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傅斯言,怎麽可能撒嬌?……
第27章 第 27 章 傅斯言,怎麽可能撒嬌?……
奶茶的香氣透進呼吸, 吸管虛虛靠在唇邊,許樂程自然而然地咬住吸管吸了一口,也沒擡頭, 只快速輸入着消息,注意力全在手機屏幕上。
學弟忽然給他打電話叫救命,說到了要展示的當下他修改過的PPT忽然打不開了。
還好他在手機裏有當時編輯完成的備份。
傅斯言把奶茶杯向後退了退, 過了一會兒, 又遞到了許樂程唇邊。
再吸了口奶茶, 許樂程看到了學弟發過來的【解決了!】的信息,終于籲了口氣,回了個“OK”的表情,才擡起頭來。
他的視線, 和帶着些緊張和林盛并排在辦公桌前方兩米處端詳他的人對了個正着。
對上了視線, 那人忙忙跨前一步, 向許樂程開了口:“傅總,你好。”
這一聲“傅總”, 弄得許樂程愣住了。
他“啊?”了聲, 又眨了好幾下眼,才反應過來這人叫的“傅總”,是指的自己。
想來應該是坐在傅斯言座位上的他被從前沒見過傅斯言的這位助理候選人誤認為是傅斯言了。
可是他這一身薄絨衛衣加運動褲的标準學生裝扮, 顯然不是正經來上班的人。一整個人的形象都和傅氏總裁的形象定位差着距離呢, 何況他和傅斯言同在這裏,即使是他坐在傅斯言的辦公椅上, 但怎麽看都是姿态冷肅、氣場十足的傅斯言才更像“傅總”吧。
這判斷力都沒有, 做負責項目的助理,會不會給傅斯言造成問題啊?
許樂程帶着些疑慮看向傅斯言,但當視線落在傅斯言手中拿着粉色奶茶時, 他倒是也理解了會把他認錯成傅斯言的這位項目助理。
畢竟傅斯言站在安坐着的他身邊,自動自發地給他弄好了奶茶,還接過他喝了一口後遞過去的奶茶認真拿着等着他再想喝時可以随時遞給他的舉動,多少會讓人誤會他才是這間辦公室裏最位高權重的人。
“我不是傅總。”許樂程向那人有些歉意地笑笑,站起身,向傅斯言示意,讓他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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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言沒有馬上坐下,而是唇邊淡淡帶着淺笑給許樂程遞了個眼色,大概是覺得有人把許樂程認成了他這件事很有樂趣。
許樂程瞪他一眼,雖然低聲、但很是嚴肅:“不準笑。”
答着“遵命”,傅斯言收起了唇邊笑意,也把奶茶遞到了許樂程手邊。
接過奶茶,許樂程走到沙發前坐下。傅斯言也恢複了平日在工作中凜然的氣勢,在辦公椅上坐下,對林盛點點頭:“開始吧。”
新的項目助理叫李晉恒,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
略過認錯傅總這件事,他表現的确實很是幹練,眉目間全然都是精英氣質,雖然在傅斯言面前氣勢都被傅斯言自然地壓了下去,但無論如何都能誇一句優秀。
一刻鐘後,他們聊完了。林盛把李晉恒帶出了辦公室,回身關上了門。
傅斯言站起身,走到許樂程這邊,從許樂程手裏拿過還有三分之二的奶茶,吸了一口,又遞回給許樂程,同時問道:“他怎麽樣?”
“挺精英的。”許樂程答,“不錯。而且很帥。”
“哦?”傅斯言微微眯了眯眼,“是你喜歡的類型?”
“看着賞心悅目的我都不讨厭。”許樂程喝了口奶茶,喉結動了動,把奶茶咽下去,他看視線落在他喉間、似乎在想事情的傅斯言,“不過傅總,你這閱人無數的,還真有點危險。”
“危險?”傅斯言不解看他,“怎麽說?”
又吸了口奶茶,許樂程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取向的?“
傅斯言答得很快:“很早。”
“是因為有喜歡的人所以知道了麽?”
