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獻寶寶
第69章 第 69 章 獻寶寶
雜耍舞龍結束, 已至夜半。喧鬧的人群散去,夜晚寒冷的風吹來,他們人手一杯熱飲, 緩緩朝回走。
她走着走着忍不住跳起來:“過節真有意思,只可惜要等一年才能再過。”
“也不一定要等明年, 一年裏的節日多着呢, 下個月就是二月二,三月可以去踏青, 五月端午戲龍舟,七月乞巧, 八月中秋, 九月重陽,外面應該都熱鬧得很。倒是肯定是要休沐了, 妹妹若是想,我們都可以出來逛逛。”
阮葵笑着走回去, 又和他十指相扣:“好啊,以後過節我們都出來過, 可比在家裏有意思多了!”
“好, 妹妹過生日咱們也可以出來過。”他握緊她的手,“今年生辰想要什麽生辰禮?”
“沒什麽想要的,好好選個地方去玩兒就行。”阮葵帶着他的手在空中晃悠, “你呢,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我也覺着現在的日子就很好, 沒什麽特別需要的,也就跟你一樣,選個好玩兒的地方去逛逛吧。”他扶着她上了馬車,悄聲在她耳旁道, “或者在家歇着也行。”
阮葵羞惱,狠狠捶他一下:“你少不正經!”
他幽幽道:“只是在家歇着,哪兒不正經了?妹妹又想到什麽不好的事兒了?”
“你就裝吧!我還不知道你?”阮葵輕哼一聲,轉過頭看着車外,打算再不理他了,可瞧見路上有意思的東西,忍不住又轉頭跟他說話。
他含笑注視着她,靜靜聽着她說,偶爾若是被問起,也會答一兩句。
天已全黑了,但月亮出來,亮得幾乎跟白日裏一樣,闖過冰涼的夜風,進了房中,快速洗漱完後,美美躺下,可方才的困意卻不在了。
“睡不着。”阮葵側身看着身旁的人。
元獻微微側目:“閉上眼,一會兒就睡着了。”
阮葵撐起身,臉往他臉上一擱:“剛剛閉了,還是沒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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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将她往懷裏抱了抱:“那你想做什麽?”
“不知道。”阮葵轉頭,鼻尖抵在在他臉上,被擠歪了,嘴也抵在他臉上,被擠癟了。
他笑着摸摸她的臉:“怎麽了?”
阮葵在他臉上啵了一聲,而後啵啵啵親了好幾下,鼻尖貼着他的脖頸猛嗅:“你好香啊。”
他被弄得有些癢,強忍着伸着脖子:“應當澡豆的氣味吧?”
“你好香,好香啊,獻寶寶。”阮葵捧着他的臉,一頓亂親,“寶寶,寶寶,你真香!”
他被親得睜不開眼,忍不住低笑:“妹妹也很香。”
“啵啵啵!”
“今兒是怎麽了?想要了?”
