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自己願意的!
第62章 第 62 章 他自己願意的!
馬車行至城門停下, 她和元獻一塊兒在茶館等了有一會兒,荷生架着另一輛載着行李的馬車趕到。
阮葵幾乎是從凳子上蹦起來的,拽着元獻就往外跑, 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跟小草一樣豎起來:“快走!快走!”
元獻笑着跟着,只道:“妹妹坐進車裏去, 我來趕車。”
“我才不呢。”她往車前一坐, “我和你一塊兒。”
元獻有些無奈,知曉攔她不住, 只能作罷:“好,那你可千萬坐好了, 不要左右亂晃, 當心摔下車。”
“知曉了知曉了!”她不耐煩擺擺手。
元獻看她一眼,确認她坐好了, 輕輕揮動馬鞭、緩緩往前去。
馬車離城門越來越遠,前面是一望無際土路, 她哼哼着唱起歌來,也不知是什麽歌, 有一聲沒一聲的, 連不成調子。
元獻揚着唇,一手握着缰繩,一手牽住她的手。
她看他一眼, 反握住他的手,腦袋一歪靠在他的肩上, 哼唱得更歡了。她哼了一路,到下午了哼不動了,再到晚上,又累又困, 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去馬車裏睡一會兒吧,咱們出發得晚了,還得走一段兒才能到驿站。”
“我不想進去。”
“那你靠我肩上睡一會兒?”
“好。”她打了哈欠,沒一會兒睡着了,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周圍有說話聲。
她睜開眼,往車窗外看去。
Advertisement
元獻在馬車下,正在和人說話,身旁還有荷生,一會兒,荷生趕着旁邊的馬車動了,元獻也回眸看來。
“醒了?”
“嗯,”她眨眨困乏的眼,“到了嗎?”
“到了,都弄好了,妹妹系好披風下車吧,外面風大。”
馬車前便是縣城驿站了,看着有些破舊,但還算整潔。她下了車,上了二樓,進了廂房。
“我方才已跟人說好了,一會兒熱水就送來了,坐了一天的車了,肯定難受壞了,妹妹一會兒洗洗。飯菜也都叫好了,只是這畢竟是縣城,大概沒什麽好吃的,委屈妹妹了。”
“不委屈不委屈,就是坐了一天的車了,屁股都坐麻了,有點兒累。”
元獻牽着她坐下,笑着道:“明日我們歇一日,在這兒等藜二哥,你莫起來得那樣早,多睡一會兒,本就是特殊的時候。”
“洗了澡吃了飯就睡,我明天要睡到中午!”
日午,日頭從窗子照進來,漏進帳子裏,她終于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往外喊:“獻呆子。”
此處廂房不大,桌子幾乎挨着床,就在床邊。
元獻放下書冊,起身來看:“醒了?餓不餓?我叫人去送些吃的來。”
“我們去樓下吃吧,我想下去轉轉。”
“行,壺裏煨着熱水呢,我給你倒,你起來洗漱,洗完了我們就下樓吃飯。”
阮葵又開始哼小曲兒了,蹦蹦跳跳,踏得樓梯咚咚響,高高興興到了一樓。
吃飯的人不多,兩三桌而已,菜色也不多,但味道還可以,她又不挑食,一點兒沒落下,吃完便去縣城裏閑逛。
縣城不算大,又離徐州城不算太遠,人情風貌都是差不多的,但勝在沒來過,新鮮,她來來回回轉了好多趟,天要黑了才回驿站去,在廂房裏看些小人書,時不時嘿嘿笑兩聲,外面的腳步聲都未聽見。
“你們兩個,我真不知如何說你們。”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阮藜滿臉地無奈,尋了椅子坐下,又道,“叔母知曉你跟他一塊兒走了,急得不得了,險些要跟來,還是我說你們興許已經走遠了,追也追不上,不如我到了給她傳信,又說獻兄弟不是不妥當的人,才将她攔下來。”
“是我考慮不周了。”元獻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他喝了口,喘了口氣,接着道:“既要走,那日說清楚就是,叔母就算不願,還有祖母和大嫂勸着呢,這又是何苦?”
