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商業新貴榮海安 二世祖的十八歲(十四……
第42章 商業新貴榮海安 二世祖的十八歲(十四……
近來, 靈泉上流圈裏出了兩件津津樂道的大事。
第一件就是榮家那位鄉下找回來的泥腿子,強勢回歸并全權接手了家族産業,一躍成為二代圈子裏炙手可熱的商業新貴。
第二件就是鼎鼎有名的交際花秋睿姿重出江湖, 借着老情人們的勢,重新活躍在上流圈子裏, 逢人便說自己有個漂亮的兒子。
榮舟聽着身邊同學們熱火朝天的議論, 有些心不在焉地神游着。
自從榮海安回家後, 家裏的氣氛就變得格外緊張起來。
好吃懶做的家夥像變了個人,整天早出晚歸,不是在公司, 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不在乎爸爸的批評指導,也無視了媽媽的主動示好, 連吃早飯的間隙都在看報表。甚至到最後,她連家也不願意回, 直接住進了公司裏。
榮舟嚴防死守了幾天, 結果榮海安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被水靈靈地當做了透明人。
說句沒良心的,看着被一同冷落的爸媽,他心裏好受多了。
下課鈴響了,榮舟慢吞吞地往書包裏塞了幾本書,胳膊冷不丁地被怼了怼。
發小淩嘉玉賤賤地湊過來,沖他擠眉弄眼, 壓低聲音問道:
“舟子,他們說的我可不信, 這件事還得是你最有發言權,你私底下跟哥透兩句,真像圈子裏說的那樣, 你家那位……浪子回頭了?”
榮舟直接翻了個白眼,連将課本卷起來,一邊回答,一邊對着淩嘉玉身後一連串腦袋挨個敲了下去。
“你們這些家夥,還嫌我不夠鬧心是吧?看老子不錘你們?!”
一群十七八歲的青年互相擋槍,鬧作一團。
Advertisement
淩嘉玉臨時起意:“欸,對了舟子,今天沒什麽作業,我們去你家玩吧!”
榮舟心頭積壓了好幾天的陰雲略微褪去些,他想着爸媽出差,榮海安又一天到晚不着家,帶朋友們回家玩玩不過分吧?
心裏是這麽想的,榮舟幾乎不做思考地就答應下來。
卡宴載着五六個鬧騰的男孩駛進古老厚重的園林建築前,管家熱情地将他們迎了進去,又是切水果又是送零食,昂貴的菜品流水般端上大理石桌面。
但顯然這些金尊玉貴的家夥們吃慣了好東西,對着一桌佳肴禮貌地嘗了幾口,就興趣索然地放下筷子。
淩嘉玉拿着游戲手柄,沒個正行地歪在暄軟的地毯上,捂着空蕩蕩的肚子,突然冒出來一個馊主意。
“喂,我說,要不我們點個外賣吧!”
朋友多的好處,就是無論你發表了多麽離譜的建議,都能收到帝王般的贊美聲。
“絕了——”
“還得是咱淩哥,這想法太妙了!點!記我淩哥賬上。”
聞言,淩嘉玉美得冒泡:“包的包的。”
興致來了擋都擋不住,無論管家爺爺怎麽勸解,他們還是很快下了單。
了卻心事,一群人聚在一起也察覺不到饑餓了,他們很快就将這件事抛到腦後,聯機打起了游戲。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突然響了兩聲,榮舟玩得昏天暗地的,饑餓感被腎上腺素沖刷,幾乎忘記了外賣的事情。
榮舟和淩嘉玉面面相觑地對視一眼,他餘光瞥見管家爺爺蠢蠢欲動的步伐,倏地福至心靈,直接給了淩嘉玉一腳。
“快!外賣到了,你去拿!”
淩嘉玉立馬心領神會,幾乎搶在管家前面奪門而出:
“你可終于來了,再晚點我都要餓死……哈?!”
話音戛然而止。
正和計丞頭對頭打游戲的榮舟,意識到事情不對,也困惑地擡起頭,問道:“誰回來了?”
淩嘉玉半邊身子僵立在玄關處,一動不動地定在哪裏,盯着面前的人,跌跌撞撞地絆了一跤,險些當場出醜。
從他們的角度,完全看不見來人的模樣,榮舟心裏發虛:按理說,就算是他爸回來了,也不該怵成這樣啊。
就在這時,管家驚喜地叫了一聲:“小姐,您回來了。”
随着話音落下,門扉處傳出鞋跟踢踏在羊皮地毯上的厚重聲音。
一襲深色大衣的女人走了進來,她先是沖淩嘉玉身後的管家禮貌地點點頭,這個前傾的動作,讓她一瞬間進入明亮的客廳光線中。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鏡,濃密蓬松的長發自然垂下,從發尾處用一枚漆黑的玉扣束起來。
——明明是極其知性的穿搭,卻給人一種攻擊性極強的疏冷。
她目不斜視地經過內廳,連個眼神都沒投過來。
榮舟瞅着她的背影抿抿唇,管家看他心情不愉,寬慰道:
“小姐這兩天太忙了,沒注意到您……也是正常的。”
榮舟勉強笑了笑,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汪爺爺你就別擔心了,我都知道的。”
青年勾着計丞地脖子,非要和他再戰一局,反倒是沒什麽心眼的淩嘉玉,神思恍惚地再也投入不進去了。
整個內廳的氣壓都低了下來,顯得那邊熱火朝天的打游戲,都有種粉飾太平的虛假意味。
淩嘉玉忍不下去了,蛄蛹到榮舟身旁,看着他連跪五六局都還一臉樂呵的模樣,就知道他又在裝了。
他一把搶過手柄丢到一邊,扯着榮舟領子不停追問:
“我的天吶,那是榮海安?那是榮海安?!我去啊我去,勞動改造要真這麽有用,我這就讓我爸把我趕出家門!”
