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阿蘅,你的眼睛在哭”……

第81章 第81章 “阿蘅,你的眼睛在哭”……

強吃滾燙芋頭的結果就是季蘅嘴燙得說不出話來了。

問真聽季芷說了此事, 蹙眉道:“怎麽還把嘴燙壞了?”

又叫含霜找碧玉膏來,季芷都沒臉說季蘅是怎麽燙的,只能用手指了指也在火爐裏煨着的薯蓣。

薯蓣養脾胃, 小孩吃最好,問真房裏入冬常備,還有紅棗一起, 烤得表皮黑黢黢的,剝開皮, 薯蓣肉白糯清淡,搭配烤得軟糯香甜的紅棗肉同吃, 最挑食的明瑞都能一口氣吃掉一小段。

問真扶額, “多大人了, 還能被這個燙到。”

含霜取了碧玉膏來, 問真打開瞧瞧, 确認無誤交給季芷, “勞煩我們季娘子, 今日再走動一趟了。”

其實季芷家裏還能沒有好藥嗎?她昨晚就給季蘅安排好了。

問真是關心則亂, 季芷則是為了問真和季蘅,心甘情願走這一回——沒準季蘅就是覺得娘子給的藥比阿姊給的藥好呢。

季芷一邊把藥膏接過, 收在荷包中, 一邊補充:“芋頭。”

原來是吃烤芋頭燙的, 好像也不比薯蓣好多少。

問真只感覺無奈, 但季芷的話提醒了她,去雲溪山的行程已經敲定, 後日出發,能在山中住三五日,畢竟年初事多, 她不能總在外躲清閑。

縱然如此,問星也很滿足了,歡歡喜喜地開始準備裝這個、帶那個,明瑞明苓知道要出去玩,也很期待,一日要問三次幾時出發。

季蘅此次能否同行呢?

平心而論,問真當然希望他能同行,但元宵之後,蘭苑開張,季蘅應當是最忙的時候,既是年輕的情人,又是自己的生意,無論從哪邊看,問真都應當體諒。

所以她只寫了信,先關懷季蘅的傷勢,叮囑他日後一定小心,又分享一些昨夜元宵觀燈的新鮮事,信末尾處,才簡單提起她要帶問星等人到雲溪山小住休息,季蘅可要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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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芷見問真态度平和,心中暗道問真還是不了解季蘅。

那小子早知道問真年後有去雲溪山小住的打算,卻久久聽不到動靜,今早才故意在她面前顯示自己的傷,讓她來通風報信,提醒問真想起他。

這小子,還有點心機。

自己弟弟嘛,季芷也就包容了,只在問真住筆之後,才道:“娘子覺得蘭苑事忙,阿蘅未必有功夫,依我看可未必。”

問真揚眉,季芷點點自己的腮幫子,“我今早出門前,他可故意在我跟前捂着臉喊痛,是為着什麽?”

問真失笑,從一旁拿起一個圓溜溜的朱橘拍進季芷掌中,“對年輕人多些包容嘛。”

這點無關痛癢的小心思,又不是為了做壞事,還怪可愛的。

于是季芷晚間回家時,随身帶着的除了碧玉膏、問真的信,還有一簍新鮮朱橘。

問真的原話是,“阿蘅喜歡的,再不吃要過季節了,你且帶給他。”

季芷回到家中,将東西付諸季蘅,半笑道:“這一早晨可未白費力。”

季蘅驚喜地抱着一簍朱橘,才不在意季蘅看破了他的小算盤,眉目含笑地去拆信。

于是一日後,問真出發時,車隊中便加上了一個季蘅。

有上次不慎做了電燈泡的愧疚,問星這回待季蘅态度好了不少,主要表現在主動提出:“我與明瑞明苓在我房裏吃午飯吧,姊姊好生歇息。”

問真叮囑秋露,“看好他們三個。”

