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不是好人
第73章 第 73 章 你不是好人
阮葵擡眸, 茫然看着他。
他垂首在她眼上親了親,轉身推開車窗,朝站在遠處的荷生吩咐:“将帶回來的還沒卸的行李都搬出來, 我們明日一早就去宿縣,若是我母親問起, 不必理會, 讓門房守着,這幾日不許她出門, 往後不許她出徐州城。”
荷生還沒來得及答,車窗又關上。
元獻回頭又看向阮葵, 嗓音輕柔許多:“午膳用了嗎?餓不餓?叫人送一些去我那兒?”
“我……”她腦子被方才那番話震得還沒醒神, 迷迷蒙蒙的,眼角還挂着淚, 像是沒有睡醒一般。
元獻雙手捧着她的臉,笑着用額頭抵抵她的額頭:“我抱妹妹去?”
“不用。”她別開臉, 從他的手臂下鑽出去,跳下馬車, 快步朝前去。
這會兒人哄好了, 元獻不緊不慢了,從容跟上,徑直回了從前住過的小院裏。
院中基本沒有變化, 只是稍翻新了下,多了幾盆花而已, 往裏一站就像回到了從前。
“和妹妹一塊兒燒陶人的日子就像在昨天。”
“嗯。”她垂着腦袋,往裏走了幾步,又低聲道,“你、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六歲的時候, 那回你上樹掏鳥窩,分了我一個鳥蛋。”元獻朝她走近,從身後環抱住她,垂首貼在她臉邊,“我那時候就想着以後一定要娶你回家,不管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和離,不論發生什麽,你都不會和我和離的。”
“嗯,害怕嗎?我早說過,我喜歡你比你想象的要多,從我喜歡你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确認你只能是我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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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獻握住她的手,牽着她往房中走:“一會兒她們就送飯來了,先坐着歇會兒吧。”
“你、你……”
“以後不要說離開我的話,好不好?我永遠不會不喜歡你的,以後你不必面對我母親,即便對上了,你也可以像從前那樣罵回去打回去,我不會生你的氣。我知曉你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會無理取鬧的。”
阮葵總覺得心裏毛毛的,手從他手心裏溜走,嘀咕一句:“你不是個好人。”
“我的确不是什麽好人,我從前跟妹妹說過的。”他又抱住她,下颌放在她的肩上,懶懶道,“不許離開我,也不許說離開我的話,除了這兩點,其餘的都可以。”
“噢。”熟悉的氣味傳來,熟悉的體溫也傳來,阮葵心中那種不适的感覺漸漸散去,還忍不住往他懷裏靠了靠,“要是你娘追去宿縣了怎麽辦?”
他笑着蹭蹭她的臉:“怕什麽?丫鬟們盯着呢,她出不了徐州城的,你也別擔心她,家裏好吃好喝的供着,也虧待不了她。”
“噢,那我們明日就走?”
“嗯,明兒一早就走。”
“我還沒見過表姐呢,她懷孕了,一直在屋裏靜養。”
“想去就去,我又不攔你,只要你不要再躲着我就行。”元獻含住她的耳垂,悄聲道,“妹妹躲着我,我也有法子将妹妹找出來,我勸妹妹還是不要白費功夫。”
她打了個寒顫:“你說話幹嘛陰恻恻的。”
元獻松開她:“妹妹不惹我,我就不會這樣。吃飯吧,吃完看你是要歇一會兒,還是去二嫂那裏。”
“去表姐那兒!”她快速回答,生怕晚了一步就被人逮住。她總覺得她這會兒要是午休,肯定會被元獻按住,她可是見識過這呆子有多兇猛的。
元獻笑了笑:“不睡一會兒?早上起得挺早的。”
阮葵趕緊往他碗裏夾菜:“吃飯吃飯,食不言寝不語,別說話了,趕緊吃飯。”
他拿起筷子,看了她一會兒,道:“莫怕,我下午也有事要出門的。”
阮葵眨眨眼:“去哪兒?做什麽?”
“我都到徐州了,往後又在徐州下轄的縣城做事,自然是要去州裏幾位上級那裏去拜會。原是打算過兩日再去,但我們都說好了明日啓程,也只能今兒下午去了。”
“吃酒嗎?”
“免不了要吃一些。”
“噢。”
元獻偏頭看她,笑着道:“不會吃醉,晚上也會回來的,不過晚飯肯定不能回來了,妹妹就不必等我了。”
“我才不等你呢。”她放下碗筷,轉身就跑,“我吃好了,去表姐那兒了,你慢慢吃吧。”
她到劉紗那兒時,劉紗剛小憩起來,她輕聲進門,往裏探了一眼,剛好對上表姐的笑眼。
“你做什麽呢?”劉紗笑着朝她招手,“聽她們說你長變了,現下一瞧真是,比從前瘦了許多。”
她小心翼翼進門:“她們都這樣說,我都習慣了,表姐和從前也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
“看着比從前更溫柔了。”她在表姐身旁坐下,小聲道,“二哥是不是對你不好?你怎麽又懷孕了?”