“并非是要避着岳母,是因我母親。”
阮藜一怔,緩緩道:“原是如此……我說你從前也不是這樣不懂禮數的人。罷了,我明日寫一封信傳回去,信裏說清楚了就無礙了。”
元獻微微颔首:“多謝二哥。”
“行了,我也不與你們多說了,這會兒也晚了,我也早些洗漱吃飯,明日一早好趕路。”
阮葵看着他出門,悄聲道:“娘着急了?”
元獻牽住她的手:“妹妹也寫一封信,明日随二哥的信一起傳回去,母親瞧見便不會擔憂了。”
“好,我這就寫。”她嘆了口氣。
她其實也能明白,獻呆子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只是唐姨媽太難纏,還是不要正面沖突得好,母親知曉了也應當能理解的。
她倒不是很擔心,第二日跟着起了大早,啓程出發,只是馬車颠簸,她又有些疲累,坐到晌午實在有些受不了,低聲喊:“獻呆子,我屁股坐疼了。”
“我再去給你找個軟墊來。”元獻要下車。
“我想要你抱我,車廂靠着也不舒服。”
正閉眼小憩的阮藜微微掀開眼,挑了挑眉。
“好,我抱你。”元獻牽着她往腿上坐着,雙臂不緊不松環抱住她,整理整理她身上的毯子,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問,“這樣會好些嗎?”
“咳咳。”阮藜稍稍坐正,“你們能把我當個人嗎?”
元獻擡眸:“二哥不是外人,況且妹妹身子的确不适,二哥就當做瞧不見吧。”
阮藜深吸一口氣,又閉上眼,只嘀咕一句:“早知就不和你們一塊兒了。”
元獻只當做未聽見,又問懷裏的人:“這樣會好受些嗎?”
“嗯,好多了。”
“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喊你。”元獻摸摸她的腦袋,将她摟緊一些。
一路走一路睡,睡了好幾日,小日子走了,她又活蹦亂跳起來,開了後車門,腦袋靠在元獻肩上,腿垂在車邊上,晃晃悠悠的。
阮藜看他們一眼,忍不住又嘆氣:“你們什麽時候才能不這樣膩歪?”
“我才沒和他膩歪呢。”阮葵反駁一句,揚着下颌又道,“況且我們成了親的,又不是偷情,靠在一塊兒怎麽了?你不服氣?”
元獻揚起唇:“妹妹說得有理,我和妹妹明媒正娶,又不是見不得人?靠一下也不傷大雅。”
阮藜深吸一口氣,拿起酒袋喝一口:“這也就是我,要是旁人早就訓你們了。”
“哼,誰敢訓我?不是他們讓我們成親的?這會兒靠一會兒都使不得了?”
“妹妹說得在理。”
阮藜看得牙酸心塞,跳下馬車,打馬往前:“罷了罷了,我還是讓讓吧,一會兒別真做出什麽非禮勿視的事兒來,我可不敢看。”
阮葵哼一聲,小聲嘀咕:“我才不跟他一樣呢,天天做非禮勿視的事兒。”
元獻摸摸她的臉:“不氣了,他都走遠了。”
“我才不氣呢。”她晃晃腿。
“天陰了,起風了,關了車門去車裏坐吧。”
天的确有些沉了,瞧着是要下雨了,又遲遲下不來,兩旁的路越走越荒涼,阮葵雙手緊緊抱住元獻的脖頸,透着車縫往外看。
“害怕嗎?”
“我才不怕呢。”她收回腦袋,“我就是想什麽時候才能到。”
元獻笑着撫撫她的後頸:“快了,晚上應該就能到了。”
“要是下雨了怎麽辦?”
