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們永遠都這樣好
第70章 第 70 章 我們永遠都這樣好
京城的夏天不如徐州的長, 也不比徐州的熱,中午稍用些冰,暑假就過去了。
阮葵看着帳子, 嘆了口氣:“唉,今兒是放假的最後一天了。”
元獻偏頭看她:“嗯, 今晚得早點兒睡了, 省得明日起不來。”
她翻了個身,半趴在他胸膛上, 雙手往他胸前一疊,又是嘆息一聲。
元獻笑着摸摸她的後頸:“怎麽了?”
“沒, 我就是覺着你去當差了就沒人在家陪我了, 雖然能捏泥人畫圖什麽的,可如果你在的話, 就能陪我一起。”
“晚上回來陪你。你要是想出去玩也行,讓荷生陪你, 路上戴好帷帽,不要随意吃旁人給的東西。”
“我又不是小孩了, 還不知曉這些?況且我也不想出門。京城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但一個人去沒什麽意思,我想讓你陪我一塊兒去。”
“可以在家想好去哪兒,等休沐了我和你一塊兒去。”
“可你忙那樣多天, 休沐了還得陪我出去,會不會很累?”
“還好, 出去也是玩而已,也不用我幹活。”
她擡眸,蹭蹭他的臉:“可我怕你累。每回都是我說想去哪兒、想做什麽,你每回都遷就我……”
“怎麽會是遷就呢?我又不傻, 若是我不開心,肯定不會如此。有時朝裏忙了一堆事,回來我也就什麽都不想考慮了,只要能和你在塊兒我就放松了。故而,沒有什麽遷就不遷就,只有高興不高興。”
“我和你在一塊兒也很開心。”她轉過頭,親親他的臉頰,“獻呆子,我好愛你。”
元獻笑着摟緊她:“葵妹妹,我也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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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埋在他脖頸裏嘿嘿傻笑了會兒,又道:“我們永遠都這樣好,好不好?”
“我們原本就是要永遠這樣的。”元獻雙手扣緊她的腰。
她眨了眨眼:“你幹嘛?”
“等收假了,就不能這樣肆意了。”
“難道你平日裏晚上回來不要嗎?”
“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那是晚上。”
窗外雷聲轟鳴,夏末的暴雨如期而至,噼裏啪啦打在屋檐上,沒有停歇的時候。
一場雨過後,天終于沒那樣燥熱了,元獻撐着在宮道上行走,偶然聽見路上有人閑聊調令,換了個方向,朝吏部的方向去。
“拾遺有何事?”吏部打雜的問。
“聽聞調令下來了,我來看看。”元獻收了傘,放置簍中。
“是下來了,拾遺去裏面問吧。”
元獻點頭,道一聲好,擡步往裏走。
吏部當差的尋了一會兒,将調令遞給他:“我就說先前瞧見過,喏,在這兒。”
他收過,掃一眼,看清調令上的“梓州關縣”四字,臉上神色未變,心中卻是一緊,笑着與人道完別,拿了傘離去。
梓州,奕王的封地就在這一帶。
他緩緩閉上眼,仰頭笑了笑,握緊了傘柄,沉着臉往前去。
翌日,雨停了,他捏了捏手中的冊子,朝大殿走去。
守門的太監瞧見他來,笑着看來:“拾遺是有事要禀告陛下嗎?”
“是,勞煩公公通報。”他微微颔首,語氣溫和。
他一向禮數周全,又好說話,不論是面對同還是面對太監宮女都是如此,太監宮女們擱在喜歡與他相處,先前有宮宴,那些個伺候的太監宮女們個個都想分到他那兒去。
守門的太監瞧見他也是笑眯眯的:“拾遺稍待片刻,方才有人進去了,等人出來了奴婢才好去通傳。”
“原是如此,那我便到一旁等候吧。”他往一旁站了站,靜靜等着。
沒一會兒,裏面的人出來了,太監通傳完,喚他進去。
他輕聲進門,上前行禮。
皇帝正在查看奏折,沒有擡眸:“看到了調令了?是為此事來尋朕的吧。”
“是。”元獻從袖中摸出冊子,雙手上呈,“微臣有冊要呈。”
“拿上來吧。”
太監悄聲上前,拿了冊子,雙手放去案上。
皇帝瞥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瞧見冊子上的字,放下手上的奏折,擡手拿起:“宿縣興盛谏言。”
“是。”
“說說。”
“微臣生在宿縣,長在徐州,自讀書後若遇到書中不懂的內容,夫子便會以徐州實際情形作答,久而久之,便對徐州對徐州縣城了解一二了,于是寫了這篇謀劃宿縣興盛的冊子,只想着若有機會能報效朝廷,便将此冊呈上,卻不想得蒙陛下信賴,将微臣留在了京中。如今看見調令,微臣便想,或許是個時機能将微臣年少時的幻想變為現實了,只是不知這冊子上所寫的是否附和實際,還請陛下過目。”
話音落了,皇帝卻沒有說話。
元獻心中有些緊張,卻不敢擡頭去看,也不敢再開口,殿中安靜得有些瘆人,只時不時聽見書頁翻動的聲音。
許久,他手心都有些出汗了,終于等到人開口了。
“寫得很很很仔細,一目了然,朕從未去過宿縣也了解宿縣的情形了,比前些年宿縣呈上來的折子還清楚些。”皇帝頓了頓,擡眸又道,“不過,為何現下才呈上來?”
