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情動 別想完好的走出這扇門
第38章 情動 別想完好的走出這扇門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但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就極難讓人接受。
蔣南絮低下眼,輕輕吸了吸鼻子,很小聲地問:“夢月呢?”
雖然她敢肯定夢月不會有什麽事, 但還是忍不住關心, 一想到之後還要想辦法把夢月被迷暈的事情瞞過去, 她就覺得煩憂, 次次都用這個方法,難保不會有一次引起懷疑。
周沅白不知她的胡思亂想,只覺得他就在她眼前, 她卻有閑心去考慮別人, 臉色沉了沉, “這種時候, 你還有心思去想別的?”
她卻像是察覺不到他的不悅一般,自顧自又岔開話題:“所以你把她弄到哪兒去了?”
“……”
對上她執着的眼神,周沅白不耐煩地蹙了下眉:“讓影召看着的, 不會有事。”
得到他的回複,蔣南絮眨了眨眼睫,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為好, 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問完了嗎?”見她半天沒有動靜, 周沅白的指尖拂過她的耳畔, 擦過沒有佩戴耳墜的耳垂,停留兩秒, 拖着懶洋洋的語調悠悠道:“可以繼續了嗎?我不想浪費時間。”
陣陣癢意傳來, 蔣南絮垂着眸,嘴唇微微顫了一下,然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擡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說:“這次,也不要弄亂頭發和……唔。”
話還沒說完,那只大手就摁住她的後腦勺,重重吻上了她的唇瓣,就像是壓抑許久的惡狼,撲向了他蓄謀已久的獵物。
寬大的軟榻鋪滿了白色的狐絨毛毯,柔軟的質地包裹着細嫩的肌膚,屋外的陽光透過窗棂照射進來,蒙蒙的灰塵顆顆分明。
蔣南絮用手臂按壓住眼睛,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這個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可男人強壯的身軀猶如一堵牆壓在身前,時不時的晃動會擋住投進來的光線。
就算她閉上眼睛,還是會感受到光線的變化,一會兒明亮,一會兒陰暗,磨得她想不去在意都不行,忍了忍,她微微挪動身子想要轉過去背對他,至少這樣可以不用面對他。
身體有了旁人的壓制,翻個身都變得困難,如蜘蛛絲般纏繞在一起的地方異常敏感,蔣南絮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下一秒,她的腰肢被人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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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
暧昧充斥的寂靜中,突兀響起一道厲聲的警告。
腰肢傳來的疼痛令她皺起眉頭,卻不料下一瞬,擋在眼前的手臂也被人強勢挪開,猝不及防的,男人情動的面容映入她的眼裏。
愣怔兩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種情難自抑的表情,亦是,第一次見到他衣衫半褪,硬朗的身材幾乎全都暴露在空氣之中。
沒了文雅書生裝扮的僞裝,他的身軀多了幾分狂野之色,明明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身材卻出乎意料的好,肌肉流暢美好,塊塊分明,肉眼可見的傷疤零散分布,就像是在與人厮殺而染上的痕跡。
她只見過兩個男人的身軀,一個是他的,另一個是他兄長的,幾乎是無意識的,她不可避免拿兩個人做對比,不可否認,周沅白的身材要好上幾分。
就單單比她壯碩一倍的體量,就意味着此種時刻,她要吃些苦頭了。
同樣的,周沅白也在注視着她,身段姣好的女人趴在軟榻之上,黑色錦緞般光滑的長發披落在身後,雪嫩的肌膚與白色的狐貍毛相得益彰。
美目微微上挑,嬌滴滴的眼眸散着水光,透着一股對他的強烈不滿。
又是這樣,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惹得他愈發想要把她弄哭,讓這雙漂亮的眼睛真正溢滿眼淚。
周沅白眼深如墨,呼吸也突然難以穩住,好半響,方才輕輕地呼出一口熱氣,緩緩垂下眼簾,冷聲道:“你再亂動,我可不能保證你能完好的走出這扇門。”
“又不是我想動,是你太過随心所欲了。”蔣南絮悶聲反駁,手指緊緊抓住身下的狐裘,但凡他溫柔一點,她哪裏會有所反抗?
