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你做什麽都可以? 二世祖的十八歲(……
第38章 對你做什麽都可以? 二世祖的十八歲(……
榮海安若有所感地回頭, 卻只看見一片春和景明的熱鬧景象。
白明煦原本正興致沖沖地往前走,察覺到身邊的榮海安放緩腳步,也歪着腦袋往後一頓亂瞅。
青年容貌昳麗, 三庭五眼分布得恰到好處,一雙杏眼幹淨明澈, 眸光流轉間顧盼神飛。
他一有機會就扯着榮海安的袖子依偎上來, 初生的小鹿般, 一會黏在她左側,一會又沒骨頭似的靠在她右肩,明媚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察覺到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 榮海安也不戳穿他的小心思。
紅藍夾克貼在一起時,恍若明熾的焰火與極寒的冰山, 冰與火交織,冷與熱對抗, 碰撞出純淨而熱烈的極致魅力。
來來往往的路人皆投以驚豔的目光, 甚至還有幾個豪爽的大爺, 沖他們比了個大拇指,嘴裏喊着‘般配着哩’,一步三回頭地走過去。
這種時候,白明煦又表現的內向起來,早秋算得上涼爽的天氣裏,他出了一層薄汗, 兩頰紅撲撲的,半遮半掩地躲在榮海安身後。
榮海安觀察半晌, 煞有介事地評價道:“小綠茶你好裝哦。”
“……”一瞬間,白明煦眼睛瞪得溜圓,恍若一只被鎖定的貓頭鷹。
他嘴唇緊抿, 氣息提得高高的,不服氣地盯着榮海安看了許久,直到鼻尖泛上一股酸意,才怏怏不樂地悶頭向前走。
人是種奇怪的生物,一旦墜入愛河,總會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起來,每當這種時候,他們總會偏向于通過其他方式,從愛人身上謀求安全感。
渴望擁抱,渴望關注,甚至情不自禁地矯作起來。
——白明煦也不能免俗。
青年斂去眼底的懊惱,步子邁得又快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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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海安嘆了一聲,趁着白明煦還沒走出二裏地,勾住他的後頸,反手掄了個180度扯回來。
青年垂頭默不作聲,獨自陷入自我懷疑的怪圈。
榮海安無可奈何地‘啧’了一聲,倚着欄杆,用腳尖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腿:
“喂,我又沒說不喜歡。”
白明煦登時擡起頭,眼角眉梢是掩蓋不住的驚喜,但顯然,他仍有些耿耿于懷,不放心地嘟囔着:
“榮海安,你淨會說糊弄人的漂亮話。”
原是怕惹她厭煩,青年下意識試探一句,但他被這幾天的陪伴迷昏了頭,顯然已經忘記初次見面時,榮海安也不是什麽溫柔體貼的善茬,她的本質還是逆反不受控的。
果然,白明煦話音剛落,榮海安便意味不明地嗤笑出聲,輕佻地剮了他一眼。
“知道就好”,她雙手抄兜,一臉‘你早應該有這個自知之明’的表情。
白明煦氣了個仰倒,這個他想象中的研學完全不一樣!
不等他分辯什麽,榮海安直接無視,不緊不慢地逛着步子,先行一步,徒留青年一個人在後面懷疑人生。
難道她有特殊的性/癖,只有打屁股的時候才能興奮起來?
日光傾斜,光影浮動,微風吹得梧桐枝葉簌簌作響,白明煦盯着影子的曲線陷入沉思。
前方,榮海安走了半天都不見人,一回頭,發現青年仍然站在原地,失神地打量着地面。
“笨蛋欸”,她自說自話地嘆了一聲,而後揚聲喊他:“白明煦,走了——”
青年驀地從思緒中抽離,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麽,一瞬間從臉紅到脖子根。
榮海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直盯得他擡不起頭來。
她抱臂靠過來,藏藍夾克上陰影蔓延侵襲,白明煦心髒怦怦跳,做賊心虛般左顧右盼着,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和榮海安對視。
他手忙腳亂地拉開拉鏈,拽着開衫的一側給自己扇風降溫,連用來轉移話題的話,都說得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青年無地自容,眼看着就要遮掩不過去了,擡眼看向前方,忽的眼前一亮。
廣場上擺了很大一片擂臺,質地優良的紅綢覆蓋幾千平米,高高挂起的橫幅上寫着“第九屆靈泉分區奧數競賽杯”的字樣。
入口的空地上聚集了大片的人群,将現場圍的水洩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圍成了一個大圈,只見四周人頭攢動,鼓掌和喝彩聲震耳欲聾。
巨型LED大屏上,實時播報着比賽進程。
每到搶答環節,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息,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表情緊繃着,似乎預示着一場暴風雨的到來。
——這類規模宏大、耗錢耗力的賽事,顯然不是普通的賽事。
但白明煦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他搶先榮海安一步,排在下一批參加預賽的選手隊伍裏。
做完這一切,他眼神閃爍,悄悄回頭瞟了榮海安一眼,發現她隔着幾步,并未跟上來後,發自內心的松了口氣。
可是這樣的心情沒持續多久,排查電子産品的安檢員就直直地走到他面前,眼裏揉不得一絲沙子地提醒道:
“這位同學,本次奧賽為團體賽,嚴禁以個人名義參賽。”
聞言,青年一愣,察覺到周圍隐約的視線,一邊後退,一邊窘迫地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沒看清楚就來參加了,實在不好意思。”
許是現場氛圍過于凝重,再加上擂臺上的搶答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這批即将上場的選手大多心思浮動,難以平靜下來,因而對白明煦這個小插曲算不上友好。
“這麽重要的比賽,我們在場的人準備了多長時間?是有些人随随便便異想天開的嗎?”
