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要休書!

第72章 第 72 章 我要休書!

幾個圍觀的強忍着沒笑。

唐姨媽被說得有些沒臉, 撸了撸袖子,迎上前兩步:“你再怎麽說都沒用!難道我說錯了?成親四年多還沒有孩子,不是有毛病是什麽?就是我大度, 饒你不敬婆母之罪,按照七出, 沒有子嗣也能休了你!”

“你有本事就叫元獻給我寫休書去!”

“呵, 你不就是仗着你娘家才敢這樣嚣張?我倒是要瞧瞧,再過幾年你還是生不出孩子, 你娘家哪兒來的臉再叫你賴在這兒!”

“管你屁事!我們的事兒輪不到你插手!我看在你是他母親的份兒上,我才讓你幾分, 你再咄咄逼人, 我可管不着你是誰!”她說完轉頭就走。

唐姨媽追上去幾步,指着她道:“不管我屁事, 等過幾年你還生不出孩子,我就不信我兒子他還會被你迷惑!到時候不用我說, 他自個兒都會将你休了!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像你這種生不了的,別說是狀元了, 就算是嫁給幹苦力的, 也得休了你!”

她腳步一頓,咬緊了牙,終是沒有再跟上, 一口氣沖回了房中。

藕香匆匆跟着,輕聲勸:“唐姨媽一向都是這個樣子, 又被我們盯着不許她去京城,她心中有不滿也是自然,少夫人莫将她的話放心裏,最終在一起過日子的還是您跟少爺。”

“嗯。”阮葵沉默一會兒, 低聲道,“我可能真的生不出孩子。”

藕香一怔:“您看過大夫了?”

阮葵扣着手指:“我說不清楚。我以前總覺得不想要孩子,就沒有注意,現在大概是真要不了了。”

藕香只以為她是避子湯喝多了,接着勸:“您要是現在又想要了,不如讓老夫人她們幫着找找大夫,說不定能治好呢,往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也不是我想要,我只是怕元獻他想要……”她聲音越說越低,最後沉默。

藕香也沉默了。她終于弄明白了,怪不得她們小姐方才沒跟唐姨媽打起來,原來不是長大了穩重了……

“要是我和我娘一樣,好幾年都生不出孩子,元獻就會納妾的是嗎?到時即使他納妾,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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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您問我沒用,您得問少爺。”

“他說不會,可我不敢确認。”

“你要是有什麽疑慮的,等少爺回來了,您再跟他說說吧。”藕香也不知如何勸了,但她确認少爺能勸好。

日落前,阮葵聽見通傳,立即起身迎去,可還沒跨出房門,唐姨媽便從裏面出來,擋在了她前面。

“兒啊,忙了一天累壞了吧?娘給你煮了湯,一會兒喝一些吧。”

元獻瞥她一眼,擡步進了廂房的門。

她頓了下,又笑着迎上來:“你今兒說得對,娘現在知曉自己錯在哪兒了,娘不該為難你媳婦兒,娘給你媳婦兒道歉。”

阮葵渾身一凜,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唐姨媽上前握住她的手:“原先都是娘不對,娘不該對你有怨氣,你也別怪娘,娘這些年過得苦,怨氣總是大些。如今這些都過去了,往後咱們好好過。”

要不是下午才吵過,她現在都要信了。阮葵咽了口唾液,撫開唐姨媽的手,後退了兩步。

唐姨媽像沒事人一樣,似乎和他們熟得不得了,往凳子上一坐,還招呼他們吃飯:“來嘗嘗娘的手藝如何,等回了老家,也不用再招廚子煮飯了,娘天天給你們煮飯。”

元獻沒接話,只朝角落裏的人看去:“吃飯吧。”

阮葵瞅他一眼,往唐姨媽對面一坐,随意往碟子裏倒了些菜,拿着碗筷就走:“我去房裏吃。”

他沒說什麽,也沒跟進去,擡眼看向唐姨媽:“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我為了跟自己的兒子和好,都主動跟兒媳婦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麽做?你別忘了我再怎麽樣也是你娘,你方才可是瞧見了,就算是我給她伏低做小,她對我也是這副态度,你敢說這全是我的錯?”

