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明瑞明苓的生辰雖不大過,但……

第99章 第99章 明瑞明苓的生辰雖不大過,但……

明瑞明苓的生辰雖不大過, 但今年難得他們阿父在,問真也托楚夫人推薦了一班不錯的雜耍,小孩子不愛聽曲看戲, 雜耍熱熱鬧鬧地演一場便很好。

見素也絞盡腦汁地想要備一份不一樣的生辰禮物給他們,雖然珍貴的、稀奇的都已經有了,但總是虧欠得太多, 便常覺給的不夠。

他在外折騰兩日,這日回來, 神情輕松舒泰,問真便知道是尋到了, 笑着擺擺手, “時候也不早了, 你且去吧。”

坐在下首的徐诏安起身, “弟告辭。”

又對見素微微一禮, 見素展眉笑道:“後日你侄兒侄女生辰, 你叫上三郎, 你們都來。”

诏安恭謹應諾, 見他與問真都無旁的囑咐,才輕退離去。

見素在問真手邊坐定, 婢女奉上熱茶來, 他吃了半盞, 才問:“阿姊看定人選了?”

“九郎确實不錯。”問真道:“難得的, 志不在朝堂,有入世之心, 品性又方正——你是早看好這人了吧。”

見素便笑,“三郎也好,只是他資質太好、為人處世又練達, 将他困在苴安,反而耽擱了前程,天長日久,這結橫亘在心,總有離心之日。九郎性情通透明達,有問學之心而無朱紫之向,且性情方正,不會徇私留情,坐鎮苴安豈不最好不過?——只是年歲輕了些,還要歷練兩年t。”

“一兩年的時間,倒沒什麽,有他成長的時間。”

問真又問:“你還能留幾日?”

今日一早雍州來人,問真未問何事,但看他打發了人回來面色微緊,便知道大約是有了事要催他回去。

問真道:“倘若着急,我帶着明瑞明苓與你同回雍州吧,在雍州給她們過生辰也不錯,左右我原本就打算帶他們過去,只當将安州和雍州的順序調換了。”

雍州地處邊鎮,見素在雍州為官,也是今上信重栽培之意,位置愈高,事務愈緊要,輕易不可擅離。

他能擠出這十來日的功夫來陪伴兒女,已盡了極大的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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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真是體恤見素事忙,見素遲疑一會,還是道:“不要緊,等給他們作完生日我再走,阿姊你這邊的事還要收尾,一口氣忙完吧。”

正說着話,明苓手捧着一簍鮮果,歡歡喜喜地進來,一邊高喊:“阿姑!阿父!阿婆給我們送了好多果子來!有蜜柚、朱橘還有山楂、水晶梨……好多好吃的!”

留州位置畢竟不比京中,大夫人挂念着放心不下,換了季,便遣人快馬加鞭送厚衣裳和時令果子等許多東西來,其中便有給明瑞明苓的生辰禮物。

後面明瑞也捧着一大盆果子,兄妹兩個相繼進屋,問真與見素于是止住話題,笑着向明瑞明苓張開手,“都有什麽好東西?叫你們這樣開心。”

明苓明瑞獻寶一樣将果子捧上,含霜在後面笑道:“今年的水晶梨品相極好,我已叫廚房蒸制,還有一簍真定禦梨,那個鮮吃最好,立刻剖來娘子和郎君嘗嘗?”

其他棗、栗等物,她已送去廚房安排,只将單表呈給問真,見素在旁看一眼,笑道:“阿娘到底是記挂姊姊,往年可沒給我送這些東西——送那橘柚也就罷了,留州既得梨,也得棗栗,千裏迢迢送來,可謂是關心則亂了。”

他将兩個孩子一起抱在膝上,沉甸甸的兩團,一觸手便能知道問真的臂力是怎樣鍛煉出來的。

明瑞明苓這幾日和他好容易親近一些,就要分離,還不知要鬧得怎樣呢。

問真是招架夠了這兩個小魔王,一想到此事,便不由擡手去捏眉心。

一直在旁邊安靜練字的季蘅以為她頭疼,立刻道:“我叫阿姊過來瞧瞧?”

