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綁走 你就這麽喜歡哭嗎?
第37章 綁走 你就這麽喜歡哭嗎?
蔣南絮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自從沈淮書高中探花的消息在信陽城內傳播開來,一時名聲大震,不管走到哪兒, 她都能聽到他的名字。
探花郎一般是在科舉考試中表現優秀且長相俊美的進士, 不僅有知識、有才能, 而且還要求身材高大、五官端正, 再加上之前他拒絕郡主的傳聞,好奇他長相的人不在少數。
據說要不了多少時日,他就會抵達信陽, 屆時必定會有一大批官員和百姓前去迎接, 不少人都心思攢動, 想要在入城那日一睹探花郎的風姿。
府內亦有不少人躍躍欲試, 除了出府采辦的人能偷摸去看一眼以外,其餘人礙于身份只能想想罷了,蔣南絮亦想出去看看, 畢竟這是沈淮書人生為數不多的風光時刻。
可惜……
心裏湧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緒,酸酸麻麻, 令她不由得嘆息一口氣。
正當她愣神之際, 夢月忽地走近, “娘子額頭的傷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晚上還要接着用藥嗎?”
觸及到她關懷的視線,蔣南絮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額頭, 那處已經變得細嫩平整, 紅腫褪去,已然好了,于是她輕聲拒絕:“應當不必了。”
最近閑來無事,什麽都不用幹, 月事也已經幹淨了,過了一段平靜祥和的日子。
恍惚間,她覺得得不得寵根本就不重要,就這麽在後院混日子也挺好的,不用操心家務也不用務農,天塌下來有那幾位大人物頂着,每日吃喝不愁,養養花睡睡覺,實在無聊就跟夢月她們玩些民間游戲,悠閑自在無憂無慮。
當然,如果忽略掉她體內的蠱蟲就更好了,距離上次參加顏府的筵席已經過去了七日,再過七日就是約定的半個月……也不知世子什麽時候回來,世子若在,就算是夜裏,恐怕周沅白也不便前來。
思及此,她咬了咬唇,看向一旁的煙雲:“煙雲,你在前院認識的人多,能否打聽到世子何時歸府?”
煙雲卻搖了搖頭,“世子的行蹤不是奴婢能探聽到的,不過按照以往,最多也不會去超過十天。”
蔣南絮嗯了一聲,料想也是這個回答,以她的身份,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不過她率先等到的卻不是世子歸來的消息,而是她阿爹進城受傷的消息,一個自稱是她阿爹朋友的男人找上門來,蔣南絮去前院見了,确認那人是經常和她阿爹一起上山打獵的同村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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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逐漸暖和,山裏的大型獵物也多了起來,他們此行是為了拿近兩個月來積攢的獵物來換錢,本打算待個兩天就回去,誰曾想她阿爹突然腿傷複發難以行走,現如今被安排在一戶普通人家裏休養。
蔣南絮向魏詩妍說明了情況,想要出門去探望,畢竟她是她阿爹在整個信陽城裏為數不多的親人,都尋上門來了,她這個做女兒的還是得有所表示。
所幸魏詩妍通情達理,同意了她的請求,但是只給了她半日的功夫,不過這也足夠了。
在她阿爹朋友的帶領下,穿過錯綜複雜的胡同,總算到了那戶人家,不大的院子,簡陋潦草,空出了一間屋子供他阿爹住下。
據她阿爹朋友介紹,這戶人家是他們來信陽城的常用落腳地,主人家好說話,收取的費用相較于城內客棧要便宜得多,對于他們鄉下人來說十分劃算。
“阿峰兄弟說就是舊傷,躺一個晚上就好了,可早上我去看,他的腿已經腫起來了,還發起了高燒,我就去請了大夫,可是我們此行帶的銀子不夠,不夠買藥錢……”
蔣南絮邁步跨過門檻,聞言便明白這是想要找她要銀子,面上神情不變,淡聲問:“大夫怎麽說?燒退下去了嗎?”
瘦弱矮小的中年男人支支吾吾片刻,才嘆了口氣:“燒倒是已經退下去了,就是新傷引發了舊傷,要好生喝藥調養一個月。”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面前的木門被推開,蔣南絮一眼就瞧見了躺在角落裏的那個男人,許久不見,他倒是沒什麽變化,跟她走時一樣,還卧病在床,唯一不同的,便是他此刻的臉色要加蒼白。
他還在昏睡,走近了看,蔣南絮才發現他異常紅潤的臉頰,黢黑的肌膚透着一抹詭異的紅色,眉頭當即皺了起來,“勇叔,你不是說燒退了嗎?”