“我們不需要你伏低做小,你過你的,我們過我們,互相不幹涉就可以了。”

唐姨媽一拍筷子:“你有本事将這話拿出去說給旁人聽聽?有哪個做兒子兒媳婦的敢說讓他老子娘不管他們的?她今兒指着我罵,我都未跟她計較,你還要我如何?你們別太過分了!”

元獻沉默片刻,吃了幾口菜,也起了身:“我吃好了,母親慢慢吃。”

唐姨媽想起丫鬟的話,将火氣咽下,不緊不慢用着,沒有要走的意思。

元獻也管不了那樣多了,反正門一關也瞧不見。

“這吃得好嗎?一會兒讓丫鬟們再送些來吧。”

阮葵瞥他一眼,狠狠嚼了嚼口中的菜:“不用了。不用管我,你吃你自己的去。”

他笑着坐去她身旁:“生氣了?”

“沒,你離我遠些!”阮葵用手肘拐開他。

他又湊過去:“她愛演戲便讓她演去,我們不理她就行了,她一個人也演不了多久。”

阮葵咬了咬牙,将筷子往飯中一插:“今天是她先罵我的,她在外面跟鄰裏說我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

“不用理她,讓她說去,過兩日咱們就去宿縣了,眼不見心不煩。”

“我才不去!讓她跟你去,讓她再給你找一個能下蛋的去!”阮葵氣得又推他。

他又湊回去:“什麽公雞母雞?我們又不是雞,說這些做什麽?你要是覺着住在這裏煩,我們去伯爵府住幾日如何?”

“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不是我,是我們。我便厚着臉皮去住幾日,想來祖母也不會說什麽。”

阮葵又瞅他一眼,拿了筷子繼續吃飯。

他笑着問:“真不要人再送些吃的來?”

“不用!”

“可我也沒吃幾口,還是讓人送些來吧,妹妹不吃,我也要吃的。”

元獻等了會兒,聽見外面沒動靜,确認人已經走了,才推開房門,吩咐丫鬟又送些吃的來。

阮葵還有些生氣,看到吃的卻抵抗不住,還是跟着吃了些,可氣倒底沒消,從櫃子翻出一床新被子,往床上一擱。

元獻看一眼:“這是做什麽?原先的被子睡着冷嗎?”

“我不要和你睡一床被子裏。”阮葵往新被子裏一躺。

“為何?”元獻掀開她的被子,也鑽進去。

“你幹嘛!”她雙腳亂蹬。

元獻挨了一下,反應過來,抓住她的腳腕往她身前一折,俯身壓去:“還生氣呢?”

“你幹什麽!”她皺着眉低喊一聲。

“不幹什麽。”元獻松了手,只是松松環抱住她,在她臉上蹭了蹭,“我們昨夜不是說清楚了嗎?你理她做什麽?你是嫁給我了,又不是嫁給她了。”

“你說得輕巧!她是你娘!”她雙手将人推出去,裹緊被子,“我當初就不該嫁給你!”

元獻沉默許久,低聲道:“你也說了,她是我母親,很多你不能做的事我亦不能做。你生氣,我也很生氣,可生氣歸生氣,能不能不要說這種話?你昨日還說不要和我分開的。”

阮葵也沉默了。

元獻又躺進她的被子裏,握緊她的手:“以後不許說跟我分開的話。”

她掙了掙,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答應我。”

她不說話。

元獻翻身,捧起她的臉:“答應我。”

她瞪他一眼,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元獻笑了笑,輕松掙脫,捏住她的臉頰,堵住她的嘴,将她緊繃的身子親得發軟。

“明天何時起?早些叫你還是等你睡醒了我們再出發?”

“睡醒了再說。”她背過身去。

元獻從身後抱住她:“我知道她今日那一出都是演出來的,我一個字都不會信她的,也不會讓她跟我們去宿縣,不生氣了,好不好?”