“不疼。”問真輕笑着擺擺手,見素遲疑着,是否立刻對兩個孩子說要離開之事——馬上就是他們的生辰,今日說了,怕他們連過生辰的心情都沒有了。

可若不說,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的,剛高高興興過完生辰,便要送走阿父,心情又會怎樣?

許多事情,總是為人父母才會知道其中的難處,見素為女兒撥了撥碎發,無聲地輕嘆。

問真比見素果決許多,她也足夠了解明瑞明苓,打好腹稿,叫明瑞明苓近前來,先說了他們過完生辰,阿父便要離開之事,二人果然如問真和見素預料的,小臉一翻,瞬間眼淚汪汪的。

見素心疼得立刻要哄,問真橫他一眼,按住兩個孩子,“但阿父走後不幾日,姑母也要帶你們出門,咱們先去你們小姑姑的父母那,你們會見到叔祖父和叔祖母,還有其他姑姑、叔叔們,安州的氣候好,姑母帶你們去看海,海裏還有比你們臉還大的螃蟹、蝦子,你們可想見一見?”

多年不見的父女父子,感情顯然沒那麽深厚,明瑞明苓一聽問真所言,眼淚珠挂在眼睛裏,将信将疑,“真比我的臉還大?”

兄妹兩個同在一處,發言人一直是明苓,但兩個孩子都好奇地看着問真。

問真笑道:“姑母幾時騙過你們?”

一壁說,一壁又用季蘅遞過來的溫熱巾帕給二人擦臉,見素見他們臉變得那樣快,一時哭笑不得。

問真又道:“等咱們在安州待夠了,姑母再帶你們到雍州找阿父去,咱們在阿父宅中再住一段時日,到年前再回來,可好?”

這下既能出去玩,又能看阿父,已是兩全其美,兄妹倆湊一起嘀咕一會,一起跑去安慰見素,這個說:“阿父你就放心去吧,我們跟着姑母會乖乖的,你也要乖乖聽話!”那個講:“阿父你在家好好等我們,阿父你家廚子做飯好不好吃?”

“那也是你們的家。”見素失笑,将他們一手一個抱起,細細回答:“阿父知你們很乖;阿父宅中庖廚手藝尚可,最擅烹調炙肉,肉質鮮嫩,香而不膩,小有薄名。”

那還了得?二人立刻将這庖廚,與比臉大的螃蟹一起惦記身上了,哪還記得阿父要走的傷心事,拉着手歡歡喜喜地到後頭找小姑姑說了。

見素看他們情緒恢複得這樣快,既松了口氣,又悵然若失,感覺自己在孩子心中好像不是很重要。

問真不必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好笑道:“你且放心吧,等你走了,還有一場哭鬧呢。但我覺着,還是提前告訴他們為好,不然你早早披星戴月地走,他們醒來,見你已經不在,心中難過遠勝此時。”

她說這話時口吻平和,見素卻微頓住,觑着問真的面色沉默下,不知該做何言語。

總歸,他是被帶在身邊的那一個。

問真看他一眼,“好了,孩子們都不鬧了,你在這傷春悲秋什麽?難道也要我哄你?”

她站起來,慢慢走到門前,去看院中葉子落盡的梧桐,嘆道:“才見幾日,又要分離。咱們今晚吃頓酒吧,後日給孩子做生辰,又不好飲酒。”

見素從善如流地答應下,“我陪阿姊,一醉方休。”

問真輕笑兩聲,戳戳跟着她的季蘅,“你能吃幾盞?”

季蘅一想,都說時下的酒綿軟,未經蒸餾不醉人,對他這種好歹嘗過高度白酒的人來說算什麽?

當即放下豪言,“千樽亦不足!”