“才沒呢!”她轉身就走。
元獻這會兒清醒了,跟過去從身後抱住她:“不是睡不着嗎?我陪妹妹玩兒吧。”
“呸!”她轉頭往他臉上噴一口香氣,還沒來得及罵,就被堵住了嘴。
一炷香後,她老實了,困了,安安靜靜睡了。
-
又是冬至,一年恍然而過。
一早,阮葵就鑽進書房裏捏泥人,中午都沒怎麽好好吃飯,下午日落前才出來,盯着丫鬟們煮飯。
元獻自打上任後,中午都不回來吃飯,只有早上晚上在家吃。
她雖然不會煮飯,但能盯着丫鬟們煮,元獻喜歡吃什麽菜她都記得,生怕丫鬟們弄錯了,才要每日去盯着,也能提前嘗到。
這會兒天還早着,元獻也還在宮裏,看看時辰,準備着回家。
他拿了沓公文出門轉交,剛過拐角,一個太監迎面走來,不慎将茶水打翻,潑濕他的衣擺。
“對不住對不住,您跟我到偏殿換一身吧。”
“不……”元獻正要拒絕,忽然看清太監的臉和他的眼神,眉頭微動,點了點頭,“好。”
全公公撿回茶盞,躬身引他進了偏殿,到了內室,拿出一件幹淨的衣袍,邊服侍他穿上邊低聲道:“陛下有意外放拾遺,拾遺早做準備為好。”
他眉頭皺了皺,沒說話。
全公公看他一眼,又低聲道:“陛下原是有意調拾遺去禦史臺的,前些時日與奕王閑話時提到拾遺,奕王卻是無意說了句拾遺年紀尚輕,恐須鍛煉。陛下當時雖未多說,但神情有思索之意,拾遺又才來一年,這樣快就要調任禦史臺,眼紅的人想必也不少。”
他眉頭舒展,低聲道:“難為公公傳信與我,多謝公公一番苦心,我記住了。”
全公公點了點頭,聲音恢複如常:“多謝拾遺寬恕,奴婢告退。”
“不是什麽大事,你去吧。”元獻也恢複聲量,晚一步踏出房門,未見左右有異樣,從容擡步離去。
天色已至,與三五同窗告別後,他乘了車快速回到家中。
阮葵一聽見動靜便笑着迎來:“你回來啦?”
元獻擡了擡眼,臉上多了些笑意:“嗯。”
“晚飯都煮好了,快來洗手吃飯吧!”阮葵牽着他往廳中去。
“辛苦妹妹了。”他臉上笑容不減,直至動筷子時,眉頭隐隐有思索之色,臉上的笑也不覺變淺。
阮葵看他好幾眼,見他一點兒未察覺,低聲問:“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他擡眼,臉上的笑又回來:“沒,飯菜很好,是朝中有些事,我得快些吃完去書房寫些東西。”
“好,你別着急,一會兒我給你研磨。”
“嗯。”他點了頭,但還是忍不住凝思。
若真是外放會将他放去哪兒呢?會不會是在奕王的封地?他最近是聽說奕王要去封地了,若真是這般那可就不好辦了……若是真外放,大抵會是縣令、縣尉或者主簿,他可以提前做準備,向陛下求得恩準,放他回徐州。沛縣……不,沛縣是上縣,陛下不一定會讓他去,那就……老家宿縣。
阮葵看着被他扔出去的紙團,默默撿回來,卻也沒在紙上瞧出什麽內容。
她想問,可見他滿臉凝重,又閉了嘴,安靜将紙團扔進紙簍,悄聲在一旁研墨。
元獻已進入狀态,筆下寫得越來越快,直至夜半,涼風從窗縫擠進,他醒過神來,收好一沓厚厚的紙張,将趴在桌上熟睡的人抱起往卧房去。
“嗯?你忙完啦?”阮葵勾住他的肩。
“嗯,暫時忙完了,天不早了,睡吧。”
“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元獻抱着她躺下:“沒,只是最近的任務多一些,在宮裏沒做完,自然只能回家做了。”
她點點頭:“噢,他們幹嘛給你安排這樣多事兒啊?不知道做不完嗎?”
元獻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莫擔心,也就這幾日,後面就好了。”
她沒再多想,宮裏的事兒也不是她能想明白的,但似乎也不是幾日就能忙完的,元獻每日吃完晚飯都要花些時辰在書房裏泡着,只是沒像那日忙到那樣晚。
休沐日,還去了大表兄那兒,兩人一見面就進了書房,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她也不好多問。
“你問這些做什麽?你不是在陛下身旁當差嗎?”劉紀看了會兒他帶來的那沓紙,忽然想起什麽,又問,“你是不是得到什麽消息了?陛下可是有意要将你外放回徐州。”
不待元獻回答,他又否決了:“你幹得好好的,怎會突然調去外面呢?往常可沒有這樣的先例。況且陛下一開始便任命你為拾遺,想來是極為看好你的,就算是外放也不是此時……莫不是你犯了什麽錯?那也不會,犯了錯也是當場發落,難不成是得罪了什麽人?”