“嗯。”她悶聲應了,卻沒有轉身。

元獻嘆了口氣,在她臉上親了親:“罷了,睡覺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翌日起時,人臉色看着不錯,心情似乎也挺好,元獻走近一些,牽住她的手:“有沒有什麽要收拾的?”

“沒。”她沒好氣抽開,往起居室去,“吃飯了。”

元獻跟出去,剛要說話,又對上自己母親那張臉。

“都起了啊,快來吃飯吧,我一早就起了盯着她們煮湯,快來趁熱喝。”

阮葵氣不打一處來,元獻也是頭疼。

唐姨媽帶着送飯的丫鬟進門,笑着拿起碗盛了湯,趁着背對着元獻的空隙卻朝阮葵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我不吃了!”阮葵氣得轉身就走。

“诶?”唐姨媽裝模作樣追上去兩步,又朝元獻陰陽怪氣道,“你可瞧見了,我今兒可沒招惹她。”

“我也不吃了。”元獻眉頭緊皺,擡步追上。

唐姨媽輕哼一聲,悄自嘀咕一句:“我就不信了,這樣鬧個幾次,你們不得翻臉。”

元獻走得急,雖是未聽見,心裏卻清楚她的打算,趕緊攔了馬車跳上去。

“我跟你一塊兒回去。”

“誰要你一塊兒!”阮葵搡他一把,離他遠了些。

馬車已緩緩行駛,他倒是沒生氣,只是扶住她的手臂,輕聲道:“車在走了,坐穩,當心摔了。”

阮葵別開臉,沒打算理他。

他也瞧出來了,可總不能放任不管:“在伯爵府歇幾日我們就去宿縣吧,早些過去接任也好。”

人仍舊不說話,他頓了頓,試探抱住她;“餓不餓?要不要路上吃點兒?”

“不用,我要回家去吃。”

“那我只好跟着妹妹回去蹭飯了。”

“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別跟着我。”

“我不跟着妹妹跟着誰呢?妹妹是我最要緊的人,我只聽妹妹的,只跟着妹妹。”

她回眸瞪他一眼,一點兒也不相信這些話了,她明年就二十了,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

回到伯爵府,和祖母一塊兒吃過早飯,她先是找借口跟母親說話,又是找借口去跟表姐談天,最後躲回了北園中出閣前住的院子裏。

元獻只當她還在劉紗那兒,午飯時去尋,才知她從未去過,又打聽了往北園去,卻吃了閉門羹。

“按理說,姑爺是不能進這園子的,這裏住的都是家裏未出閣的小姐……”

“我只去尋我夫人。”他稍稍沉臉,婆子立即放行,可進了園子,到了阮葵院門前還是進不去,“開門。”

他敲了敲門,在外面喊了兩聲,裏面的丫鬟立即應了,卻不開門:“是姑爺嗎?小姐說了,若是您來,不準奴婢們開門的。”

“若是不開門,我便只能翻牆進去了。”

“這、這……”丫鬟猶豫一會兒,又勸,“姑爺,小姐看着心情不大好,要不您就讓她一個人靜一會兒吧?”

“我進去了,她便不能靜了?”

“不是……奴婢們不是這個意思……”丫鬟們握着那張休書左右為難,若是放人進來,一會兒鬧起來她們不好收拾,若是不放人進來,一會兒鬧起來她們還是不好收拾,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盼着去老太太那兒傳話的人趕緊有個信兒來。

老夫人這會兒正在用午膳,聽丫鬟低聲說完,看向一旁陪着的劉夫人,朝丫鬟吩咐:“這裏沒有外人,你也說來給二夫人聽聽。”

“是。”丫鬟躬身道,“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兒,小姐發了好大的脾氣,說要姑爺休了她,連休書都歇好了,只差姑爺按個手印了。”

劉夫人眉頭微蹙,放下筷子,起身要走:“這如何了得?我這就去看看。”

“夫人可去不得。”玉匣晌午來了老夫人這裏說話,這會兒剛巧聽見,立即上前阻攔,“早上走時藕香姐姐就叮囑了,說是若今兒個小姐鬧起來,叫我一定要攔着老夫人和夫人。小姐那個脾氣,不勸還好,一勸若是點着了鬧大了下不來臺了,才是真要出事,就讓姑爺自個兒去哄,想來也就鬧完了也就和好了。”

劉夫人蹙着眉又坐下:“發生何事了?他們倆前個兒回來時不還是好好兒的嗎?”