“微臣不敢隐瞞,這冊子并非微臣一人之功,微臣請教了許多人,也最近才整理完的,本想尋個機會便上奏,若真能對老家有所幫助,也算是了了臣一樁心願。也是巧了,剛巧收到調令,微臣想,若是微臣能親自将這冊上所言一一實現,豈不更好?便來請求陛下了。”
皇帝還在閱讀那本冊子,卻問:“朕未弄錯的話,你岳丈家是在徐州吧?”
“是。微臣生父早亡,家中貧寒,幸得伯爵府照料才能平安長大,如今才有幸能報效朝廷。”
“你回徐州去,也有人依仗。”
元獻心頭一跳,不徐不疾道:“不過是可以盡盡孝、能讓心裏舒坦一些罷了,倒也不算什麽依仗。得陛下厚恩,岳丈家的确比普通人家體面一些,也才得以有能力收留微臣這個外人。岳丈一家也總耳提面命,督促微臣好好讀書,将來好報效朝廷。不過,微臣的确有些私心,一來,宿縣是微臣的老家,微臣自然想好好建設家鄉;二來,今日這建言的冊應當已讓陛下記住微臣了。”
皇帝笑了笑:“你是怕朕将你扔在外面就不管了?”
“微臣鬥膽,是有此擔憂。微臣讀書便是為報效朝廷與陛下,若有機會,自然想大展身手。”
“三元及第的可不多,朕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皇帝放下冊子,笑着道,“既然你這樣胸有成竹,便去宿縣吧,只是若是三年後朕瞧不見你的進展,可是要罰你了。”
元獻緊忙叩拜:“臣叩謝陛下隆恩,必定殚精竭慮,夙興夜寐,不負陛下厚望。”
“好了,你下去吧,這冊子朕就不還給你了,上面許多地方朕還沒有看清。”
“是,微臣告退。”他躬身退出大殿,與守門太監打過招呼後,大步朝前,腳步越發輕快。
很快,他又放慢腳步,将心沉下來,緩步回到當差的殿中。
傍晚,吏部派人過來傳話,說是先前的調令作廢,親自将新的調令給他送來。
他雙手接過,笑着道完謝,緊緊攥住那張調令,快步朝宮外去。
馬車剛停在門口,他便跳下車,跑進房門,尋到房中的人,一把将她抱住。
阮葵有些茫然:“發生什麽了?”
他笑着,将她抱得更緊了些:“朝廷調令下來了,讓我回宿縣當差。”
阮葵眨了眨眼:“宿縣在哪兒?”
“徐州。”
“啊?”阮葵将他推開,驚訝看着他,“咱們要回去了。”
他重重點頭:“對。”
阮葵眉頭動了動,滿臉怔然。
“不想回去嗎?”元獻冷靜一些,摸摸她的臉,垂眸看着她。
“沒,我就是覺得挺突然的。”
“是不是在想你那些泥人?”
“那倒沒有,那些都賣出去了,和我已經沒什麽關系了,而且賣的都是一般喜歡的,我最喜歡的都還留着呢。”她擡眼朝房中看去。
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她自己布置的,門上挂了她和元獻一直編的挂簾,牆上是她作的畫,有點兒不入流,有點兒潦草,但她自個兒喜歡……
元獻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道:“這些都可以拆了帶走,十月去接任就行了,時間充裕着,行李多些路上慢些也沒關系。”
她點點頭:“好,那就拆了帶上吧。”
元獻牽着她坐下:“是回徐州,但是我們主要是在宿縣住,到時候還是我們倆在一塊兒,和在這裏沒什麽區別。只是宿縣沒有京城這樣繁華,恐怕沒有那樣多可以游玩的地方,也沒那樣多美食,妹妹要跟着委屈一段時日了。”
她搖了搖頭,輕輕抱住他,下颌放在他肩上,低聲道:“不委屈,只要是我們倆在一塊兒就好。”
她一想起那個唐姨媽心中就覺得堵得慌,若是小妾是外室,大不了和離就是,可偏偏是元獻親娘,她想想就頭疼。
幸好,幸好,是去宿縣,不是去徐州城,只要沒有旁人在他們兩個中間就好。
調任的官員接過元獻手上的任務,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他們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全搬上車,在大伯母範夫人的目送下,緩緩朝城外去。
城外送別的亭下,大表兄早已等候在此,見他們的馬車駛來,打馬朝前迎。
“表兄。”元獻探出馬車。
“不必下車了,我是偷閑出來的,一會兒便得回去。”劉紀阻攔完,又問,“是你自己去求的嗎?”