不問還好,一問所有人都一窩蜂地聚集過來,生怕自己聽不見大八卦。
淩嘉玉還嫌不夠,幾乎将榮舟擠進角落裏:
“哎呀你快說啊,急死我了,那竟然是榮海安?開門的那瞬間我以為黑//澀//會找上門了,簡直帥到我腿軟啊啊啊!”
視線聚光燈一般籠罩過來,所有人:“你不對勁。”
“哎呀!”榮舟心煩意亂地推開他們,将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損友們趕出門去。
入戶門重重落下,耳根清淨。
榮舟洩氣地将自己摔進沙發裏,仰面盯着二樓寂靜的屋門,陷入了沉思。
榮海安……還是那麽讨厭他。
青年阖上眼睛,沉默了片刻,下一秒又蹭的跳起來。
他往周圍逡巡了幾眼,目光飛快掠過大理石桌面,又立刻轉了回來。
半小時後,榮舟端着一盤坑坑窪窪的蘋果果切,蹑手蹑腳地上了樓,他心虛地瞥了眼果盤,很快又一點也不內耗地調整好情緒。
他本來也不是來讨好榮海安的,蘋果切得好不好又有什麽關系?
心裏是這麽想,可一站在棕紅色房門前,他卻又遲疑起來。
進,不進,進,不進。
到底進不進?
榮舟咽了咽口水,糾結半天,秉持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剛欲轉身離開,面前的門就驀地開了條縫。
一瞬間,他汗毛倒立,冷汗直流,直到過去很久都沒有一點動靜傳出,他心頭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事不遲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榮舟揚起笑容邁出幾步,過了一會,又噔噔噔地跑回來。
他将果切一丢,輕手輕腳地踏進房門,目光第一時間掃向書桌,卻詫異地發現沒有人。
該死的好奇心簡直壓不下來,榮舟緩緩推開內室的門。
屋裏拉着厚重的窗簾,榮舟剛從有光的地方走進來,眼睛還不适應,于是只能像個瞎子般抹黑行走。
他回憶着對稱房間的布局,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沒猜中幾個便得意忘形起來。
榮舟顯然高興得太早了,沒過多久,他的腳便絆在一塊龐然大物上,視線颠倒,眼看着就要摔成一團,千鈞一發的時刻,腰間猝然多了一雙手。
榮舟摔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眼睛睜得溜圓,雙手還保持着掩面的動作。
不是他想這樣,實在是現在的姿勢太讓人瘋狂了。
身後的女人似乎還不太清醒,勾着他的側腰,占有欲極強地将他完全鎖進懷中,濕熱的呼吸打在耳垂上,他抖了抖,從尾椎骨向上蔓延出浪潮般的麻意。
溫暖的觸感湊在他耳畔,耳垂倏然被蹭了蹭,含吮在灼熱的唇縫中,被人叼在口中,在唇齒間慢慢厮磨。
她嗓音低啞缱绻:“不是說了要開燈?都摔倒多少回了,還不長記性。”
靠靠靠靠靠。
榮舟不是不知道榮海安有喜歡的人,也心知肚明她願意回家的原因。
可他萬萬想不到是這種相處模式啊!
榮海安這種冷漠惡毒死板沒人性沒耐心沒禮貌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的人……怎麽可能那麽溫柔地對別人說話?!
不可能!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感情上的生瓜蛋子——榮舟,腦子裏加載了遠超其原始內存的龐大數據。
他還沒完全認清當前的處境,身後的人便先一步清醒起來。腰間的禁锢倏然撤去,一股冷風灌了進來,床頭燈被重重拍開。
榮海安一身絲綢睡衣,揉着眉心靠在床頭櫃上,面無表情地看過來。
榮舟驚得像一截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榮海安深吸一口氣,神情不耐:“你有什麽事?”
冷冰冰的問候似一柄長劍,将他猛的刺穿,榮舟下意識往後一退,伴随着一聲巨響,唰得掉下床去。
他慌張地爬起來,忙于解釋,結果天馬行空地說了一堆無關緊要地東西:
“你別,你別誤會,我今天參加了宴會,很累,又去上課了,上完課還回家打游戲……”
語無倫次地說到這裏,他腦中靈光一現,終于想起了自己早就找好的借口:
“啊,對!我是來給你送蘋果吃的!”
說完,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待目光觸及空蕩蕩的掌心,整個人霍的石化,幾乎快要碎掉了。
忘了……蘋果被他扔門口了……
榮舟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剛要解釋,就被榮海安突然打斷。
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有沒有蘋果這件事,也絲毫不在意突兀地出現在她床上的榮舟。
榮海安眼神凝實,緩緩坐直,口中重複着:“你今天去參加宴會……”
榮舟下意識點頭回應。
下一瞬,榮海安掀開被子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局促的青年。
“你是,中性?”
榮舟倏然瞪大眼睛,怎麽可以問這麽敏感的問題……
他氣勢上矮了一頭,莫名不敢敷衍,期期艾艾地回答道:
“我是……”
雙肩突然被握住,他倉惶擡頭,見榮海安放緩了表情,神态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弟弟,幫我找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