“還能有什麽事兒?無非是那個唐姨媽鬧的。”

老夫人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道:“前兒晚上,他們倆剛回來那個晚上,唐姨媽不是一塊兒來吃飯了嗎?吃罷過後,便說要出去走走,誰曾想一走就走到祠堂那邊了,府裏的丫鬟看得清清楚楚,也就她那個沒腦子的以為沒人知曉。我想她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便未叫人攔,只偷偷跟着,瞧瞧她們打什麽主意。這便讓我聽見了,是還不死心,想将蓮丫頭說給獻哥兒呢。你等着瞧吧,過幾日唐姨媽就要來跟你我說此事了。”

劉夫人微蹙的眉頭一下皺緊了,連忙道:“我不是不許她嫁人,不是見不得她好,只是她一向與我葵寶不對付,葵寶她又是個腦袋簡單的,若真要她們共處一個屋檐下,如何了得?要是真擔心子嗣的事,再挑兩個丫鬟去就是。”

“稍安勿躁。”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鎮定自若,“你怕什麽,獻哥兒若真喜歡蓮丫頭,早就來說情了,哪兒等得着這時候?就看她們如何聰明反被聰明誤。獻哥兒可不是從前的獻哥兒了,真将人惹煩了,有她們的好果子吃。整日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我倒要看看她們能落到個什麽好。”

劉夫人眉頭又蹙了蹙,低聲道:“是。”

老夫人看向一旁焦急等候的丫鬟,吩咐一句:“你也不用怕,讓他們鬧去,不管你們的事,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只是嘴可要守住。”

“是,奴曉得了奴婢曉得了。”丫鬟磕了兩個頭匆匆跑回去。

這會兒元獻還在門口和人僵持着,他下了最後通牒:“最後一遍,開不開門?”

門裏的丫鬟頂不住,愁眉苦臉将門打開,遞上那張休書:“姑爺您別鬧,奴婢們也是怕您瞧見這休書和小姐吵起來。”

元獻接過,瞥一眼上面鮮紅的指印,淡淡道:“她叫你們給我的?”

“是,可奴婢哪兒敢……”

“我知曉了。”他冷聲打斷,握緊休書,擡步往正房去。

正房的人早聽見動靜,往門口一堵,發出嘭得一聲響。

元獻停步,朝裏道:“開門。”

阮葵只當是沒聽見,抵得更用力了些。

“不開門我走窗了。”

“窗也關了。”

“我有的是辦法破開。”

“你、你混蛋!”

“開不開?”

“你……你有本事就将窗子破開!”

說完,外面沒動靜了,阮葵咽了口唾液,豎着耳朵貼在門上,不一會兒,哐哐砸窗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她驚得瞪了一眼,急匆匆跑去看窗,可還沒走幾步,身後的門被打開了,帶進一陣冷風。

“你……”她轉身,滿臉震驚看着沉着的臉的人,不覺後退兩步,磕磕絆絆道,“你、你要做什麽?”

元獻反手關了門,緩緩逼近,将手中的休書當着她的面撕了個粉碎。

“你……”她咽了口唾液,理不直氣不壯道,“你撕我東西幹嘛!”

元獻往椅上一坐,不冷不淡道:“你給我了就是我的了,我想撕就撕。”

阮葵咬了咬牙,走近兩步,怕被他抓過去,又後退兩步:“撕了我重新再寫就是!”

他擡眸:“寫了我再撕。”

“你……”阮葵臉都氣紅了,大喊一聲,“我要休書!”

“為何?我做錯了什麽?”