元獻點頭:“是。”
劉紀也點頭:“好,我知曉了,那我便放心了,你們上路吧,路上多注意,若是有什麽事直管給我寫信。”
“多謝大表兄。”
劉紀又點了點頭,打馬遠去。
阮葵趴在窗邊瞧着他的背影,好奇一句:“你們打什麽啞謎呢?”
“沒什麽,坐好,馬車要走了。”
此時正值秋季,天高氣爽,風輕雲淡,遠處的山峰青黃交替,猶如畫卷。
一個多月後,馬車停在他們三年前從徐州出發後抵達的第一個縣城驿站。
天漸暗了,阮葵仰頭看着落日:“咱們明天是先回家去,還是先去伯爵府?”
“先去給老夫人請安。伯爵府對我有恩,老夫人又是長輩,自然該先去伯爵府。”元獻停在她身旁,“一會兒讓他們将東西分好,給老夫人姨母帶的東西直接拉過去,其餘的讓他們拉回家,讓丫鬟們先收拾着。”
她點頭,轉身往房中去:“行。”
元獻關了窗,擡步跟上,從身後抱住她:“天不早了,早些休息?”
“嗯。”她轉身抱緊他,“獻呆子。”
“怎麽了?”元獻摸摸她的後頸。
“沒什麽,就是趕了一個多月的路,有些累了。”
“明日還得早起,免得回去晚了,等回了徐州城可以好好休息兩日再去宿縣。”
阮葵輕輕應了一聲:“嗯,睡覺吧。”
天還未全亮,馬車便從驿站駛出,阮葵蜷縮在車上,躺在元獻懷裏繼續睡覺。
下午,馬車逼近徐州城,阮葵睡得正香,元獻沒叫醒她,也閉眼打算小憩一會兒,不久,卻被一陣馬蹄聲吵醒。
“籲——可算是等到你們了。”阮藜的腦袋從車外探進來,瞧見他們依偎在一起的模樣,眉頭挑了挑,跳上馬車,“叔母和大嫂在前面茶棚等着呢,你們趕快收拾收拾。”
阮葵揉了揉眼,稍稍坐直:“到了?”
“快到了,已經在城外了。”元獻答一句,彎身拿起她的繡鞋,給她穿上。
她跺跺腳,往紛飛的車簾外看一眼,瞧見兩旁道上緩慢行走的人,忍不住揚起唇:“是快到了,好多從外面回城裏的。”
“喏,瞧見那個茶棚沒,叔母和大嫂子就在那邊的馬車上等着,你趕緊坐好,我叫荷生趕快點兒了。”阮藜提醒一句,朝荷生吩咐一聲,馬車快起來。
阮葵穩穩坐好,又問:“表姐呢?”
“她又有身孕了,月份還淺,不好出門,她說了在家裏等你回去。”
“又懷孕了?”阮葵在心裏算了算,這好像是第三個了吧?去年過年前就聽說又生了個姑娘,怎的又懷上了?
她心裏嘀咕幾句,沒好多說什麽,只看元獻一眼。
元獻收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也沒多說。
馬車慢下來,緩緩停下,阮藜推開車門:“喏,到了。”
在茶棚等候的劉夫人和蘅大夫人早瞧見了,這會兒已下了馬車,正快步迎來,阮葵剛扶着元獻的手踏下馬車,便被母親牽住。
“瘦了,也高了。”劉夫人看她時已要微微仰頭,說着,聲音不覺哽咽,雙眸也不禁泛紅,空出來的那只手不停輕撫她并不算淩亂的鬓發。
蘅大夫人上前笑勸:“上車慢慢說,這裏風大。”
劉夫人連連點頭,轉身的瞬間抹了抹眼淚,才牽着人上了馬車。
蘅大夫人跟着她們往車上去,回頭又道:“獻哥兒跟老二一塊兒坐後面的馬車,讓我們女人家自個兒待會兒。”
“好。”元獻微微拱手,和阮藜一塊兒回到馬車中。
蘅大夫人看一眼,放心一些,也回到馬車坐下。
“你表兄待你好不好?有沒有欺負你?”
