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溫柔刀

第12章 chapter 12 溫柔刀

付競澤用了點手段,讓冰尤的名字出現在了預備名單上。

她問他用的什麽損招,他一個勁的賣關子不肯講,被問煩了就說是同學間的“互幫互助”。

不過下午有個人在年級群裏說,看到付競澤和現學生會長在東區長椅上聊天。

照片上會長畏畏縮縮地坐在椅子最邊邊,付競澤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冰尤大概知道了。

他用的是威逼利誘。

不管怎樣,她拿到了學生會增員的入場券,至于拿到的過程,并不重要。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到了學校。

這回換付競澤宿醉遲到,第一節課就被罰站在樓道裏反省。

聽外教說他們昨晚喝嗨了還激情跑去一家店裏穿孔,付競澤打的眉骨位置,借着酒精的勁,連麻藥都沒敷。

外教臨場打了退堂鼓,說中國人講究不破相,打這個釘保不齊會傷財。

付競澤說你他媽不早說,後來冷靜了一會,發現自己的財這輩子都傷不完。

冰尤聽完外教聲情并茂地描述,撐在講臺上笑得肚子疼,手裏的魚皮花生撒了一地。

拿掃帚去清理的時候,瞥見了門口罰站的付競澤。

他心态倒好,穿了件潮牌短袖趴在窗戶旁吹風,書包就那樣扔在腳邊。頭發因為起晚了沒來得及整理,變成了白金色的順毛。

側頭時,眉毛上的銀色釘子特別顯眼。

這回真是壞透了。

“相中哪個了?”甜膩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他剛要轉身,冰尤已經先一步出現在了自己旁邊,單手托腮跟他身處同一塊窗戶。

樓下是啦啦隊的場子,美女湊成堆在一起。

她欣賞着樓下那群漂亮女孩,側臉純得不像話。

冰尤今天很意外地畫了淡妝,眼睫的生長脈絡自然又幹淨,像一只純白的貓。

唇角的傷也比昨天好了很多。

付競澤沿着她的話茬再次看向跳啦啦操的隊伍,然後貼近她的耳畔:“不告訴你。”

冰尤對上他的眼睛。

感覺他酒沒醒透似的。

樓下到了中場休息時間,女孩們該補充水分的補充水分,該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

唯獨一個腳上纏着繃帶的女孩猛的擡頭,眼裏帶火,長相在人堆裏也算得上亮眼。

女孩探究的眼神只過了一會,便當着所有人的面朝二層窗戶的方向喊了付競澤的名字。

意味不明。

揮動的手臂在目光轉向他旁邊的冰尤時停了下來,表情也陷入了一秒的呆滞。

冰尤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來回看着兩人的反應。

算不上親密。

但女孩流轉的眼波還是讓她品出了別的味道。

為了印證猜想,她緩緩轉身背靠着窗沿,貼着付競澤的耳朵說小話,用手擋在了嘴邊。

随着手拿開,她高挑的身姿朝班裏走去,消失在了女孩的視野裏。

付競澤側頭盯着走開的冰尤,臉上似笑非笑,脖子上暴起的筋是欲望的縮影。

緊接着跟随在冰尤身後走出了窗框。

從女孩的角度來看,像是付競澤被冰尤的話引誘走了。

無名的猜測占據了大腦,眉毛也皺了起來。

她眯起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窗,似乎在期待他還會再走回來,直到胳膊被旁邊的女生搖動才緩過神。

不甘心的情緒充斥着大腦。

“剛剛澤旁邊的女生是新轉來的?”

被問話的女孩眼睛睜的溜圓,一副“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接着掏出手機把最近的論壇和年級群的照片擺在她眼前。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冰尤的五官辨識度太高,一眼就足夠記得住。

手指滑動到她抽煙的照片後,女孩仿佛松了口氣,輕飄飄地說了句:“靠關系進來的吧。”

叛逆總是和差生挂鈎,西華的差生無非就一種,仗着家裏有資本,成績差的一塌糊塗。

對面的女生搖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

女生掏出年級統考的成績單,冰尤除了數學缺考外,其他科目全都分別位于年級前列。

“今天下午的學生會增員你知道吧,她就在備選名單裏。”

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其實冰尤剛才根本沒對付競澤說任何話,只是平白無故在他耳邊吹氣,吹的他直癢。

*

一整個下午,k的電話開始接二連三打進來。

她舉着手機,一通都沒接。

前些天兩人剛吵架那會,她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賣慘、博同情、翻舊賬,一切能引起他憐憫的事做了個遍。