傅斯言搖搖頭:“不是。就是自然察覺到的。”
許樂程點點頭,又笑問:“那這麽多年,有幾個人讓你動心過?”
傅斯言這次沒有即答,倒是沉吟了幾秒,才擡眼看着許樂程回答:“一個。”
這個答案雖然有些出乎許樂程的意料,但想到是傅斯言,又覺得也合理。他又問:“你們在一起了嗎?”
傅斯言似乎怔了怔,繼而反問許樂程:“你為什麽想知道?”
許樂程答得尋常:“我就是覺得,既然你很早就知道取向了,身邊又都是很精彩優質的人,那日子應該也是過得很精彩的才對。”
“而且,”他解釋,“你身邊這麽多來來去去的人,帥氣的、精彩的、有能力的、精致的,總之形形色色應有盡有,一定能遇到讓你心動的。”
傅斯言“哦?”了聲,目光深邃地落在許樂程眉眼間,問得慎重:“你在意?”
“我在意不在意的不重要。”許樂程笑答,“就是提醒你一下,如果真的遇到了而我們又還沒有離婚,那你們發展關系的時候多少隐秘點,別被人抓到把柄,不好向你爺爺交代。”
傅斯言的臉上閃過一絲許樂程察覺到有些異樣但又無法捕捉完全的情緒。
空間忽然安靜下來。
這安靜,讓許樂程有了忽然陷入一種和傅斯言在一起以來,從未曾有過的微妙的尴尬。
他快速吸了兩口奶茶,聽到奶茶杯裏響起的因為吸空而有的獨特聲響,他咬了咬吸管,然後把奶茶杯微微捏扁,對傅斯言說了聲“沒了”,站起身把空杯子扔進了垃圾桶。
身後傅斯言開了口:“你呢?你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取向的?”
“高中。”許樂程答着,轉過身,“和你一樣,自然就察覺到了。”
“哦?”傅斯言沒有看許樂程,只垂着眸子,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倦意,問着許樂程的聲音也很淡,“是因為發現喜歡的人了?”
“沒有。”許樂程臉色黯了一下,“那個時候……我沒什麽心思去想這些。”
“現在呢?喜歡誰?”
許樂程搖搖頭:“沒有啊。”
傅斯言看過來的眼神,仿佛是不信:“現在也沒有?”
”有,我還會和你結婚?”
許樂程的反問非常有理有據,以至于傅斯言只深沉看他一眼,便換了話題:“英國項目的助理,你覺得要換人嗎?”
“不用吧。我看這個李晉恒還不錯。”
傅斯言輕輕點點頭,但又再追問:“怎麽不錯?”
“暫時看起來,他對項目的關注度比對你個人的關注度高。”許樂程笑,“你也知道,你魅力,還真的挺大的。”
傅斯言不甚在意于許樂程的看似誇贊。他站起身,走到許樂程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我希望你能考慮,下個月開始來做我的特別助理。”
許樂程瞪大了眼:“我還沒畢業呢,又不能朝九晚五更不能像你一樣007全年無休,怎麽到傅氏上班?”
“就是畢業了也犯不着啊。”他很快的說,“我能拿到不錯的offer,你不用勉強養我。”
傅斯言和許樂程之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并沒有很接近,但他說的話卻聽着很是親昵:“我願意,不勉強。”
許樂程不知道為什麽後退了半步,語速也慢了下來:“不是,你怎麽忽然要我當你特別助理啊?我沒經驗,你這邊也不可能缺精英。”
“許氏……”
傅斯言說出來的兩個字被許樂程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許樂程看了眼手機,臉色變了變,對傅斯言快速說了聲“我嬸嬸”,随即接通了電話。
嬸嬸問了問許樂程最近的狀況,叮囑他照顧好自己後,又有些遲疑地開了口:“你叔叔說,他就算打電話給你你也不會接。”
許常磊的電話他一向不接。除了去醫院會避無可避地見到面之外,平時有什麽話通過許氏的法律顧問來傳達已經足夠了。嬸嬸也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忽然提出來就有些奇怪。
果然,嬸嬸也沒等許樂程回答,繼續說:“他讓鵬程和我說了,他可以答應那個傅總的條件,但是金額他不滿意,因為裏面關系到鵬程的利益,想讓我勸勸你,別幫着外人。”
聽着嬸嬸的話,許樂程愕然擡頭,視線鋒利地落在依然站在他一步半距離的傅斯言臉上。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不用顧慮我,也不用顧慮鵬程,他已經……我只希望他能接受教訓,明白怎麽好好過日子了。”
嬸嬸的話裏透着深刻的疲倦和無奈,許樂程完全理解,卻也知道根本無解。他安慰了嬸嬸幾句,又說畢業後去澳洲看她,挂了電話。
手指還沒離開手機屏幕,他已經直視傅斯言,冷聲問道:“你答應給許常磊錢了?”