“連兩個人都湊不齊……”
青年眼神微黯,意識到不妥,勉強撐出笑容道歉,當下便要離開。
他用帶着歉意的目光,去回應所有的負面情緒,剛要退出包圍圈,後背驀地撞到其他人身上。
白明煦下意識道歉,卻像是被扼住喉嚨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餘光中,明亮的紅色映入眼簾。
那人灼熱的溫度附着在背脊,她向前一步,左臂從他腰側穿過,環抱,勾緊,進而不留餘隙地貼合在一起。
榮海安恹恹地微阖着眼睛,拉着青年不疾不徐地走到安檢老師面前,遞上兩人的身份證,語調平平地說了句:
“兩個人,能參加了嗎?”
安檢員接過來,認真檢查過後,雙手遞還:“請在入口處稍等片刻,下一場即将開賽。”
榮海安道了聲謝,拉着白明煦走到隊伍後面排隊。
或許是她一身戾氣,找場子的意圖太明顯,氛圍一時凝滞下來,廣場入口暗流湧動,誰也沒有往槍口上撞的勇氣。
等兩人排上隊後,青年攥着她的衣擺,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吐出一句:
“你不喜歡參加比賽的吧,不用為了我……”
他嗓音中充滿了為難與內疚,眉心緊鎖,作勢就要拽着榮海安離開,榮海安好笑地将他拉回來。
過了正午,天氣轉涼了,青年本就容易手腳冰涼,睡覺都要鑽進她懷裏汲取溫度,驟然被冷風一吹,紅潤的臉色又蒼白起來。
榮海安皺着眉,将他的拉鏈拉到頂端,做完這些,猶嫌不夠地攏了攏他的夾克外套,将多餘的空隙擠出去,一邊動作一邊挑刺:
“中看不中用,一點也不保暖。”
白明煦咬緊下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時竟來不及在意她說的渾話,反複念叨着離開的事情:
“對不起,我又做蠢事了。”
榮海安本就看不上這個破比賽,比個賽還高貴上了,輪得到它欺負小綠茶?
雖然這并不是主辦方的鍋,但榮海安仍然把賬算在了它頭上。
見不得青年焦慮不安的模樣,她一邊冷冰冰地潑涼水,一邊口嫌體正地将他扒拉到懷裏,說瞎話都不帶眨眼的:
“誰說我不喜歡比賽的,我可太喜歡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你比你的,我可不會幫忙。”
聽出榮海安話中的戲谑,白明煦鼓着臉頰瞪了她一眼,伸手就掐上她腰側的軟肉。
榮海安“嘶”的一聲,沒好氣地攥住他的指尖,反手包在掌心暖了暖。
某一瞬間,他們的目光撞在一起,誰也沒先移開。
暧昧摻雜在空氣裏,不受控制地發酵,絲絲縷縷地向外擴散。
也許是受到了某種蠱惑,她挪開眼,鬼迷心竅地擡起手,替他順了順額前的碎發。再與他撞上時,動作一停,而後緩緩收回手。
榮海安眼神露骨,不同于之前的打量,此刻,她目光所到之處,具在他身上點燃一處處火焰,燒得他瞳仁中浸潤着水汽,黑亮的眼眸熱切地看着她。
白明煦不是封建的人,榮海安就更不必說了。
若這裏不是戶外,不是人來人往的廣場,而是在那棟破舊的筒子樓,在那間逼仄但溫馨的出租屋裏。
——她大概會将他壓在門板上、簡陋的茶幾上、玫紅色的櫥櫃上,又或者幕天席地地做上一場。
青年咽了咽幹澀的喉管,他又開始姿态拉榮海安了,啞着嗓子說着不成調的話:
“榮海安……我們回家……回家去吧。”
沒能抵擋得了這種催促?榮海安眉心一動,抄在側兜裏的手剛欲抽出,進場鈴響了,閘門打開,隐約能察覺到安檢員遠遠掃來的視線。
榮海安眼中翻湧的暗潮歸于沉寂,雙手又重新抄進兜中,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不只是在回應奧賽入場提示,還是在回應青年的殷切。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都到這種地步了,走也不是那回事了,兩人緘口不言地并行入場。