那時候他還有點利用價值。

可他絲毫不掩飾房間裏留下的屬于別的女人的痕跡,甚至故意讓她看見,只是為了惡心她。

冰尤到底是沒心氣再演從良的戲碼,只是跟了他兩年已經難以脫身,不撕扯到血肉模糊k也不會放了她。

原本想冷兩天再收網,誰知道對面突然發來了短信。

【我現在把事抖出去,對你也沒好處吧?】

猶豫良久,編輯了條回信。

【下午有事,晚點說】

發出去後,腳步剛好停到活動教室門口。

不少人已經開始了面試前的準備,拿着手機照稿子通讀。付競澤站在教室後門和學生會的人聊天,對話緊密不方便打擾。

冰尤混在人群裏不自在,也假裝拿着手機。

只不過屏幕上是老套的單機游戲。

面試進行到她這組已經是臨近放學的時間,不知道是付競澤有意安排還是什麽,給她放在了壓軸的位置。

她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倚在牆上,期待着面試早點開始,這樣就能結束的快些。

教室門被拉開,出來一個女生,馬尾辮紮得很高,臉型流暢有氣質。

她自稱是學生會幹事,向門口的人分發着一會要填的單子,冰尤只聽見說話聲,眼睛全盯在游戲上。

等女生發到她這,單子直接擋住了手機屏幕。

游戲裏的小人掉進了懸崖裏。

她擡起頭,發現女孩是上午在窗前看到的那一個。

“親愛的,學生會增員不考游戲操作。”

女孩話裏有話,逗得周圍候場的人一笑。

冰尤沒有理會她,只是把手機收了起來,準備接過那張單子。

怎知女孩的手一縮,耍她玩似的将單子收了起來。

“我叫彌音,認識一下?”

她察覺到女孩的來者不善,靠在牆上的身體向上蹭了蹭,無邊的風情碰上對方眼睛裏極致的野心。

實際上她反感的不是女孩身上的強硬,是她朝同樣是女生的自己下菜碟的無聊。這種無聊本身就像頹靡的音樂,臨近枯萎的花。

和女生明媚的長相處處打架。

“靡靡之音的那個彌音嗎?”

冰尤臉上雙眸明亮挂着單純的笑,就跟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一樣。

彌音略帶尴尬地解釋了是哪兩個字,接着握上了她伸出來的那只手。

兩人的氛圍被周圍人看的一清二楚,沒有人敢出聲說話,這個風平浪靜的握手也因此持續了将近一分鐘。

直到冰尤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電提示音打破了凝滞已久的空氣。

付競澤緩慢走到二人邊上,眉骨上的釘子開始有後反勁的疼,他吃痛地從齒縫“嘶”了一聲,然後替她接過了彌音手裏的單子。

他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空地,示意她先去接聽電話。

冰尤點了下頭表示感謝,在包括彌音在內的一衆人視線中離開了候場區域。

電話連上線,k的聲音出現在那頭。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從學校出來。”

她用手擋住了收音筒: “我現在面試呢……”

“來不來随你,時間一到我就走,挂了。”

随着一聲電流波動的聲響,k挂斷了電話。

冰尤慢慢拿下手機,疲憊地看向付競澤。

他嘴上沒停下和別人的交談,時不時瞥向她這邊,身形挺拔,頭發已經打理利落,再規整的制服也被他穿的風流。

沒過幾秒,他擡手終止了交談,一步步走了過來。

“有急事?”

“嗯,k催我出去,面試我可能趕不上了。”

“他急什麽呢?”

她苦笑了下,沒再說明原因。

付競澤看了一眼窗外肆虐的狂風:“我送你出去吧。”

*

西華的鐵門外,黑色林肯停在中央。

陽光被遮死,烏雲壓得奇低,讓人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兩人迎着風從樓裏出來,不由地把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行進速度也降低了很多。

眼看快要到鐵門的位置,冰尤突然停了下來,耳邊作響的巨風吹的她眼睛有些酸澀。

“就送到這吧,我自己走。”

付競澤看了眼門口的車,對她點了點頭。

她理了下淩亂萬分的發絲,眼神在虛空中極盡克制,過分白的膚色讓頸部的血管異常明顯,手從脖頸上垂落都變成一種誘惑。

那只手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指節被風吹的有些發紅。

“随便買的,不知道對不對你口味。”

黑盒的卡比龍,性感的細煙。

車響了兩聲喇叭,催促着她盡快動身,她胡亂把煙塞進他手上,一路小跑到車旁。

車門被拉開,雪白的長腿交疊着坐進去。

關上的最後一秒,她眼裏的鈎子遠遠對上了付競澤糾纏的視線。

他站在原地良久,把煙揣進了口袋。

後來過去很長時間,冰尤在備忘錄裏寫過這樣一段話:

我抄了一個女孩的作業,變成了付競澤眼裏的“優等生”,這些陷阱是我手段的關竅,卻是被他抛棄的女孩,慘烈瘋狂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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