傅斯言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他那天提的錢。”
“你那天不是說由我決定?你們之間任何的關聯不都和我有關嗎?不是他那天提的錢你就可以問都不要問我了?”
許樂程的情緒不可抑止地激動起來,喉結上下滾動,臉頰也發着紅。
傅斯言想靠近來,卻又怕讓許樂程的反應更強烈,身子微微前傾着腳卻釘在原地,有些緊張又無奈,緩着聲試圖解釋:“我剛想和你說的,不是不尊重你。”
“從你去學校接我,到現在,多少時間了?”許樂程并不接受傅斯言的解釋,“你要覺得重要你早就說了!我跟你說過吧,不可以給許常磊一分錢!”
“我記得,你說過重要的事情要先說,但是這次我是想……”
“你記得,但你覺得不重要。”許樂程自嘲笑笑,越過傅斯言向辦公室外走,“那就不必再談了。”
別的事情他都能商量,但是許常磊他們兩父子的事情,誰來也沒情面講。
傅斯言大概也沒想到許樂程會這麽剛,竟然直接要走人。他怔了怔,轉身快步追上許樂程,拉住了他的手腕急聲道:”程程,給我一分鐘。”
許樂程回過身瞪着傅斯言。傅斯言這才發現許樂程的眼睛都微微紅了。
他心裏一驚,看着許樂程那張平時總是明朗自然的漂亮的臉上此刻有了因為憤怒而生出的鋒利的線條,心裏像被猛擊了一下,生出了一些複雜的深重情緒。
但他想說的話被許樂即使明顯在克制着情緒但也能聽出顫抖的話語擋住了:“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我警告你,別惹我,否則我真的會揍你。”
視線相交,到底傅斯言敗下陣來。
他輕輕松開了許樂程的手腕。
許樂程遽然轉身,快步走出了傅斯言的辦公室。
*
原定時長兩小時的讨論英國項目供應商最新方案的會議,結束于會議開始後十五分鐘。
傅斯言面無表情的直接結論:“不具備唯一性,風險不可控,重新調整。”
李晉恒初次參與項目會議,對于傅斯言的行事風格不是很了解,雖然方案他還沒參與,但馬上顯出了心有戚戚焉的緊張神色。
再李晉恒入職前負責主導方案推進的林盛倒是并沒有慌亂,他推了推眼鏡,說馬上和英國那邊再次溝通,調整和供應商的談判策略,如有必要,直飛英國現場了解,三天後給出新的可執行方案。
傅斯言點點頭,沒有再說。
人很快散去,只有林毅行留下了。
他似笑非笑看傅斯言的臉,挑了挑眉:“你今天的氣場格外強。”
“有什麽不一樣的。”傅斯言看了看手機,小幅度蹙眉,按熄了屏。
“雖然你工作中就是這種直接的樣子,但是今天好像還多了一點憂郁和寂寞的底子。”林毅行用說臺詞一般的浮誇語調說完,又笑,“失婚了?”
傅斯言冷然看他,語聲更是森然:“再拿這個開玩笑,你是林毅行也沒情面講。”
“哦喲?這是真的出事了?”林毅行八卦之心大盛,眉飛色舞的,“說說呗,多個人的角度多些參考。”
雖然明顯用一種“你靠譜嗎?”的神色打量了一番林毅行,但傅斯言想了想,還是簡略說了說和許樂程生氣的事情。
“他生氣,他走了,然後呢?”林毅行問,“你難道不會追?”