秋露含笑應是。

竹樓內堂中,一只圓桌,兩把軟凳,用膳的人只剩兩個。

季蘅有一種贏了的得意感,坐在問真身邊,盡量低調,卻仍叫問真覺得身邊坐了一只得意洋洋開屏的孔雀。

他今日穿着藏藍圓領袍,銀竹刺繡落在藏藍雲紋織錦上,宛若天然生成一般,靈韻奪目,更襯出幾分矜貴俊雅,窄褃的錦袍束着愈發挺拔健朗的身材,如漆烏發束着潔白玉冠,好一位打扮得體,斯文俊朗的年輕郎君。

問真着意看了幾眼,季蘅忍不住拽拽衣角,“這是年底新做的衣裳,娘子覺得好看嗎?”

“你穿藏藍好看,比月白更添幾分沉穩。”問真誇贊道:“這樣深的顏色,人年輕、又白皙,才能穿得如此俊朗。”

尤其衣邊滾着潔白風毛,藏藍與雪白相稱,更顯年輕俊逸。

當然,她阿父、叔父那種中年文士,穿來是另一番清俊儒雅,這句就不必令季蘅知道的。

季蘅去年穿白多些,這回大膽換了顏色,雖然已經提前問過管事、于媽媽、季芷等許多人,還是問真的評價最令他安心歡喜。

他心裏花都開了,面上還要顯得深沉含蓄一些,繃着臉,只輕輕揚唇笑了一下。

問真越見他如此,越想起他從前莽撞直接的模樣,故意道:“怎麽,如今在我跟前都不舍得說話,也不舍得笑了?”

她目含嗔怪,又帶着笑意,端雅中的一點放松,對旁人未必,對季蘅,足夠令他神魂颠倒、丢盔卸甲了。

他老老實實地道:“我以為娘子會喜歡沉着幽靜一些的郎君。”

“誰告訴你的?”問真好笑地把玩他的手指,倚着榻邊,懶洋洋看他,目光從季蘅額頭梭巡至袍角,漫不經心的目光卻叫季蘅臉熱不已,他微微側過首去,聲音細若蚊吶,“我自己猜的。”

或許是問真的目光叫他有些心虛,他緊忙道:“飯擺好了,咱們吃午飯吧。”

說完卻又舍不得離開問真的目光,問真不動,他就老老實實坐在那叫問真看。

問真看出他的心虛,但并不在意——當年問圓、宣雉等人談感情時,更誇張的樣子她都見了不知多少。

年輕男女處在感情烈火中時,做出多少愚蠢事都是可以令人莞爾放過的。

但問圓和宣雉的心虛只會令她無奈,季蘅的心虛令她意動神搖,身體裏有一股勁,但不想用在走過去吃飯上,幹脆伸手捏住季蘅的下颔,輕輕引着他過來,輕撫他的臉頰,“口中的傷可好了?”

問真的手指微涼纖長,捏住季蘅用的是巧勁,并未讓他感到疼痛,卻極為牢靠。

季蘅只感覺仿佛被牢牢铐住,但他不僅升不起分毫反抗之心,還想一直被這兩根手指掐着臉,一輩子。

二人頭離得極近,彼此的呼吸聲都傳入對方的耳中,熱乎乎的吐息撲在對方的面頰上,問真感到指下的臉頰發燙,揚眉道:“怎麽,不僅燙了口中,連臉頰都燙傷了?”

季蘅支支吾吾,問真還是捏着他的嘴仔細看了看,不大能看到傷處了,才放下心,并輕戳他的臉頰,“既早與你說過到這裏來,還能不問你的意思?怎麽還受了一回傷?”

