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連雲活動了一下脖子,……

第21章 第 21 章 宋連雲活動了一下脖子,……

齊滿垂首,字字铿锵:“梁将軍駐守邊關之時,周圍夷族早已臣服我大啓,與大啓并無一戰之力,試問,在此等情況下,有何要緊戰事需要梁将軍及其夫人雙雙帶兵出征?這其中必定有陰謀。”

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齊大人此言差矣,我等皆在京城,遠離邊關,又怎知邊關的情形?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出了意外我們都不想,卻也只能接受啊。”

沈滄撩着眼皮掃了一眼這人,小聲對沈沐淮道:“陛下,此人乃威德侯。”

沈沐淮也小聲蛐蛐:“皇叔,威德侯是不是壞人?”

沈滄沒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壞人與否,評判标準不是由我定的,陛下明白?”

沈沐淮撅着小嘴思考。

“威德侯這話,我聽着當真是可笑。”齊滿完全沒給威德侯面子,“難道邊關的将士們是不會張嘴說話?還是說大啓駐守邊關的将士都叛國了,所以不說真話?”

齊滿掏出一份奏章:“陛下,臣派人收集了和梁将軍一道鎮守邊關的将士們對梁将軍遇害一事的證詞,根據衆将士的證詞,可以推斷,梁将軍分明就是被人騙出了城,趁梁将軍帶的随行将士少才害死了梁将軍!”

“陛下,梁将軍帶兵多年,他手下的将士因他戰死悲憤過度也是人之常情,大啓與夷族不開戰,他們想要尋人出口氣,也是有的。”威德侯沒有道理,但力争。

齊滿轉過身,揮袖:“威德侯,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小肚雞腸、公私不分!”

威德侯都驚了,他萬萬沒想到齊滿敢在大朝會上罵人。

“陛下,大朝會上辱罵同僚,實在不妥。”荀棋趁機出列,“還請陛下降罪于齊大人。”

威德侯跟他們邺國公府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齊滿今天在大朝會上揭露此事,多半也是宸王授意,要是今天不能成功退場,他們都會死。

“放肆。”沈滄悠悠開口,“何時輪到你替陛下做主了?還是說,你想做陛下?”

沈滄一頂大帽子給荀棋扣上,荀棋當即就跪了下來:“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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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滿冷哼了一聲,又繼續道:“陛下,梁将軍和梁夫人死後,王爺曾往梁将軍老家派過人,去接梁将軍的母親及妹妹回京城安置,結果梁老夫人和梁小姐人都沒了蹤影,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那梁老夫人和梁小姐,人去了哪裏?”

荀棋肩膀狠狠一抖,沈滄是要把梁邊月的賬算到他的頭上?可當初真的不是他們邺國公府把梁邊月跟她老娘從老家綁走的,他也确實是偶然得知梁邊月被賣到了花滿樓,會成為今年的花魁。

“本王當初派了許多人手,掘地三尺都沒有把她們母女二人找到。”沈滄目光冰冷,掃視過下方的一幹人。

那時先帝毫無征兆地駕崩,沈滄忙得不可開交,要鎮壓蠢蠢欲動試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所謂朝廷重臣,又要安撫沈沐淮的情緒,畢竟沈沐淮那時還是個六歲的小孩子,什麽都不懂,結果有人就趁亂把梁疆一家人害得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很長一段時間,沈滄夜不能寐,一閉眼就是血淋淋的夢,夢裏有太多他在乎的人。

“巧的是,邺國公世子替本王尋到了梁小姐。”沈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荀棋身上。

宣化侯和威德侯懷疑的神情瞬間擠滿了整張臉。

沈沐淮當了好一陣木頭人,終于在沈滄的提示下發話了:“想必梁小姐是最為清楚始末的,不如就請梁小姐來說一說。”

心虛者紛紛将臉埋低,怕暴露了自己。

高興清了清嗓子:“宣,梁邊月觐見。”

觐見的旨意傳來,梁邊月胸口起伏了一下。

宋連雲抱着劍起身:“梁姑娘,我們走吧。”

梁邊月理了理衣裙,在宋連雲的陪同下去觐見。

大朝會的人衆多,梁邊月迎着無數人的目光緩緩往前走,宋連雲替她注意着每個人的神情變化,說不準還有沈滄沒能查出來的人,卻因為見到梁邊月而失神敗露。

梁邊月走到了最前方,參拜上位的小皇帝:“臣女梁邊月,參見陛下。”

沈沐淮擡手:“平身,賜座。”

梁邊月:“謝陛下。”

高興招呼着兩人擡了一把椅子來給梁邊月坐,宋連雲還是守在梁邊月的身邊。

“梁小姐,将你這些年的經歷一一道來。”沈滄道。

“是。”梁邊月閉了閉眼,難掩激動的心情。

宋連雲用只有梁邊月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說了一句:“別怕。”

梁邊月靜了靜心神,這才說道:“六年前我兄長及嫂嫂意外死亡,消息還沒有傳到老家,我和母親就被賊人從家裏綁走,關在了偏僻之地,母親本就身體孱弱多病,幾番折騰之下喪命,而我,則是被人暗地裏帶到了京城,賣入了青樓。”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梁家人一直以來都守衛大啓,梁家的女兒卻落得這麽個下場,任誰聽了都會心寒不已。

“我在青樓待了許久,個中滋味不是常人所能體會,直到一個多月前,宣化侯世子魏子昂找到了我,說要給我贖身,讓我同她回宣化侯府,給他做小妾。”

魏子昂沒有官職,因而不在大朝會上,但是他爹宣化侯在,宣化侯聽到梁邊月說的,臉色鐵青。

他不是氣憤于自己的兒子是個混賬東西,而是怪魏子昂沒有把這件事處理好,還被梁邊月翻到了大朝會上!

