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味 大型捉奸現場
第61章 回味 大型捉奸現場
與遠處的喧鬧相比, 營帳四周分外冷清。
煙雲遠遠便瞧見了朝着這邊走來的周玉珩,一顆心當即懸了起來,擡高聲量道:“奴婢見過世子殿下, 您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周玉珩記得她是蔣南絮的貼身丫鬟, 她雖然表現得很淡定自若, 但交纏的雙手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局促不安。
思及此, 他擡眸看了眼她身後緊閉的營帳,心中的懷疑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瘋狂生長,盡管那只是毫無根據的猜測, 但……
“蔣娘子說她身體不适, 我過來看看。”
說完這話, 周玉珩擡步想往裏面走去, 卻被煙雲開口攔下:“殿下,娘子已經睡下了。”
聞言,周玉珩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逼得煙雲當即閉上了嘴,猶豫兩秒, 不得不退到了一邊, 讓出了位置。
周玉珩徑直走向營帳的大門, 尚未走近, 卻能聽到裏面的細微動靜,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他撩動簾子的手頓了頓, 但還是走了進去。
空闊的營帳內能夠遮擋事物的東西并不多,站在門口,幾乎能夠一覽無遺。
周玉珩環視一圈,并未發現有什麽異常, 過了會兒,視線停留在半坐在床榻邊的蔣南絮身上。
她已經退下了華服和繁瑣的發飾,一頭烏發披在身後,只穿着簡單的裏衣,腳邊是摔落在地的茶杯,水灑落飛濺滿地,倒映出她略顯惶恐的眼神。
“殿下?”她似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驚訝了幾秒後便恢複了正常,随後下了床,彎腰去撿掉落在地的茶杯。
“妾身笨手笨腳的,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讓殿下見笑了。”
周玉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上前将她扶起,目光落在她紅潤的面頰,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想象中滾燙,但仍然讓他皺了皺眉:“身體如何了?還是叫府醫過來瞧瞧吧。”
“不用麻煩了,妾身無事。”蔣南絮搖了搖頭。
Advertisement
不知不覺,心中的疑惑被徹底打消,侯爺還在席面上,周玉珩待不了多久就得離開,臨走時讓煙雲照顧好狀态不佳的蔣南絮,順帶把地上的殘局收拾幹淨。
蔣南絮彎腰施禮,直至那塊簾布被放下,周玉珩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或許是太過害怕,又或許是心虛太甚,蔣南絮一下子腿部脫力,往後踉跄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不過好在此刻帳內只有她一個人,無人發現她的狼狽。
稍微冷靜了一會兒,蔣南絮目光看向了床榻上的被褥,眼底劃過一抹隐晦。
周沅白走得太急,她也根本沒辦法及時更換衣裳,所以剛才脫下的衣物和發飾全都藏在了被褥之下,淩亂不堪,只要掀開被褥,就能發現端倪……
跟這些“罪證”一樣,她體內的燥熱似乎也沒有全然消退,雖然還能夠保持理智,但是難言的空虛感卻席卷着她的全身,渴求着那熟悉的愛撫。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無數個纏綿悱恻的畫面,她咬了咬唇,上面屬于周沅白的溫度和氣息似乎還殘留着,叫她難以保持冷靜。
她的目光從床榻上挪開,本想轉移注意力,一扭頭又看見了桌子上的銅鏡。
銅鏡的位置太過微妙,能夠清晰的倒映出床榻上所發生的一切,剛剛的一幕幕,都全被記錄在了這塊小小的光滑的鏡面之中。
此刻,鏡中的人兒低垂着秀容,似是想隐藏沉淪情.欲的眼神,微微泛紅的眼眶,包裹着一大片水霧,朦胧間,仿佛有一雙大手拂過眼尾,激起陣陣漣漪。
而那雙手,逐漸向下探索,将被單薄裏衣包裹着的柔嫩肌膚寸寸撫摸……
蔣南絮煩躁地摸了摸耳後滾燙的肌膚,忽地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一擡眸,就看見剛剛進入帳內的煙雲,脊背一下子就僵住了,理性也在霎那間回歸。
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煙雲……”蔣南絮率先開口打破僵局,然而剛開了個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從未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暴露她和周沅白的關系。
雖然之前她有猜測過煙雲是否是周沅白的人,但是那畢竟只是猜測,如若不是,那麽煙雲的存在就是個随時會威脅到她性命的隐患。
“娘子,殿下讓奴婢來收拾一下。”煙雲淡聲說完,便開始動手擦拭地面上的水漬。
蔣南絮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但煙雲就像是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似的,善解人意道:“娘子的私事奴婢無權幹涉,也無需知道,至于娘子擔心的事,奴婢永遠都不會說出去。”
此話一出,蔣南絮的臉色稍變,明白她是在表忠心,可心裏的不安還是占了大多數。
今日,差一點就要被發現了。
