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5 章
沈岳安排了值夜的下人燒熱水沐浴,下人原本躲在暗處,圍着火盆睡覺,睡得正酣,便驀地被喊醒去燒熱水,難免心裏不太舒服,看着沈岳焦急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了幾句便去燒熱水。
誰知道沈岳催的急,沒隔一會兒,便喊他一聲。
下人心煩,只得應付幾句,狂扇竈臺底下的火苗,加快火勢燒熱水,待他提着一桶熱水過來,剛要進門,便被急匆匆趕來的沈岳奪過熱水桶的提手,揮退了下去。
下人不悅,也只得陪着笑轉身離開,離開前無意看見門口的地上,有幾滴殷紅的血,心下多了幾分疑惑。
難不成是沈岳哪裏受傷了?
他心道,卻猛地聽見身後一陣關門聲,和沈岳慌張膽怯的喚聲。
喚誰自然是喚的陳幼安的小名,安安。
下人感覺不妙,總覺得有什麽驚天秘密要被他發現,便偷偷摸摸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縫上偷聽。
沈岳将熱水倒進浴桶,探了探水溫,覺得溫度适宜,才慌張的跑到床邊跪下來,握住陳幼安垂落在床邊的右手:“叔叔錯了,安安你看看叔叔好不好”
陳幼安仍舊不言,沈岳見此,便起身抱起陳幼安,脫去他身上避體的衣物,将陳幼安赤裸的放進浴桶裏。
“安安……”
沈岳看着陳幼安的眼睛,拿起搭在浴桶邊的布皂輕輕搓洗陳幼安身上的痕跡。
陳幼安宛如已經死去一般,了無生氣的被沈岳握住手腕,一點點擦去先才侵犯的痕跡。
沈岳擔憂陳幼安,卻不敢再多說什麽,只能靜靜地給陳幼安清洗身體,直到陳幼安啞聲開口,他的聲音像是被人活活撕裂了一樣,輕飄飄的:“出去。”
沈岳聞言,怔了一瞬,卻還是趕忙放下布皂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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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後,他便守在門口,等候陳幼安的消息傳喚。
先才躲在門口偷聽的下人,聽得雲裏霧裏的,聽見一陣腳步聲趕來,便忙不疊的躲起來。
看着沈岳獨自一人守在陳幼安的門口,更覺得事情有古怪,便暗戳戳的觀察他們。
等到一陣鑼鼓響起,院外隐隐傳來一句:“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屋內随即也跟着生出一陣稀碎的,像是打破什麽東西的響聲。
沈岳慌忙推門進去,只見陳幼安打碎了浴桶旁的花瓶,拾起地上碎片,沒有絲毫猶豫地朝着脖子狠狠割下去。
“幼安!”
陳幼安倒在一片血泊中,手裏還緊緊攥着那枚碎片。
人活着有什麽意思呢?
陳幼安想。
看着沈岳關心他的眼神,他好像沒那麽恨沈岳了,只覺得渾身解脫。
原來死亡是件輕松的事情。
沈岳捂着陳幼安滲血的脖子,努力朝外喊:“大夫。”
一滴溫熱的淚落進陳幼安失焦的瞳孔。
陳幼安眨眨眼,疲憊的伸手去擦沈岳眼角的淚。
為什麽要哭呢,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只是覺得活下去很沒意思,就不想活了。
其實仔細想想,自己總想護着将軍府那麽多人,可自己卻連自己都護不住,裴郁要他殺人,他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制毒這件事,怎麽說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無論有沒有害死裴垚和裴慕,他也是無法全身而退的,倒不如一死了之,說不定,難辦的事就這麽解決了。
陳幼安想,渙散的瞳孔隐隐看見一白一黑的影子,在之後,他便沒了意識。
隐隐記得,他小時候在湖裏看過一對鴛鴦,第一次看時,只覺得新奇,第二次看時,其中一只鴛鴦被人一箭射死,烏泱泱的血蔓延至湖中央,引來一群魚兒跳出水面,而剩下的那半只鴛鴦,則不知何時,沒了蹤跡,第三次看時,那半只鴛鴦早早便找了新的配偶,身後跟着幾只小鴛鴦親昵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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