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12 金羽衛
第12章 癡情男配,在線造反12 金羽衛
邕州城,北門城外。
一輛破舊的馬車正在往城門方向行駛。
棕色的馬兒許是不堪負重,馬腿一軟,卧躺而下,打着響鼻哼氣,竟是直接罷工。
随着棕馬猝不及防罷工,車廂就跟下水餃一般,咕嚕嚕滾出五位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
這些男子莫約二十出頭左右,身材高大壯碩,越發顯得那破舊的車廂,十分的窄小。
雇主還沒出聲,老婦便哎喲一聲,心疼地上前摸着棕馬,“小紅你怎麽了小紅?我們一家老小可都全指望着你養家糊口,可千萬別出事兒啊!”
棕馬十分熟練地倒地一歪,舌頭吐了出來,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趕車的中年男人擰着眉頭瞅了瞅,朝那些人嚷嚷:“我就說不成,你們還偏要上來!我可不管,你們必須得賠我一匹馬!”
老婦抹着眼淚,“賠甚賠?這是三四十兩銀子的事嗎?”
“小紅可是你阿耶和你爹親手養大,跟親人沒甚兩樣!多少銀子我都不要!我只要小紅!”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揉着一路被擠、被颠簸得腰酸背痛的男子們:“……”
年紀最小的男子,性格還有些沖動,就要上前發難,卻被最年長的男子攔下。
“衛三十,別攔我,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這對母子在路上,不知用了多少借口朝他們要錢,不給還磨磨唧唧的故意拖延!泥菩薩況且還有三分火氣,何況他們這些直歸天子統轄的金羽衛?
本來尋接皇子的密旨,應由最精銳的金羽衛接下,可晉元帝病危,各方黨派虎視眈眈。最精銳的金羽衛都被暗中監視,無法離開京城,故而只能由他們這些因為水平不夠高,沒能被人記住的金羽衛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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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過來,他們是萬分的艱辛!
先是尋人被訛,被騙了全部盤纏不說,還險些被賣去當礦徒。
為了籌夠盤纏和維持溫飽,他們去給人當了十天的腳夫!一天五十文!搬運最重的活計!還踏馬被尋了由頭扣下了總共五百文!
好不容易湊夠二兩銀子,去買口糧的時候,又碰上了裝病訛人的老爺子,好說歹說才賠了五百文,剩下的銀子全拿來雇這輛小破車。
一路憋屈窩火就算了,他們竟還敢繼續訛錢!!!t
“衛四十三,莫要意氣用事,正事要緊!”
衛三十心裏也很惱火,可他們耽誤了這麽久,宮中也不知曉什麽情況,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只能趕緊找到皇子,早點回宮。
老婦一邊抹淚,一邊用餘光偷瞟,看到這幕,嘴角撇了撇,高聲痛哭:“我的小紅,你死得好慘啊!兒啊,你速速去報官,咱們窮苦百姓可不興硬碰硬,只能叫青天老爺為我們做主!”
衛三十心裏咯噔一聲,雖說這邕州城的知府是他們這邊的人,可是聽說靖王路途勞累,歇在蔣府中。倘若驚動了官府,叫靖王知曉,他們豈不是會暴露?
他連忙攔住:“大娘,不是我們不想賠你銀子,即便是報官,我們也沒銀子賠給你啊!我們所有銀子可全都給你了。”
老婦聞言變臉似地板着臉,連哭也不裝了,怒罵道:“窮鬼!沒銀子還坐甚馬車?”
她早就看出來這些人鬼鬼祟祟,還叫他們專走小路,不敢走官路,一看就是心懷鬼胎之人!而且穿着也不像差錢的樣子,這才起了宰人的心思,結果竟然是一幫窮鬼!
不過雁過拔毛,她的小紅載着這麽多人,一路過來還費了好些的力,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老婦上下打量着,無視他們的怒火,“沒銀子?那你們把身上的這身衣裳賠給我,否則我就報官!”
髒是髒了點,可這布料看起來成色不錯,洗洗還能賣個好價錢。
衛三十黑着臉,硬邦邦說道:“給你我們穿甚?”
老婦扔出一個大包裹,“這些衣裳都是我兒的舊衣裳,要麽你們把衣裳給我,要麽就報官!”
于是乎,當金羽衛走進城中時,一身威風凜凜的錦衣勁裝,全然變成尺寸不合,短了一大截的拼接布衣,連腳上的鞋子都露出腳趾透風,活像逃難過來的災民。
衛四十三扯了扯因為太小,有些勒脖,還非常磨皮膚的衣裳,面色漆黑如鐵。
“小黃在靖王身邊當看馬的小厮,咱們怎麽混進去?”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把那位皇子稱為小黃,皇和黃都是同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條狗的名字,誰能想到小黃就是那位皇子呢?真是機智如他們!
衛三十五思忖道:“要不趁夜色,我們混進去把人劫走?”
衛三十否決:“不成,有侍衛巡視,而且我們也不清楚府中的路線。再說了,我們也不知道小黃長得什麽樣模樣,萬一劫錯人,容易打草驚蛇。”
衛四十三煩躁地撓了撓頭皮,更多的還是因為幾天沒洗頭,頭皮很癢,感覺都生了跳蚤。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按我說幹脆直接和蔣大人對接得了!”
