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4 惹是生非
第4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4 惹是生非
“主子,人已安排妥當。”
思及薛懷真,臨清忍不住嘴角有些微微抽搐。
他活了這麽些年,還從未見過這般容易惹是生非之人!
這才剛到府中不過半個時辰,便與人發生口角,出言不遜被修理了一頓;而後又被府中的丫鬟尋人痛打,原因竟是此人偷跑去夥房偷吃了他們家小姐點名,所要的芙蓉糕;接着被某個小厮察覺,此人欲盜府中擺件……
要知曉以主子的身份,他們這些下人,哪個丫鬟小厮不熱情相待?能夠叫他們忍無可忍,寧可得罪主子,也要将其修理的人,唯有薛懷真一人。
蕭宴看向臨清,目帶疑惑。
一般來說,只要吩咐下的事情,臨清都會處置妥當,如今提上此事,說明應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臨清将事情略至道出,良久,蕭宴說道:“派人看住,尋個由頭叫他老實些。”
南疆勢必得前去一趟,既然薛懷真能夠得到玉佩,說不定還有人知曉一些緣由。這薛懷真得帶上,可也并非着急此時。
邕州知府如今是老皇帝之人,可倘若老皇帝知曉他曾是先太子黨派,将會如何作想?更別提龛盒秘術,可是叫皇帝無法孕育子嗣的根源所在!
養兵耗費財物,而這邕州卻是剛剛正好,也不會叫老皇帝察覺,畢竟誰能想到眼皮底下之人,是個異數?
蕭宴正思量着,臨清得了吩咐卻沒離開,他欲言又止:“回主子,薛懷真的腿……郎中言明要休養。依奴才看,他應當會老實一陣。”
可不得老實麽?盜取財物被人抓得正好,逃竄時不慎從階梯上跌落,雖也不算太過嚴重,卻也需要休養些日子。方才他也僅是彙報大概,這後面零碎的事還有更多。
蕭宴:“???”
蕭宴無語凝噎:“他怎麽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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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惹是生非能力尤為強悍,想來也離不開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
……
是夜,仙客來賓客如雲。
琴師隔着薄紗輕彈小唱,曲聲悠揚,唱盡人世悲歡離合。
頂樓廂房中,蕭宴端茶輕嗅。
葉細尖黃,散發着淡淡的清香,伴随着一絲清冽的苦澀之意,當是茶中上品。一如既往千金難尋,且難品味,卻讓無數富商豪貴世家追捧。
近年吃了些許苦頭,叫他愈發不耐食苦,卻每每看到這茶,總是想嘗試一番。
如今看來,這人的喜好還是不能勉強,就如同強擰的瓜不甜,他更喜歡看人食用不甜的瓜,還要誇贊如何美味,這便是人生趣味所在之一。
蕭宴才将手中茶盞落下,一位穿着低調,掩面而來的男子走進廂房。
那人看到蕭宴,臉上露出震驚又憤怒之色,同時還有些許的惶恐和擔憂。
“竟是你!?”
震驚完,似看到蕭宴身旁的着黑袍中年男子,哆嗦着手指活像抽風,“你、你……他,你們,你們竟是……”
蕭宴面容含笑,依舊端得是君子溫文爾雅之風。他溫和說道:“蔣大人何故這般驚詫?莫不是見了本王,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口?”
邕州蔣知府此時兩眼一黑,恨不得就此暈了過去,只當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月前,京中便傳出靖王出宮休養,彼時宮中也傳來一道旨意,叫他好生招待,這是叫他監視靖王的意思所在。
靖王先天比常人體弱一些,只稍好好調養也無甚大事。最叫人驚嘆的是他博學多才、手腕過人,所經手的各種難解政務之要,到他手上總是辦得利利落落,便是迂腐古板的大臣,也不能昧着良心捏着鼻子說半個不好的字。
在一幹泯然衆人的皇室宗親子弟中,明眼人都知道靖王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宮中傳來的旨意,他只當做是那位同往年一般不肯放權,存着讨好之心,同時也是在應對上面的旨意。
可他千想萬想怎麽也想不到,靖王竟然得知他往年的底細,并以此作要挾,而且兵部趙尚書的女婿——劉都尉,居然是靖王的人!
是單單只有劉都尉,還是連同明面上保持中立趙尚書,也是靖王的人t?靖王背後勢力又有多大?他們籌謀了多久?
無數個疑問萦繞在蔣知府心中,不過此時他也知曉,靖王既然已知曉他的底細,拿捏他的把柄,那麽這條船他不上也得上。靖王的人脈越廣,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性就越大,對他來說利大于弊。
雖然當皇帝所信任的臣子固然很好,可是也得分時候!比方說如今皇帝已然昏庸老邁,已然朝昏君之路一去不複返,此時若是新帝上臺,那麽他也就擁有從龍之功!