“我是得了些消息,但到底是什麽消息、是如何得知的,不好與大表兄說,只恐牽連了表兄,還請表兄也不要再追問了。但表兄放心,不是什麽要命的大事。”
劉紀眉頭皺了皺,卻道:“罷了,你不是不沉穩的人,我不多問了。可你記着,我們是一家人,你若真有什麽一定要與我說,即便是幫不上什麽忙,也能幫着想想法子。”
元獻颔首,微微笑着:“正是将表兄當做一家人,我才來詢問表兄。表兄在京縣當差,只須略指點一二,便夠我用的了,還請表兄看看我這份奏折是否得當,我也好加以修改。”
劉紀點頭,伸手相邀:“你坐下,我們慢慢說……”
窗外,阮葵伸着脖子看了眼,沒聽清他們說什麽,又縮回腦袋。
大表嫂笑着将她迎回去:“你不知曉,京中都傳開了,連我們郭縣的人都聽說了。”
她眨眨眼:“聽說什麽?”
大表嫂掩唇輕笑:“聽說新科狀元是個懼內的,走到哪兒就要将夫人帶到哪兒,夫人生病有大夫看着還不夠,狀元還得在家親自照看。”
阮葵一下羞紅了臉:“哪兒有?才不是呢……”
“頭開始我還跟人解釋呢,說是你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也沒分開過幾日,自然是這個也離不了那個,那個也離不了這個。後來說的人多了,我這一張嘴也說不過,也就罷了。”
“我真沒有,我沒……”她根本沒生病啊。
大表嫂卻給她整整衣領,笑着道:“這樣也好,看見你們感情好,我們就放心了,外人說不說的,也不影響什麽,總歸也不算什麽壞話。”
“嗯。”她也不解釋了,這的确也不是什麽大事,她轉頭往書房的方向又看了看,眉頭微蹙,低聲道,“我也不是非要跟着他,我就是覺着他這段時日很忙,不知在忙什麽,我問了,他也不說,就說是朝廷裏的事。”
許夫人拉着她坐下:“若是旁人我不好說,但若是你夫君,那就一定是朝廷的事兒。你別看他官職不高,可是皇帝身邊做事的,每日裏肯定是提心吊膽的,他不跟你說,大概也是怕你知道了擔憂。你看,他也沒去別處,而是來了你大表兄這兒。你大表兄就是個死腦筋,沒什麽花花腸子,你夫君要是真想做什麽不好的事,來尋你大表兄做什麽?”
她垂着腦袋點了點頭:“我也不是怕他做什麽不好的事,我就怕出什麽大事兒了。”
“別想那樣多,若是朝廷裏真出什麽大事兒,他們解決不了的,我們也解決不了,還不如安安心心等着。這會兒你若是再着急,他還得分心來寬慰你,反而會耽擱。”
她又點了點頭,心裏輕松不少,沒再多問,也沒再多想,每天晚上只是默默跟在書房裏研墨。
過完年,元獻臉上的凝思消退一些,只是仍舊每日在寫些什麽。
阮葵看他筆停了,湊過去,輕聲道:“獻呆子,你生辰要到了。”
“嗯?”他擡眸,眼中含笑,“怎麽了?”
“你今年二十了,是不是要行冠禮?”
“按禮來說是的,但我們在京城,除了大伯和表兄外也沒什麽親戚,不如從簡。”
阮葵認真想了會兒,點了頭,“也行。”
“表字按理說應當由家中長輩來取,從前教導過我的夫子也得請教,不過我倒是想好了一個,拿去讓他們看看,若是他們不同意,再聽他們的建議即可。”
“你想的是什麽?”
元獻拿來幹淨的紙張,緩緩落筆。
阮葵歪着頭看:“奉之?”
“嗯,妹妹覺着如何?”
“元獻…奉之…”阮葵默念兩遍,“嘿,挺好。”
元獻彎唇:“那我便寫信給幾位長輩師長寄去了,另外寫兩個拜帖給大伯和大表兄。”
“不邀請他們來嗎?”
“我算了下,那日也不是休沐,便罷了,及冠後再請客拜訪也不算失禮。”
“那誰來主持?誰來給你加冠?”
