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祁元當然是想甩掉明昭的手, 但明昭抓得死死的。
祁元完全不懂明昭到底是怎麽想的,在衆人面前堂而皇之地說想牽他的手。他們明明是死對頭,還是天災和天賦者這種對立的關系。
在不久之前, 他們甚至經歷了一次生死之戰。明昭差點殺死了他,他也一刀捅穿了明昭胸膛。
在生死面前, 他們應該頭也不回,背對而行,承諾下次再見一定要殺死對方。
他們是從血水中汲取厭惡為養料茁壯生長的兩株藤蔓,相互糾纏, 緊緊絞殺,誓不罷休。
原本該是如此。
如今這中間不知道哪個過程出了差錯,經歷過生死後, 他們沒有将對方恨入骨子裏,還是像從前那樣争鋒相對。
他們不用溝通,仿若天生默契那般讨厭對方, 卻又沒有真的想要殺死對方。
或許曾經或多或少都有動過殺意, 不知怎地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名其妙。
就像現在明昭牽着他的手一樣。
祁元深深望着兩只交疊在一起的手, 明昭個子比他高一點,手也比他要大一點, 就那麽牽着,祁元有種自己被他包住的感覺。
荒謬且不可思議。
觸手對明昭的影響真的有這麽大嗎?
“咳咳,祁元,我開了這麽久車,有點累了, 我們交換一下。”前面路修遠咳兩聲,善意地替祁元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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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祁元應聲,皮笑肉不笑重重在明昭手背擰了一下, 抽回自己的手,和路修遠換了座位。
路修遠坐到後座中間,左手邊明昭似乎涼涼瞥了他一眼。路修遠目視前方,堅決不和他對視。
路修遠和高副隊不是話多的人,明昭和祁元氣氛怪異,唯一一個話多的阮金賦左看看右看看,抓耳撓腮,不敢說話。
車裏又安靜下來。
但這種安靜只是表面上的。
祁元偶爾會擡頭看車後視鏡,在窄窄的鏡子裏,明昭一直看着他,兩人視線無聲交彙。
暗潮湧動,微妙的氣氛在車裏彌漫開。
明昭的眼睛是純粹的黑,深不見底,當他專注看着一個人時,有種極端的吸引力。
任何一個人被這雙眼睛注視,都會無法挽回地心動。
祁元的心髒重重一跳,手握緊了方向盤,收回視線。
該死的直覺三番兩次向他做出提示,指向一個不可控的答案。
明昭似乎,真的,喜歡他。
車到了A市,祁元迫不及待找了個地方就要将明昭趕下車。
明昭下了車,卻拉着前門車把手,不讓祁元随意逃走。
他敲了兩下車窗,示意祁元放下。
祁元不動。
他們的車停在路邊過久,後面的車開始不耐煩地按喇叭催促。
祁元不情不願放下車窗,冷着臉:“你還要說什麽?”
明昭:“明天我去找你。”
“我沒有什麽事要和你說的。”
“我有。”明昭微笑,“我的發……”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因為祁元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惡狠狠道:“閉嘴!”
明昭點點頭,等祁元把手移開,才道:“明天我會去異管局找你。”
祁元撇過頭:“不用,我會去找你。”
明昭微微訝異:“你确定?”