從龍之功,福澤後代!這莫非是上蒼看他命運多舛,多有不忿,這才叫他有此一福?
短短數息,有着多年為官經驗,見過官場浮沉,經歷過各個皇子争奪權落敗的蔣知府,已然将利弊均衡。
他整理好表情,朝蕭宴拱了拱手,“下官見過靖王。”
這同時也表明了他的效忠立場,唯有聰明人才能走得更遠。
蕭宴頗為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彼時心情已不同前,“蔣大人請落座。”
若只是簡單的要挾利用,也不至于叫他親自前來。經線人查探,這蔣知府倒也不是中飽私囊、腦滿腸肥等末流濫官,亦或者可以說老皇帝命他斂財充私庫,他斂的都是不義之財,并未着手害及無辜百姓。畢竟皇命不可違,也不能因此害了自己不是?
每每寒冬苦夏時,還會組織商貴富戶,一同施銀做善舉,教百姓營商謀生,平衡商賈富戶權貴,也難怪邕州城會被成為大晉國庫,這其中離不開蔣知府的經營之道。
他向來欣賞有用還聰明的人,與這類人說話,通常皆是聞弦歌而知雅意,不必太過費神,很是方便打交道。
“這位是劉都尉,你們彼此應當很熟悉,想來也不用本王介紹罷?”
蕭宴為他添了一杯茶,蔣知府誠惶誠恐接過,有些複雜地看向劉都尉,“靖王所言極是,下官同劉都尉很熟。”
很熟兩個字,蔣知府說得有幾分咬牙切齒。
大家都在邕州城呆了這麽多年,可不是很熟麽?每每他要給宮中那位辦事的時候,劉都尉都會竄出來阻擾并瓜分利益,找出的名頭是多麽的大義,叫宮中那位都無法挑出毛病,怪不得總是三番兩次找他麻煩,原來竟是靖王的人。
也不知曉這麽多年,他為靖王做了多少嫁衣?不過好在現下都是自己人,也不算得肥水流入他人田。只是那麽多年的龃龉,不可能那麽快就消散,心裏憋屈得不行,如今使不了絆子,難道還不許他對劉都尉使臉色?
劉都尉忠厚老實的臉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牙齒白得亮眼,“嘿嘿蔣大人,多謝多年照拂。”
蔣知府看着劉都尉的這幅表情,只覺得牙疼。
又是這副神情,又是這副神情!這家夥長着一張忠厚老實武夫的臉,卻能下最黑的手!內心窟窿多得跟篩子似的,每每這麽笑都是不懷好意!
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劉都尉這是故意嘲諷他呢!
蔣知府鼻孔哼氣,撇過頭喝茶,裝作看不到也聽不到,劉都尉并不氣惱。
蔣知府都吃了這麽多年的暗虧,叫他發作發作也無傷大雅,畢竟将來都是要一同共事之人,可不能因為一些嫌疑傷了情分還壞了大事。再者,這些年他可是從中得利之人,這點臉色也只是小意思,也不會少塊肉。
見狀蕭宴也沒阻止,這用人之道可不在于事事皆需牢牢把控。畢竟是人就有私心與喜好,利益相關,知人善用才堪大道。他們這般也是無傷大雅,彼此心裏都把握着度。
比方說蔣知府的這番表現,一為表現他與劉都尉不合,即便将來也不必擔憂會狼狽為奸;二來表明他此人雖心有城府,卻又不夠有城府,情緒浮流于表,叫他放心用,最後才到個人喜好。
能在先太子之事撇清自己關系,還成為老皇帝信重之人,哪裏會有什麽蠢人?
“以往之事,皆是小弟年少輕狂,做不得數,還請蔣兄莫要放在心上。”劉都尉笑呵呵說道。
蔣知府:“……”
剛才還一口一個蔣大人,現在便一口一個蔣兄,這才幾杯啊?還都只是茶,怎麽就醉成這樣了?
蔣知府心裏非常別扭,但是他也知道大局為重,何況劉都尉也給了他臺階下,他再拿喬那也太不知好歹。
“劉老弟哪裏的話?蔣某不過虛長你幾載,哪裏比得上賢弟年少有為?以後劉老弟可莫要藏私,多多提點老哥才是。”蔣知府也是商業互吹的老手。
劉都尉謙虛擺擺手,“蔣兄太過謙遜,這邕州城的水如此之深,蔣兄屹立至今不倒,而劉某卻處處碰壁,可見小弟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需要同蔣兄多多讨教才是。”
即便知道只是禮節性地客套,可是好聽的話誰不喜歡聽?可聽聽倒也罷了,若是當了真,那才真是空長年歲。
蔣知府同劉都尉冰釋前嫌,相談甚歡。
夜景下,偶有曲聲隐隐約約傳來,窗外的湖面伴随着微風,泛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