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宮宴

第6章 宮宴

此時宴會廳上高位只坐着一個薛貴妃,皇上皇後都還未到,官員們你來我往這邊敬酒那邊再喝一杯,官家小姐們也是三三兩兩地圍坐着說體己話,氣氛很是熱鬧。

大皇子是薛貴妃的兒子,就坐在薛貴妃下方,二人臉上都挂着如出一轍的笑臉,被薛貴妃拉在身旁同她說笑的,是薛家姑娘,薛香凝,內定的大皇子妃。

薛香凝眼神盯着一處,随後指着角落的地方跟薛貴妃說:“這位姐姐看着眼生呢,我以前在京城居然從未見過這般美的女子,這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殷姑娘怕也要被比下去了?姑母您瞧。”

付榮華擡頭,不偏不倚,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她身上。

看那姑娘的位置,應當是宋家人,宋家出了個太子太傅,既然是太子的先生,那別人自然是會直接将宋府歸為太子黨,薛香凝話裏又扯上殷淓娴,明眼人已經看出是大皇子黨和太子黨要鬥法,于是乎便都當做不知情,借着敬酒為由早早坐下。

付榮華自小也是在宮裏長大的,見慣了這種場面,自是不懼,她泰然自若的放下茶,起身向薛貴妃和大皇子行禮:“民女見過貴妃娘娘,大皇子。”

薛貴妃沒有讓付榮華起身,而是玩味兒地看了付榮華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真是個閉月羞花的美人兒,以往也未曾聽過宋太傅成家,莫不是太傅大人瞧着姑娘容顏,金屋藏嬌罷?”

宋郁聞言起身:“此乃姨母之女,是下官的長姐,早年嫁去永安,今逢大難才回家來住,薛姑娘未曾見過也是正常的,長姐與姐夫感情甚篤,貴妃娘娘慎言。”

薛貴妃随即捂嘴,笑着說:“瞧太傅大人吓的,不過是說兩句玩笑話罷了,太傅何必當真?”

“并非下官當真,只是女子清譽尤為重要,還請娘娘往後慎言,莫再開這種玩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薛貴妃這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宋府難堪,衆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連半點聲音都聽不出。

薛貴妃都說是玩笑話了,宋郁順勢而下這事就過去了,何必出言堵上這一句,左右不過是上位者鬥法,他們看着便是。

“都是我的錯,方才見姐姐好看才多了嘴,姑母也是同小輩說個玩笑而已,太傅切莫生氣。”薛香凝說完,轉而又向付榮華說道:“姐姐心善,妹妹多嘴,向姐姐賠不是,還請姐姐見諒,既姐姐初入京城,定是與京中閨秀不熟絡,若不嫌棄,往後妹妹帶姐姐一同游玩可好?”

講話也是需要學問的,薛香凝先是說貴妃跟小輩開玩笑正常,宋太傅生氣是斤斤計較小人之心,又說付榮華初入京城,她如果願意和付榮華交好,付榮華就免受了官家小姐們的排擠,宋府既然能千裏迢迢尋回這表姑娘,想來也是極為看重疼愛的,以後搭上關系,還能順勢把宋府拉到大皇子陣營,就算不成大皇子黨,以後不敵對也是好的,又讓太子黨對宋府生了隔閡之心,真的是好算計啊。

殷汸娴嗤笑一聲,上前扶着付榮華讓她坐下,轉身對薛香凝說道:“薛姑娘能說會道,上下嘴皮一碰就把诋毀女子清譽說成玩笑話,真是讓人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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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見殷汸娴出手,便坐下了,閨閣女子拌嘴是常事,若是宋郁還牽扯進去,那就是大事。

薛貴妃也懂得這個道理,拍拍薛香凝的手也回去坐下了。

“殷姑娘何意啊?宋家姐姐還未出言,您怎麽先叫喚上了?”

