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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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一男一女兩名警官推門進來。

圍觀的衆人向兩邊閃出一條路。

洛霞和柯玉實很快就被分開了，各自被一名警官抓住一條胳膊。

“你受傷了？”抓着柯玉實的男警官問。

“沒事兒，”柯玉實疲憊地說，“被她咬了一口，不要緊，真的不要緊。”

“你們為什麽打架？”男警官追問。

“不是打架，我認識她。”柯玉實有些不連貫地說。

“你怎麽證明你認識她？”男警官對他的态度很不友好，“據報案的群衆講，這女的一直喊，說她不認識你。”

“她叫洛霞，身份證號是XXXXXX。她或許帶着身份證吧，你們可以查看一下。”柯玉實疲憊地說。

“我得先看一下你的身份證。”男警官說。

柯玉實就從皮夾裏抽出身份證遞給他。

這時，那位女警官也從洛霞的背包裏找出了她的身份證。

“他說得好像對。”她對同事說，又轉向洛霞，“你認識他嗎？”

“認識。”洛霞低聲說，嗓音有些沙啞，“他叫柯玉實，身份證號是XXXXXX。”

“你倆是什麽關系？”女警官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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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丈夫。”洛霞低聲說。

聽到這句話，柯玉實渾身一震，半張着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完全驚呆了——洛霞，這就是他曾經熟悉的洛霞，樣子完全正常的洛霞！她只吃了這麽幾天藥就被治好了嗎？還是她從來就不曾病過？又或者，她是一時明白，一時糊塗？

他完全不得而知。

兩張身份證被湊到一起。那是他們大約二十年前一起去社區辦的，還差兩個月就到期了。那時候，他們還是一家人。

兩位警官比對着兩張身份證，一時哭笑不得。

“喲，你倆還真是兩口子啊，”那位女警官說，“看看，這身份證上的家庭住址都一模一樣。住在一中附近啊，怎麽大老遠的跑到火車站這邊兒來吵架了？”

男警官也說：“你們兩口子吵架也得講個分寸啊，年紀都不小了，怎麽吵架還吵到人家店裏來了？不僅擾亂社會治安，還妨礙人家正常做生意嘛……”

柯玉實老老實實地聽着，沒口子地道歉。

洛霞卻一言不發，伏在桌面上，旁若無人地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兩位警官又半真半假地訓誡幾句就走了，圍觀的衆人聽說是兩口子吵架，又沒真打起來，沒什麽看頭，也都散了。

“姜小麗，你能馬上過來一下嗎？我就在老火車站前步行街上的肯德基餐廳裏，洛霞也在……”柯玉實握着手機急切地說。

姜小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氣喘噓噓，臉色蒼白，身後還跟着臉色同樣蒼白的于悅。

洛霞還伏在桌面上沉睡，一動不動。柯玉實不知道她是真睡着了，還是不想和他說話。

他輕輕站起身，示意姜小麗一起出去。

于悅很自覺地留在餐廳裏，神色緊張地坐在柯玉實剛才坐過的位子上陪伴洛霞。

“……就是這樣。”

在肯德基餐廳門外，柯玉實盡量簡潔地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至尾向姜小麗複述了一遍。

姜小麗略加思索，果斷地對他說：“你不用管了，這就回B市去吧，洛霞的事由我和于悅來處理。”

“可是……我老婆的車鑰匙還在我手裏呢。”柯玉實有些猶豫地說。

姜小麗看一眼他臉上和手上的傷，不耐煩地說：“你現在這副樣子還适合讓你老婆看見嗎？你把車鑰匙留在你兒子補習學校的前臺，然後打電話告訴你老婆你單位有急事，必須馬上回B市去處理，讓你老婆來取車接兒子。對了，你兒子知道你把車停在哪兒了嗎？”

“知道。”柯玉實點點頭。

姜小麗嘆了口氣，打開手袋問：“你手裏錢夠嗎？不夠我借你點兒。”

“夠。”柯玉實老老實實地說。

“這個給你，拿着。”姜小麗從手袋裏摸出一小包濕巾，“你找個地方先把臉上和手上的血跡好好擦擦再去火車站，別讓乘警當逃犯給抓了。還有，”她又從手袋裏翻出一個獨立包裝的防霧霾口罩，“把這個也戴上，別讓你兒子補習學校裏的人看見你臉上的傷。”

“你們兩個人能行嗎？”柯玉實有些擔心地向餐廳裏看看，只見洛霞還伏在桌面上一動不動，于悅坐在她身旁，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行不行都得行啊，你就別管那麽多了。”姜小麗不客氣地怼了他一句，“我不是老早就跟你說過別摻和洛霞的事嗎？你看，現在不好收場了吧？”

“我……”柯玉實本想說自己真沒想摻和，就是碰巧遇見洛霞的，但他張了張嘴，說出來的卻是，“你沒看見，她剛才那個樣子實在太可憐了，我當時真是想都沒想就管了。”

“你呀，唉……”姜小麗欲言又止，輕輕推了他一把，“快走吧，別的事以後再說。找理由拖上個把月，別讓你老婆看見你，等傷好利索了再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