“确定。”祁元不耐煩,“說完了就放手。”
明昭把手放開,祁元一踩油門就飛了出去,一秒都不想多呆。
看着車子遠去,明昭微挑眉,祁元似乎想通了什麽,不僅答應了,還主動說要來找他。
祁元将他放下車的地方正好在明昭家附近,明昭慢慢地踱步回家。
回到這座熟悉的城市,明昭又挂起了面具一樣的微笑。這種弧度精準到一模一樣的微笑,在這大半個月很少出現,以至于明昭挂起後,頓了一下,嘴角稍稍扯平。
因為要追趕祁元,又是在陌生的城市,如果沒有需要,明昭不會為那些陌生的人特地僞裝自己。
在祁元面前,他向來展示的是自己惡劣的一面。
所以這大半個月,竟是他難得的真實的一段時間。
明昭很快調整好微笑,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回到小區,小區的保安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起身打招呼:“明先生,你回來了。”
明昭回應他:“對,辛苦你了。”
“不辛苦,為業主們服務。”
搭電梯上樓,正巧遇到加班回來的樓上鄰居,互相友好地寒暄了兩句。
樓上鄰居還說起那條有污染的魚:“我那朋友吃了那魚,進了ICU,後面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他跟我說以後打死都不吃魚了,這吃一條魚,差點沒命,想起來都後怕。”
“後面還有人專門上門來檢查,那段時間醫院住了好多吃了污染的魚肚子痛發燒的人,我有個親戚在醫院幹的,忙得腳不沾地。”
樓上鄰居也吃了魚,卻只是痛了一下肚子,後面身體檢查依舊沒什麽毛病,不禁感嘆兩聲自己的幸運。
明昭只是微笑地當一個聽衆,然後分別。
回到家門口,明昭的微笑一凝,伸手取下門框邊邊不特地去看,根本發現不了的微型攝像頭。
微弱的紅光亮着,下一秒就被明昭碾碎。
明昭嘆了一口氣:“剛回來,好心情就被破壞了。”
家裏還和離開前一模一樣,那些人不知是出于謹慎還是其它什麽原因,并沒有潛入進來。
門窗緊鎖,窗簾全拉起來,隔絕了外界窺探的視線,整座房子顯得有些暗沉。
明昭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垂眸往下看,輕而易舉就看到行蹤詭異的男人在他拉開窗簾後,連忙向下壓了壓帽檐,低頭匆匆離開。
樓房阻礙了明昭的視線,很快男人就不見了蹤影。
明昭手撫着窗,長長的睫羽半掩住眼眸裏的譏诮和冷漠,觸手浮現在身後,漆黑冰冷,如蛇一般靜靜蟄伏。
“見不得人的老鼠。”
他出現在A市不久,很快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蹤他。
明昭沒有理會,想看看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麽。結果跟蹤者跟了一路,明昭都故意流露出了幾個破綻,也沒見他有所動作,十分謹慎。
因為明昭住的是高檔小區,安保比較嚴格,那人被攔在外面沒有跟進來。
但他顯然摸清了明昭家的位置,一直關注着明昭什麽時候回到家。
當明昭拉開窗簾準确看向他藏身的位置時,那人就知道自己這次的行動暴露了,驚得立馬離開。
明昭是故意這麽做的。
他最近會很忙,沒空和這群老鼠玩什麽跟蹤窺視的游戲。陌生的帶有惡意的人在他家附近游蕩,會激發明昭心底領地被窺伺的不悅感。
他要告訴那群人,我已經發現你們了。
明昭俯視樓下,像是能透過建築找到在樓與樓之間匆忙穿梭的男人,跟蹤他回到他們見不得光的老巢。
他離開A市這麽久,一回來這群人就能盯上他,可見他們的消息有多迅速。保不齊有人一直盯着他的行蹤,一發現他回到A市,就立刻跟上來。
這也能說明為什麽那個男人在明昭露出破綻的時候不動手,因為他的目的主要是收集情報,等他将情報拿回去,背後的人才會制定進一步的計劃。
想到這群人能溜進小區,摸到他家門口給他安裝攝像頭,明昭先給明老爺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回來了,并且詢問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
明老爺子驚喜明昭回來,樂呵呵道:“沒有,一切都正常,我的身體也調養得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出院。”
明昭:“行,那天我去接你回家。”
明老爺子身份不一般,明昭又請顧巍安排人保護他,身邊圍得像鐵桶一樣,聰明點的人都不會往那邊湊。
明昭在沙發上坐下,手指輕敲手機屏幕,思考了一會後又給饒天縱打電話。
沒幾秒饒天縱就接了電話:“喂,明昭嗎?你回來了?”他那邊聲音有點嘈雜,聽着像剛下課,擠在人群裏下樓梯。
旁邊還有遲樂志的聲音,模糊一些:“什麽?明昭回來了?”