內場布置了幾十座智能立臺,每兩人一組,憑入場順序入座,榮海安二人恰好處于一個不前不後的位置。
立臺中央設置着一塊答題面板,靠近榮海安一側還配備了一個巨大的搶答按鈕。
事實證明,不論是多麽盛大的賽事,開場導言都像是婚禮開場白一樣,老套且沒新意。
榮海安撇了撇頭,看着明顯心神不寧的青年,悠悠地提醒了一句:
“我們的事不急,該來的跑不掉。”
“現在,專心比賽。”
青年眉宇一展,陰霾一掃而光,神色忽然明媚起來,顯得神采奕奕,換了個人似的。
他興奮地看着她,從鋒利的眉峰,高挑的鼻梁,疏離的唇線下滑到如良玉碾成的鎖骨,最後隐沒在潔白的衣料下。
白明煦眼睛亮得驚人,他興奮得難以自抑:“回去後,想做什麽都可以嗎?”
呼。
榮海安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聲輕哼,隔着半米的距離點了點他:
“看你表現。”
說完,不忘加把火:“就是不知道,你想做到哪種程度呢。”
白明煦直勾勾地盯了她許久,猝然轉回去,一眨不眨地看向臺上敲鑼的主持人。
是的,敲鑼,說是傳習優秀傳統文化的一種特殊的表現形式。
不得不說,這是有用的,一鑼敲下去,衆人皆精神一振,打了雞血般刻不容緩地看向題目。
榮海安說是不幫忙,就真的游手好閑地坐在一旁,因此,白明煦的運算效率需要勝過兩個人才有致勝的可能。
此刻,他心無旁骛地鑽研奧賽題,開場十分鐘,發放的十道題,光他一人就搶了4道,高居積分榜榜首。
沒搶到的那幾道還是因為運算量太大不占優勢,搶答慢了一點,才被其他人搶占先機。
能力這麽強,一度引起奧賽愛好者的關注,更因如此,一旁無所事事的榮海安成了觀衆诟病的目标。
白明煦每每因為慢了一時半刻,而搶不到題目時,仍然從容不迫地準備下一道題目,安之若素的心态引得各位紀委頻頻點頭。
在第二次青年搶不到題目後,榮海安緩緩做直,在白明煦落筆的那一刻,抄在兜裏的手勢如閃電地抽了出來,穩穩拍在搶答按鈕上。
屢屢虎口奪食的另一組隔着半個場地,立刻橫眉怒視地看過來,榮海安冷嗤一聲,眉眼壓了幾分淩厲之色。
怎麽總有人想欺負小綠茶?
她将兩只手全部解放出來,往後抻了抻腰,遞給白明煦一個“你放心做,交給我”的眼神。
青年流利地答完題,捂着唇偷笑幾聲,一副絲毫不怕榮海安添亂的縱容模樣。
臺下幾位資深奧賽教授痛心疾首地拍了拍臺面:“多好一孩子,怎的就是個戀愛腦呢?!”
這時,又有人幽幽地來了句:“有種詭異地欣慰感怎麽辦,好歹也能幫着搶答了不是?”
“……是極是極。”
擂臺上,又到了新一輪搶答環節,這題運算量不大,又恰巧是白明煦擅長的題型,不需幾分鐘,他就順利得出答案。
但見榮海安沒有第一時間搶答,他也一句話不多說地陪着等,甚至還想利用這微薄的時間貼貼蹭蹭。
臺上的紀委桌子都快拍漏了,唉聲嘆氣個不停。
“不行,我受不了了,快給我拆開!!!剛誇了沒多久又整這死出!”
“行了行了,您還是安靜地坐在原地吧。”
這時,另一組也得出了答案,就在所有人都認為白明煦必輸無疑時,卡着0.00001秒的間隙,榮海安風馳電掣地伸出手,先一步拍下搶答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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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31號選手,白明煦搶答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