“他還是老樣子,不過孩子這事兒倒是不怪他。前年大嫂子生了個閨女,可惜還沒滿周歲就夭折了,我心裏總有些害怕,就想着多生幾個也好。”
“原來是這樣,我都不知曉……”
“也是我們私下裏說說,你可千萬別在外面說。大嫂子還為此大病了一場,纏綿病榻數月才漸漸好起來,只是聽不得旁人提起,去年過年時有婆子私下嚼舌根,後來便被打發了。”
正說着,兩個小姑娘被領了進來,奶娘笑着道:“兩位小姐醒了,鬧着要夫人。”
劉紗笑着朝她們招招手,一手牽一個:“來,見過姑姑。”
兩個小丫頭一個紮了兩個小揪揪,一個只紮了一個沖在天上,相貌倒是一模一樣,都擡着頭,頂着一雙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喊:“姑姑!姑姑!”
阮葵摸了一圈,從手腕上退下兩只細镯子,一個手裏塞了一只:“姑姑身上沒帶紅封,這個送給你們玩兒。”
兩個小姑娘一起轉頭看向母親,見母親點點頭,才又笑着回頭,齊聲道:“謝謝姑姑。”
“好了,先跟奶娘去玩一會兒,娘和姑姑說說話,一會兒再陪你們玩兒。”
“好。”大一點兒的那個領着小一點兒那個往書房走,還轉頭教訓了她一句。
劉紗看着她們兩個,臉上的笑意不覺更濃了些:“她們兩個總跟小大人似的。”
阮葵看着,也不覺揚起唇,可轉過身卻嘆了口氣。
“姨母她又催你生孩子了?”劉紗笑着打趣,“你從前就說不要孩子的,我還以為你那是年齡小說着玩兒呢,看來是真的。”
阮葵搖搖頭:“我現在也說不好了,有時我覺着你和我二哥這樣也挺好的,他不會為你改變什麽,你也不會為他改變什麽,就這樣相敬如賓就挺好的。”
“你羨慕我們做什麽?你原先不是最不喜歡你二哥了嗎?”
“我是不喜歡他,但我現在覺得沒那樣喜歡也挺好的,或許母親說得是對的,太喜歡了容易傷到自個兒。我現在都不敢和他娘吵起來了,怕他不高興,要是以前,我哪會兒這樣磨磨唧唧的?想罵就罵想揍就揍了。”
“他沒有護着你嗎?”
“護了,可我心裏還是不舒坦。”
“他向着你就好,旁的不要緊。你看着我好像過得挺自在,可私下裏也是一筆糊塗賬。你二哥他是不怎麽拘束我,脾氣也還不錯,沒有紅臉的時候,可他也不管事啊,平日裏花錢又大手大腳的,若不是你大伯母偷偷補貼,真不知該如何才好。”
阮葵一臉茫然:“啊?”
劉紗壓低聲音:“你可別說出去,大嫂子要是知曉母親偷偷補貼我們,肯定要不滿的。”
阮葵愣愣點頭。
劉紗嘆了口氣,又道:“你說羨慕我,我還說羨慕你呢,家裏人少,最多有個讓人頭疼的婆母,總比一大家子人要應對得好,況且妹婿他又向着你。”
“是嗎?”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要真說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我算是看開了,從前看的那些話本子都是假的,真要過起日子來,柴米油鹽吃喝拉撒哪個不要錢?哪個都能吵起來,像你和你們元獻那樣就已經很讓人羨慕了。”
“可……可我好像生不了了,他以後要是想要孩子了怎麽辦?她娘還說我是個不會下蛋的。”
“他們那種出身的,說話就是難聽,你也不要放心裏去,若真想要孩子了,讓祖母她們請人來給你看看。其實有個孩子也挺好的,你看看我那兩個姑娘多乖?你們倆要是生一個,肯定比她們倆更懂事,到時候把我們老二嫁去你家,我也就放心了。”
阮葵點點頭,心裏還是有些迷茫,又閑聊了一陣子,瞧着天色差不多便起身離去。
劉紗往外送了她幾步,目送着她的背影離去,長長嘆出一口氣。
丫鬟笑着道:“表小姐還像從前一樣,跟個孩子似的,都多大了,還想些情情愛愛的。”
“這是她命好,除了這些便沒有什麽可以苦惱的了。”劉紗轉身,緩緩朝四方的院中去。
“小姐您命也好,姑爺對小姐也是極好的。小姐又和表小姐好,往後咱們小小姐定能嫁去表小姐家,咱們也就都有着落了。”
劉紗閉了閉眼,疲憊道:“但願如此吧。”
天都黑了,人還沒回來,阮葵站在院子裏等了一會兒,有些生氣了,氣沖沖回到房中,将門拴死了。
片刻後,元獻沒能推開門,在外面喊了幾聲:“妹妹,睡了嗎?”