聲音由遠及近,遲樂志開心問道:“明昭明昭,你什麽時候回來上課?”
明昭走之前和祁元一樣請了假,現在算是提前回來。
明昭:“還要過幾天,你們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麽事嗎?”
遲樂志想回答,饒天縱把電話搶了回來,遲樂志癟嘴:“小氣。”
饒天縱不搭理他,回答明昭:“最近沒什麽事,有老師布置了期中作業,到時候我把題目發過去給你。”
明昭“嗯”一聲:“沒事就行,你們平時多注意一點,發現不對就給我打電話。”
饒天縱敏銳察覺他的意思,邊說話,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人:“好,我們會注意的。”
他沒有多問什麽,像他們這種家庭的人,遇到危險并不意外。
饒天縱初中時遭遇過一次綁架,後面警察把他安全救了回來,但是對于綁匪是誰,他想通過綁架饒天縱得到什麽,回到學校後饒天縱沒有提起過,就像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只是自那之後,他的行事手段愈發接近大人,被迫成熟。
明昭提醒過饒天縱後便挂斷了電話,饒天縱武力值不低,一般人想制服他沒那麽容易。
明昭還給管家打了電話,讓他多盯着點明家的事,有異動及時報告。
至于明振德一家,明昭不說,管家也默契地不提。
空了大半個月的屋子落了一層薄薄的灰,需要打掃。十幾條觸手放出來,拿抹布的拿抹布,換水的換水,掃垃圾的掃垃圾,拖地的拖地,辛勤勞作,勤勤懇懇,哼哧哼哧。
忙完之後明昭才去洗澡,脫掉衣服,打開開關,頭頂的花灑徑直地噴灑下冷水,從頭到腳順着身體肌肉線條流淌下去,再順着地板流入下水口。
明昭的體溫很高,這麽一趟下來冷水往往變溫水。
觸手全部放出來,把浴室擠得滿滿當當,紛紛去争搶那冷水,将觸手表面的體溫降下來。
它們和大多數深海生物一樣,喜寒不喜熱。發情期這幾天把它們折磨得夠嗆,體溫高得分泌不出粘液來潤滑身體,原來的粘液蒸發成一層白色的東西凝固在觸手上,十分難受。
除了面對祁元時能打起精神,其它時候都是蔫蔫的。
明昭沒有去找祁元那幾天,觸手一直在泡冷水,水溫熱了就換冷的,來來去去幾趟。
若非如此,明昭早就壓抑不住,用觸手将祁元卷入房間,關起來。
明昭閉眼,任冷水漫過眼睛和鼻梁,輕喘着動作。然而過了許久,依舊無法出來。
明昭皺眉,關掉冷水,用浴巾随意擦了擦身體,便出來了。
明昭不知道其它天災進階會不會如他一樣需要度過發情期。
這幾天明昭對發情期體會最深的,是無時無刻的幹渴,火燎燒的體溫,觸手極度渴望着祁元,想從他身上得到任何能緩解燥熱的東西。
理智和本能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中,明昭能感覺到,只要體內的火再燃燒得旺一些,他便會像之前那樣失去理智。
生存和繁衍是觸手的本能,當這兩者都與祁元有關時,表現出來的便是深夜明昭一睜眼,看見的就是祁元的房門。
他原應該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熟睡,現在卻站在燈火通明的走廊裏,走廊盡頭的窗戶外是深沉的黑夜,面前的門板後面,是祁元輕緩的呼吸聲。
觸手早已經按耐不住齊齊趴在門板上湧動,明昭如果不及時醒過來,它們很可能會沖破這一扇對它們來說薄如紙片的門板,将祁元全身纏繞起來。
想要。
想吃。
好渴。
明昭就那麽站在門外,目光沉沉。
他沒見過祁元睡覺時候的樣子,但根據房間裏的呼吸聲,不難想象祁元應該睡得板正,是那種規規矩矩的睡姿,睡着的時候很安靜,眉目平和。