“要不了多久就到了,不用擔心。”
天全黑下來時,雨淅淅瀝瀝落下來,馬車已行至宋州城,緩緩行駛在濕漉漉的街道上,地底的寒意升騰,撲面而來。
雨斷斷續續一夜,幾乎沒有停過,第二日還是滴滴答答,不見要止的模樣。
荷生敲響阮葵和元獻的房門:“少爺、少夫人,雨不見有停的樣子,藜二爺差我來跟少爺商量,今兒還要啓程嗎?還是等一等,待雨停了再走。”
“二哥如何說?”元獻挑開帳子,朝外面問。
“藜二哥是想歇一日,說一連趕了這樣多天的路也該歇歇,免得吃不消,生了病還更麻煩。”
“好,那你便回二哥,就在這兒歇一日吧。”
阮葵擡頭:“今兒不走了嗎?”
元獻攬着她躺回去:“不走了,歇一日。”
“太好了,終于能睡懶覺了。”她打了個哈欠,心滿意足閉眼。
快入冬,天亮得早也黑得早,若是路程長些,晚上便要摸黑趕路,不如早上起早些,至少天是越走越亮的。
陰雨至午時還沒歇,元獻摟了摟懷裏的人:“不早了,我不能陪妹妹了,得起來看看書了。”
阮葵半邊身子挂在他身上,輕哼了聲:“我想你陪我嘛。”
他微微轉身:“也不能一直躺着。”
阮葵貼近一點兒,蹭蹭他,悄聲道:“我要。”
他微愣片刻,眨了眨眼,故意反問:“什麽?”
“要。”阮葵咬了下他的臉,小聲重複。
“坐起來。”他将人往上摟了摟,悄聲在她耳旁道,“這被子褥子也不知幹不幹淨,妹妹坐我腿上,我幫妹妹弄。”
阮葵坐在他腿上,雙手圈住他肩,躲在他脖頸裏,聽着他用帕子細細擦了手,而後,溫熱的指尖緩緩輕觸,帶起一陣陣漣漪。
“妹妹看着我。”元獻溫聲命令。
阮葵咽了口唾液,緩緩擡眸,那雙含笑的眸子映入眼中。
“喜歡嗎?”元獻啞聲問。
“嗯。”阮葵點點頭。
元獻掌着她的後頸,笑着含住她的唇。
雨好像停了,滴滴答答砸在窗臺上,噠噠作響,元獻緊緊摟住懷裏的人,輕聲喘息着。
“好了嗎?”
“嗯。”
“還睡嗎?還是起來?”
“不睡了。”
“那我起來看書了?妹妹要不要看?”
“好。”
雨又下起來了,阮葵看不下書,趴在桌上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
宋州城不比徐州城差,街上行人不少,只是因着下雨,各自舉着傘,都是匆匆的。
忽然,在來往的身影中,阮藜瞧見了個眼熟,起身喊一聲:“阮藜!你去哪兒?”
阮藜腳步一頓,擡眸看來:“出去逛逛,你們不用管我,晚上自己吃飯就行。”
阮葵撅了撅嘴:“去哪兒逛?”
“嘿。”阮藜挑了挑眉,“你管好你相公就成了,不用管你二哥,好好歇着,明日雨要是停了,咱們可是又得趕路,到時你別又喊累。”
“我才沒喊累!你給我站住!”阮葵跟着窗子走。
阮藜沒理會,擺了擺手,不緊不慢走了。
阮葵氣得一跺腳:“他是不是又要出去胡混!”
“随他去吧。”
“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阮葵氣罵一句,拽着他的胳膊要去追,“你跟我一塊兒去将他追回來。”
他沒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不緩不急道:“若他非要如此,追去了又有何用呢?道理是說給講道理的人聽的,這樣追去,除了浪費我們的心情我們的時光,還能如何呢?”
阮葵撇了撇嘴,往凳子上一坐:“那我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嗎?”
