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婚快樂 二世祖的十八歲(二十一)……
第49章 新婚快樂 二世祖的十八歲(二十一)……
屋裏靜悄悄的, 一絲聲響也無。
榮舟不抱希望地推了推門,卻發現門被人從裏面鎖上了。
若是婚房裏真的沒有人,那又是誰鎖上了門呢?
心中的困惑還沒解開, 梨花木門就被猝然拉開,榮海安從裏面走出來, 雙手環胸, 面色不善。
榮舟被她看得一噎, 繼而猛的意識到什麽,語無倫次地指着榮海安:
“你該不會……該不會……在裏面?!”
榮海安長腿随意支着地面,倚着門框, 一臉坦然地看回去,好整以暇道:“我在裏面幹什麽?繼續說啊。”
榮舟漲紅了臉, 光天化日,鬼鬼祟祟地鎖着門, 喊了那麽多聲也不回應, 還能是做什麽的?
疑點重重之下, 任榮海安表現得再從容,也很難讓榮舟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青年提了一口氣,剛欲揪着榮海安分辨清楚,就被清醇如酒的嗓音打斷。
白明煦一身喜服,襯得膚白勝雪,皮膚清冷剔透, 他緩步走過來,挽着榮海安的臂彎, 笑着解釋:
“她讓我給她紮頭發呢,鬧騰騰的沒聽見聲音。”
榮舟立刻拘謹起來,他匆忙地瞥了眼那被紅綢束得整整齊齊的烏發, 立馬揚起燦爛的笑容,按流程催促了幾句,逃也似的離開了。
榮舟一走,氣氛陡然沉默下來,從榮海安的角度,只能看見白皙的皮肉下殷出點點玫紅,像煮熟的蝦子般,幾乎冒出熱氣來。
榮海安心裏咋舌:做了那麽多次了,還是這麽害羞。
第一次見面,那股子勁勁兒的陰狠去哪了?
不知想到什麽,她出神地眯了眯眼睛,腳步無意識地遲緩下來。
白明煦倏地被人戳了戳後腰,他頭也不回握住榮海安的手腕,嗔怒地瞪了她一眼:
“你……別玩了。”
然而榮海安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別處,答非所問地回道: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今晚,還用那種态度對我好不好?”
白明煦從小在那種環境裏長大,自然清楚人類都有劣性根。
寫字樓裏高高在上的白領上司,私底下卻酷愛被屌絲強迫的戲碼。
察覺妻子偷情,卻毫不作為的隐形人老公,實則是個心裏變态的綠帽癖。
見多了這些的白明煦,本以為自己會傾向于選擇一位成熟穩重的愛人,然而現實卻和理想背道而行。
他愛上了離經叛道的榮海安,甚至感受到她在床榻上的惡趣味時,還會忍不住在心中竊喜——畢竟性,怎麽不算一種愛呢?
況且,白明煦也渴望着與她肌膚相貼,榮海安只道他承受不住。
可她又怎麽會知道,融為一體時,白明煦恨不得被她弄死的極端想法。
想親想舔,想被抵住舌根,狠狠掼入喉管,哪怕窒息而死。
想攜着心魔攀上欲///望的高峰,想被灼熱的溫度澆灌,哪怕烈火焚身,粉身碎骨。
有時候,白明煦也會為自己萌生的陰濕念頭感到毛骨悚然。
他忍耐再忍耐,小心翼翼地隐藏着那些見不得光的習性,等得就是今天。
再過一個小時,榮海安就打上了白明煦的印記。
青年舔舔唇,鮮紅的口脂蹭到舌尖上,愈發楚楚動人。
榮海安‘啧’了聲,蹙眉移開視線,繃着臉,一聲不吭地走到紅毯盡頭,将他交給蒲倩麗。
蒲倩麗被她的臭臉吓了一跳,目光小心翼翼地逡巡一下,拉着榮海安走到一旁。
“怎麽了?吵架啦?我跟你說安安,大喜的日子可不興鬧矛盾,不然明煦得多傷心啊。”
榮海安一怔,有些哭笑不得,她回頭看了眼,正好對上青年追随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
“媽媽,您誤會了,我只是……只是……”
榮海安的心情無比操蛋,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欲求不滿吧?
