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薛府

第16章 薛府

早年薛嬌兒還小的時候,與娘親在京城被公子哥取笑羞辱,那狗雜碎壓着她說要把她賣給青樓的花魁當閨女,她吓得直哭。

好在遇到好心人,秦大哥帶着侍衛救了她,她那時候小,不記事,只記得有位哥哥出手救她了,後來她和哥哥娘親搬回了朔陽,那位救命哥哥找到朔陽來,同哥哥一起看書聊天,他們成了好朋友。

薛嬌兒本性喜玩鬧,一直拉着兩位哥哥陪她玩,他們就會帶她騎馬,射箭,打拳。

薛嬌兒喜歡搗鼓一些器械,又愛舞刀弄槍,腰間那把小匕首就是秦大哥讓人打給她的,手柄按着她的手大小,恰好能緊緊握住,薛嬌兒喜歡的緊,好幾年了,每次出門都別在腰間。

娘親病逝,她認識的人就只剩下哥哥和秦大哥,秦大哥來朔陽的次數不多,一年也就兩三回,每次只待一日便匆匆離開,薛嬌兒敬重他,也害怕他,畢竟秦大哥打人是真的毫不手軟,疼的要死。

她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就是秦大哥教的。

秦煊看見幾人一起出現還有些震驚,主要是看到宋郁,他連忙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先生。”

宋郁也回禮:“殿下。”

薛嬌兒一進門就像只被拔了毛的鳳凰,安靜如雞,好像不說話別人就能當她不存在一樣。

“你們怎麽同先生一起來了?”秦煊坐下,問道。

薛重陽端起酒杯敬宋郁和殷汸娴:“機緣巧合,二位都是朋友,在下敬二位一杯。”

在場只有殷汸娴一個姑娘,薛嬌兒自然是坐到了殷汸娴旁邊,看着殷汸娴淡淡微笑,薛嬌兒只覺得這姐姐真是溫婉大氣,好美,從前在朔陽從來沒見過這般好看的姐姐。

薛重陽一字一句把他們幾人遇到的經過都說了一遍,秦煊聽完眼色有些隐晦地看了宋郁一眼,皺眉說道:“先生明知危險還上前做什麽?若今日遇上的是為非作歹的惡人,傷了你怎麽辦?”

宋郁淡淡開口:“男子立于天地間,就該扶持弱小,殿下不該問這話。”

秦煊一噎,方才他話剛說出口也覺得不妥,但說出去已經沒法再收回了,自知理虧,不敢大聲說,便嘟囔道:“那你也不能不顧自己安危……”

Advertisement

殷汸娴跟他們沒什麽話說,卻被薛嬌兒拉着悄悄說了好多話,她發現薛嬌兒這個人,沒什麽心眼,骨子裏雖任性卻也有自己的考量,大大咧咧有什麽事都寫在臉上,是個心無城府的,于是殷汸娴也樂得跟她說話。

許久,幾人起身告別,薛嬌兒拉着殷汸娴說自己再去找她玩兒。

“娴姐姐要是有空一定要來薛府尋我玩兒呀!”

殷汸娴本想點頭應好,突然想到什麽,問道:“薛府?”

薛嬌兒點頭:“對呀,薛府,我同哥哥現在住在薛府呢,就在這兒不遠。”

世上薛姓之人何其多,殷汸娴原本以為只是同姓而已,卻是京城薛家,薛貴妃的母族,秦煊又怎麽會和他們走到一起?

殷汸娴帶着疑問的眼神看向秦煊,秦煊點頭示意,于是殷汸娴順着說道:“好,往後若有空我再去尋你。”

薛嬌兒應聲,跟着薛重陽走遠。

待二人走後,殷汸娴才問:“他們是薛家人?”

“是,也不是。”秦煊繼而說:“他們二人是親兄妹,薛家主早年的外室生的,小時候也居住在京城,後來怕被薛夫人發現,他們就被送回了朔陽,如今長大,薛家主又讓他們回來了。”

“那他們不就是……薛香凝的弟妹?”

“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

薛夫人生了一男一女,按理說薛大人已經是兒女雙全,可這麽大的家底,只有一個兒子怎麽行!多子才多福,薛家就一個兒子,往後門庭就要沒落。

于是薛家主就在外頭偷生了薛重陽,後又有了薛嬌兒,薛夫人性情潑辣,薛香凝又是內定的大皇子妃,未來有望成為皇後,薛家不敢怠慢得罪,只得将薛重陽兄妹二人送往老家,雖說享不了多大的榮華富貴,但好歹保住了性命,若早年被薛夫人知曉,薛重陽兄妹二人定無活路。

現在大皇子遠在建州,薛香凝也遲遲沒有被封王妃,薛家主就起了讓薛重陽回來的心思,畢竟他子嗣不豐,嫡子薛庭畫又向來一根莖的頭腦,蠢笨如豬,薛家往後還是要靠薛重陽才安穩。

殷汸娴震驚,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操作。

薛香凝這兩日一直在宮裏,薛貴妃自從幾年前大皇子去了封地後越發喜怒無常,動辄發脾氣辱罵,好在她現在也只有薛香凝可以陪着,不會對薛香凝動手。

薛香凝前腳剛回薛府,後腳就看見成群的丫鬟下人往南院去,随手招來一個丫鬟問道:“南院一直未曾住人,怎的收拾起來了?”