元獻笑着擡眼:“自然是妹妹。”
阮葵一下瞪大了眼,指着自己問:“啊?我啊?能行嗎?”
元獻握住她的手:“有什麽不能行的?又沒有長輩在,自然由妹妹代勞,況且是我及冠,我不介意就行了。”
她嘴角越揚越高、越揚越高,最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嘿,那行!你不介意就行!我回頭就查查如何辦,肯定給你好好辦!”
“妹妹做事我自然放心。”
“嘿嘿。”阮葵握住他的手,悄聲問,“那你現在是不是忙完了?”
“嗯,算是,信可以明天再寫,不急這一時。怎麽了?”
阮葵又是嘿嘿一笑,湊到他耳旁啞聲道:“你忙完了我們就回卧房去啊,天都黑了。”
他揚了揚眉:“睡覺?還是?”
“你去不去!”阮葵一叉腰。
“去去。”元獻忍不住笑出聲,“都這個時辰了,還不回卧房也不合适。”
阮葵饒了半圈,站去他身後,推着他往前走:“你去洗洗。”
他邊往前走邊回眸:“妹妹和我一塊兒嗎?”
“誰跟你一塊兒?”
“真的不一塊兒?”
阮葵瞪他一眼,推得快了一些:“你別說話!”
他乖乖閉嘴了,只是笑着,被推進了浴房。
浴房燒了炭火,一點兒也不冷,他直接将衣裳扔去屏風,又去抽腰間的系帶。
阮葵看着他的胸膛,咽了口唾液。
他微微掀眼:“不洗嗎?”
“噢噢。”阮葵呆頭呆腦應了聲,将快速将衣裳全扔了,一個健步上前,從身後環抱住他,用臉在他背上蹭了蹭。
他回眸低笑:“先洗。”
阮葵踮起腳,伸出脖子:“親。”
元獻轉身,将她往上摟了摟,垂首含住她的唇,将她摟抱進水裏。
她仰頭低喘幾聲,悄聲喊:“要。”
“要什麽?”
“要你。”
“要我什麽?”
她紅着臉抿着唇道:“要你的那個……”
“好,我這就讓妹妹舒服。”元獻笑着将她往跟前托了托。
水波蕩漾,隐隐泛着光,濺濕地毯,她喊:“硌着了。”
元獻屏息,抱起她緩緩走至桌邊,将她放在桌上。燭光全朝她落來,元獻的影子映在她身上,搖搖晃晃,她咬着唇,聲音從唇縫漏出,漂浮在浴房的空中。
“獻呆子……”
“嗯?”元獻擡眸,目光挪到她臉上。
她雙手撐着身後,微微揚着頭,眼卻是眯着的,含羞看他,欲言又止。
元獻彎了彎唇,啞聲輕哄:“妹妹想說什麽?”
“我……”她的那雙唇已被自個兒咬得嫣紅,“我、我很舒服……”
元獻閉了閉眼,喉頭重重滾動一下。
她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液:“我想告訴你。”
“我知曉。”元獻俯身靠近,壓抑着在她唇邊輕吻,“我也想告訴你,我很舒服、好舒服,妹妹好熱、好軟,我快要受不了了,我抱妹妹起來好不好?”
“好。”她緊緊纏住他的脖頸、他的腰身,被他輕松托起。
燭火閃爍,模糊成了一片,整個浴房都變成了暖黃色,她沒有什麽可以支撐的,只能将她抱緊一些,再抱緊一些,在他的懷抱中眼前白光乍現。
“胳膊抱不住了。”她嗓子喊得嘶啞了。
“嗯。”元獻笑着在她額頭親了親,抱住她的腰,将她打橫,緩步往卧房走。
她擡眸、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怎麽了?”他忍不住又揚唇。
“沒。”阮葵垂眸低聲道,“就是累了。”
元獻将她放去床上,俯身在她耳旁低聲問:“舒服嗎?”
