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把瑾瑜許給你 二世祖的十八歲(十八)……
第46章 把瑾瑜許給你 二世祖的十八歲(十八)……
白明煦累得一個手指都擡不起來, 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榮海安潦草地套了件工字背心,拿了塊濕毛巾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青年皺了皺鼻子, 不情願地向被子裏埋了埋。
“……”
夜色已深,萬籁俱寂, 她望着被子隆起的一團, 沒有着落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桌面上的手機乍亮, ‘嗡嗡’的震動起來,榮海安一驚,連忙拿了手機走出門去。
樓道裏的聲控燈一閃一閃的, 光影明滅,映在她的面孔上, 令人看不真切。
榮海安不緊不慢地接通電話,淡淡地問了句:“有事?”
語氣輕飄飄的, 聽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對面的榮五岳默了默, 氣急敗壞道:“你還有臉問我有沒有事?那麽大一個爛攤子等我我給你收拾呢?”
“姓白的都是出了名的狡兔三窟, 再晚一步,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榮海安難得好聲好氣地應了聲:“嗯,我知道。”
榮五岳敏銳地察覺到她有話想說,旋即就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于是果斷提出話題:
“既然都救出來了,明天就帶回家吧。”
榮海安踢了踢凸起的水泥地面, 遲疑了一會,趕着對方失去耐心之前脫口而出:
“還有一件事, 明天在告訴你。”
說完,不等榮五岳反應就挂斷了電話。
打開房門,一股暖融融的熱意席卷全身。
榮海安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隔着被子,将青年裹緊懷裏。
白明煦下意識往她頸窩裏鑽了鑽,臉頰紅撲撲的,尋到一個舒服地姿勢後,又沉沉地陷入夢鄉。
榮海安感受着懷裏細微的起伏,也漸漸失去意識。
她本以為消耗了那麽多體力,白明煦一定會醒的很晚。
可當榮海安再次睜開眼時,床上又只剩了她一個人。
掀開簾子,白明煦早已擺上一桌子早餐,看樣子還是自己親手做的。
榮海安翻身下床,果斷走到他身旁接過餐盤,入手地一瞬間,灼痛感令她表情一滞,餐盤險些脫手而出。
青年驚呼一聲就要接過來,榮海安面色不變,轉身一躲,快步将早餐放在桌面上。
她蹙眉轉過身,說教道:“這麽燙的東西以後讓我來拿。”
白明煦快步跟過來,拉過她的手,心疼地打量着通紅的指尖,他飛快地嗔了榮海安一眼:
“你傻啊,我都是戴着隔溫手套,哪有你這樣直接用手碰的!”
榮海安心頭一哽,繼而想起什麽,強調道:
“以後不要做早餐了,餓了就和我說一聲,我來做好不好?”
本着好好商量的态度,榮海安絲毫沒料到自己會被無視。
白明煦一邊沉迷分早餐,一邊往她手中塞了雙筷子,哄孩子般連聲應道:
“哇——,這麽厲害,等以後有時間了我再教你好不好?”
他圍着餐桌打轉,一會卷了張小餅放進榮海安的盤子裏,一會又溫了杯牛奶端過來,任榮海安跟在身後咬牙切齒地‘喂喂喂’個沒完,像個企圖引起家長注意的熊孩子。
跟着跟着,榮海安也忘了初衷,扶着青年的腰線,懶洋洋地發問:
“怎麽還有牛奶啊,我不喝牛奶。”
她雙手分別支在青年腰側的桌面邊緣,以一個圈禁的姿态将他隔離起來,唇息有意無意地噴灑在他頸側,語調也拖得長長的,有意勾引。
不理她?那就只好采取特殊手段了。
榮海安按照記憶力青年最喜歡的模樣,裝作不經意地貼近,溫熱的體溫隔着薄薄的衣料傳導過去,在肢體相接的地方氤氲出暖融融的燥意。
她微阖的眼簾下劃過一絲笑意。
白明煦布置好早點,超級有成就感地拍拍手,突然想起還有一份米糕忘記端出來,一轉過身差點撞到榮海安。
青年臉上帶着單純的疑惑:“你發什麽呆呢?”
榮海安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這怎麽和她想象中的反應不太一樣?
然而青年并沒有深究,從背後推着榮海安坐回椅子上,催促道:“快點吃飯啦。”
說完,他腳步輕快地走進廚房,徒留榮海安一個人坐在原地懷疑人生。
行吧,吃飯。
榮海安一口牛奶,一口包子地吃了起來,等白明煦回來後,面前的餐品早已被洗劫一空。
青年倏地到抽一口涼氣,一不留神,手中的帕子直直地墜向地面。
榮海安順手一撈,接過帕子,遲疑地擦了擦嘴,表情略微怪異:
不是,吃也不能吃了?
白明煦快步走過來,帶着些許力道拍了拍她的肩:“你怎麽能吃這麽快,本來胃就不好,還不細嚼慢咽?”
榮海安表情變了變,徐徐坐直,一臉探究地打量着青年,仿佛第一次認識他般。
房間內陷入一片死寂,在她露骨的目光下,白明煦手腳僵硬,逐漸褪去了一開始僞裝出來的坦然。
他強撐着氣勢,居高臨下地看着榮海安:
“怎麽樣?這麽多壞習慣,我還不能管管你嗎?”
