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問星:不要做電燈泡!

第78章 第78章 問星:不要做電燈泡!

初一多是族中人來, 問安問寧姊妹随着徐紡一同到來,便被打發到後堂吃茶,問圓正帶着問星等小姊妹在這邊說話玩鬧。

問安繞過屏風, 觸目皆是大紅、朱紅、銀紅,但竟不覺喧鬧,惟覺鮮豔熱鬧。

房中并非焚香, 只有鮮花簇簇,插出滿堂富貴。

問星與明瑞明苓今日穿着花樣相近, 不同的是明瑞明苓頸上戴着金項圈,佩着瑩潤美玉, 而問星頸上卻是一串顆顆有蓮子大的珍珠, 其珠光潤澤, 一看便知是佳品。

大而美的珍珠雖珍貴, 對他們這等已經算是大雍皇室之下頭等的人家卻不算什麽, 這串珍珠難得在每一顆都正圓無暇, 光彩瑩潤, 襯得問星粉撲撲的小臉都格外好看。

問安笑吟吟将約有拇指頭大的瑪瑙小老虎分給族中再小一輩, 又給同輩姊妹中未成婚的每人一個,衆人忙都向她問好拜年, 看着她身上鮮紅的錦袍, 目光有好奇、有豔羨, 也有不以為意。

問安只晃了一圈, 婢女進來沖她一欠身,“娘子, 大娘子喚您呢。”問安忙叮囑問寧幾句,問圓笑道:“我在,你還不放心?”

問安無奈輕笑, 向她與其他堂姊、嫂施禮後才退出去。

坐在問圓身邊的人道:“瞧五娘如今比從前不知開朗了多少。”

問圓輕笑,“她都是能當家做主的人了,二姊你還當她是小孩子?”

二娘子問善輕讪,又與她嘀咕,“我與你說的事你上些心,江家那一本爛賬且不必顧念,你如今正是好年華,還得多為自己考量——就是咱們金桃,若有個位高權重的繼父照拂,日後也好議婚啊,孩子的終身,你總不能不考慮吧?虞候這樣的好人選,可再難找了!”

“我如今無心此事,多謝二姊為我操心了。”問圓對她微笑,然後不等問善再說什麽,便招手叫明苓過來,替她整理衣裳,溫聲叮囑:“看着弟妹們,就在屋裏玩,可不許出去鬧。”

明苓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滿是乖巧,但問圓可不相信,只點點她的額頭嗎,“敢帶着弟妹們出去渾鬧,四姑姑保準告訴你姑母!”

明苓老實地應聲,二娘子拉過她道:“我們小娘子如此乖巧,你吓唬什麽?”

明苓笑眼彎彎,簡直不能更靈動可愛了,“四姑姑放心吧,我一定瞧好弟妹們。”又對二娘子道:“四姑姑并未吓唬我,是我淘氣,才叫四姑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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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叫二娘子喜歡得不行,将她摟在懷裏一頓親昵,哄她跟自己回家去住。

問圓扶額輕笑,說不出的無奈。

年後徐家一直熱鬧,登門拜年的人絡繹不絕,大夫人是待客的主力。

今年七夫人身子重不能幫襯,但有問真在,大夫人反而比往年更輕松放心。

人情往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對哪家人應該是什麽樣的态度,大夫人從不擔心問真會出差錯,少操許多心。

但她也舍不得問真一直忙碌,來客不緊要時,從前都是直接打發給七夫人招待,如今都留在正堂,一同吃茶,稍有清閑,便叫問真回去歇着。

一家人在一處多年,事情再多也不覺得煩。

這幾日問真忙着,問星便懂事起來,約束明瑞明苓,招待來客女孩,面面俱全,問真都看在眼中。

這日問真能得些清閑,壓了兩日的節禮單子終于有空翻看。

“裴家也送了禮來?”問真揚揚眉,“裴家如今是昭儀當家?”

含霜已經打聽清楚,點點頭,“是,裴家家主被判了流放,旁人倒是牽連不多,昭儀作為揭發裴家罪狀之人,保下了祖上傳下的一些地畝産業和其他人口,裴家主年後便要流放東州,家主印信已經交到昭儀手上。”

短短一句話,是裴家這幾個月多少腥風血雨。

問真感慨:“還是老将出手,殺伐果斷,比裴家主手腕高出多少。”

凝露嘀咕道:“這姑祖輩的人,如今還得出來給晚輩們擦屁股,裴家真是造孽了。”

“這屁股,裴昭儀或許是心甘情願擦的。”問真将禮單一合,“裴妃死後這些年,昭儀離京遁世,裴家愈發不成樣子,如今裴昭儀回京,倒是氣象一新,雖然百年富貴府邸不複,但保住祖産和一點大義的清名,也有來日可以圖謀。郕王和裴家還有往來嗎?”