他從見素的神情看出問真或許哪裏心情不對,但他确實沒察覺出來,在這一點上,他決定還是遵循人家雙胞胎的默契,相信見素的判斷,于是難得在外人面前也放開一點,開了個玩笑。

問真這下真是忍不住笑了,“那我可得叫人多備些。”

季蘅平時不怎麽沾酒,她也不清楚季蘅的酒量,這會還真有兩分信了,于是便沒備甜釀花露,席上一色是澄淨清冽的玉春酒。

季蘅倒也沒那麽大意,他先斟了一小杯,淺嘗一口,并不辣喉,才放下心,問真斟酒,他便與問真碰杯小酌。

飲酒的宴顯然不适合帶孩子,明瑞明苓已經吃過晚飯被安頓好了,問星卻憑借熬夜的本事硬擠進來占據一席。

家庭小聚,沒有傳召歌舞樂師,說說笑笑着,見素首先起身獻藝,他抽出一把劍,三尺餘長,黑夜中劍光雪亮,是把好劍,只是時下對敵更常用刀,劍多作為禮器用,這一把大約也沒見過血,而是見素收藏的。

他自幼習武,身姿敏捷,劍招流暢,年少時持劍而歌,即便是沙場上刀刀見血的殺招,從他手中用出,也總有暢意風流之氣,少年意氣,引得花傾玉墜。

如今時過境遷,或許心境轉變,他再舞起劍來,意氣不複,莫名沉重,不再像恣意歡歌,興之所起,真變為老老實實的劍招了。

問真本來撫琴為他伴奏,看了一會,再看不下去,琴弦一抹,回身從堂上抽出鎮宅佩刀來——正是那日砍斷徐平壽次子胳膊的刀。

此刀藏鋒多年,一經出鞘,鋒銳依舊,問真持在手中,利落地挽了個刀花,然後刀鋒直向見素而去:“要用招式,咱們來過招!一個人打有什麽意思?”

他們從小學的是一樣的東西,六七歲見素剛回京城時,問真穩穩壓他一籌——徐缜水平有限,教出來的學生與徐虎昶教出來的自然不能比;到十二三歲,一模一樣的教育、苦練,二人拆招便開始有懸念了,見素身體逐漸健壯,在體力上占便宜,問真也不甘示弱,加練、鑽研招式,總要想辦法将那點先天的差距彌補回來。

直到十六七歲,他們對招便多是平手了,他們都曾以為,那樣的日子會延續一輩子。

可惜世事變幻,見素最終出外任,坐邊疆府衙,哪怕是個文官,也要勤練不辍,問真的生活則從勤學苦練變為每日對日念經、向月飲酒、縱夜撫琴。

身體是最不經荒廢的。

她仗着年輕,一兩年還不覺什麽,時日長了,體力也不如從前。

這兩年有意振作,勤加鍛煉,雖撿回來一些,畢竟不及見素經年不t辍。

不過問真占着刀刃堅硬鋒利,加上對見素招式的熟悉,二人短暫試探對方輕重之後,快速過了幾十招,風聲呼嘯,刀劍相接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問星再看,寒夜、北風,刀劍摩擦出的火花中,問星看到一雙,與平日溫潤平和決然不同的鋒銳鳳眸。

她從未在問真身上看到過如此神情,如一直藏鋒的寶劍終于出鞘,此刻問真眼中只看得進見素,拿起刀劍,眼中就要只有對手。

見素對問真本來有所留手,但愈戰,竟然愈被逼得使出全力來,問真刀在他匆匆抵擋在頸前的劍上快速劃過,一計殺招被抵擋住,刀劍的摩擦聲尖銳刺耳,她眼中卻綻放着亮光,“來戰!再敢放水,斷了你的腿!”

