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幫幫我吧，愛神
第13章 13.幫幫我吧，愛神
梁颀在搬進梁家之後換了一家便利店工作。
與其說是便利店，不如稱呼為小賣部更加合适，便利店的名稱是811，由一家夫妻合開。但那對夫妻為人和善，倒也沒有苛待員工的事情發生。真正難纏的是那對夫妻的女兒，叫小茹。
小茹比他小一歲，還在上高一，是那種會在日本偶像比賽中高位勝出的可愛長相。在他進店報道的那天，小茹正在收銀臺刷手機，在她身邊站着一個男生，看見梁颀直接走過來便問道：“是今天來報道的新員工吧。”
梁颀點點頭，問道：“章老板在嗎？”
還沒等男生說話，小茹率先擡起頭來，她紮着一個飽滿的丸子頭，上面別着一個毛茸茸的庫洛米發卡。在看清梁颀的長相時，她帶着一絲倦意的眼睛猛然一亮，表情和她頭上正在壞笑的庫洛米如出一轍。
“找我爸爸什麽事？”小茹站起來問。
男生露出一個“又來了”的無奈表情，主動把對話權讓給了小茹，“這是章老板的女兒，叫章茹。我叫柏飛。章老板今天外出前交代了有一個叫梁颀的兼職要來試工。”後面半句話是對着小茹解釋的。
小茹點點頭，看着梁颀：“你在讀大學？”
梁颀說：“我高二。”
“哇，還好你只比我大一歲，其實我談戀愛的取向是年下哦，不過如果是你的話可以試一試。”
這都什麽和什麽，柏飛拉住小茹的袖子制止她不要再說了，而後看了看梁颀，驚訝他心理素質不錯，面對小茹這個神經病的瘋言瘋語還能面色如常。
很快梁颀就成為了便利店的正式兼職，小茹盤點貨物時老是出錯，梁颀發現了則會偷偷更正，沒有發現的被章老板揪出來，他便毫無波瀾地和小茹一起挨訓。小茹見過太多長相帥氣但是性格惡劣的男生，偏偏梁颀與他們都不同，他對什麽都好像不太在乎，但小茹覺得，這份漫不經心之下有着不同的底色。
即便最開始小茹只是在開一個被帥哥沖昏頭腦的玩笑，但是在一段時間的相處中，小茹發現自己對梁颀的心動值正無可救藥地呈現上升趨勢。
“你如果沒有那個意思的話還是離小茹遠一點吧。”某天趁小茹不在，柏飛對梁颀說。
梁颀往籃子裏扔臨期三明治的動作沒有停：“我覺得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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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飛無奈地說：“是，但是小茹是那種可以靠自己的幻想獲得滿足感的女生。”
這個形容倒是和某個人有點像，梁颀很突然地想到了常遠的話，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蔣濟維，忽地一頓，明天就是去學校報道的日子了，這些天他忙着打工，還沒來得及照常遠說的那樣和蔣濟維“好好相處”，明天還是借着上學的機會和蔣濟維好好聊一下好了。
然而小茹卻在一大早打電話給他：“梁颀，你可以送我去學校嗎？我最近遇到了非常難纏的人，你來假扮我的一日男友。”
梁颀想挂電話：“你找柏飛。”
“等等！”小茹喊住他，“柏飛上早班沒有空，那個人真的很麻煩，聽我同學說他現在正在校門口堵我。”說到最後，小茹的語氣帶了點哭腔，聽上去非常楚楚可憐。
梁颀還是拒絕：“我要上課，也沒有空。”
小茹拿準要害：“雙倍時薪。”
小茹是拖延症重度患者，比約定的時間整整遲了半個小時才出現。梁颀冷眼看着小茹心虛地小跑着走近。
小茹氣喘籲籲地說：“久等了吧。”
梁颀說：“遲到時間也算時長。”
小茹跟上他，憂郁地說：“我像一個憂傷的女票客，當我開始動真感情時，你卻對我說小費可不可以多給一點。”
剛好那首歌梁颀也聽過：“那恭喜你，現在進展還遠不到那步。”
已經快要遲到了，小茹還在早餐攤前磨磨蹭蹭，時不時地轉過身：“梁颀，這個你吃嗎？”
“我都不吃，你快一點。”這時梁颀感到有一柱視線在他身上如影随形，他有所感應地回過頭，卻只看見車水馬龍的街道，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小茹邊吃早餐邊說：“我好像總是在感情問題上碰壁。”
梁颀看了眼時間，心不在焉地說：“是嗎？”
小茹怪叫起來：“轉人工！轉人工！”
梁颀突然說：“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吧？”
幹嘛要在開心的時候說這個，小茹生氣了：“我們現在還在雇傭期間，你這麽說太沒有職業精神了！”
到目的地了，梁颀把包遞給小茹：“免得夜長夢多。”
但是梁颀盡職盡責，在那個麻煩追求者的怒視下，輕輕擁抱了小茹。