阮葵翻了個身,只當做沒聽見。
元獻在夜風中等了會兒,嘆了口氣,問荷生要了把匕首,将門栓撬開,擡步走了進去。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吓得阮葵立即屏息假寐。
元獻走近,俯身貼在她臉邊,低聲問:“睡着了?”
人沒應。
“真睡着了?”他手從被子鑽進去。
“你幹嘛?”阮葵一把拍開他,“我都睡着了,你又把我吵醒了。還有,你洗沒洗?不洗別上床!”
“我現在就去洗。”他俯身,在她耳旁悄聲道,“別睡。”
阮葵沒來得及咬他,他便擡步走了,一派從容鎮定的模樣。
“哼。”阮葵輕哼一聲,往被子一倒,剛要入睡,人又回來了,一道陰影罩下,“你幹什麽?”
“行夫妻之禮。”他解釋一句,扯開她腰間的系帶,推起她的小衣,埋頭而下。
阮葵皺着眉頭推他的腦袋:“你讓開!”
他紋絲不動,吞咽一聲,嗓音含糊不清:“不讓。別鬧,早些結束早些睡覺,明日還要早起。”
“你當這是第一回啊?我還不知道你?你吃酒了,現在正是不清醒的時候,一開始能有早些結束的時候嗎?”
元獻低笑幾聲:“明日路上睡。”
阮葵動彈幾下,沒能掙脫,只好束手就擒。可這個死呆子不知是酒吃多了,還是在為白日的事生氣,又狠又快,她受不起折騰,很快哭起來。
“不行了。”她抓住他鼓起的手臂哽咽着求。
元獻看着她,眼神清醒得不似喝醉的模樣:“還跟我說分開的話嗎?”
她實在受不了,只能點頭:“不、不了。”
“你是我的,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記住了,你別那樣用力,我受不住。”她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肩,小聲求饒,“獻呆子,你輕一些,輕一些好不好?”
“好。”元獻聲音軟下來,“不許離開我,想也不許想。”
阮葵蹙着眉委屈道:“我就是心裏有些難受,我覺得我太喜歡你了,我變得都不像我自己了,你還要欺負我……”
“我哪兒欺負你了?”
“你這樣用力還不是欺負我?”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忍不住笑:“我現在不是輕些了嗎?不哭了,我輕輕的。”
“你……”她抿了抿唇,目光有些警惕,“你就是溫水煮□□,我就是那只□□,你把我哄到手了,就暴露本性了,你不是個好人。”
“你不是□□,你是小葵花,我的小葵花。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嗎?我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什麽君子,妹妹自個兒誤會了。”元獻笑着親親她。
她撇撇嘴:“那你整天裝得人模人樣的……”
“自然,沒人會喜歡一個人壞人,也沒人會喜歡破壞規矩的人,我自然不會在明面上特立獨行。”
“你、你裝都不裝了!”
“我從前也未裝過。”元獻眼神暗了暗,“一會兒再說,現在還有正經事要做。”
“一點兒也不正經!”
元獻一點兒不在意,路上不便,他素了一個多月了,現在肯定是要補回來的。
月上中天,人睡了,他牽起她的手放在心口,安心睡去。
第二日一早,他将人喊醒,一塊兒去給老夫人請安順帶道別。
“怎的這樣快就要走?不是說要多待幾日的嗎?”
“那邊來催了,前任縣令也是要去旁的地方上任的,我想着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還是早些去為好。”
老夫人點點頭:“這樣也好,只是辛苦你們了,我讓她們去準備些吃食,你們在家吃了午膳再走。”
“恐怕天黑前趕不上驿站,還是早些出發為好。”
“唉,算了,你們去吧,我叫丫鬟收拾些吃的用的,給你們帶上,這總花不了多長時辰,你們還得去給你們母親拜別呢。”老夫人朝丫鬟吩咐,“槐靈,去将二夫人叫來。”
劉夫人聽見通傳就皺了眉,這會兒見到人,又紅了眼:“怎麽這樣快就要走?”