榮海安沒有立即做出表示,青年堅定的眼神也一瞬間不确定起來,全身上下的那股勁兒也驀地被抽離。
他的情緒急轉直下,唰的紅了眼,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嗓音中帶着深深的茫然:
“榮海安,你不打算……和我結婚嗎?”
榮海安一怔,将他拉到腿上坐着,一邊撥開他的手心,揉揉手心的月牙紅痕,一邊沒好氣地教訓道:
“你就不能等我反應反應?誰說不結婚了?今天就結!”
說着,她就要去找戶口本,白明煦大驚失色,連忙攔住,絞盡腦汁才想出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
“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嗎?臨時反悔多不好……”
榮海安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他們不重要。”
白明煦急得對着她耳朵大喊:“可是我想先和你回家!”
榮海安終于停了下來,轉過身:“跟我回家?”
青年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也行”,榮海安讓白明煦先吃飯,自己叮叮當當地收拾起來。
行李箱裏逐漸塞滿了東西,先從最重要的開始:白明煦送她的夾克,為她織的圍巾,兩人一起選的毛巾被……到最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難以抉擇起來。
白明煦臉上笑意盈盈,目光追随着她忙來忙去地動作,每拿起一件小東西,都是他們共同的回憶。
他抱着牛奶杯,一口一口淺淺地嘬飲,吃完又不緊不慢地清洗餐具,最後卷起袖子加入進來,将榮海安扔亂的行李一一歸置整齊。
榮海安提着行李先行下樓,然後再上去接應鎖門的白明煦。
當青年看見樓下停的那臺科尼賽克時,更深一層地意識到:比之白家,或許榮家在上流圈子裏的地位要更勝一籌。
後備箱緩緩升起,帶着絲綢白手套的司機鞠了一躬,恭謹地為兩人拉開車門。
榮海安示意青年先上去,自己提着行李向後走去,甚至因為粗心大意,箱輪還在車身上刮掉一大片漆。
白明煦眉心一跳,下意識看向‘白手套’,哪知他表情毫無波瀾,維持着鞠躬的姿勢,又往下低了幾分。
青年連忙踏進車廂,榮海安也從另一邊靠過來,偌大的一個車廂,她卻非要白明煦坐。
先前太過正式,白明煦略微拘謹地坐在原地,不太放的開。
司機看起來不大不小的一個職務,可往往非心腹不能擔任。
榮海安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反手拉下擋板,滿不在乎地啄了啄他的唇角:“這下他看不到了。”
“……”
白明煦揉了揉腕節,輕呼一口氣,任由她好奇地湊到腹部。
榮海安沒個正行地仰躺在座椅上,腦後墊着青年的手掌,因為地勢過低,微微隆起的腹部都顯得巍峨起來。
榮海安冷不丁地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肚皮毫無波動,仿佛正以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看榮海安笑話。
榮海安又湊近一點,側臉挨着肚皮:“喂,給個回應。”
“……”平靜的空氣凝滞起來,白明煦閉目養神,由着她折騰,掩在掌心下的唇角壓不下來。
“……嘶”,榮海安挑眉,戳了戳圓滾滾的肚子。
肚子突然響了一聲,榮海安沒有忽視那一瞬間的變化,不可置信地問白明煦:
“他這是回應我了?”
白明煦捂着肚子笑彎了眼,他眼睛彎彎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的肚子叫了呢?”
“寶寶還沒滿兩個月,還沒完全成型呢。”
“……”生平沒丢過這麽大人,接下來的路程裏,榮海安徹底閉麥。
車子緩緩駛入一座雄偉的建築群,到處雕梁畫棟,檐牙高啄。
榮海安領着青年下了車,問了句榮五岳他們的方位,他們徑直步入拱衛自己在中央的一座豪華別院。
還沒進門,就撞見出門的榮舟,榮舟猝然瞥見榮海安身邊的青年,電光石火間,大喝一聲:“不能進!”
榮海安懶得搭理他,哪有第一次進門就躲的道理。
他牽着青年從榮舟身邊繞過去,甫一步入內室,就見袅袅水汽正呈一股倒轉之勢,翻湧升騰。
雕花椅上,老爺子心事重重地呷了口茶。
榮海安壓下脫口而出的‘老頭’,低低地叫了聲‘爸’。
榮五岳倏然擡起頭,撚着長髯的手指一抖。
所有人都不說話,榮五岳一副心虛的模樣,身邊的白明煦氣壓也低沉下來。
榮海安後自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
目光一掃,榮五岳對面的雕花椅上還坐着一個美髯大叔,他欣賞地打量着榮海安,搡了搡身側的秀雅男人:
“瑾瑜,還不見過榮小姐。”
一身唐裝的俊秀青年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不多時就将茶桌歸置整齊,而後不緊不慢地站起身,遙遙相望:
“榮小姐,幸會。”
榮海安冷下臉,身側的白明煦也細微地發着抖。
而雕花椅上的人卻像沒看到似的,撚了顆黑子落于棋盤之上,揚聲大笑起來:
“海安啊,你父親與我打賭,若我贏了這盤棋,可就要把我家瑾瑜許給你做老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