“裴昭儀前段日子領旨入宮開解郕王,聽說是不歡而散,郕王對昭儀多有怨怼之言。”

問真并不意外,只道:“從此以後,裴家不會再參與奪嫡之事了。”

雖然被流放的最終只是裴家主與他幾個兄弟、親子,但裴家其他的人本就只有微末官位,還有被牽連免職的,如今繁華不保,退一步回祖地躬耕讀書,還有來日可圖,再在京中糾纏,只怕阖家屍骨無存。

裴昭儀久經朝堂宮闱,對此當然了然于心。

而郕王,連最後的天然盟友——母族都失去了,日後也不足在意。

——除非哪天聖人身體突然崩摧,為防主少國疑,郕王還有進位可能。

但據問真所知,聖人如今還能拉開八力弓,馬球連打兩場不在話下,身體素質遠超同齡的徐尚書令。

問真想到此處,不禁為她常年案牍勞形的父親嘆息。

見春今日也過來了,她帶着莺娘過來拜年,問真笑着遞給莺娘一個小錦囊,錦囊中裝着一對金锞子、一對銀锞子還有一只小玉老虎,莺娘驚喜地道謝,水杏眼兒亮亮的,如盛着星子一般。

問真笑道:“你去與問星玩吧,她早就等着你來了。”

莺娘在明德堂也熟門熟路,向問真乖巧地行了禮,便悄聲退下。

見春瞧她一言一舉,頗有章法的模樣,露出滿意的笑容,轉頭對着問真,才提出請求。

“娘子,不知十七娘子現下身邊還需用婢女嗎?”見春道:“莺娘年歲漸長,總在家裏憨玩也不是辦法,我想着,十七娘子如今也要入學了,不如叫她到十七娘子身邊去,既學些規矩,也能識得幾個字,明白些做事的道理,日後再怎樣,我也不愁了。”

她與問真親近,知道問真的性子,便不藏着掖着,開門見山。

“但若娘子t有顧慮,也請不必為難,我在家裏教她也是一樣的,只是想着府裏規矩好,若能将她送來,我能多省些心,娘子可不知道,這麽大的小孩,真真是混世魔王了。”

她說得直接,問真便也幹脆,直接道:“你想叫莺娘跟着十七娘,這很容易,她那裏正有個缺,本來年後她分出去,院裏也要添人。但服侍人的活,你也是自由做出來的,知道這裏有多少苦楚,你就舍得叫莺娘再走一遍?”

見春笑了,“若是旁人,我一定舍不得,可十七娘子跟着您,我就再放心不過了。您不知道,當年我們跟着您,府中多少小姊妹都羨慕我們,能跟着您這樣規矩嚴明,卻從不苛待人的主子。

若跟着旁人,大約還要有苦頭吃,可跟在您身邊,日子可比在家裏還要好過——至少我娘在您房中,從不敢無緣無故發作脾氣。您的規矩嚴明,又不磋磨人,我們只需盡到本分,便一丁點苦也吃不到。”

她慢慢道:“我舍不得将莺娘放到外頭,可她跟着我在府裏,究竟是個什麽身份?過幾年小郎君們大了,您不在意,大夫人不在意,七夫人那裏卻未必,屆時又要有多少煩心言語,您雖不在意,可能省去最好。

且我說,叫莺娘學到些東西的事情也是真心的,她總跟着我,我也不能時刻顧及她,到小娘子身邊照顧,這人情是非、規矩道理,自然而然就學會了,于她終身也是好處。”

“十七娘是好性子,她不會苛待人。”問真松了口,“莺娘的籍還是随你吧,對外不要聲張,你的良籍費了多少功夫?還是給十年後少些麻煩事吧。

叫莺娘跟着問星一起長大,做小玩伴也好,十七娘的性子太跳脫了,蒲娘又太老實,莺娘過去能中和一下。”

見春眼眸微紅,深深拜下,“娘子之恩,見春此生已不能償清。”

“那就多活兩年,慢慢償。”問真道:“大過年的,你在我這掉眼淚珠子,是嫌我只給了莺娘壓歲錢,沒給你的?”

見春破涕為笑,“我還給娘子做了些東西,年底事多,品蕤她們幾個忙得很,那些錦囊、手帕這些過年用得多,又費功夫的小東西只怕做得不夠,我左右空閑,縫了一些,娘子且先用着。”

說着将盒子打開,裏面滿滿當當各樣小巧錦囊與精致手帕,均是質地上乘、針腳細密,她說是空閑準備的,可年底園子裏事情也多,這些東西,不知是攢了多久才做出來的。

問真親手将盒子接過,拍拍見春的手,見春只覺一塊小疙瘩被拍進手裏,細看才發現是一枚約有拇指蓋大小的玉如意,玉質幹淨瑩白,一旁凝露笑吟吟一露手腕,上面赫然是一枚用紅繩串着的白玉如意。

見春實在雙眼酸澀,用盡全身力氣忍下,将如意緊緊握在手裏。

她們母女走後,外面天光還早,問星聽聞莺娘年後便會到她身邊之事,也很驚喜,聽問真囑咐要善待莺娘,連忙點頭,“姊姊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顧她!”