本以為很難含混過去,哪知話音剛落,榮母便激動得眼角一紅,轉身揩了揩眼淚,拍着她的手說‘媽媽明白了’。
榮海安默了默,突然領會到她的心情,另一只手合在她手背上,安慰地拍了拍。
“那,媽媽,明煦就交給你了,我先進去了。”
蒲倩麗直點頭,依依不舍地看着失而複得的孩子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看着白明煦的目光也愈發慈愛,兩人靜等着司儀的指示。
當九聲禮炮直插雲霄,雕花大門也緩緩打開。
蒲倩麗擔任白明煦母親的身份,牽着他走過錦繡花路,一步一步,走到幸福的渡口,那裏站着他的愛人,他的伴侶,他腹中孩子的母親。
榮海安主動上前一步,從榮母手中接過白明煦的手,遞給他一方紅綢。
兩人分別握住紅綢兩端,圓滾滾的繡球花綴在他們中間。
待榮海安白明煦站好,一身正紅直裰的司儀立刻唱道:
“一拜天地——”
榮海安掃了掃筵席,一張張洋溢着喜悅的面容映入眼簾,她睫羽微顫,斂下眸子拜了下去。
“敬蒼天,佳偶天成。”
“二拜高堂——”
“敬父母,享天倫,長壽百年。”
梨花木椅上的榮五岳笑得牙不見眼,撚着寥寥無幾的胡須頻頻點頭。
“夫妻對拜——”
白明煦側過身,深深地凝視着紅綢對面的榮海安,盈盈一拜,似新柳折腰。
“紅花并蒂,心心相印。”
“禮——成——”
禮官拖着調子,宣布禮成。
榮海安勾住青年的脊背,一個巧勁将他抱起來,挽簾送入心房,身後禮官依舊婉轉地唱着:
“一陽初動,二姓和諧,慶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鳳蔔。”
“六禮既成,七賢畢集,湊八音,歌九和,十全無缺羨鸾和。”
榮海安卻管不了那麽多了,她踢開房門,抱着白明煦墜進暄軟的錦被裏。
青年的雙手搭在她鎖骨上,被她拉到唇邊吻了吻。
榮海安看着他黑亮的眼睛,一字一頓:“等我回來。”
說完,她掀開房門,輕輕阖上,從酒窖裏摸了瓶清酒,晃晃悠悠地回到筵席。
榮海安撚着酒杯挨桌敬酒,受邀前來的姜老師非要拉着她痛飲幾杯。
不過,她顯然對自己的酒量太過自信,一杯酒下肚便神志不清起來,直到最後還拉着榮海安囑咐着:
“明煦啊明煦這孩子……他心思敏感,總是覺得不如別人……你多照顧着點……照顧……”
榮海安鄭重其事答應下來,她才放心地松開手。
接下來便是郝桦和劉慈欣了,前段時間分別晉升為總裁辦和秘書處的一把手,加上榮海安堪稱現實版的“左青龍右白虎”。
清浚的男人今天沒戴那副眼鏡,他對着榮海安宛然一笑:“榮總,新婚快樂,請你喝一杯不過分吧。”
榮海安來者不拒,接過來仰頭飲下。
劉慈欣也不遑多讓地敬了一杯,等到榮海安走遠了,她才拍拍郝桦的肩膀,嘆了一聲:
“放下吧,榮總都結婚了,你灌她一杯酒又能如何?人家照樣蜜裏調油。”
郝桦眼底劃過苦澀,仰頭灌了一杯酒,火辣辣的冰涼液體下肚,令他的意識格外清醒:
“我知道的。”
劉慈欣見不得為情所困,搖搖頭,獨自去另一邊嗨去了。
熱鬧的別院外,隐蔽的角落裏,停着一架深黑色的機車,車身線條流暢如獵豹,宛若一具穿梭在都市叢林的隐藏戰機。
草叢裏落滿了煙蒂,蒼白的煙霧缭繞升空,模糊了燥郁的眉眼。
往常張揚的紅發染回黑色,打理成規規矩矩的商務發型。
謝琳琅仿佛變了個人,總也長不大的少年氣褪了個徹底,取而代之的是日趨成熟的眉眼,溫雅穩重。
天際‘蹭’的射出一排彩煙,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繁複的色彩。
男人以拳抵唇咳了幾聲,拖着僵麻的步子,一步一瘸地折了回去。
自失去榮海安後,他已經很久都沒騎機車了。
今天也會是最後一次。
謝琳琅坐上去,啓動機車,油箱發出陣陣轟鳴。
冷風灌向而後,他心中默念:
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