明昭在門外站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回到自己房間。
一連幾個晚上都是如此。
祁元毫無所覺。
明昭捏着觸手,眉間帶着點陰郁,使他整個人氣質都偏向冷感。
“再忍忍。”他道。
堪稱空曠的客廳裏,只有明昭一個人,還有十幾條觸手。
明昭随意捏着觸手,或輕或重,有點漫不經心,眼眸望着某個方向,微微出神:“明天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又是一夜。
明昭從早上八點開始,就坐在客廳裏,等待祁元上門。
時針轉到九點,祁元沒有上門。
十點,門鈴依舊沒響。
十一點,十二點……一直到下午三點,明昭從坐着,再到站起來,手指輕敲手機屏幕,思考要不要給顧巍打個電話過去。
為什麽不直接打給祁元?
因為死對頭是不會存有對方電話的。
他們日日相見,看多都嫌,怎麽可能想要在手機上再留下對方的蹤跡。
但這會,明昭看着翻到底的通訊錄,覺得這裏應該再加上一條電話號碼。
等待的時間是很漫長的,起碼明昭就覺得今天秒針轉動的速度就比平時慢了許多。
為什麽會覺得時間漫長?
明昭也說不準。
可能是從緊張的戰鬥中脫離出來,一時間不适應這種空閑的生活。書架上的書都看完了,他應該再去添置新書。家務都由觸手來做,他不需要動手。
可能是他現在想要見到祁元。
寂靜的空氣中,手機突然振動打破了停滞的空氣。
看着屏幕上陌生的來電號碼,明昭莫名覺得這也許是祁元。
他垂下眼眸,按下接通鍵:“喂?”
電話那邊,祁元的聲音經過電流模糊後傳過來:“喂,你家具體位置在哪?”
明昭心頭一動,因為等待而漫上心頭的冷意和焦躁霎時間散去了,心情舒緩後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先問了一句:“你從哪裏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哈?”祁元不懂他為什麽問這種問題,“我問顧局拿的。”
要電話號碼的時候顧局還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把他看得莫名其妙的。
“別廢話,趕緊把你地址告訴我。”
明昭報出地址的下一刻,對面就絲毫不遲疑地挂斷了電話。
很奇怪,剛剛還覺得時間很漫長,可是聽到祁元的聲音後,又覺得等待的時間其實也就是一瞬,已經記不起來從早上坐到下午時的心情是怎麽樣的了。
他只知道現在祁元要過來。
明昭看着手機上通話結束的界面,手指微動,将電話保存下來。
這次,他沒有等待多久。
門鈴響之後,他慢慢走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祁元低着頭,手指敲敲打打,似乎在和手機上的人說什麽。見他開門,才擡頭,臉色不愉:“怎麽這麽慢。”
他推開明昭,自己走進去,視線在空曠的客廳裏轉了一圈,沒去看其它地方,肩上的背包放下,對着明昭擡下巴:“來吧。”
明昭走過去:“來什麽?”
“別裝傻。”祁元嗤笑,“你找我來不就是想讓我幫你解決發情期嗎?”
明昭坐下,擡頭看着祁元,嘴角上揚,饒有興趣:“是,所以你是已經想好了?”
“想好了。”
祁元單膝蹲下,拉開背包拉鏈:“總這麽放着你這個危險因素在外面晃也不行,作為異管局的成員,我理應對你做出約束,所以我今早去找了點東西帶過來。”
他轉過身對着明昭,兩邊手各拿着一樣東西,難得對明昭笑一下:“這兩樣東西,你選一個。”
明昭掃過他手上的兩樣東西,一把刀,和一瓶藥:“這些是什麽?”