“并不是叫你照顧她。”問真攬着她,細細地說:“你千萬記得,房中人多,這八個頭等使女,你心裏或許有親疏遠近,但不可在日常中過于偏頗。譬如如今你與蒲娘親厚,喜歡她老實質樸,其他人是否就心有不服?”

問星恍然,又皺着小眉頭,“那我日後難道不能與蒲娘、莺娘親厚?”

“要點是‘适當’。”問真道:“你若還想用其他人,便要讓她們覺得,自己也受你重視,比莺娘、蒲娘并不差什麽,而莺娘、蒲娘二人,你則要私下安撫,其中的度,你自己斟酌着衡量。”

問星若有所思地點頭,問真又道:“而且她們如今還小,你若待她們過于放縱,日後她們行事若不嚴謹規矩,造下禍患,不僅她們承受不起,你作為她們的娘子,也要與她們一起承擔。

你要記得,禦下之道,最在于規矩嚴明四字。規矩嚴明,獎罰分明,才能叫人信服、歸心。你自己端端正正,不偏不倚,房中人手再多,也不會生亂。你若是個糊塗娘子,那只好帶着一房糊塗丫頭過日子了。”

問星全記在心裏,但知道問真這是有意教她,又忍不住抱緊問真,“我不想離開姊姊……”

“你的院子我選好了,明德堂西邊那套有十來間屋子的小院,過了年便開始修整,最多半個月就能收拾齊整。屆時我允你開我的庫房選東西,随你的心意布置屋子。”

問真不給她傷感的機會,幹脆利落地拍板,“這便算是我留給你的任務,若收拾出來的屋子不好看,每日寫的大字翻倍!”

甜棗大棒最治傷春悲秋,問星馬上打起精神,湊過來撒嬌賣乖,試圖減輕懲罰。

問真不理她,把她打發回屋寫大字。

今日日光溫暖,問真倚在榻上吃茶,小爐升起袅袅煙雲,是一爐靜心養神的檀雲香,熏得人懶怠怠的,渾身骨頭都酥了。

含霜撥撥茶爐下的炭火,小心控制着聲音,正要取軟氈來替問真搭上,忽然有人進來回禀,“寧國長公主攜謝三娘子造訪,已在門外下車。”

問真一下精神了,來人繼續道:“夫人請娘子過去,一同迎接。”

問真點點頭,重新理發更衣,回到前院。

大夫人已經接到寧國長公主母女,長公主還是容光煥發的明豔模樣,三娘子謝敏年歲不大,但身量高挑、纖長,很像周家人的樣子,眉眼、神态都與母親像了十成十。

她落落大方地立在長公主身邊,在大夫人誇獎她時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赧然,寧國長公主且憐且驕地摩挲她的肩頭,“咱們都是一樣的心,只要女兒好,咱們費多少心不是甘願的?”

這話說進大夫人心坎裏,長公主與大長公主親厚,她們也常常來往,還算熟悉親密,便不必多客套,敘起家常話來。

這邊問真進來,對二人見禮,謝敏忙向她叉手為禮,“徐大姊姊安好!”

“敏娘安好。”問真笑吟吟叫她,長公主道:“今日可算見到了?她念叨你好幾個月了,只因一直有事絆着,你家小娘子的滿月,她也沒能來成,在家裏險些抹眼淚。”

瞧謝敏落落大方的樣子,可不像是會失落抹淚的人,她被阿娘一說,臉頰緋紅,嗔怪着道:“阿娘!”

這才看出一些小孩子模樣。

長公主反而滿足,“總做出一副小大人模樣做什麽?你徐家伯母和問真姊姊還能笑話你不成?”

謝敏少年老成,卻拿自己的親娘沒辦法。

問真笑着拉過她,“我與敏娘實在沒見過幾次,不知如今竟出落得這樣好了。聽姑母說你已頗精文字,可習學弓馬了?”