“嗯。”她紅着臉點點頭。
元獻握起她的手也親了親:“我也很舒服。妹妹今晚好美。”
“噢。”她忍不住翹起唇,“你也、也好,你腰動起來,好看……”
元獻止不住低笑:“那看來以後要多動動了。”
阮葵羞得轉過身去:“不說了,我睡了。”
元獻從身後摟住她,在她肩上又親了親:“好,睡吧。”
她安靜一會兒,扭了扭,轉了個身,抱住他。
元獻閉着眼,翹起唇,将她摟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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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出去的信到二月才陸陸續續收到回信,阮葵将信一封封收進抽屜,突然發覺阮藜寄來的信厚出不少,好奇捏了捏,晚上忍不住和元獻提起。
“你和二哥做什麽呢?二哥給你寄了這樣厚一沓信?”
“讓他幫我查了些事,你若是不放心,一會兒可以和我一起看看。信收在哪兒了?”
“噢,我才不看呢,我已經收在抽屜裏了。”她嘴上這樣說,但見他拆信,還是忍不住将腦袋伸過去。
人也沒躲,她看清了,但未看懂,似乎是在算什麽賬,全都是些數字。
她還在思索呢,元獻已經拿出紙筆,照着信全謄抄了一遍,然後将信燒了個幹淨。
“這是做什麽?”她眨眨眼。
“這事不能透露出去,還是謹慎些為好,我給二哥傳信時也寫了閱後即焚。”
她狐疑看他幾眼,往他腿上一坐:“你是不是在背着我做什麽壞事呢?”
“不是什麽壞事,不過是有些棘手的事要處理,等我處理好了再跟妹妹說吧。”
她點點他的鼻尖,認真看着他:“不是什麽花天酒地的事吧?”
元獻認真回望:“絕不是。”
“噢……”
“這事兒還真是只有藜二哥能辦,否則我不會和他聯系的,我私下都不跟他往來的。”
“你心裏清楚就好。”她抿抿唇,起身要走。
元獻又将她拽回來:“冠禮的事妹妹準備得如何了?”
她揚揚下颌,拍拍他的肩:“放心好了,我都準備好了,你等着出席就行。”
“好,那就一切聽妹妹安排了。”
阮葵一點兒不慌,她現在除了畫圖和捏泥人外就沒事做了,剩下的時辰都在翻典籍,可看來看去,也沒瞧出複雜的,尤其是他們人少,好多環節都要省略。
冠禮當天,也就家裏的幾個人而已,她拉着元獻先去正堂朝祖宗排位拜了拜,又讓荷生念了段拗口的祝詞,又拉着人往卧房中去,給人換禮服。
“新做的?”元獻敞着雙臂,垂眸看着她。
她邊給他系腰帶,邊仰頭看着他笑:“對呀,典籍上說的,冠禮要穿禮服的,除了咱們成親時的婚服還有官服外,你就沒有其它的禮服了,我就讓人給你做了新的。怎麽樣?喜歡嗎?”
“嗯,很好。”元獻輕輕晃了晃臂上垂落的大袖,“天青色,我很喜歡。”
“嘿嘿。”阮葵咧開嘴,“我想你都有一套紅的了,就做了別的顏色。好了好了,穿好了,出去吧。”
元獻稍稍正正衣領,擡步跟上。
又是荷生念了一段拗口的話後,阮葵站上小凳,将祖母先前給的發冠拿起,輕輕套住他的發苞,用玉簪固定好。
“好啦,禮成!”她往凳子下一跳,“入席!吃飯!今兒我可特意從前面那家特紅火的酒樓定了幾個招牌菜,大家都嘗嘗。”
元獻笑着跟過去:“我就穿這個吃飯?”
“來來。”阮葵将他的袖子挂起來,“你過生,你坐首位。”
“好。”他坐下,将身旁的凳子拉近一些,“你坐我旁邊。”
阮葵笑眯眯坐下,往他碗中夾了塊兒八寶鴨:“生辰吉樂,嘗嘗好不好吃。”
“外酥裏嫩,甜鹹可口,很好吃。”他咬了口,往她碗裏也夾了塊兒,“妹妹也嘗嘗。”
荷生在一旁看着,都不知該不該坐下了,沉默一會兒,悄聲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