“元獻對我很好很好,我們過得很好,娘不用擔心。”
“嗯,嗯。”劉夫人點了點頭,別開臉,忍不住要掉眼淚。
蘅大夫人見狀,閑話幾句:“瞧你面色紅潤,一看就是過得極好,這料子我也沒見過,真漂亮,襯你。”
“是京城時興的料子,我給幾位長輩都帶了些回來的,只是行李多了不好趕路,一人只有一匹。”
“唉喲,這千裏迢迢的,真是讓你們費心了,嫂子不過是随口提一句,哪兒想到你們這樣有心?”蘅大夫人笑着看向劉夫人,“叔母看看,這真是長大了,哪兒還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呢?”
劉夫人點點頭,情緒平穩許多:“你過得好就好,什麽禮物不禮物,都不重要。”
“是了,老祖宗和叔母常念叨起你和獻哥兒,這再好的禮物啊都比不過孩子們在身旁,還跟嫂子說什麽一人只有一匹,你有這個心,嫂子心裏就樂開花了,還難為你們帶了這樣遠,都累壞了吧?可要好好在家裏歇幾日。”
劉夫人應和:“家裏飯菜都備好了,回去就能吃上,你的院子也給你收拾出來了,看你要不要在家住兩日。”
“這些都好說,都在徐州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也不必提前想了,好好歇歇才是。”蘅大夫人又道。
劉夫人又點頭:“是,也不必說什麽了,讓娘好好看看你。”
後邊的馬車上也正在說話。
阮藜看元獻一眼:“兩年多不見,你小子似乎又長高了,瞧着比我還高一些了,京城的夥食是不錯啊。”
“還好。”元獻靠在車上,倒不算正襟危坐,但神情語氣都是淡淡的。
阮藜早習慣了,放低些聲音:“你先前讓我辦的事,就是為了今日能回徐州?你在京城當官當得好好的,總不會想不開去縣城裏。你說是不是遇着什麽麻煩了?”
“是遇到些小麻煩,但現下已經解決了。”
“什麽事兒?”
“此事越少人知曉越穩妥,還請二哥也不要跟旁人提起。”
阮藜點了點頭,也靠回車上,又道:“這一晃又是三年過去了,你們怎麽還沒有動靜?”
元獻瞥他一眼:“從未聽說過堂哥管妹妹妹婿生不生孩子。”
“我随口問一句,你有必要這樣嚴肅嗎?”阮藜縮了縮脖子,陰陽怪氣一句,“我不問,也又旁人會問,你們還是做好準備。況且你現在可是香饽饽了,葵丫頭不給你生個孩子出來,老祖宗她們可是不會放過她的。”
“那就不勞二哥操心了,二哥還是想想明歲的會試能不能考過吧。”
阮藜噎了好一下:“算了算了,我就不該跟你閑話,和你這小子話不投機。”
元獻眉頭動了動,權當沒聽見。
馬車排成一隊,一輛輛進了角門,緩緩往裏去,到了老夫人院門口停下。
阮葵跳下馬車,停在了原地回眸看來,劉夫人和蘅大夫人也回眸。
元獻上前幾步,低聲道:“妹妹跟母親嫂子先進去就是。”
阮葵點了點頭,這才跟着往裏走。
蘅大夫人忍不住低笑:“瞧瞧,還跟原來一樣,誰也離不開誰。”
劉夫人臉上露出些笑意,心中也踏實了。
到了門口,兩人先一步進門,阮葵慢一步,和元獻并肩進了堂中,一塊兒朝裏間去。
老夫人就坐在首位,見他們倆來,立即起身迎來,直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蘅大夫人緊忙扶着她坐下,朝丫鬟們吩咐:“快搬兩個凳來,讓小姐和姑爺坐着和老祖宗說,咱們府上又不是買不起凳子了,還要人站着說話。”
老夫人又笑起來:“是、是,都坐下說,坐下說。你們都趕了一個多月的路了,是不能站着,都坐着說。”
“是。”阮葵和元獻就坐着老夫人對面。
老夫人先看向阮葵:“是大了,比先前出落得更标致了。”
“我路上還跟二叔母說呢,葵丫頭瞧着紅潤得很,想來是在京城過得極好。”蘅大夫人附和。
老夫人點頭,又看向元獻:“你們在京城一切可好?”
“祖母安心,有大伯和舅舅家的大表兄關照,我們一切都好,大伯母聽說我們要走,怕我們人手不夠,還多派了人送我們回來。”
“都是一家人,他們又是長輩,這都是他們該做的。”老夫人說完,又道,“我對當官什麽的也不懂,也是聽你們父親和你們大伯提起,說你深受聖上喜愛,好幾次瞧見你與聖上述職,如同在閑話一般。你大伯說你必定是要留在京中的,恐怕以後沒什麽機會見了,怎的現下又回了徐州了?是不是官場上遇到了什麽麻煩?你可千萬要跟家裏說,你大伯雖然官職不高,可也能幫你走動走動。”
元獻垂眸答:“祖母放心,并未遇到什麽麻煩,這回是正常調動,臨行前我還與陛下聊過幾句,若是做得好,自然會再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