祁元:“一把準備幫你割掉那東西的手術刀,和一瓶能讓你不舉的藥,你想選哪個?我個人推薦前面那種,除得幹淨,不用擔心有複發的可能。”
為了證明,他還把那把刀往前放了放,刀鋒折射出鋒利冰冷的光。
明昭:……
看他不說話,祁元:“不用擔心,兩種我都請教過別人,上網看了下教學視頻。”
他舉起刀示範性地在空氣中一割:“就像這樣,很快的,而且我算過你的出血量,憑你的身體完全能夠愈合,休息幾天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明昭:……
祁元說話的時候,餘光注意明昭的表情,看他從驚愕,到沉下臉來,心情爽快到恨不得當着明昭的面大聲說一句:“爽!”
被明昭牽着鼻子走這麽久,也該輪到他反擊一下了。
所以他當做沒看到明昭的黑臉,自顧自拿起另外那瓶藥:“這個是我找局裏的研究員要的。”
他晃晃藥瓶,裏面的藥丸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顆就能讓你不舉三天,你發情期有半個月,保守一下,要吃五顆。”
祁元上下打量了一下明昭,以及他後面像是被靜止一樣的觸手:“天災的身體應該和人類不同,如果你選吃藥的辦法,那得吃上雙倍的劑量看看,以防萬一。”
“所以,現在你想選哪個?”
祁元努力嚴肅着臉,可明昭還是能從他眉梢看出幸災樂禍,眼尾微微上揚,眼睛裏盛着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笑意。
遲樂志高中的時候早戀,給喜歡的女孩子寫情書,寫完後特地拿給明昭看看有什麽需要改的地方。
明昭當時随意掃了兩眼,寫了什麽內容不記得了,只記得其中有一句是“你笑起來時,眼睛像裝着滿當當的星星”。
明昭覺得這句話寫得很誇張,可遲樂志嚷嚷着:“哪裏誇張了,她眼睛裏就是有星星,她願意多朝我笑一下,我命都給她!”
明昭不以為然。
可現在看着祁元的眼睛,他又覺得遲樂志說的好像也沒錯。
因為帶着笑意,所以眼睛看起來像星星一樣,明亮得驚人。
明昭突然就生不起氣來了,就像剛剛打電話聽到祁元的聲音一樣。
他只是似笑非笑望着祁元:“我哪個都不想選,怎麽辦?”
觸手在他的控制下,呈包圍狀态向祁元逼近。
祁元瞥了兩眼觸手,驟然暴起朝明昭撲過去,左手的手術刀狠狠往他兩腿之間一插!
非常驚險的一瞬間,饒是明昭心髒也不由得驚跳了一下。
手術刀牢牢插進了沙發裏,距離那個位置只有危險的不到五厘米。
祁元看起來有點遺憾:“沒成功啊。”
明昭額角青筋一跳,手抓着祁元一個翻轉,将他強勢按在沙發上,從上方俯視他:“玩得很開心?”
祁元咧嘴一笑,滿是挑釁:“還行。”
他屈膝頂上,可之前經歷過一遭,明昭早有準備,雙腿夾住這條腿。
祁元動了一下,拔不出來。
明昭不僅禁锢住了他這條腿,還有觸手爬過來就着屈膝的姿勢将他的腿捆起來。
現在這個姿勢讓祁元十分沒有安全感,總覺得下面涼飕飕的,因此收斂了挑釁:“喂,快把我放開。”
明昭俯身在他耳邊,暖濕的氣流打在耳上,讓祁元不自主地瑟縮一下:“上次之後我就一直很好奇,今天我們就來重新驗證一下吧。”
驗證什麽?
明昭望着祁元輕笑,手向下伸去。
“明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