她不清楚周玉珩有沒有是真的擔心她才來的,還是起了疑心才會過來查證,但無論是哪一點,都足夠讓她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提心吊膽了。
另一邊,剛走出營帳的周玉珩,沒多久就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與人說話的周沅白。
春風滿面,嘴角挂着的依舊是那抹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就像是在和善的面具下隐藏了一把利刃,随時會與你拔刀相見。
褚滿清首先發現了周玉珩,趕忙抱拳行禮:“見過世子殿下。”
一旁的周沅白,僅是微微點頭:“兄長。”
“在聊什麽?大老遠都能聽到你們的笑聲。”周玉珩走近二人,甫一靠近周沅白,鼻尖就隐約掠過一道柔軟的香味,淡淡的,一掃而過,仔細去聞時,又什麽都沒有了。
“回殿下的話,屬下與二公子正說起白日裏獵場發生的事。”褚滿清恭敬回答,自從上次玄陽湖刺殺過去後,他就被降了職,一直沒能有機會在侯爺面前露面。
此次能夠重新擔任起保護侯爺安全之責,還多虧了周沅白替他在侯爺面前美言。
聞言,周玉珩心思微動,周沅白腰上有傷,此次打獵他本來就不該參加,可不知為何,他還是堅持要來,莫名又想起了周妤歆方才所說的,周沅白教會蔣南絮騎馬的事情。
做這種吃力不讨好,沒有利益可求的好事可不像周沅白的作風,再加上他與蔣南絮從未有過交集,何必要去幫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奈何他着實無法從蛛絲馬跡之中找出證據……
證據?什麽證據?
周玉珩的眉頭緊皺,他現在是在懷疑他的妾室與他的弟弟有染嗎?
“兄長的臉色不太好,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正當他神游之際,周沅白冷沉的嗓音喚醒了他。
周玉珩瞧着對方探尋的眼神,薄唇抽了抽,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來:“無礙……走吧,我們該重新入席了。”
周沅白沒有吭聲,給褚滿清使了個眼色:“你先走吧,我與兄長還有話要說。”
褚滿清察覺到二人之間湧動的詭異氣氛,識趣地告辭離開。
凝滞片刻,周玉珩皺眉道:“你想說什麽?”
周沅白掃一眼他如臨大敵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斂起眼皮,道:“兄長何必擺出一副警惕的神情?只是閑聊罷了。”
“你我之間,似乎并不是可以閑聊的關系。”周玉珩嗤笑一聲。
周沅白挑了挑眉,眉梢之間盡是疏冷,對此表示認同:“兄長說得有理。”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接下來的話,兄長應該樂意一聽。”
周玉珩一言不發,似是在等他的後文。
周沅白清俊挺拔地站在月光之下,冷白的光映在他的側臉,顯得孤傲聖潔,明明他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态度,卻偏偏盛氣逼人。
不久,他緩緩啓唇:“從小到大,你我二人之間的争鬥從未停歇,說實話,我有些膩了。兄長對此,應該也感到厭煩吧?”
為了培養一個所謂合格的侯府繼承者,周沅白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被迫成為了周玉珩的對手,要麽超過周玉珩成為世子,要麽被打壓從此一蹶不振。
總之,永遠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像“兄弟”一樣正常相處。
“呵,就算我……又能改變什麽呢?”周玉珩喃喃低語。
就是因為他清楚什麽都改變不了,所以當兩人還是幾歲的稚嫩孩童時,周沅白曾經跑到他的面前,說他不想要搶他的世子之位,讓他去向父親和母親求情的時候,他才會冷漠地告訴他:不可能。
從那以後,周沅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極其聽母親的話,開始做一個合格的世子候選人。
而他,也早就接受了這樣的命運,只是周沅白為何突然改變了想法?
“我可以不再針對兄長,也可以不再争奪世子之位,但是有一個條件。”說這話時,周沅白一改吊兒郎當的神色,認真又沉靜,俨然是真心話。
周玉珩還算了解周沅白的為人,知道他說這話不是一時興起,也絕非故意戲弄于他,眼眸頓時湧上幾分肅然,反問道:“什麽條件?”
話音落下,氣氛陡然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兄長那有一件我想要的東西,時機合适了,我會自行來取。”周沅白的嗓音微微沙啞,低沉的尾音蘊含着危險的氣息,就像是對那件東西勢在必得。
說完這話,不等周玉珩反應,他便轉身離去,衣擺随風飄飛,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
周玉珩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垂在身側的手無聲緊握成拳,嘴角忽地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這個弟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自大,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事實也确實如此,他提出的條件以及那篤定的口吻,都讓人無法拒絕他的提議。
一件他想要的東西?
究竟是什麽,值得他放棄努力了這麽久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