“宣化侯,你還真是養了個好兒子。”沈滄譏諷道。

宣化侯跪地叩首:“臣有罪。”

禮部尚書當即就請旨:“陛下,如此人家怎麽能擔得起宣化二字?臣以為,應當撤去爵位。”

宣化侯恨不得用眼神剜了禮部尚書,多什麽嘴?

“陛下,宣化是太宗皇帝所賜啊。”宣化侯把皇帝的老祖宗給搬了出來。

“那也是太宗叫你兒子不幹人事的嗎?”沈滄反問道。

宣化侯一時語塞。

“前有宣化侯世子,後有邺國公世子。”梁邊月又道,“邺國公世子以三千兩白銀将我買下,并告訴我,宸王是害死了我一家人的幕後真兇,鼓動我到宸王府給他當內應,還要我刺殺宸王。”

梁邊月把荀棋抖落得一幹二淨。

“你胡說八道!”荀棋辯解,“我是把你送去了宸王府不假,可權貴之間互相送美人又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我那時又不知你是梁邊月!”

荀棋跪行了兩步向前:“陛下,都是她胡謅的,陛下切勿聽信這人的話,說不定她也根本不是梁邊月!”

“梁小姐與其母親長相甚是相似,我等見過梁老夫人,又豈會認錯?”齊滿駁斥,“荀世子,你這般狗急跳牆,果然心裏有鬼。”

沈滄小聲:“他好會罵。”罵荀棋是狗。

“齊大人少在這裏冤枉人,要說我早知道此人是梁邊月,有誰能夠證明?”荀棋嘴硬。

齊滿:“當然有。”

宋連雲活動了一下脖子,輪到他出場了。

“臣宋連雲,參見陛下。”宋連雲提前學習過參拜大禮,沒出岔子。

沈沐淮目光幽幽,他皇叔沒跟他說還有宋大人的戲份。

“平身。”沈沐淮裝模作樣地喊宋連雲起來,“齊大人既然說你可以證明,那你就說說吧。”

宋連雲:“是。”

凡是經過他手的,從來都記得清清楚楚,在哪裏、什麽時間、什麽地方,又說了什麽樣的話,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會出。

宋連雲把他那日在福來樓游蕩時的所見所聞盡數講了出來。

荀棋在福來樓和魏子昂見的面,魏子昂面上膽小甚微,背地裏卻悄悄去花滿樓找梁邊月,要給梁邊月贖身好叫梁邊月做他的小妾,也就是說,沒有荀棋給魏子昂透露風聲,魏子昂還不知道梁邊月在花滿樓。

宣化侯聽了宋連雲所說,撕了荀棋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荀棋拉着他兒子說了這有的沒的,他兒子就不會去找梁邊月,更不會把宣化侯府牽扯進來。

“笑話,你說你是在福來樓恰好碰到了我和魏子昂二人。”荀棋梗着脖子,并不認宋連雲的佐證,“你說是就是?我還說你是胡編亂造的呢。”

邺國公也立馬應和自己兒子:“陛下,這個人來歷不明,斷斷不能相信他說的話啊!”

沈滄:“他怎麽會來歷不明?本王的性命還是他救的,如今在本王的王府暫住。”

衆人齊齊側目,沈滄這是仗着不能說他宸王故意陷害臣子,所以給宋連雲撐腰?

“福來樓的賬本上記錄了荀棋和魏子昂二人當日所在的包間及花銷。”宋連雲慢吞吞地掏出一本賬冊來,“諸位皆可查看,是否與我方才所說的一樣。”

宋連雲把那日荀棋和魏子昂喝了什麽茶、吃了什麽點心都給調查得清清楚楚,屬實是抵賴不得。

沈滄朝宋連雲遞去贊許的目光。

“陛下,僅憑這些,臣以為并不足以定多大的罪名。”兵部尚書沉默了半天,在此時才有了存在感,“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齊滿捧着芴板,對身旁的兵部尚書微微一笑:“何大人,你急什麽?我還沒說完。”

宋連雲心裏呱呱鼓掌,這一位算是跳狼了吧?

齊滿又掏出一本奏章:“陛下,臣還要禀奏兵部尚書何定國等人官官勾結、以權謀私、陷害忠良、草菅人命、貪贓枉法,請陛下為無辜冤死之人做主,為大啓百姓做主!”

宋連雲微微睜大了眼睛,齊滿的嘴上仿佛長了一本成語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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