慢她半步的勇叔此刻也瞧見了蔣青峰的不對勁,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我走時是退了的,這……”
蔣南絮看着床上的男人,面上浮現出一絲複雜,她自認對親情淡漠,好不容易擺脫了清源村的日子,她不想再與之有所牽扯,但眼前人畢竟是她的父親……
“勇叔,麻煩你再跑一趟,把大夫請回來吧。”說完這話,蔣南絮就給旁邊的夢月遞了個眼神,讓她拿銀子給勇叔,後者接到銀子,颠了颠重量,立馬喜笑顏開的離開了。
人走後,蔣南絮在原地站了會兒,并沒有上前去照料,換做以前,她已經被劉曉雲使喚着去給蔣青峰擦汗擦背,忙前忙後了。
但近日過慣了被人伺候的生活,讓她再去伺候人,她已經沒了那樣的自覺,當然,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想伺候一個時不時就對她惡語相向、拳打腳踢的男人。
環視一圈屋內,發現這間院子的主人夫婦還站在屋外盯着她瞧,被她發現後驚慌失措的離開了原地。
他們打量的目光沒有多大惡意,蔣南絮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站在屋內等待勇叔請來大夫,一番檢查過後,确認蔣青峰沒有生命危險,腿上的傷口沒有徹底好之前,複燒也是正常的。
蔣南絮讓夢月分別給兩人足夠的銀子,讓他們負責照料蔣青峰直到他的腿傷徹底好,這樣既可以不用欠人情,也能為自己省下心。
能拿到多餘的銀子,勇叔自然喜聞樂見,高高興興接下了這份差事。
“那就麻煩勇叔了,等過段日子我再來探望我阿爹。”
“我與阿峰兄弟認識這麽多年了,我照顧他是應該的,你就放心吧。”
客套話無需多說,蔣南絮點了點頭以表感謝,眼見蔣青峰沒有蘇醒過來的傾向,她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拒絕了勇叔相送的好意,她帶着夢月出了門。
剛走出院子,在胡同的拐角處,就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蔣南絮愣了愣,認出那人是之前見過的周沅白的護衛。
影召身姿挺拔地站在牆邊,冰冷的神情一如那日,見到蔣南絮出來,眸光動了動,卻沒有貿然過去。
對視兩眼,蔣南絮心中咯噔一下,明白對方肯定是沖着她來的,思緒婉轉,仍舊沒有合适的理由支開夢月,同時,為了不引起夢月的懷疑,她只能繼續向前走。
夢月之前沒見過影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覺得此人陰鸷可怕的很,一看就不是善茬,本着招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她特意往旁邊的牆面靠了靠,拉開了距離。
胡同地處貧民鬧市區,道路狹窄,幾人擦肩而過,鼻腔邊忽地飄過一道熟悉的奇異香味,還未等蔣南絮反應,視線就變得模糊起來,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感覺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接住了她。
與上次一樣,等她蘇醒過來時,嘴邊正在被人灌着難聞的藥水,她下意識地揮開那只擋在身前的手,可尚未恢複的身體只能任由人擺布,掙紮的動作也猶如撓癢癢似的。
随着藥水劃過喉嚨,蔣南絮眼前的一切緩緩變得清晰起來,映入眼簾的是影召那張一成不變的棺材臉,他正在面無表情地給她灌迷煙的解藥。
再往前看,精致華麗的軟榻上,周沅白懶散地靠在那,單手支着下巴盯着她,見她蘇醒過來,俊俏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淡漠如水,端的是一派矜貴無情的模樣。
藥水全部灌進去,蔣南絮也成功得到了解脫,高大的人影向後撤去,随即離開了這間屋子,只餘下她和周沅白二人。
蔣南絮捂着胸口喘了兩秒,目光下斂看着地面,很快,視線內踏入一雙華美的錦靴,男人帶着濕氣的手指擡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仰頭看向他。
她這才發現,他似是才沐完浴,柔順的黑發用木簪半紮着,其餘全部披在後面,濕潤還冒着冷氣,像是剛擦幹,一襲素淨的白袍襯得他猶如一介文雅書生,溫和俊雅。
盯着他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面孔看了又看,蔣南絮有一瞬間的恍惚,以至于那兩片柔軟的唇瓣落下來的時候,她竟忘了反應。
由着他吮吸舔舐,直到他開始不知收斂的攻城掠地,她才像如夢初醒般推開了他。
女人剛開始恭順的表現很得周沅白歡心,本以為她終于認清了現實,然而下一秒,就被她猝不及防給推開了,眉頭當即不高興地鎖起,捏着她下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嘶。”蔣南絮吃痛,雙手不禁攀附上他的胳膊,想要将他的手掰開,發現無用之後,以同樣不愉悅的表情回敬:“你輕點!”
聞言,周沅白的眸子微微眯起,力道未松,語氣冷硬:“不聽話,就得訓。”
他的話音剛落,比之影召更具壓迫性的身影倏然壓下,眼看他又要不管不顧地向她索取,蔣南絮眼眶一紅,忍不住控訴:“想要我聽話,你就不能溫柔些?你就這麽喜歡來硬的嗎?”
“呵,你不聽話,想要我怎麽溫柔?”周沅白對她矯情的話語感到無話可說,可看到她發紅泛潮的眼睛,又感到無所适從的無奈。
靜默兩秒,他最終還是選擇妥協,松開了掐着她下巴的手,白皙的肌膚已然變得紅彤彤一片,眼底沉了沉,沒想到她這麽不禁欺負,指腹擦過她的眼尾,蹙眉道:“你就這麽喜歡哭嗎?”
蔣南絮一字不吭,倔強地偏過頭去,喉間哽咽,卻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不說話,周沅白也就跟着她沉默,赤果果盯着她的視線分外灼熱,到底是她定力不足,目光飄忽兩下,往他那睨去一眼:“還沒到半個月呢,你這是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綁架嗎?”
胡同內人多眼雜,一下子迷暈兩個人,也只有他這個瘋子才能幹出來。
周沅白神情不變,只嘴角輕微揚了揚:“半個月是情蠱最後的期限,難不成你想要等你我情蠱發作,意識不清的時候再想辦法見面嗎?”
話畢,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嗤笑了一聲:“還是說,你想親眼見識一下自己被情蠱支配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