大娘子願意包容年輕情人的小心思,但并不樂于見到小郎君為了小心思傷害自己的身體。

季蘅連忙道:“真是不小心的,姊姊回了房,我在那吃芋頭,剛剝出來,鬼使神差地送入口了。”

說完多少也有點心虛——雖然不是故意,但他吃芋頭的時候心裏也沒想好事。

他與問真此刻離得極近,問真的每一聲呼吸他都聽得清清楚楚,知道應該坐回去了,心中卻舍不得,目光注視問真一會,見問真沒有推開他的意思,幹脆一頭枕到問真腿上。

問真衣服上清雅的熏香撲面而來,如同成片的玉蘭花濃濃包裹住他,他身體僵硬,呼吸急促。

問真并未料到他會有如此舉動,但她已習慣了一向羞赧的季蘅偶有大膽直接之舉,這種感覺也不壞,季蘅枕在她腿上的頭并未令她反感,只有一點新鮮與不适應,便未曾推開。

這是一個新鮮的視角,能看到季蘅半張臉,和不斷輕顫着的睫毛,她察覺到季蘅的緊張,那點不适應也自然消散,只有心中眼中的笑意。

她傾身在季蘅額角輕輕落下一吻,這一吻輕如蜻蜓點t水,羽毛飄絮一般,在季蘅沒反應過來前便直回身,笑盈盈道:“膽子怎麽大而小,如此怪異?”

“因有勇氣,膽子才大;因喜愛娘子,一與娘子親密便不禁緊張,所以膽子也小。”季蘅恍惚地回過神,忽然轉身,躺在問真腿上正着臉直直地看了問真好一會。

問真直覺他有什麽想法,但季蘅好一會都沒動作,她便揚眉,剛要說話,季蘅忽然一下坐直身子,定定注視她,表情坦率而直接,“娘子,我想親您!”

這算什麽事。

問真莞爾,“你難道沒親過嗎?”

季蘅屏息,又給自己鼓了一回勁,才說:“我等會再給您上唇脂。”

然後就一下撲了過來,說是撲,其實動作格外僵硬,在問真眼中好像雪地裏撲騰的兔子——比較容易射中的那種。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剛要說話,季蘅已經親住了她,唇瓣相貼,問真終于瞪大了眼睛,季蘅卻已經顧不上為問真的平靜破功而驚喜,他渾身緊繃地,全身的血流都湧向腦子,卻好像沒能救回他的理智,反而叫他大腦一片空白。

嘴唇相貼,最直接的感覺是柔軟,季蘅空着腦子親了一會,才慢慢反應過來——娘子好像并未塗抹唇脂,原來那樣鮮潤的紅色,并非胭脂點綴出來的。

他理智回籠,那股勇氣便散了,看着問真驚訝的目光,慢吞吞想要抽身,卻被問真一掌扣住了後腦。

“你自己貼上來的,還沒膽子親?”問真在他耳邊輕輕說,氣息缱绻,幽微的沉香氣撲向季蘅,那是面上的香脂的香氣,也是屬于問真的香氣。

季蘅徹底丢盔卸甲,僵硬到頭發絲都不敢動一下,在這股清淡的香氣中,他再次鼓起勇氣,以吻與問真相貼。

于是這頓本就遲了的午膳,因為耽誤了時間,□□脆取締,與晚膳同吃。

含霜看着季蘅挽好袖子淨手,擠掉她的位置過去服侍問真洗臉,無奈地退了一步,出去喚品栀,“看看廚房細面可做好了。”

來到雲溪山本就時間不早,立刻吃午膳還來得及,如今耽擱了一會,再吃對晚膳無益。

屋裏遲遲不傳膳,她掐着時間吩咐廚房備了細面,先用一頓點心,既能墊一墊肚子,也不耽誤晚膳。

再聽到傳喚進去時,見到二人都衣衫整齊,她也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

細面是用高湯滾開的,因剛過年不久,怕問真大魚大肉吃得厭煩,廚房預備的是菌菇、蘆菔與豆芽滾開的素湯,入口鮮甜清新,配着酸辣鮮爽的小菜,十分開胃。

面的量不多,另有一籠素什錦小籠餅,季蘅吃了一口,想起雲岫那裏的茶團。

他們私下吃飯,他一開始還頗為小心,後來見問真其實态度随和,并沒有過于循規蹈矩,便逐漸打破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想起什麽便說什麽。