殷汸娴真是惡心死了薛香凝這副模樣,出口夾槍帶棒毫不留情面:“見都未曾見過,一口一個姐姐的叫,這麽上趕着攀親戚的我還是頭一回見,游玩這種事也勞煩不了薛姑娘了,付姑娘身子大了可累不得,官家小姐們個個都是聰明絕頂的,誰會排擠了付姑娘去?倒是您,沒事兒還是多多進宮陪大皇子賞花下棋吧。”說完又驚呼一聲:“哎呀!瞧我這嘴,開個玩笑罷了!薛姑娘切莫生氣,我是說您要多進宮陪陪貴妃娘娘,畢竟都是一家人,往後更要親近了。”

內定的大皇子妃和內定的太子妃,一人一句互拆對方老底,薛香凝是衆所周知的未來大皇子妃不假,但她如今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殷汸娴這話就是把她剝開了讓所有人恥笑。

“殷汸娴!你胡說八道什麽!”薛貴妃和薛香凝還沒說話,大皇子先坐不住了,呵斥殷汸娴,殷汸娴好像吓到了一般,突然紅了眼眶,委屈地說:“是我胡言亂語了,大皇子若生氣,便處罰我就是了。”

秦煊在外頭聽的有些好笑,以前沒發現他這姐姐還這麽能裝。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熱鬧。”太子的聲音傳來,衆人連忙起身,連貴妃也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參見太子殿下。”所有人都向着秦煊行禮,唯有宋太傅一人只是點頭示意,秦煊揮手讓衆人不必多禮,走到宋郁跟前,對宋郁拱手道:“先生。”

繼而才看向殷汸娴,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娴表姐你這是怎麽了?”

“哼。”大皇子冷哼一聲,說道:“殷汸娴對本皇子不敬,出言譏諷,太子覺得該如何處置?”

秦煊挑眉:“哦?如何不敬?”

“回太子殿下,方才薛姑娘邀宋太傅的姐姐玩耍,我不過是好意提醒,說姐姐身子大了不甚走動,讓薛姑娘有空還是多進宮陪伴貴妃娘娘,哪知大皇子便生了氣,此事是娴兒不對,說錯話令大皇子惱了,請殿下責罰。”

秦煊聞言無所謂地擺手:“不過是小女兒家玩笑罷了,皇兄何必置氣,今日宮宴,待會父皇母後就來了,皇兄還是坐下,安分些吧。”

玩笑,又是玩笑!秦皓轉頭瞪了薛香凝一眼,仿佛在說你幹的好事!便憤憤坐下,不再言語。

他是皇長子,父皇向來疼愛他,太子這位置本該是他的!誰知殷家那些狗皮膏藥的東西非拽着不放,父皇忌憚才一直未封他為太子,皇後生了死胎他本高興的幾夜都沒睡着,誰知父皇竟為了安撫殷家,将太子之位給了一個宮女生的低賤野種,秦煊一朝庶子翻身變嫡子,還成了大秦儲君,好不威風!秦皓做夢都想殺了這狗雜碎!待日後他繼承大統,第一個要殺的就是秦煊!

二皇子秦渡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只光坐着喝酒,看狗咬狗的戲碼,如今朝堂勢力最盛的就是太子秦煊黨和大皇子秦皓黨,他只要坐山觀虎鬥,鹬蚌相争,漁翁才能得利。

三公主秦宜的生母陳昭儀最是安分,秦宜同秦煊關系還算不錯,方才也想出言幫殷汸娴一把,卻被自家母妃拉的死死的,動都動彈不得,好在殷汸娴這嘴真是不去說書都可惜,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沒吃了虧。

可憐了宋府那位表姑娘,本在永安遭了難,剛到京城才多久就被人拉出來當槍使,秦宜不免暗中朝付榮華看去,卻見人家端坐着,不緊不慢地喝茶,還時不時和身旁的夫人小姐聊上一兩句,換作普通姑娘怕是要吓的發抖了,秦宜又看向宋郁,宋太傅最是穩重,他的姐姐也這般大氣,不愧是宋家人!

太子來了,其餘人再不敢說什麽,場面一度安靜,直到太監在外頭高喊:“皇上,皇後娘娘到——”

所有人起身:“臣等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帝後臉上都是笑意,皇帝今日心情大好,大手一揮:“哈哈哈,免禮!衆位愛卿,今日不必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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