“追了。”傅斯言沉着臉,嘆了口氣,“沒追上。”
許樂程沒有去停車場用司機等着接送的那輛車,傅斯言從停車場疾步趕到傅氏門外的前坪廣場時,已經壓根看不到許樂程的身影了。
他的羽絨服還留在車上。
打電話過去,許樂程直接挂斷了,再打,繼續挂。
發過去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
唯一好在,被拉黑的紅色感嘆號沒有出現。
傅斯言面色沉郁:“一月的大冷天,他有必要為了和我生氣冷着自己?萬一病了,我……”
“你?你什麽?你個不會戀愛的直男。”林毅行嗤笑半句,又搖頭,“不對,你不直。你彎得全身心都貼到你家程程身上去了吧。”
傅斯言拿起手機:“要是你不走就是為了取笑我,我走了。”
“我說錯了?你是真不會戀愛。”林毅行啧啧有聲,“也難怪,你這輩子除了伯母之外沒哄過人吧?”
“你會哄?”傅斯言再次以坦誠的質疑态度上下掃視林毅行,“你連老婆都沒有。”
“傅斯言!”林毅行用力瞪他,“你小看誰呢?你讓全天下去評理也是我比你有情趣得多!”
這點傅斯言倒是多少承認。
“你想想。他為什麽會把衣服留在你車裏。”林毅行拍了拍會議桌,“這是衣服嗎?這是他給你留的臺階呀!”
看林毅行一眼,雖然沒說話,但傅斯言眼裏的質疑變成了一點可以窺見的豁然開朗。
“雖然你結婚了,但你懂什麽是夫夫間的情趣嗎?不,你不懂!”林毅行啧啧有聲,“他不理你,這不就是給你機會追嗎!”
“是這樣嗎?”傅斯言給了林毅行一個坦白的表示并不信任他的眼神。
“怎麽看這都是小情侶間慣常耍的情趣!他不理,就是為了給你機會展現你的追求!”林毅行迎視着傅斯言,斬釘截鐵:“信我,追就對了。狠狠追,不放棄的追,拉過來按牆上給命那種追!”
“浮誇。”傅斯言手指輕點手機屏幕,“晚上英國的視頻會議,你列席。”
林毅行搖頭:“我約了人打臺球。新晉國際臺球天王,很難約的。”
“我要沒趕上,你替我主持。”傅斯言站起身,“我和程程的婚禮,首席伴郎,你來當。”
“國際天王诶,真的很難約。”林毅行一臉為難模樣,“除非你答應我,第二伴郎,必須是阿楠來當。”
傅斯言輕笑:“ok。”
“成交!”林毅行握手成拳興奮地揮了揮,高了聲,“這麽多年了,我總算能壓過他一次了!馬上把會議資料發我!”
傅斯言說了聲“好”,站起身毫不遲疑地往會議室外快步而去。
林毅行在他身後打趣:“說實話,你這個婚結得不錯诶。好歹是把你結出了一些活潑的意思了!”