小茹悵然若失地問：“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梁颀笑了笑，坦率到有些殘酷地說：“沒有了，因為我喜歡男人。”
小茹盯着他：“你在開玩笑嗎？”
梁颀很壞心眼地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了。
第二天梁颀就和章老板提了辭職，因為小茹傾情給他介紹了更不錯的工作——當女孩們的委托男友。
這份工作酬勞豐厚，時間靈活，最重要的是梁颀終于在工作和學習之間擁有了自己的私人時間。
等終于空下來後，梁颀察覺出蔣濟維的冷淡。不過他和蔣濟維的關系好不好都無傷大雅，所以就算梁颀意識到了或許他們之間出現了一點問題，也沒有想辦法去補救。
他不去想辦法，常遠便出手了。
梁颀的聊天置頂是蔣濟維，緊急聯系人也是蔣濟維，與兩人實際的交際程度并不相符。蔣濟維對此知情，梁颀在蔣濟維知情的情況下也毫不扭捏。為什麽？因為這是偉大的常遠女士的傑作。
常遠非常熱衷于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她發覺了兩個人關系不睦，為此她做了很多努力，不僅堅持讓蔣濟維和梁颀同進同出，甚至突發奇想，要兩人互為彼此的緊急聯系人。
青春期正是對任何過分親密的關系都會感到肉麻的年紀，蔣濟維的拒絕脫口而出，梁颀也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但是常遠卻坦然地說：“我平時工作忙，萬一你們遇到什麽危險，不能夠及時地聯系上我時，你們彼此還可以互幫互助。”
蔣濟維發現bug：“我們都一起上下學了，如果真遇到什麽危險，那也是一起遇到危險吧。”
常遠難得語塞了一下，幹脆耍賴說：“那設置成緊急聯系人又會怎樣，明天地球就不轉了嗎？”
財政大權還沒有握在手裏的蔣濟維沒有辦法拗過常遠的堅持。後來因為梁颀回消息慢的緣故，常遠又讓梁颀将自己設置為微信聊天置頂，确保自己的微信能夠在很醒目的位置，蔣濟維也跟着買一送一了。
這天蔣濟維接到梁颀打來的微信電話時，梁颀不在家，蔣濟維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畢竟梁颀非必要時刻都不會給他發消息，毫無防備地接起來後，結結實實地挨了對面一句态度差勁的：“你誰啊？”
電話對面的女生顯然是喝高了，還沒等蔣濟維回複，便大着舌頭接着說道：“梁颀的微信置頂怎麽會是你？搜了你的電話緊急聯系人也是你，你們聊天記錄都是空白的，背着我聊什麽了，讓他心虛删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作為梁颀手機裏唯二的置頂，常遠熱衷發朋友圈，因此只要點進去就不難看出她是長輩。而蔣濟維呢，蔣濟維常年不發朋友圈，并且僅三天可見，頭像和朋友圈背景也是意味不明的純色圖片。
問題太多，蔣濟維一個一個地捋，挑重點的回了：“他沒删聊天記錄，我們根本沒有聊過天。”
見是男生的聲音，對方頓了好一會，再開口時情緒明顯更激烈了，“我靠，梁颀不會是死同性戀吧。”
随即，電話那頭傳來女伴的驚呼聲。
蔣濟維不喜歡看默片的原因就是因為默片大多是喜劇，在他的觀點裏，喜劇如果失去聲音就會失去很多樂趣，而此時此刻電話裏的一切讓他的想法形成了閉環，而蔣濟維也終于沒忍住地笑出聲。
蔣濟維的笑聲讓對面迎來了第二次停頓，對方酒醒了一點，反應過來了，還能夠舉一反三地聯想一下常遠的微信，給出合理的猜測道：“你也是梁颀的親戚？”
在接到這通電話前，蔣濟維急着将一個游戲通關，雖然這通電話樂趣無窮，但是他的耐心已經告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說：“對，我是他哥。”
“誰讓你碰我手機的？”還不等電話對面的女孩給出反應，梁颀的聲音就很掃興地冒出來了。
接着是手機被奪過的聲音，一句沒有疑問語氣的疑問：“蔣濟維？”
女孩平白無故被搶了手機，不怎麽服氣地替蔣濟維回答梁颀的問題：“對啊！你哥！”
梁颀語氣煩躁地說：“你有病吧。”
然後夾雜了幾句蔣濟維聽不懂的對白：“我把錢退給你”“什麽意思，收了我的錢不許反悔”。
想起還在通話，梁颀給蔣濟維扔下一句“回去再和你說”便将電話挂斷了。
蔣濟維對着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做了個鬼臉，看着屏幕中自己滑稽的樣子卻有些笑不出來，半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