“我後來向雲娘子将那茶園的方子讨來了,于媽媽試着做過幾次,味道也能複刻七八成,只是或許茶葉品質不同,茶香遠不及當日所用。”季蘅琢磨着道。

“既如此,你将方子給含霜,讓她囑咐廚房的人換了茶葉試試,沒準好些呢。”

季蘅連連點頭。

問真又道:“你與雲岫倒是熟悉起來,她的方子輕易不給人的。我那日還想向她讨要,不慎忘了,不想你倒是要來了。”

季蘅腼腆一笑,“雲大家給我,也是看娘子的面子。”

問真揚眉看他一眼,眼中似有笑意,季蘅總覺着像被看穿了什麽似的,問真卻已慢條斯理地吃面了。

季蘅茫然地看了一會,逐漸入神,娘子吃飯的樣子也真好看啊。

“用膳。”問真嘆了口氣,給他夾了點脆筍絲,“怎麽吃飯還走神呢?”

季蘅讪讪一笑,老老實實地低頭吃面。

這次來畢竟只是短住,人手帶得少,處處都清靜些。

問真與季蘅同用了晚膳與消食茶,他心裏說不上是否期待問真挽留他,問真若留下他,便說明舍不得他,可他如今身在孝期,問真不留他,更是尊重他的體現。

如果留下,不反而說明問真心中并不在意他麽。

季蘅糾結了好一會,直到月上中天,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辭,心中仿佛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說不上驚喜失落,他望着問真平和的眉目,只覺自己的心境也平和安穩起來。

“明日咱們到林中踏雪尋梅,如何?”

季蘅立刻點頭。

雲溪山的行程最終定格在五日,這已是問真和季蘅都拼盡全力才擠出來的時間。

今年徐家有兩門婚事要舉行,宣娘與見明、述聖與見通,宣娘的年紀已經被前頭那家惡心人耽誤了,如今一切塵埃落定,趙大夫人再舍不得,也得立刻将成婚提上日程。

見通就更不必提了,他在家一副望妻石的模樣,自從宣娘那邊定好,他就每日期期艾艾地在大夫人跟前打轉,不時露出一點述聖與他的信件,還舍不得給人看,只叫人看到信紙邊角,然後等着人問這是誰來的信。

大夫人被他磨得煩了,不得不也為他開始參考吉期,何況述聖本來也年歲不小,去年與許家說準的,也是今年成婚。

這兩件事一但落定,徐家上下必忙得腳不沾地,問真如今已是占了事情還沒開始的空子,才能擠出這五日時間。

除此之外,二月裏女學開學,她作為主事人,必然各種瑣事纏身。

離別前,問真撫摸着季蘅微涼的烏黑長發,絮絮說起家事,略帶歉疚地道:“這一陣子,咱們再要見面,只怕很難。”

季蘅聽季芷說過這些事,心中早有預料,到聽聞問真的準話,雖然心中不舍,卻不願表現出來,使問真也被這些悲傷憂慮絆住。

他盡量使自己表情自然,笑道:“總歸都在京中,離得又不遠,娘子忙,蘭苑事情也多,等這一陣忙過去便好了。”

“阿蘅。”問真忽然喚他。

季蘅茫然看去。問真嘆了口氣,微涼的指尖輕撫他的眼角,“你的眼睛在哭,你知道嗎?”

季蘅一頭紮在問真肩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貼着她柔順涼滑的絲綢衣料,久久說不出話。

“我向你保證,”鬼使神差地,問真摒棄底線,輕撫他的脊背,柔聲道:“但凡有機會,我定然與你相見。”

這一刻的柔情與憐愛已遠遠超過她一開始劃出,願意給季蘅的限度。她但并不在意,垂着眼,也放縱自己陷入此刻的溫情當中。

徐家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婚事。

江州那邊與許家已經通信定好婚期,因為見通這邊得回朝領職,他的婚事還是盡快辦完,不然他剛回朝,便得折騰告假、下江南迎新婦,也怕上官不滿,于他的差事也不利。

年前就定下的事,一出了年,見通立刻被打發南下去迎親。

而因為婚期已定,趙家開始明确不許宣娘與見明再見面,大夫人也委婉提醒了見明一番。

婚期還有一陣,見明在家愈發地緊張,甚至到坐立不安,但見通不在,他就少了個出主意的主心骨,也不好意思平白無故到趙家去,只能将各樣東西送入趙家,沒有返回來,應該便是宣娘接受了。