在門邊半回身,傅斯言向林毅行淡聲道:“謝了,沒戀愛經驗的,直男。”
在林毅行的反駁落下前,會議室的門被利落關上了。
*
打給許樂程的視頻通話在被拒絕三次之後,梁元恒終于在宿舍的四人群裏收到了許樂程的文字回複:【我在圖書館】
梁元恒秒回:【什麽時候回宿舍】
李子謙也跟着發:【組局,很急】
幾秒後,許樂程回複:【軒哥回了?】
梁元恒:【早回了】
陸景軒:【是】
李子謙:【三缺一,速回】
輸入個“好”,選了個随機跳出來的貓貓表情包發出去,許樂程站起身。
“老王”發過來的消息累積成了一個紅色5的圓标。露出來的最新收到的那條來自于四十分鐘前,顯露出來的一行,是言簡意赅的六個字:【我們必須談談】。
什麽都不和你談。拉黑你。
雖然心裏這麽想了一秒,但想到自己就算是現在拉黑了傅斯言,之後還是免不了要因為“婚姻關系”再把他放出來。
這麽一來一回,反而是自己沒趣。
許樂程用力按熄了手機屏幕。
手機在兩秒後又亮起來。
安全起見,他已經把手機鎖屏時的信息顯示改成了不顯示內容,亮起的屏幕上能夠提取的有效信息便只有兩個字:【老王】。
說實話,傅斯言會這麽锲而不舍地發消息,許樂程有些意外。
他猶豫一瞬,還是熄了屏,沒有去看傅斯言發過來的內容。
離開了圖書館的恒溫環境,冷風呼啦啦撲上來,沒有禦寒外衣确實很冷。
離開傅氏時他才想起羽絨服落在傅斯言車上,打車回學校後自覺情緒藏不住,也不想被舍友看出來,便直接到了圖書館。
臨近十點,從圖書館出來的人不少,情侶更多。許樂程裹緊衛衣,加快腳步,越過他們,快速向宿舍走。 進了宿舍門廳,手機又收到了信息。
打開看了看,是四人群裏,李子謙又在催他趕快回宿舍組局。
而“老王”發過來的新一條消息顯露出來,還是言簡意赅的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那要……”
古早的梗閃出來從心裏略過,許樂程不由得笑了笑自己老土,手指快速點開群,輸入【到一樓了】,同時走上了樓梯。
但忽然有人從身後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之前學校出過事,感情糾紛導致有位學長在樓梯上被情敵推下去受了挺重的傷,宿舍樓有些年頭了,樓梯又高又陡,因此那之後學校反複宣傳上下樓梯注意安全,并配置了每棟宿舍的刷臉系統,
但許樂程着實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偷襲。
緊張感瞬間暴漲,他想也沒想地屈起手肘向後猛擊而去。
身後的人躲開了。
躲開的同時開了口,一聲“程程”讓許樂程霍然回頭,愣住了。
可不是傅斯言麽。
雖然躲開了肘擊,但到底站在樓梯上不好平衡,向側邊閃避的傅斯言的手正重重磕在樓梯欄杆上。
許樂程等他站穩,才冷聲道:“你怎麽來這裏。”
傅斯言還沒回答,樓梯上傳來了下樓的腳步聲。許樂程一驚,拉着傅斯言下了半層樓,閃進了樓梯下好歹能隐蔽他們的空間裏。
樓上果然下來一個人,慢悠悠的哼着歌,穿過門廳,離開了宿舍。
空間裏暫時安靜了下來,只有因為狹小空間靠得很近的傅斯言的呼吸在許樂程耳邊響着。
退開半步,許樂程皺眉:“要刷臉的,你怎麽進來的?”
傅斯言輕聲答:“我打了個電話。”
……行吧。許樂程後知後覺想起來,傅斯言本人确實是可以刷臉的——雖然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刷。
傅斯言又跟着解釋:“我只說給我權限,沒提過你,放心。”
許樂程沒答。兩人之間又靜默了下來。
過了幾乎一分鐘,傅斯言才開口:“欄杆上有木刺,我手磕破了。”
那聲音,在這光線相對暗淡的環境裏,竟然透着幾分委屈,和絕不可能出自于傅斯言自我意識的,撒嬌。
許樂程覺得一定是自己一時緊張聽錯了。
傅斯言,怎麽可能撒嬌?
還是向自己?
他們可是還在劍拔弩張,處于想拉黑但迫于形勢暫時沒拉黑的邊緣呢!
暗淡光線裏,傅斯言更無奈地嘆了口氣:“疼。”
那聲音,很低啞,委屈更重了。
許樂程也嘆了口氣,從衛衣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傅斯言:“擦擦。”
而後又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把一張創可貼遞過去:“貼上。”
被照亮的創可貼的外包裝上,穿着粉色小裙子的hello kitty笑得可愛。
傅斯言擦了擦被木刺劃傷的手指上溢出的血,卻猶豫着沒有接那個創可貼,反而把受傷的手快速背在了自己身後。
他看着許樂程,罕見的有些猶疑地問道:“這……是女孩子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