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不、用、問!……

第25章 第 25 章 這、不、用、問!……

察覺到心裏莫名其妙泛出來又浮上來的這麽個念頭, 許樂程不禁對自己啞然失笑。

這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嗎?

傅斯言現在展現出來的樣子,與他決定和傅斯言協議結婚時的狀況完全不太一致,以至于他很多時候甚至會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去應對傅斯言的那些應該算是惡趣味的意外之舉而無措。

所以即使得出結果, 也毫無意義。

他幹脆瞪了傅斯言一眼,果斷地抽回了手。

但他們這場戲,在車子駛進傅家時, 又得繼續。

看着傅斯言下了車, 繞過自己坐的這邊來拉開車門, 又伸出手等自己牽着下車,許樂程也沒忸怩,把手放在了傅斯言的手中。

誰讓他答應了,陪着演這麽一場長度得以三五年來計算的長壽連續劇呢。

這次來傅家, 和上次不太一樣。偌大的門廳處雖然亮着燈, 但空無一人, 整個宅子顯得非常安靜,門廳裏的大堂裏只亮着一盞燈。

這次是他們和傅爺爺單獨吃飯, 沒有其他傅家親戚, 當然不會在大堂開席,但宅子大,這樣沉寂的安靜, 顯得有些反常, 許樂程心裏滑過一絲詫異,但來不及細想, 已經被傅斯言牽進了大堂。

進去的瞬間, 大堂那唯一亮着的燈卻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許樂程瞬間怔了怔,和傅斯言牽着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

傅斯言卻忽然松開了手,甚至還快步向旁邊走出了兩步。

原本有些亮度的環境一下子暗下來時視覺自然地跟着陷入了一片漆黑, 這時候傅斯言忽然的離開讓許樂程心裏的不确定瞬間放大,他下意識跟着向察覺到傅斯言走出的方向跟了一步,同時開口叫了聲傅斯言的名字。

雖然隔着些距離,但他聽見傅斯言回應:“程程,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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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定了下來。

大堂頂上忽然亮起一盞燈,光線傾瀉而下,把站在其中的傅斯言照亮了。

即使是這樣的死亡頂光,傅斯言依然優越盡顯,垂落的頂光把他的睫毛映照得更是分明,眨眼間落影拂動,顯得眸子裏的光更是清亮。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許樂程不得其解,他看傅斯言,低聲:“你幹嘛啊?”

傅斯言沒有回答,只帶着淺淡笑意專注看他,過了幾秒,在許樂程忍不了了再度打算開口時,傅斯言右腳後退了半步,左手同時向上擡起,動作利落漂亮地半跪下來,把一對造型流暢精致的白金戒指,舉到了許樂程面前。

明明是很大的廳,但視線被光線強硬地聚焦于只有傅斯言這一處,而這樣的傅斯言這樣的舉動,許樂程覺得自己好像理解了傅斯言在做什麽,但又覺得不太理解傅斯言在做什麽。

“你幹嘛啊。”

他含糊說出的話,得到了傅斯言幹脆利落的朗聲回應:“求婚。”

不是,都簽字注冊了,理論上他們應該都已經把床單滾爛了,求什麽婚啊?

他眨眨眼,微微張嘴,有些不解地再次重複:“你幹嘛啊!”

“是我考慮不周,注冊前沒有認真求婚,委屈你了。”傅斯言仰頭,頂光把他的臉繪映得線條更立體,快速解釋了一句,他繼續專注而深情地看着許樂程,“請允許我有幸和你結婚。”

許樂程想起來了,他上次調侃過傅斯言,真的尊重他就不會不在注冊前好歹求個婚了。

傅斯言當時意味深長的表情,他還記得呢。

所以,傅斯言這麽記仇嗎?

本來看着傅斯言認真“求婚”他還是挺心虛的,傅斯言看起來很是自然,但他自己可是已經覺得很尴尬了,差點就沒動手把傅斯言拉起來先。

但既然傅斯言是在“回報”他當時的揶揄,那要尴尬的就不是他許樂程了。

“經常結婚的朋友可能都知道,兩個人在一起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微微側頭看着傅斯言,笑得很是閑适,“傅總,你确定,是我了?”