許是主人有了怨氣,蜘蛛網纏繞的部分也變得粘稠緊繃,周沅白眉頭不滿地鎖起,狹眸微眯道:“真是麻煩。”
嘴上這麽說,但是接下來他考慮着她的感受,極大可能地放輕了粗魯的動作。
随着他的變化,緊張的氣氛逐漸變得溫和,蔣南絮松了口氣,狂跳的心髒也有了喘息的機會,她不動聲色地望向不遠處的窗戶,刺目的光線讓她分不清時間。
明明已經過去了許久,卻不見他停下動作,意識恍惚間,她怔怔地想,往後,若次次都要費這麽長的時間,可真是難熬。
白日裏的翻雲覆雨比想象中更叫人羞澀,縱使不刻意去留意,但是不該看的、不該聽的,仍然清晰的刻印在腦海裏。
蔣南絮在淨室裏簡單清洗了一下,将衣物和頭發對着銅鏡整理複原,乍一看上去,就跟出門時沒什麽兩樣,但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媚态卻叫人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銅鏡之內的角落,周沅白雙臂環胸,斜斜倚靠在門邊的柱子上,目光似有若無地望向這邊,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在看她。
蔣南絮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倒不是因為那道目光太過炙熱,而是他此刻除了一條褲子,上半身什麽都沒穿,簡直難以入目。
過了一會兒,就當她無所适從之際,周沅白不鹹不淡的嗓音在身後緩緩響起:“我會讓人送你們回去,迷煙的解藥我也會重新給你一份。”
“嗯。”蔣南絮斂去躁動的思緒,輕輕點了點頭,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再次開口:“那個迷煙和解藥,能多給我兩份嗎?”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寂靜。
蔣南絮以為他是在顧忌,于是又道:“我不會亂用的,也不會用在你……”身上二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男人兀自打斷。
“可以。”
簡單兩個字,淡淡的,就像是他絲毫不在意她會将迷藥用在何處一樣,只聽他接着說:“收拾好就出來吧,時候不早了。”
蔣南絮目送他轉身離開,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忍不住腹诽:到底是因為誰,才拖到了現在啊。
可笑的是,他們做盡了偷情的茍且之事,卻稱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偷情,所以連事後溫存都顯得奇怪,就像是在完成一項工序一般,事成之後,合作的兩人就彼此抽身離開,不帶絲毫的留戀。
醒來過後,蔣南絮就一直待在這間屋子裏,走出去後才發現這間院子比想象中要大許多,同樣地處錯綜複雜的胡同,面積卻比方才去過的那對夫婦家要大上兩三倍。
她本來以為這裏隸屬侯府名下,可路過一扇石頭雕刻而成的隔斷時,她卻發現石頭上雕刻的圖案居然跟上次周沅白給她的那塊白色玉墜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向前走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雙眼不自覺放在那面被放大的圖案之上,莫名的,她覺得很是眼熟,除了那個玉墜,她應當還在別處見到過,可梭巡一番記憶,卻沒有收獲。
而在她駐足觀看時,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轉移,落在了前方安靜等候她的影召,他肩上扛着夢月,神色淡定平和。
蔣南絮尴尬地抿了抿唇,繼續跟着他往前走,走了沒多久,她這才發現這處院子竟然連接着一處醫館的後門,就連醫館裏挂着的藍色帆布上,也印有那個圖案。
影召把她們交給了醫館的醫女,就轉身折返回去,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蔣南絮和醫女對視兩眼,又轉頭看了眼床榻上的夢月,不太好意思地啓唇:“她中了迷煙。”
醫女二十有餘,頭發紮成麻花辮偏向一側,衣裳也是窄袖,看上去幹練又溫柔,其實在影召一邊肩膀扛一個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二人中了迷煙,勾唇笑了笑:“娘子稍等。”
說罷,醫女便去察看夢月的情況。
蔣南絮環視着醫館的環境,簡單幹淨,各類用具擺放規整,但空氣中不可避免地溢滿了各類藥材的味道,說不上難聞,卻也因為濃郁難以忽視。
掃了幾眼,她的視線不自覺又落在了那面帆布之上,思索片刻,她看向醫女道:“那個,冒昧問一下,這上面的圖案有什麽寓意嗎?”
順着蔣南絮的話,醫女看向了那面帆布,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麽,略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這個啊,是北戎商會的标志,我的這間醫館就是從北戎商會那借錢開的。”
說罷,許是見她不了解,好意補充道:“不光是我,胡同裏好多間店都是隸屬北戎商會的,多虧了顏會長,才讓我們這種人能夠在信陽城做生意,還能安個家。”
話語間,盡是對北戎商會會長的尊敬和感謝,蔣南絮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如果真如醫女所言這個圖案代表着北戎商會。
她不由得想到那枚玉墜,按照周沅白所言,它能夠在任何一間有此标識的店鋪裏暢通無阻,那麽豈不是代表着擁有那枚玉墜的人權力很大?
如此,她更加确定了周沅白跟顏北陌的關系不淺,一個大燕人和北戎人攪合在一起,還聯合外人陷害自己的親哥哥,蔣南絮實在看不透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明明他已經擁有了那麽多,身份、錢財、地位等一切旁人豔羨的東西,就算是為了所謂的利益也犯不着如此吧?又或許是因為旁的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
不過,那跟她有什麽關系?周沅白的事,她一點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