她年少時學的是內斂端莊,喜行不怒于色,許多粗鄙言語,只有見素能從她口中聽到。

聽她如此說,見素眼中也染上勃勃戰意,提劍錯步,神情鄭重,卻又露出一點複雜而滿足的笑。

陌生而熟悉的默契與戰意又湧回身體,奔湧着的血液提醒他,他又面對起一位狡猾的、狠厲的、對他無比熟悉的老對手。

他們身體中奔湧着相同的血,他們本該一直并肩向前,輾轉數年之後,一切終于回到正軌。

“該有個彩頭才是。”

“取一壇紫金酒來!”問真揚聲呼喚,目光既明且笑,灼灼攝人,帶着許久不曾在她身上見過的意氣鋒芒。

問星直直看着,竟然怔住了,她一直認為阿姊像一棵樹,筆直、挺拔,堅韌不摧,今夜的問真,卻像乍放的煙火,意氣風發,令人心蕩神傾。

萬壽山上的一箭,或許也有如此意氣,只是問真收斂得太快,放下弓,她又是中正端莊的名門貴女。

問真到底經年放縱,哪怕近兩年勤加鍛煉,與見素還是有段差距,二人全力拆招,約過一炷香的功夫,二人頭腦中戰意愈濃,四目相對熱烈灼人,卻也很清楚,已有勝負了。

終是問真丢下刀,輕出一口氣,“我輸了。”

她心中當然有遺憾,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希望,她将那把刀仔細擦拭,收回鞘中,看向見素的目光仍鮮明有光,“明年,咱們再戰!”

見素與她動作同步地收劍回鞘,小臂微僵,含笑向問真拱手,“自當從命。”

然後痛痛快快地拍開那壇紫金禦酒上的泥封,“來人,溫酒!”

對戰一場,好像也洩出了他心中的郁氣,姊弟兩個坐到一起拼起酒來。

見素酒量不弱,架不住問真正兒八經做了幾年酒鬼——便如他們的身手一樣。

因明日還有正經事,二人都有所克制,見素察覺酒意上頭了,便連忙告饒,問真還雙目清澈有神,見狀放聲而笑,“你阿姊我這些年的酒沒白喝吧?”

見素心服口服,又斟最後一杯,與問真輕輕一碰,“阿姊,咱們都要好好的。再過些年,我調回京中,未來幾十年,咱們一同為徐家遮風擋雨。”

還如年少時,背抵着背,為彼此之半身。

他知道問真早年頭疼少眠到借酒入眠,也知道問真已經整頓好精神重新上路,更知道問真一向行為克制,所以并不勸問真戒酒養身,千言萬語,只在最後一盞酒中。

問真與他共飲,“千江水流,萬方風雨,你我共擔。”

季蘅與問星在旁看着,只覺好像多少陳年往事都流淌在這杯酒裏。

“快擦擦。”問星塞給季蘅一方手帕,季蘅後知後覺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流了滿面的淚。

他注視着飲下最後一盞酒,斜倚憑幾與見素對視,看起來仍清醒有神的問真,喃喃道:“我若早些來就好了。”

“早些來,你也排不上隊。”問星見縫插針,往嘴裏塞了兩粒花生——時間太晚,秋露不許她睡前多吃東西,她往日還算聽勸,這會心中百感交集,心情複雜,就不想做聽話的好娘子了。

她說起話也紮心,按照季蘅的性格,怎麽也該奉還回來,結果卻沒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問星頓時滿頭大汗,“祖宗,您可別哭啊!等會阿姊看到,以為我怎麽你了!”

夏日弄牛痘時,她曾威脅季蘅,說他若敢在問真面前多話,抖摟出什麽不該說的,她一定吹耳邊風讓他“失寵”。

但想也知道,耳邊風能有枕頭風好用嗎?

問星連忙又是遞帕子又是敬酒,好一會,才從季蘅比平時較慢些的反應中看出不對來,扶額道:“你不會醉了吧?”

季蘅沒答言,雙目仍直直對着問真。

得了。

問星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說好的能飲千樽呢?你這喝的可有兩壺?”