傅斯言輕快答:“當然。”

“不後悔?”

“不會。”

“那你發個誓。”

“用什麽發誓?”

許樂程腦子裏飛速過了下自己看過的劇集電影裏發誓的片段,好像都是用一生的事業啊,自己的命啊,家人的健康之類的來發誓的……

這不行啊,讓傅斯言用這些發誓,屬實過分了。

原本的玩心熄滅了大半,許樂程搖搖頭:“算了,我們不過是……”

“合作關系”四個字卡在喉口,許樂程并不想再次強調。

他跨前半步,把傅斯言拉了起來:“先說好,我在學校的時候不戴這個。”

又無奈:“好了,我現在也在這死亡頂光裏了。”

傅斯言不解:“不喜歡?”

許樂程答:“這種角度和亮度,還有發光的色溫,照着人就是很醜。”

傅斯言視線在許樂程臉上饒有興致地快速浏覽了一圈,搖搖頭:“不會,你很好看。”

光源自上而下,又過于強烈,踏了進來,能看見的就只有彼此。

垂了眸子,許樂程有些無奈:“傅總,你平時都這麽和人說話的麽?”

傅斯言眸子裏閃過一絲有些不解的光:“嗯?”

“就是……類似于有點撩人,還有點暧昧。”

“你答應結婚之後我突擊看了些愛情小說。”傅斯言說,“還請了幾個婚姻咨詢專家。”

許樂程想起傅爺爺問傅斯言懂不懂婚姻時,傅斯言說的看了一百本婚姻關系的書,總結了幾條規則。

原來他不是随口敷衍啊?

可是傅斯言這個性格,也太辛苦了吧。結個協議婚,還先做功課?那可見他平時面對其他正兒八經的事情,得多耗費精氣神了。

但傅斯言的語氣倒是頗為輕松:“對伴侶要溫柔,有耐心,能共情,不以自己的感受為對方的标準,還有……”

“行了,你可真是個好學生。”許樂程呵出一口氣,“不對,是個好學者。”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在除去最開始那種源于這樁婚約成立的原因而自然滋生的抗拒、別扭和防備、敵意之外,再除去傅斯言那種也許也是源于此而才有的惡趣味之外,他們這樁婚約,就算是假的,傅斯言也算是讓它假得舒服了。

擡手拍了拍傅斯言的肩膀,許樂程笑:“結了婚,我們就是好兄弟了。以後別老作弄我,也別跟着愛情小說裝腔作勢,做你自己就好。”

“我沒裝。”傅斯言說,“對着你,确實……”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在你面前比較放松。”

傅斯言的話說得淡然,許樂程卻被這話弄得心悸動了一瞬。

這人,真是不知道自己頂着這樣一張臉,在這種距離,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專注地看着一個取向為他的男人,就是在撩嗎?

看起來,傅斯言似乎确實沒有意識到。

甚至他好像也沒有察覺許樂程微熱起來的側臉,而是繼續認真追問道:“油膩了?不滿意?”

微微皺眉的樣子,像是在為自己可能沒在許樂程這裏拿到這部分的高分而真實地在苦惱。

“不油膩。”許樂程答着,頓了一下,向四周看了看。

但頂光那麽強,除了傅斯言,他還是什麽都看不見。

“燈能關了嗎?”他仰頭看了看頂光,被刺激得眯起了眼,“戲演完了,收場吧傅總。”

傅斯言點點頭,卻沒有動作:“不是演戲。你說過要我求婚。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停了停,他補充:“在我是你老公的時候。”

……“知道了。”

許樂程輕輕應聲中,傅斯言後退了兩步,離開了那道雪亮的頂光。

兩秒鐘後,頂光沒有消失,融入了大堂裏全亮起來的燈光中。

再兩秒鐘後,一扇門忽然打開,傅爺爺和傅媽媽一起笑着從裏面走了出來,跟着出來的還有一堆許樂程至今也沒熟悉過的傅家諸人。

大家一起鼓着掌:“求婚成功了!”