阮葵垂着眼,低聲道:“嗯,得早些去。”
“過年回來嗎?宿縣隔得不算太遠,幾日路程而已。”
“這也說不準,得到時候再說。”
劉夫人長長嘆息一聲:“算了,路上多注意,天冷了,多穿一些,不要凍着。”
“我知曉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都收好了,就是祖母方才說要再讓丫鬟給我們裝一些。”
“好,我也去看看。宿縣不比京城,京城雖是路遠,但畢竟是天子腳下,治安好,也繁華。我去盯着多給你們帶些行李,免得去宿縣買不到。”
阮葵有些心虛,點點頭,偷偷看向元獻。
元獻倒是一點兒沒變化,像真的着急去接任一樣,還和祖母閑聊起去拜訪刺史的事兒,只剩她一個坐立不安。
伯爵府的馬車一路送他們上了官道,丫鬟們催促過好幾回,劉夫人才依依不舍停下。
“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若是缺什麽了就讓人來傳信,娘叫人在這邊置辦了給你們送去。”
“也不用叫別人送,祖母方才還叮囑呢,讓我多向獻哥兒學學,若是有什麽需要送的,叫我去就成,也好順道去學習學習。”阮藜接話。
“多謝二哥。”元獻嘴上道謝,眼中卻是警告。
阮藜只當看不見:“天不早了,趕緊啓程吧,免得天黑前到不了驿站。”
劉夫人也道:“是,快去吧。”
元獻又與兩人告別,轉身回到車中。
馬車行駛,阮葵瞥他一眼,低聲道:“你可真會說假話,每回都是臉不紅心不跳的,也不知對我說了多少假話。”
“妹妹這話說得好沒有道理,我為何說假話,妹妹還不清楚嗎?若要他們看出來,該如何解釋?我可從來沒跟妹妹說過謊,若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我可都說的是暫時不能與妹妹說。”
“你做事是滴水不漏。”阮葵嘀咕一句。
“不是滴水不漏,是我在妹妹跟前的确沒有說過假話。”元獻笑着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親,“不知宿縣情況如何,等到了還得妹妹盯着将家裏收拾齊整。”
她瞅他一眼,嘴角卻悄悄翹了翹:“噢。”
宿縣在徐州的東南部,地勢還算平坦,郊外有幾座山丘而已,但城裏貧困,城牆還算結實,但縣衙看着有些年頭了,牆磚破損的地方不少,勉強能用。
衙役進去傳了話,縣令臉上堆着笑,一溜小跑出來,熱情道:“我還以為拾遺要晚些再來呢。”
“縣令客氣,如今已不是拾遺了。”
“啊是是,狀元才華橫溢滿腹經綸,想來經過鍛煉便會被聖上調回京城。”
“您客氣了,這都說不準,”元獻帶着阮葵擡步往裏走,“我想着早些來也好提前了解了解縣衙裏的事,方便往後開展。”
“原是如此。其實早就在整理了,只是太多太雜,要花些功夫。我看狀元不如去驿站歇息幾日,也可以在縣城轉轉,看看人文風貌,待我這邊整理完了便轉交給狀元。”
“那就有勞縣令了,中午我們請縣令吃飯吧。”
縣令擺擺手:“不不,你們才來這兒,應當是我盡地主之誼,我請你們。不過還稍等片刻了,待我這邊忙完,二位稍坐片刻。”
“好,縣令先忙就是。”元獻帶着阮葵坐下,見縣令走了,偏頭朝人低聲道,“你若是不想和我們一塊兒去吃飯,就讓荷生陪你回驿站。”
阮葵上下打量他幾眼,道:“我還是去吧,我要聽聽你們說什麽。”
他笑着應:“好。”
阮葵輕哼一聲,收回目光。其實她也聽不懂他們那些官腔,但還是想聽一聽,免得元獻背着她做什麽壞事。
不過飯桌上似乎也沒說什麽,推杯換盞一番,也就過去了。
在驿站住了幾日後,縣令又找上門來,兩人又嘀嘀咕咕在廂房說些什麽,她站在外面沒太聽清。
“這帳實在也不能怪我,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也不好辦,又不敢跟上面彙報。其實狀元你也不必算得那樣清楚,這裏離京城遠着,查也查不到這兒來。”
“我也不想為難縣令,可我來之前陛下可是給我下過軍令狀的,三年後必要上報,到時若是兜不住,不僅是我和縣令,從前這裏任職過的可都跑不掉。”
“這、這……狀元也不用拿這種話出來吓人……”
“我吓縣令做什麽呢?我也想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也說了,我就是來鍛煉鍛煉的,鍛煉完了是要回去的,我又何必自找麻煩呢?”元獻頓了頓,“不過我對這裏的事也不太了解,不如這樣,我幫縣令想幾個法子,縣令斟酌斟酌,如何?”
房中的說話聲小了,阮葵将耳朵貼到牆上都聽不見了,只好回到桌邊等着。
好一會兒,人才回來,她擡眸看去,低聲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沒。再等幾日我們就可以搬進縣衙裏了,你看看有什麽要添置的,現下可以去買了。”
阮葵看他幾眼,肯定道:“你騙人。”
他笑了笑:“是遇到些事,但不算麻煩,不用擔心,小事一樁,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