丫鬟眼神躲閃不敢看薛香凝,支支吾吾地說道:“回……回大姑娘的話……是老爺,讓把南院收拾出來,說……說……”

薛香凝心覺怪異,皺着眉呵斥:“吞吞吐吐做什麽!說!”

丫鬟腿一軟直接跪下磕頭:“大姑娘,老爺帶回來兩個人,說是府上的三公子和四姑娘……”

薛香凝一暈,差點倒下,好在被扶住,她氣極,抖着手說道:“馬上去外祖家,請母親和弟弟回來!”

“是,大姑娘。”

薛香凝是薛家長女,她還有個弟弟薛庭畫,這麽多年,因着她的緣故,父親雖明裏暗裏在外頭有妾室,但從來不敢帶回府,母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外頭的女人只要不到跟前來,她也管不着,沒想到現在竟然帶回了外頭的野種!

是眼看着她這麽多年了還沒當上王妃,覺得她沒用了,不是顆好用的棋子了,所以才把外頭的接回來了是嗎!

薛香凝猙獰着臉,往南院走去。

看着下人搬的東西都快把南院填滿了,薛香凝氣不打一處來,猛的推開眼前的大箱子,箱子倒下“轟”的一聲,把院裏的人吓了一跳。

薛嬌兒看見滿臉怒氣的薛香凝,冷笑一聲:“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姐姐呀~大姐姐安好,嬌兒見過大姐姐了。”

薛重陽也笑着拱手:“重陽見過長姐。”

薛香凝怒斥:“外室生的下賤胚子,連庶出都算不上,一個私生子,一個私生女,你們也配叫本姑娘長姐?什麽東西!”

薛嬌兒自小就是暴脾氣,又有點武功傍身,向來只有她仗勢欺人的份,哪兒能被薛香凝這般謾罵?更何況,還敢罵她娘親!孰不可忍!

薛嬌兒“呸!”了一聲,上前就打了薛香凝一巴掌:“幾日沒漱口了嘴巴這麽臭,糞坑之石都沒你這般有味兒,你還當你是薛家唯一的小姐呢?叫你一聲姐姐是給你臉了,不識好歹的狗東西,跟你那便宜爹一樣狗屎的貨色!”

薛香凝長這麽大就從來沒被打過,捂着臉驚得說不出話,指着薛嬌兒:“你!你!!!”

“我什麽我?結巴了?我說呢怎麽一把年紀了還沒嫁出去,原來是有隐疾,不怪你,怪你爹娘,趕緊回去好好治,指不定還能治好呢。”

薛香凝原來是薛貴妃親自培養的未來大皇子妃,結果大皇子未婚先生子,被皇帝一氣之下封王貶到了建州,如今天高皇帝遠,建興王遲遲不能歸京,她的婚事也被一拖再拖,這事就是薛香凝心裏頭的一根刺,現下被薛嬌兒捅破,霎時間沖過來就要向薛嬌兒動手。

薛重陽将薛嬌兒拉到自己身後,擡腳一踢,正中薛香凝胸口,薛香凝被踢出去好幾步,瞬間感覺有些喘不上氣,猛烈地咳嗽了幾聲。

薛嬌兒遠遠地看見薛老爺從外頭走過來,心生一計,連忙将自己的頭發弄亂,又順勢往地上一坐。

薛老爺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大女兒捂着胸口紅着眼眶,小女兒頭發淩亂地坐在地上。

薛香凝看向薛老爺,哽咽道:“父親。”

說到底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女兒,薛老爺總歸是心疼薛香凝的,忙上趕着問她:“這是怎麽了?”

薛香凝聞言落淚:“我不過是聽聞家裏來了客人,過來看一看,他竟踹我一腳,父親,女兒差點就喘不過氣了……”

“你胡說!”薛嬌兒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直接指着薛香凝哭着喊:“她一進門就指着我和哥哥,罵我們是野種,是狗生的雜碎,爹爹,你不是說接我和哥哥回家來享福的嗎!為何我們一回家姐姐就要這麽罵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回朔陽去好了!要不是堂兄讓哥哥回京,我們才不回來呢!”說完極其委屈地跟薛重陽說:“哥哥,人家不歡迎我們,這裏不是我們的家,我們還是回朔陽去吧。”

話音剛落,薛重陽都還沒說話,薛老爺先開口了:“胡鬧!我是你們的爹,薛府就是你們的家,回去?你想回哪裏去!給我老老實實在家裏待着!”

薛嬌兒好像吓了一跳,:“我們在收拾行李,本好好的,她突然跑進來指着手就開始罵人,我才不受這個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