“這是他選擇的路,所造成的後果只能由他自己承擔,今日之選擇必有明日之結果,你我若是去了,才是破壞了因果,才是無法讓他嘗到後果。”
“噢。”她垂頭喪氣一會兒,抿了抿唇,又道,“我明白了,可我還是有些生氣。”
元獻笑着摸摸她的腦袋:“知易行難,妹妹生氣也是應該的,妹妹從前和二嫂那樣好,自然會為二嫂鳴不平,可二哥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便是祖母來了将他五花大綁打一頓,他也是如此。二嫂都心寬了,妹妹這般耿耿于懷,只會傷到自己。”
她沉默一會兒,指着他警告:“你不許和他玩!”
“我沒和他玩兒,我這不是在看書嗎?明年二月就要考試了,這會兒再不好好看書,等到了京城可就來不及了。”
“噢,那你看吧。”阮葵又趴回桌子上。
“這會兒天還亮着,要看書要捏泥人都好,等一會兒天黑了,我陪妹妹玩兒。”
“我才不要你陪呢。”她轉過腦袋去,用腦勺對着他,沒一會兒卻又拿起書看起來。
秋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又接着啓程,越走天越冷,快到京城時,天冷得路面已能潑水成冰,到處都是一片白花花的霜。
京城城門高聳,莊嚴雄偉,一眼望去猶如黑壓壓的一排排高山,将京城與城外分成了兩個世界。
阮葵迎着風探出腦袋,鼻尖被凍紅了,還在張望:“這就是京城啊,好高大啊,人也好多。”
“快過年了,又有上京趕考的,人自然多。”元獻将她往回拽了拽,“看着架勢進城都得排好一會兒隊,快坐回來,外面冷得厲害,當心着涼了。”
她笑眯眯坐好:“我看城門上也有好多擺地攤的呢。”
“餓了嗎?想吃什麽?讓荷生去買。”元獻笑着捧着她的臉,用溫熱的手心給她暖暖鼻子。
阮藜已經見怪不怪了,翻了個白眼,背過身去。
“來點熱乎的吧,外面是好冷。”
“好。”元獻朝外面吩咐,“荷生,你去城門買些熱乎的吃食來。多買一些,給所有人都買一份,天冷,他們趕馬車估計手都要凍僵了。”
“好嘞!我這就去!”荷生往地上一跳,匆匆跑了。
阮葵笑着抱住元獻的脖頸,親昵地跟他貼貼鼻尖:“獻呆子,我們明兒就去看院子吧。”
“得看看大伯大伯母如何說,但左不過也就是這兩日便要去看,早些定下來也好早些安頓讀書。”
阮藜看他們一眼:“你們不去我爹那兒住?”
元獻松開懷裏的人,轉頭回答:“我們如今也是成了家的人,還是早些獨立好。去了大伯那兒,也容易給大伯大伯母添麻煩。”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走時祖母還交代了,說你們人生地不熟,又都還是孩子,叫你們一起去我爹那兒住的。況且你們又不占地方,兩間屋子還是收拾得出來的。”
“我好不容易從徐州跑出來了,還要去大伯那兒被大伯大伯母管着?我才不呢!”阮葵沒好氣嘀咕一句。
阮藜往前坐了坐:“诶?你這樣不喜歡被人管着,還天天要盯着我和獻哥兒?”