“你沒做錯,是我做錯了,我在休書上都寫了,我犯了七出,沒有自私,不敬婆母,兇悍善妒,你趕緊休了我!”

“妹妹知曉七出,不知曉三不去嗎?先貧窮後富貴,不去。”他起身,“這休書不合禮法。”

阮葵趕緊後退兩步,一臉警惕:“你幹嘛!”

元獻朝她一步步走近:“休書未成,我與妹妹仍舊是夫妻,夫妻之間該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你別過來!”她雙手護着胸膛,一路退到櫃子閉上,“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喊人?喊什麽人。”元獻走近,罩下一片陰影,輕而易舉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她頭上,垂眸看着她,“無論是休書還是和離書,你想都不用想,沒有這個可能。”

她咬了咬牙,滿腔怒火忽然化為酸澀:“你說的,你要是對我不好就跟我和離的!你是騙子!”

“我哪裏對你不好?我承諾你的,都按照承諾辦到了,你呢?我跟你說過的,不許輕易說和離,你記住了嗎?”

“沒有輕易!我深思熟慮過的!我不要和你在一塊兒了!你說什麽都不行!”

“那我也告訴你,你不要想離開我,說什麽都不行。”元獻冷靜說完,将她打橫抱起。

她一怔,急忙掙紮:“你幹什麽!你放我下來!”

元獻聽不見似的,抱着她徑直朝門外去,圍着門外的丫鬟們聽見動靜立即一哄而散,誰也不敢擡頭。

“你松開我!”她又喊又踹,可半點兒用沒有,很快,就被人抱出北園,直直上了馬車。她慌得趕忙喊,“我不回去!你要和你娘欺負我!我不要回去!”

“誰說我們要回去了?”元獻抱着她鑽進車廂,垂首咬住她的唇,緩緩下移,親吻她的脖頸。

她吓壞了,緊忙推阻:“你要在馬車上幹嘛!”

元獻低聲笑了笑:“不願意在馬車上,那就去我那兒,祖母說了,我從前住過的院子也閑置着。”

“誰要跟你去,我不去,我要休書,你給我讓開。”

“不去就在這裏。”

“你威脅我!”阮葵狠狠推他一下,“你今天敢在這兒對我做什麽,我就咬死你!”

他垂首:“那妹妹咬死我吧。”

“你混蛋!你根本不愛我!你就會欺負我!不僅你欺負我,你娘也欺負我!”阮葵越說越委屈,眼淚一點兒止不住,嘩啦啦往下淌。

元獻摸了摸她的臉:“那妹妹呢?這樣信不過我,為何要說愛我?”

“我都已經讓步了!你還要我如何?我知曉她是你娘,你不好對她不孝,我不為難你們!你找一個她喜歡的去!”

“我的妻子,我為何要找一個她喜歡的?這是什麽道理?況且妹妹從前不是不怕她的嗎?”

“我是不怕她,我可以和她吵和她鬧,甚至和她打起來,我才不會打不過她,可是她是你娘!一回兩回還好,吵得多了你不高興了,就會不喜歡我了,到時候休了我不如現在休了我得好。”她更委屈了,抽噎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長大真不好,要是我永遠長不大就好了,永遠長不大就不喜歡你,也不會這樣傷心。”

元獻閉了閉眼,将她抱緊:“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莫哭了。”

她的眼淚哪兒還停得下來,汩汩直往下淌:“她今天還瞪我,她一背着你就瞪我,我演過不她,你別喜歡我了,我也別喜歡你了,我不想整天吵架。”

“我也不想整天吵架,我們自己去宿縣,我會吩咐丫鬟,不許放她出徐州城。不哭了,我們在京城不是過得很好嗎?只要沒有她們摻和,我們會過得很好的。”

“可是她是你娘,難道你還能和她斷絕關系嗎?她說得對,你只有她這一個母親,但可以有很多個女人,你休了我好不好?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從我确認喜歡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籌謀着如何能和你在一起,我等了十幾年,你現在跟我說不要跟我在一起,不可能,你此生只能和我在一起,百年後你我都死了也要葬在一起,下一世還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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