她拉手觸到謝敏手上的繭,心裏便有數了,謝敏果然點頭,她被娘親說破後,在問真面前便有些羞赧,臉頰微紅,但還是表現得從容有禮,“母親也聘請教習授我弓馬之道。”

未說學得多深,也是小娘子謙虛,問真搭到她手上的繭,便知她必是勤學苦練的刻苦之人。

對這樣的小娘子,沒有人能夠生出惡感,問真知道她小孩害羞,笑着先開口,“入學之事,前頭姑母與我提過一回,後面再未說過,我只怕姑母是瞧不上我這廟小,不肯将敏娘送來,如今總算見到人,敏娘可得說句準話,叫姊姊放心。”

謝敏連忙道:“是我先聽聞姊姊要在家中辦女學,便心向往之,姊姊若願意我入學,敏娘一定刻苦學習,循規守禮。”

問真笑道:“那就只等我的帖子吧。約麽二月裏,天氣和暖的時候再開學,不然你們也受罪。”

謝敏忙應是,又道謝,長公主終于笑吟吟道:“還沒拜見過姑母,你們的好事先成了,倒顯得我動作慢——嫂嫂,請帶我去向姑母拜年問安吧。”

大夫人含笑起身,婢女打起簾子,大夫人與長公主為先,問真牽着謝敏,慢慢走在後面,其後婢仆如雲,但腳步輕輕,如流水一般流淌出。

寧國長公主登門是一個信號,與大長公主親厚的宗親們要陸續登門了,問t真也沒有躲清閑的空間,直到初六立春,她早訂好了去雲岫那裏參加立春宴會,終于空出一點時間出門。

這回她帶着問星同來,季蘅見到問星也在,吃了一驚,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麽,總歸很快整理好情緒,向問星微微見禮,“十七娘子。”

問星通過撒嬌手段成功上位,讨來一次出門游玩的幾回,見到季蘅也不覺得礙眼了,又反應過來她是破壞了問真和季蘅一次約會,難得地對季蘅感到有些愧疚。

她主動對問真道:“這裏琴聽得不清楚,叫秋媽媽帶着我到那邊的包間裏聽吧!我瞧離臺上更近一些。”

那裏确實離臺上更近,但要說雅間中琴聲不清楚,就純屬她信口胡謅。

問真點她額頭一下,“你這個小人精。”

問星仰臉一笑,靈動可愛。

季蘅也忙道:“那裏聽琴的效果不如雅間,在這裏琴音隔着水音傳來,更添韻味。且今日立春,琴會交宴,外頭人多繁雜,小娘子出去也不安全,還是在雅間中聽琴吧。”

問星聽他如此善解人意,更不好意思了,這時問真微一側首,含霜走到一旁,推開架子,其後竟有一道小門!

含霜笑道:“這邊雅間是專為娘子建的,娘子早年會在這邊款待友人,專門隔出一處供人靜坐小憩的隔間,十七娘子若圖個幽靜,到這裏也是一樣的。”

問星一喜,連忙點頭,“就這了!”

說着要跳下榻,問真拉住她,皺着眉道:“起坐沉穩些。”

她其實不怎麽約束孩子,她認為稚兒生性活潑,哪怕是小娘子,也不該早早端靜優雅起來。

可問星或許是過年時積了食,這兩日有些咳嗽,她不大放心,看不得問星活動跳脫,生怕一下牽動咳嗽。

問星知道問真為她身體擔憂,連忙正色應下。

問星與她的部衆一到隔壁去,雅間中好似頓時清靜不少,眼前豁然開朗。

瞧季蘅明顯松了口氣的模樣,問真不禁輕笑,問他:“就那麽緊張?”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十七娘子有時惱我得很。”季蘅輕笑,“我常聽人說,天下的小妹都是最厭煩姊夫的。”

問真揚揚眉,“這過了一年,年歲既添,膽子長大不少。”

季蘅手去勾問真身邊的佩玉,勾到那碧得一汪水似的佩子,看向問真的笑眼褪去患得患失的不安,明亮得晃人,“娘子将我的信物帶在身邊,我感到地位穩固,膽子自然也長大了。”

又問:“娘子不喜歡嗎?”

他雙目含情,盈盈地望着問真,無論溫和順從還是陽光俊朗,在他身上都十分令問真喜歡。

問真察覺到季蘅的變化,這個小郎君好像不再老實得只能接受她,她決定反擊,握緊了季蘅的手,笑吟吟道:“我自然是喜歡得很,我們小郎君長了一歲,不知還愛不愛臉紅了?”

季蘅被握手已經不至于臉紅了,偏偏問真又故意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話音低一些,這隔間可不大隔音。叫十七娘聽到,你好意思?”

季蘅騰地一下,兩頰燒開了一般通紅,問真暢快地輕笑,他才察覺或許受了騙,又氣又羞,“娘子!”

“嗯?”問真大大方方地與他對視,眉毛稍揚。

季蘅發現了,自己再主動,也是主動不過的。

他就是被吃準的命。

這樣的問真好壞,但是他心跳的好快呀。

季小郎君望着問真揚眉的模樣,簡直舍不得移開眼,憑本能将問真的手往心口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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