阮葵瞪他一眼:“誰稀罕盯着你,我才沒盯着你!至于元獻,他自己說的,願意讓我管着的。”
“是,我若不願意讓妹妹管着,還成這個親做什麽?孑然一身不是更自由嗎?”元獻應和一句,又道,“我們還是去外面住好一些,我們都這樣大了,總不能一直當孩子。”
阮藜靠回去:“罷了,不久住也好。不過也不必着急,若是找得到房子便去,找不到就算了。正是科考的時候,外面的房子說不定也緊張。”
“是,若是找不到房子,還是要二哥收留我們。”
阮藜擺擺手:“這都好說。”
“少爺、少夫人!吃的買來了。”荷生在外面喊一聲,将吃食遞進車窗裏,“多買了些,前面人還多着呢,要一個個盤查,不知要到什麽時候,幾位主子多用一些,免得餓着。”
“好,你們也都用一些。”元獻接過吃食,夾起小桌板,将吃食擺放好。
阮葵拿了筷子分給他們兩個,嘗一口餃子,滿意點頭:“京城的餃子比徐州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待進了城,應當還有許多好吃的。”元獻笑着應。
“放心吧,前兩日就傳信回去了,我娘知曉我們要回去,肯定備好了吃的,餓不着你們。”
吃着飯,又說了會兒話,隊伍動了動,有馬蹄聲傳來,停在了窗外。
“二爺到了怎的也不派個人先進城通傳一聲,還是夫人念叨着您這會兒還不到,叫小的們出來看才知曉。”
阮藜推開窗,一臉了然:“你是府上的小厮吧?我成親那會兒見過。”
小厮笑道:“二爺好記性,此次高中定不成問題。”
阮藜笑着駁一句:“少說些恭維的話了,這隊伍這樣長,不知要排到什麽時候去,你有沒有什麽法子?”
“小的便是來接二爺的,咱們老爺在京中也是有些薄面的,哪兒能讓您跟着這樣人擠着呢?讓馬夫随小的來就是。”
“行,快走吧,這兩天冷得厲害,真是有些坐不住。”
“哦,對了,小姐姑爺也在吧?小的也跟姑爺和小姐請個安,夫人吩咐了,叫姑爺小姐也一塊兒去府上的。”
元獻這才開口:“勞煩伯母操心了,也多謝你請安,我和夫人都在,你帶路便是。”
“哎!哎!”小厮應了兩聲,領着車往前去,不多時便通過盤查進了城門,往寬敞的大道上去。
阮葵的目光幾乎沒從街道上收回來過,這一帶實在太過熱鬧,賣什麽的都有,兩旁房屋林立,商販多,行人也多,幾乎有些水榭不通。
轉過幾個彎後,道路順暢許多,一路徑直往前,進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府宅。
“幾位終于是到了,夫人等了許久了,快快進門去,屋裏有火,也暖和些。”丫鬟笑着迎他們進門,直往堂中去。
範夫人瞧見他們激動得不得了,急忙招呼丫鬟上前服侍:“快快,将他們身上的披風都取了,送個手暖上來,熱茶也備好,再拿些吃食。”
丫鬟們一擁而上,阮藜已站好叫人服侍了,元獻卻是稍避兩步,低聲道:“我自己來,你們去服侍二哥吧。”
丫鬟一愣,猶豫看他一眼,又看向阮藜。
“你們不知曉,他被他媳婦兒看得緊,平日裏丫鬟更衣都不成,你們還是趕快來我這兒吧,一會兒他媳婦兒真鬧起來,我可護不住你們。”
丫鬟們立即笑起來,範夫人也笑:“你們就是愛拿妹妹打趣,一會兒她又要不好意思了。”
“她不好意思?這一路我是開了眼了,我就沒見哪個……”
“二哥!”阮葵喊一聲。
範夫人笑着招呼他們坐下:“莫鬧了,快坐下暖和暖和,天這樣冷,你們在外面吹了風,可別着涼了。”
幾人應聲坐下。
“老祖宗傳信來,說你們都中了舉了,我知曉了不知有多開心,日日盼着你們來,現下終于是到了,我這顆懸着的心呀,也算是放下了。”範夫人道,“你們祖母如何?還好嗎?”
“祖母身子硬朗着,一向都好。”
“你媳婦兒呢,她如今懷有身孕,又一個人在那邊,也不知她好不好。”
“她還好,沒怎麽見害喜,大嫂都說她是個有福氣的。母親放心吧,我走時都交代過了,叫丫鬟們好生照料着。”
“這樣才對。”範夫人點頭,“她是你媳婦兒,肚子裏懷的是我們阮家的孩子,如今你雖是不得不來京,可也要多關懷着些。一會兒吃了飯,你便給她寫封信回去,也好讓她能安心在家養胎。”
阮葵聽他們這般說,瞅了阮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