倒是真的顯出了一種隆重的幸福感。

傅爺爺和傅媽媽一臉慈愛地看着他們,笑眼彙成很容易解讀的:欣慰,滿意,嗑糖,很OK。

不是,他們都結婚了,這個時候來求婚,時間順序上顯得不是很不合邏輯嗎?

但傅爺爺并沒提出問題,大概是接受了傅斯言之前沒有求婚現在補上的說法。

只要傅爺爺和傅媽媽覺得合适,旁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叨叨的機會。

許樂程并沒有被這種感受到了些許的幸福感裹挾,他拉住傅斯言的手腕,低聲:“是不是搞得過于浮誇了。”

傅斯言反手握住許樂程的手,輕笑:“我看了一百本愛情小說,其中七十八本都表達了求婚講究驚喜。尤其是對方越期待,驚喜就越必要。”

許樂程即刻反駁:“我才沒有期待。”

“我失敗了?”

傅斯言聲音低了些,似乎有些挫敗的感受。

許樂程觑眼看他,确實覺得那平日矜傲銳利的樣子裏,也好像多了點失落的黯然。

他心裏忍不住有些過意不去了:“倒是也談不上失敗,至少驚喜……還是有那麽一點的。”

傅斯言眉眼間的黯然立刻消散,下意識靠近了許樂程好些,額頭抵着額頭,聲音裏竟然有些或許是期待的意味,一字一句笑問:“那,喜歡嗎?”

傅斯言這樣,太近了。

額頭相抵的觸感摩擦出溫度,連帶着許樂程的耳後也迅速泛起了熱意。

真的太近了,傅斯言的眼睛近在眼前,但許樂程的視線聚不了焦,無法全然讀懂傅斯言眼中的情緒,這似乎也不太重要,卻讓他心裏有了太多不合時宜的緊張。

他還是退了退身子,避開了呼吸交纏的情狀,也撇開臉,快速說了聲:“還行吧。”

畢竟自己當時也不過是因為心存被裹挾而結婚的忿意多少有些投射到傅斯言身上而找到機會就調侃而已,沒想到傅斯言還真的願意為此屈膝求婚。

要辦個奢華的訂婚宴之類的對傅斯言而言根本不算個事,甚至都不用他費多點心,而現在這種簡單但必須傅斯言親力親為且展現出足夠的、不讓他反感察覺虛假的求婚,怎麽也算得上還是有些誠意。

求婚這種事情也就一次,既然傅斯言如此在意呈現出來的效果,那麽他也是應該滿足一下傅斯言的成就感。

傅斯言滿意了,也許之後會少了些突發惡趣味的念頭。

自己也不至于作為唯一波及人,偶爾還會真的因為那些傅斯言必然不在意但自己多少有些被影響的行為、話語、氛圍而一時間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傅斯言不太确定似的又追問了句:“真的喜歡?”

“喜歡,很喜歡,可太喜歡了。不過先說好。”許樂程鄭重地指了指傅斯言手裏的戒指,“我上學可不戴這玩意。”

傅斯言點點頭:“這是訂婚戒指,婚禮的時候會換成你滿意的結婚戒指。”

許樂程不是很在意戒指的款式,只是傅斯言溫熱的手執起自己的手,把戒指輕輕套進左手中指的觸感似乎放大了感官意識,以至于他又覺耳後微微有了些熱意。

再怎麽說,這場景,也是自己被求婚啊。

雖然再三在心裏提示自己冷靜,走好流程,愛崗敬業演好戲,但把戒指慢慢戴上傅斯言手指,輕輕推向指根,這種動作裏自帶的強儀式感和潛在意義,還是太讓人迷惑了。

一想到還要這麽強裝冷靜地過上三五年,就覺得實在無法冷靜。

更別說傅斯言靠近了過來環住他的腰,又順理成章地,貼上了唇。

對于傅斯言适當的肢體親近,許樂程已經習慣了。

這次傅斯言最多也就是快速地貼一貼親一下。

但在感覺到溫軟舌尖點上自己唇線時,許樂程不由得完全僵硬住了。

從尾椎骨直湧上來的酥麻異感不可抑止地,沖向他心裏。

這戲,真的要演這麽足嗎?