見明為此長松了一口氣,然後更加勤快地送東西過去,或是書局中偶然購得的一本筆記抄本,或是做工精巧的瓷器擺件、金銀飾品。

七夫人看得眼酸,不滿地與秋媽媽念叨:“這麽多年,沒見他怎麽孝敬十月懷胎把他生出來的親娘,息婦還沒過門呢,恨不得把家當都掏過去給他了。”

秋媽媽三招擊退七夫人不滿,“您還說小六郎未曾孝敬您,可今日您鬓邊插戴的是誰送的?每日早晚來問安的是誰?怕您勞累,總來幫着照顧小娘子的又是誰?”

七夫人表情微和緩了一些——見明對父母确實孝敬得沒話說,問圓與見通同路離京,金桃被送到她院裏,她一開始是不情不願,不能違逆徐紀的意思,又想對阿家展示一下慈母心腸,不得不如此。

可外孫女真到了身邊,她又豈能不管不問?每日關切看顧着,漸漸心便軟了,變成一會不見便惦記得慌,好像要把當年沒對問圓施展的母愛都還到金桃身上,對乳母、保母們都不放心起來。

但她的身子也經不住一直帶孩子,白日徐紀又得上差,幸好見明在家,溫書的閑暇便過來照顧金桃,替她分擔。

秋媽媽繼續道:“至于疼息婦——郎君當t年不也是這樣的?”她笑吟吟地看着七夫人,“當日奴婢還替郎君管着私房呢,只見殿下給的東西,今日少一件、明日缺一件,好容易逮到人一問,人只說送給未來息婦了。娘子若說您沒收到,那老奴可得替您擔心,拷問拷問咱們郎君了。”

七夫人臉一紅,為自己方才說兒子的話稍感心虛,秋媽媽最後總結,“要說趙家大娘子也确實是可人疼,性子又和順,對長輩又孝敬,連咱們殿下都疼到心坎裏呢,有她做息婦,娘子只管等着享福吧。”

這算什麽享福——熬了十幾年,終于輪到她翻身做長輩了,卻趕上個阿家喜歡的小孫女做息婦,她還能享做阿家的福麽!

七夫人徹底沒了挑理的心,扶額長嘆一口氣,秋媽媽仍保持着可親和藹的微笑,替她端上一盞溫茶,正要說話,忽隐隐聽到似有哭聲。

七夫人已急忙吩咐:“快去瞧瞧,是不是金桃子哭了?誰欺負我的小金桃子了!”

秋媽媽既欣慰,又隐有些無奈。

當年夫人若能将今日疼愛小娘子的心,用到四娘子身上,哪怕八分,母女如今又怎會到如此地步?

不管怎麽說,總歸金桃在大父大母這是吃好喝好,鬧好玩好,處處舒心,問圓留下照看她的秋雲提着的心也逐漸放下,在給問圓的信中說了不少好話,于七夫人跟前則一直體貼恭維,替問圓周全。

婚期定在三月初,四人一同行吉禮,不然徐家短短兩個月間頻繁辦婚事,既勞累自己人,也麻煩賓客,不如一同辦。

做決定之前,大夫人特地請人給四人合算八字,确認沒有忌諱沖撞,也與趙家、許家溝通好,兩家都贊同喜上加喜,宣娘和述聖更無意見,大夫人于是喜氣滿面地,開始操辦起婚事來。

問真這一回不能清閑躲懶了,親族中樊、常二人夫人也被大夫人請來幫忙,但這一回再忙碌,大夫人也心甘情願,紅光滿面的。

這個棘手的小兒子,終于要推到兒婦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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