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只不過,不會有像宋連雲……

第44章 第 44 章 只不過,不會有像宋連雲……

百花會的破産和一大群人被抓還不到事情結束的時候, 這麽多的人要挨個審,原本戲曲班子的藝人也要重新想辦法安置,在魁縣引起的輿論轟動也需要處理……洪安會忙得腳後跟都不沾地。

洪英也帶着人在給自己的父親幫忙, 光是要收押幾十人就很麻煩。

縣衙的大牢面積不大, 一次性收押幾十進去之後,空蕩蕩的牢房都顯得無比擁擠, 人擠人擠人。

洪安早就作好了安置藝人們的方案, 大啓的戶籍制度還算是比較講人性的,雖說洪安不能做主抹去藝人們的賤籍, 卻可以給他們魁縣的土地,讓他們從事耕種,只不過賤籍無法擁有土地,算是魁縣租給他們種的。

各個班子的藝人加起來人數也不少,洪安要找合适的地方安置他們, 還有窈娘, 下地耕種肯定是不行了,不過也還能做做織布之類的活計。

“安定下來, 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總比在外漂泊要強。”洪安還是很有慈悲之心。

沈滄不插手洪安收尾之事, 只是特意提了薛無心去堂上審。

吩咐暗衛去查的已經查清,還給沈滄帶回來兩個人,沈滄很想看看薛無心的狗嘴裏能夠吐出什麽來,親自去縣衙審人。

衙役們也忙着,人手不夠用,沈滄便叫暗衛去大牢裏把薛無心給提溜到了公堂上。

薛無心被帶到公堂上,暗衛們也沒客氣,押着人就跪下了。

沈滄坐在縣衙的公堂之上, 目光如炬,審視着跪在面前的薛無心,不到一日的時間,薛無心風光不再,看着甚是落魄。

薛無心滿是不甘與憎恨,惡狠狠地盯着沈滄,活像要将沈滄給生吞了似的。

“你算個什麽東西?魁縣的縣太爺還沒有審我,輪得到你?”薛無心很是不服氣。

宋連雲剛從洪英那邊幫了忙過來就聽到薛無心對沈滄出言不遜,一巴掌就呼到了薛無心的後腦門,險些給薛無心扇飛出去。

“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還敢草菅人命?”宋連雲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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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心被宋連雲扇趴下,立馬就被兩名暗衛一左一右押着胳膊跪直了身子,不給薛無心躺下的機會。

轉過頭來剛要開噴,薛無心就對上了宋連雲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而宋連雲的手裏正在擦拭一把短刀,短刀銀光雪亮,見血封喉不是問題。

再想開口罵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夠不夠和刀刃硬碰硬,薛無心目光閃躲了一下,扭回去不說話了。

“色厲內荏。”宋連雲把擦拭得雪白雪白的短刀放回小腿上綁的刀鞘之中,走向沈滄。

沈滄點評:“色厲內荏用得不錯。”讀書還是讀得很好的。

宋連雲抱臂,居高臨下看向薛無心:“還真要浪費時間審他?我們不是都查清楚了嗎?”

薛無心驚恐,眼珠不安地轉動,這些人查到了什麽?

不、一定是他們在詐自己!

薛無心定了定心神,他不能亂,亂了陣腳才會中圈套。

“你說得也是。”沈滄手伸向案上的驚堂木,拿起就狠狠一拍。

一聲巨響,給下面跪着的薛無心都吓了一大跳。

“把人請到堂上來。”沈滄下令。

白蔭福了福身,大步向外走去。

薛無心慌了,是誰出賣了他?

宋連雲瞧着薛無心此時心虛的模樣就想笑,做壞事的時候也沒見他慌啊。

白蔭去請了一男一女來到公堂上,二人雙手交握,一看就是夫妻倆,婦人的腳行動不便,走路時一瘸一拐。

“大老遠請你們來一趟真是抱歉,只是有些事情你們二人是苦主,總得請你們來做個見證。”沈滄招手,暗衛給腿腳不便的婦人送上了凳子。

“薛無心,你不如看看,你認不認得他們。”薛無心裝死,宋連雲直接點他,“我猜你肯定是印象深刻的。”

薛無心擡頭,目光掃過那對夫妻,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猙獰,奮力地想要往上掙,奈何被暗衛按住。

“賤人!”薛無心對着婦人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都要噴人家衣服上了。

婦人對上薛無心那張臉,眼淚不住地往下掉:“你為什麽還活着?你為什麽還不死?”

婦人的丈夫抱住婦人,明顯是對自己的妻子很心疼。

“你還來勁了?”宋連雲大步流星走到薛無心跟前,“啪”就是一個大嘴巴子,“你再罵?”

就會恃強淩弱,有本事對着他一直罵,看他抽不抽這混蛋。

“看來你還認得,那想必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你也應當記得。”沈滄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看薛無心的眼神也如同看死人。

“我記人不記事。”薛無心矢口否認,他心裏也明白,沈滄能找到人,那就意味着他做下的事情确實被查清楚了,然而他在賭,賭沈滄再有手段也不可能什麽都能查得到。

“啪!”

