她将那二十兩裝了進去,“這麽多夠了吧?”
“夠了,咱們去京城租個小院,這些綽綽有餘,購置房産的事,等我以後有錢了再說。”
“行,那我裝進箱子裏了,再拿一包碎銀子帶在身上就成。”她興沖沖放好,還是停不下來,這兒摸摸那兒看看,一會兒拿起個花瓶一會兒拿起個杯子,“這個要不要帶?”
元獻有些無奈:“帶不了這樣多,咱們本就是偷偷走,馬車能拉兩個大箱子就不錯了。”
阮葵嘆了口氣:“好吧。”
“歇一會兒吧,明兒要趕路,不會輕松的。”元獻拉着她坐下,“你想要什麽等去了京城再說,這些東西帶着路上也容易碎。”
“咱們去京城了租個什麽樣的院子?”阮葵側抱住他的腰,仰着腦袋暢想。
“就租個一進的?我想着我們人也不多,就你、我還有荷生,去了京城再買兩個丫鬟做飯、伺候你,也就差不多了。”
“好啊,我覺着也不用什麽丫鬟,我自己就可以做飯。”
元獻一噎,想起那碗長壽面:“再說再說。”
“你不信我?”阮葵沒好氣看他一壓,“我可是在秋娘姐姐身旁看過她做飯的,我覺着我已經會了。”
“好好好,信你信你,你想做就做吧。不過到時去了還要看,我們對京城都不大了解,肯定是要去大伯那裏借住兩日,摸摸情況再去租房子的。”
“行啊,只要不一直住在大伯那兒就行,到時我們一塊兒去看房子,我要挑一個漂亮的。”
“是是是,好好好,什麽都得夫人把關才行……”
元獻只剩無奈了,看她這副興奮的勁兒是如何也壓不下來,也不好勸什麽,只能盯着些,生怕丫鬟們突然進來,發現了端倪。
好不容易将這一日熬過去,阮葵又是起了個大早,比昨個兒還早,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玉匣伺候早膳,忍不住笑:“這是有什麽喜事兒這樣高興?”
“我們今天要出去玩。”她語氣都是雀躍的。
“這幾日天轉涼了,那你出門時帶個披風,要是回來晚了就披上,免得着涼。”
“好!我知曉了,你去忙吧。”她将人支出去,最後轉了一圈,确定沒有遺漏的東西後,拉上元獻高高興興往門外去。
馬車早已套好,她進門房看了眼熟睡的藕香和孩子,悄聲退出了房門。
自打她記事起,藕香就陪在她身旁,她有時甚至覺着藕香比府裏的幾個親姊妹還要親,就是平時總愛管着她……這會兒要走了,不知以後何時才能再見,她心中還有些傷感。
馬車已出了大門,正緩緩往前面街道上行駛,她笑眯眯看着窗外的風景,心中歡欣: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管着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