許樂程僵住了。

他怔了一瞬,快速退開身轉過臉,躲開了傅斯言濕潤溫熱的舌尖。

但他躲得似乎太快了,躲開後瞬間自覺這種退避落在旁人眼中肯定有些突兀。

想了想,他拉住傅斯言的手臂,湊近傅斯言,在側臉響亮地親了一下,然後再次退開:“禮成!”

傅斯言的眸子閃了閃,繼而毫不收斂地笑出了聲:“怎麽還有人被求婚時自己當主持人?”

許樂程盡量不被傅爺爺傅媽媽察覺、但盡力讓傅斯言感知到的瞪住傅斯言。

廢話,他要是不趕快cue流程,他的初舌吻怕是也要不保了!

傅斯言在許樂程帶着嗔意的視線裏似乎感知到了許樂程的情緒。他淺淺笑了笑,握住許樂程的手,在掌心撫了撫,又靠近他耳邊低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的。現場氣氛使然。下次,我盡量先問你可不可以。”

“這、不、用、問!”

許樂程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了氣聲。

傅斯言的求婚“成功”,傅爺爺和幾個想和他談事情的傅家人去了書房,而旁人都去了旁邊的休息廳休息聊天,等着酒店來的禮儀餐飲把大堂裏的晚餐布置妥當。

傅媽媽沒有去休息室,而是向許樂程問道:“程程,你想好在幾月辦婚禮了麽?”

許樂程呆了呆,呢喃回應:“我……再想想。”

“不着急,不是催你。”傅媽媽語帶安撫,“只是婚禮的時間關系到現場布置的細節,婚慶那邊想先做幾個預案給你們看看。”

傅斯言看着許樂程眼底的猶豫,微微低頭靠近他低聲問:“你期待婚禮嗎?”

許樂程輕輕搖搖頭。

他現在可不敢随便說期待了,否則誰知道傅斯言又會去“取經”然後弄出什麽讓自己無法冷靜的場面。

再說了,也不想讓傅媽媽的期待在成型後,又因為他和傅斯言的“履約完成”分道揚镳的必然結果而失落。

他說:“我對婚禮其實沒有概念。”

傅斯言了然點頭,擡手攬住許樂程的肩,向媽媽說:“我和程程也商量過,我們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什麽主題,讓我們緩緩,畢竟一輩子就這麽一次。”

傅媽媽完全理解,但又問傅斯言:“別是你怕麻煩不想辦吧?”

“怎麽會。”傅斯言認真,一臉對媽媽的誠懇,“程程雖然沒說過,但是其實很在意婚禮的。我當然要給他最好的。這樣吧,讓婚慶公司一個季節做幾套方案,或者一個月做幾套方案,這樣程程挑起來更不費心。”

傅斯言與許樂程十指交扣,顯得很是投入認真地參與他們那還不知道會不會舉辦的婚禮。

許樂程下意識問:“那得加錢吧?”

話說出口,他立時反應過來,對于傅斯言而言,這本也不是個問題。

“讓你開心,對阿言來說比錢重要多了。”傅媽媽拍了拍傅斯言的肩膀,欣慰點頭,“你上心就對了。”

“上心啊。我們都在選蜜月的地方了。”他把許樂程更攬緊一點,側臉貼了貼許樂程的額角,“是吧。”

“嗯,在選。”許樂程被動應答,“想去的地方太多了,先選着。”

“想去哪兒就讓阿言陪你去。你們細水長流一起商量着慢慢安排終身大事,也挺好的。”傅媽媽說着,看了看酒店來人的布置,“我去看看準備得怎麽樣了。”

看傅媽媽走開,許樂程用手肘撞了撞傅斯言的腰:“你好歹通知我穿個正裝啊。”

周圍都是穿着正裝來“觀禮”的傅家人,傅斯言更是一身标準正裝顯得很是标致,而自己一身套頭衛衣牛仔褲的休閑裝扮,顯得分外與衆不同。

“我們家程程就是青春大學生,穿什麽都合适。”傅斯言絲滑說完臺詞,又低了聲,似乎欲言又止。

許樂程好奇:“你還有吞吞吐吐的時候?想說什麽說吧。反正我不配合你也不能打我。”