她連忙招呼人來扶季蘅,他這會倒有反應了,皺着眉晃頭擺手,不許人來扶,“我要等阿真!”

問星翻了個白眼,不再勸他,拍拍手起身,“那你等吧——我可沒吃你花生噢!”

回到自己坐席上,沖秋露乖巧一笑,然後拿了個朱橘在手上剝。

大夫人給她們送來的,自然都是頂好的,這朱橘哪怕沒那麽新鮮,也仍然酸甜多汁,比苴安市面上能買到的可好太多!

頂着秋露的目光,問星美滋滋吃掉一個橘子,再要伸手時,秋露嘆息着近前來,“今夜已用了不少宵夜,再吃多了,仔細睡不着覺。大娘子吩咐送到您房裏許多,咱們明日再吃這朱橘也不遲。”

問星原就本着吃到賺到的心理,被秋露制止就幹脆地收回手,拉着秋露袖子晃晃,“那我再吃一盞金桔湯好吧?這個是潤喉的,對我最好了!”

秋露無奈搖頭嘆息,到底給她斟了一盞。

夜黑風高,留州氣候有些寒冷,入了深夜,不适合在外久坐,見素伸手要扶問真起身,“阿姊回去安寝吧,明日不是還要見三郎、九郎和其他幾位年輕兒郎?”

“你也早些睡,明早起來還得帶明瑞明苓出去騎馬。”問真額外叮囑他一句,“帶着十七娘,他們騎馬的時候你多留些心,十七娘和明苓主意大得很!”

說最後一句話時,她略有嗔怪之色,見素卻笑道:“如無阿姊縱容,哪有她們主意大?”

問真便笑,她就是願意縱着自己的娘子們,能縱一年是一年。

最好能縱着、護着她們一輩子,那是她的能耐!

見素要扶着問真走兩步,結果問真步伐穩健,身輕如燕,哪用他攙扶,擺擺手道:“你且去吧,勿要耽誤我與你姊夫說話。”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已走過來的季蘅,“喜歡聽他們叫你姊夫?”

含霜聽到這,才意識到問真也有些醉了,連忙上前給她添鬥篷,小心地守在周圍。

季蘅已走到問真近前,問真摸摸他酡紅的臉,好笑地道:“還飲千樽酒呢,這點酒就把你吃醉了。”

又豪爽地一揮手,叫見素過來,“喊姊夫!”

見素幹脆地沖季蘅一拱手,“見過姊夫!”

季蘅臉紅得已不知是酒醉還是激動了,從腰上抄起玉佩就要給見面禮,手送出去一半,反應過來是問真給他的,又有些舍不得,問真好笑地,在袖子下塞給他一枚玉墜,季蘅忙雙手遞給見素,“請大弟笑納!”

他說得氣勢十足,倒有些像投軍令狀,見素也是酒意上頭,竟不覺得怪異,同樣雙手接過,“謝謝姊夫!”

兩人在庭院中鄭重相對,不拜把子都白費了如此月色。

問真實在懶得看下去,拍拍見素的肩,打發他:“快回去睡覺,耽誤了明日帶孩子出去跑馬,明苓那記性,她能記你到明年,信不信?”

見素聞言精神一肅,不忘叉手向問真一禮,“阿姊,我就去了!”走了兩步,又頓住腳,回身對季蘅一禮,“姊夫!我去了!”

季蘅傻笑着回禮,問真無奈扶額,牽住了季蘅的手,“咱們也回去。秋露,好好照顧十七娘,早些歇息,明兒不是還要一起出去騎馬嗎?”

後一句是叮囑問星的,臉紅紅的不知激動個什麽勁的問星連忙答應,問真狐疑地看她一眼,“你吃酒了?”

問星連忙搖頭,“我怎麽敢吃酒呢,阿姊你看,我吃的金桔湯!”

“那還不錯。”問真認真地點頭,問星看她如此樣子,真想撲過去狠狠親一口。

微醺的阿姊也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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