似被傳染,衛三十也撓了撓頭皮,“倘若被靖王的人察覺,這個後果你能承擔?”
衛四十是個忠厚老實,并不多話的人。
主要還是金羽衛大多都是關系戶,只有他是力氣大被從軍中選中,卻又因為沉默寡言,不會讨好人,這才一直沒能成為金羽衛中的精銳,但不代表他沒有野心。
從小聽着晉安将軍夫婦的故事長大,他有一腔保家衛國的熱血,卻被現實澆得透心涼。
能進金羽衛,他自然高興,因為下任儲君是有明君之象的靖王,可誰知又突兀的冒出了個皇子,這讓他十分的沮喪。
一路來,他故意帶歪這些年輕氣盛,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們,這已經是他為靖王所做的最後拖延,只希望靖王能夠早點察覺,至少在皇子回宮前察覺宮中異象。
“不若我們混進蔣府當下人?”衛四十提議道。
這樣他也能給靖王通風報信。
衛三十聞言眼中一亮,“果然還是出身寒苦的衛四十,才能夠想到這個法子!”
這話半是誇贊,半是拿衛四十的出身活躍活躍低沉的士氣,大家也都習慣,并打從心裏看不起衛四十。
誰叫衛四十早些前得了晉元帝身邊的紅人——衛十三的青睐?不然這般重要的事情,怎麽可能輪得到衛四十?對此他們心中不是沒有怨怼。
衛四十低着頭,沒理會這些人的嘲笑。
其他人瞧着有些無趣,便也沒再取笑。
……
“什麽?你再說一遍?”
相同的地點,相同的話,相同的要求,張貴幹這行這麽多年,這是第二次聽到這麽離譜的要求。
上一次說要把自己賣了的人,還是溫從蘭。
想到為了同靖王示愛,不惜賣身為燒火丫頭,最後被識破身份,如今與溫家斷絕關系,同薛懷真無媒茍合的溫從蘭,張貴是頭痛非常。
就因為這事兒,同行總是取笑他非常出息,居然能賣堂堂溫家小姐!都強調了很多遍,溫從蘭并不是由他這出,可是流言還是如同野草一般野蠻生長,止都止不住。
才過多久啊?這又來了第二波!
張貴可不是城門那對訛人錢財的母子,他幹這行這麽多年,可以說得上是慧眼如炬。
這些人雖然蓬頭垢面,衣着褴褛,除了其中那個壯得跟牛犢子似的人以外,其他都是手中無繭,頸間污中透着微微白皙,一看便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可不是什麽吃不起飯逃難的災民。
又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懷着何種目的,想要進蔣府呢!
衛四十三滿臉不耐,“我就問你這事成不成?不成我便去找別家。”
張貴:“……”
娘的,這話怎地這麽耳熟呢?
他想起來了,上回溫從蘭也是說這個話!一字不差!
張貴生怕場景重現,連忙趕人:“不做,快滾快滾,否則我報官了!”
幸好這回王伯沒出現,不然張貴會郁悶死。
趕走了這幾個人,張貴連忙喚人去同王伯知會。上次他沒能幫到王伯,這次得主動賣個好。
金羽衛還不知道,他們即将暴露,還在商量着怎麽混進蔣府當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邕州城的風水不好,人牙行的人一聽他們要進蔣府,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趕了出來,這讓他們相當的迷惑,自己怎麽連當個下人都當不上了呢?
金羽衛蹲在牆角密謀。
蹲了很久,腳有些麻,衛四十再次提議道:“要不咱們做夜香郎罷?”
一聽夜香,幾人滿臉嫌惡,齊齊皺眉。
“那不就是收夜香?不成不成,這麽髒,這活我不幹!又是當下人,又是夜香郎的,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難怪是貧民百姓,果然上不得了臺面!”衛四十三搖頭拒絕,抱怨道。
衛三十五眉頭緊鎖,“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衛三十也看向衛四十,對方卻默不作聲。
他們都是關系戶,自然吃穿不愁,哪裏還能夠想到較為體面的活計?
讨論了半晌,肚子咕咕叫,路邊的行人朝他們不知翻了多少個白眼,衛三十這才拍板道:“就夜香了!”
衛四十三有些不滿,“我不去,叫衛四十去,反正他說不定也幹過這事兒。”
其他人也有些意動,衛三十卻道:“全都一起。”
并不是他在維護衛四十,只是倘若事情都叫他幹了,那麽那位皇子第一個認識的人便是衛四十。
要知道如今皇子可還在受苦受累,必定會對苦難時伸出援手的人心懷感念,将來說不定還能推心置腹,成為新帝的心腹!
所以不但不能只讓衛四十幹,他們還得搶着幹,這樣才能夠體現出他們為了那位皇子,付出的艱辛和曲折!
衛三十和其他人都是從小認識,彼此有些默契,使個眼神立馬會意。
若是能夠将衛四十踢出,那再好不過!
功勞嘛,多個人就得分出,少個人,論功行賞時也能多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