“我媽有些太喜歡你了。”傅斯言無奈,“所以常常約你,還有婚禮……你要是覺得煩,就直說,我去陪她。”

“不煩啊。”許樂程輕松笑答,“有時候還覺得,挺幸福的。”

他真不是說客套話。自從嬸嬸出國之後,他已經長久沒有能夠信任的,感受到溫柔關懷的長輩了。

傅媽媽雖然一直和他聊着婚禮,但他漸漸察覺這是傅媽媽和他拉近距離的一種方式。兩個不算熟悉更不了解的人忽然成了一家人,傅媽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他的喜好。商量婚禮的過程中,雖然傅媽媽有很多想法,但是其實一點也沒有壓着他去接受,完全尊重他的猶豫和遲疑,甚至不那麽上心。

即使照他和傅斯言的關系,他很應該叫一聲“媽媽”了,但對于他一直沒改口這件事,傅媽媽也沒有任何不悅,空間和界限給得足足的。漸漸地,和傅媽媽見面聊天吃飯,已經完全是一件自然的、愉快的、他全然不抗拒的事情了。現在在傅媽媽面前,他甚至可以偶爾自然地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怎麽會煩呢。

但也因此,越發地不想讓傅媽媽失望。

這傅媽媽很期待的“婚禮”,便成了沒給他壓力,卻成了壓力的存在。

所以原本是配合傅斯言去完成一場與己無關的婚禮的念頭,漸漸成了“先拖着吧”的無奈。

傅斯言不知道是不是體會到了許樂程心裏因為最終要讓傅媽媽失望而揮散不去的失落,倒是緩聲向他說了聲“對不起”。

停了停,傅斯言牽起他的手,輕輕又說了聲:“我不想你難受。如果因為我們結婚的這些事情讓你有什麽覺得辛苦或者……”

“知道了。”許樂程順應着傅斯言的手指和他十指交扣,輕快笑着打斷傅斯言,“你放一百二十個萬個心,我對你有不滿絕不會忍着,要是讓我難受,我一拳下去絕對能讓你哭很久。”

傅斯言也笑了:“好。”

原本計劃只是和傅爺爺吃個飯的行程因為傅斯言的“求婚驚喜”而又成了一幫人觥籌交錯的場合,這頓飯吃完,許樂程真的有些覺得累了。車子停在校南門外的老地方時,傅斯言輕輕喚了幾聲“程程”,他才恍惚地睜開眼。

看着傅斯言近到呼吸可聞的距離的臉,許樂程一時間怔住了。

以為他還沒完全醒,傅斯言更靠近了些,聲音也更柔磁:“程程?”

傅斯言那張優越的臉因為距離愈近而失焦,許樂程卻更怔怔了。他沒應聲,就這樣沒有焦點地看了傅斯言好一會,才有些讪讪地開口:“到了?”

傅斯言點點頭,聲音很輕:“校門離你宿舍還有些距離,你昏昏沉沉的,我送你。”

許樂程揉了揉眼睛,擡手抵住傅斯言肩窩,把他從自己身邊推開了些:“不用了。”

他好像從恍惚的夢境中醒來了,笑容越發明朗,利落地擡手按上車門:“大學生在法律意義和事實層面上都成年了,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你要是真的覺得我很弱,我們可以約時間打一場,看看誰的拳頭硬。”

他邊說着,邊用手握成拳在傅斯言眼前晃了晃。

這會倒是傅斯言仿佛走了神,雖然直直看着許樂程的眼睛,但他的視線似乎沒有聚焦點,也沒有馬上回應什麽,只是沉默着。

但被他這麽近距離的失焦地看着,許樂程又覺得不自在了。

他打開了車門,扔下句“走了”,下了車。

過了好一會,身後他順手關上的車門響起了打開的聲音,接着腳步聲快速響起來。

許樂程下意識回頭的瞬間,傅斯言正好擡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急促地喚了聲:“程程。”

許樂程微微側頭,不解:“怎麽了?”

傅斯言卻沒有馬上回答。

他一錯不錯地看着許樂程,手越收越緊,眸色也越來越深。

像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對許樂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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