又是一巴掌抽上去,宋連雲給薛無心的臉扇對稱了,兩邊都腫了一塊。

“好好說話。”宋連雲威脅,“你算算自己能挨得住我幾巴掌。”

薛無心争辯:“大啓律法中規定了不得動用死刑!你們憑什麽這般對待我?”

沈滄笑了,一個罔顧律法的人,竟然跟他講律法?

“原則上是不得動用私刑。”沈滄慢悠悠地抽出一支令箭扔下去,“按住,先打二十大板。”

宋連雲在心底默默補充:原則上的确不能動用私刑,可是大啓的半個原則,就在上面坐着呢。

沈滄發了話要打,暗衛們毫不猶豫,架人的拿刑具的,簡直是駕輕就熟。

宋連雲默默地望了沈滄一眼,沒想到沈滄的暗衛不僅是會的多,操作也很熟練。

薛無心被按在長凳上,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暗衛們施以刑罰,二十大板,沒有哪一板子是下手輕了的,厚重的木板落到身上,薛無心怎麽也忍耐不住。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薛無心挨打,宋連雲更是很好心地給薛無心報數,從一數到了二十。

打完二十大板,薛無心已是滿身血污,狼狽不堪。

“想來你也沒有力氣再頂嘴了。”沈滄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如實交代。”

薛無心喘着氣兒,咬牙不肯張嘴,只要他不說,這些人不會知道自己到底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你不說算了,你不說有人能說。”宋連雲招來一名暗衛,“他一身血肉模糊,難免會引來飛蟲,去取些熱水來,給他好好沖幹淨。”

薛無心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想不到宋連雲能出這種招數。

暗衛們把薛無心給拖到了公堂外邊,還去打水來洗公堂地上沾染的血跡。

婦人和她丈夫都驚呆了,大抵是對薛無心遭報應的方式感到震撼。

“陳玉堂,申慧。”沈滄點名,“十年前的經過如何你們可以說了。”

已經有暗衛準備好了筆墨紙硯,要留下證詞。

申慧擦擦眼淚,和丈夫陳玉堂一起朝沈滄深深彎下腰,以表謝意。

“我的父母與我夫君的父母乃是至交好友,我們二人亦是打小就定下了婚約,也簽了婚書,只等到了年齡便能成親。”申慧神色哀傷,“只是十年前,我的家鄉偶發山崩,整個鎮甸都被埋了,我也是因不在家中,在縣城裏讀書才逃過一劫。”

自古以來天災都難以預測,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場山崩帶走了整個鎮甸的人,申慧沒了家也沒有了家人,舉目無親,只能去魁縣投奔自己的未婚夫陳玉堂。

申慧才魁縣隔壁縣上路,走官道前往魁縣,只是她一個從來沒有獨自出過遠門的女子,容易被人盯上,申慧家裏能讓她到縣城去上女學,家中還是頗有資産的,而這些本該跟着申慧當嫁妝的資産被賊給偷走,害得申慧身無分文。

“正是在我走投無路之際,薛常出現了,他和他的戲曲班子收留了我。”

薛無心的本名是薛常,籍契上也是薛常,薛無心頂多算個藝名。

申慧本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誰曾想薛無心根本就是個惡人,賊圖申慧的錢,薛無心圖申慧的身子。

申慧從小嬌生慣養的,跟班子裏那些從小就要苦練的女藝人不一樣,加之确實容貌不俗,薛無心見色起意,假意要幫申慧去魁縣投奔陳玉堂,可在夜深人靜之時,卻進了申慧的房間,要申慧跟他。

“最開始薛常沒有拿我怎麽樣,我說我已經有婚約了,他就沒再提要我跟了他這件事。”申慧也是因此才放松了警惕。

薛無心是個狠辣的,他每天晚上都會偷偷闖進申慧的房間,逼申慧從了他,申慧不願意,也不想再和薛無心糾纏,打定主意自己獨自走,然而她前腳走,後腳就被薛無心給抓回來,不許申慧離開。

“班子裏的女藝人可憐我,便趁薛常不在時放我走,可是被薛常的心腹撞見,将我們二人都給綁了起來,薛常回來之後聽了此事非常生氣,他當着我的面,把人給活生生打死了!”

申慧哀痛不已,伏在丈夫懷裏大哭。

薛無心在公堂外,人都被打廢了,還不忘嘴硬:“賤人……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怕是不知道被山匪擄去玩成什麽樣了!”

宋連雲胸膛起伏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沖出去就抓起薛無心的頭發,一巴掌扇過去。

“閉嘴!”

而剛好此時,熱水也送到。

“堵上他的嘴。”宋連雲對暗衛說道。

暗衛立馬就把薛無心的嘴給堵了,正好,待會用熱水沖洗時,也不用聽到薛無心會像殺豬一樣嚎叫。

“少找借口。”

宋連雲目光冰冷,沈滄難得的,在宋連雲的身上看見了屬于殺手的影子。

只不過,不會有像宋連雲這般的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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