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暗戀誰?

第34章 第 34 章 你暗戀誰?

許樂程的東西确實不多, 兩個24寸的行李箱已經全部裝完。

站在宿舍門口,他安靜環視了這間容納了他、已經被他視為家的地方。

說心裏沒有複雜感觸和不舍留戀肯定是假的。但他還是慶幸自己選擇了周二的下午搬走,其他三個人都有課, 沒有依依不舍的場景,讓他的情緒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而顯得平靜。

傅斯言雖然堅持來接他,但他也到底沒讓傅斯言來宿舍。拉着行李箱走到南校門時, 他才發現傅斯言是自己開那輛越野車來的, 人也并沒有在車裏或者車邊等着他, 而是站在校門的鐵欄杆外,見他來了,伸出手要接過箱子。

經過校門的人很明顯在向傅斯言這方看,連帶着也細細打量着許樂程。這讓許樂程不想耽誤時間, 幹脆地把兩個行李箱的拉杆都遞到傅斯言手裏。

放好行李箱, 給許樂程開車門看他上了車, 傅斯言坐上駕駛座,邊系安全帶邊說:“以後是我接送你, 還是司機?”

“不用接送。”許樂程拒絕, “景悅到學校坐地鐵就半小時。”

“你不搬到景悅,上下課就不需要這半小時。”傅斯言很認真。

“這件事我說了算。”許樂程也很認真,“聽話。”

傅斯言猶豫了一下, 沒有再試圖說服許樂程。

到了景悅公館, 出了電梯,進入玄關, 傅斯言推開門, 對許樂程做了個彬彬有禮的“請”。

這是許樂程第一次踏足景悅公館。之前他的卧室布置好之後傅斯言請他有時間來看看是否滿意,但許樂程覺得怎麽樣都大差不差,傅斯言又很忙, 所以只是通過視頻看過幾次,對整體的實際環境沒有實際的印象。

親身走進來,他才對這個自己也許要住上一兩年的“家”有了直觀感受。

色調和布置的氛圍和他之前與傅斯言視頻時,以及設計師展現給他看過的整體設計的圖片一樣,黑白灰三色,簡潔大方。

房間都很大,家具雖然精致大氣,但不多,雖然中央空調把溫度控制得很好,即使一月的冷冬也只穿一件單衣即可,但視覺效果還是讓人覺得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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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言的書房更是簡單,靠牆的整排書櫃之外,就只有一張大書桌,空間富餘得可以騎個自行車晃悠。書架也并不像一些成功企業家一樣擺滿了各種精裝大部頭,正經的書并不多,原本放書的位置放着好些藝術品,倒是不顯空落。

但書架上最搶眼的還是三層滿滿當當的愛情小說。

傅斯言之前說突擊看了大概一百本,但這裏何止一百本。

花花綠綠的,和整個房間的氣質格格不入。

許樂程掃了幾眼,發現居然還有一層是外文版的。

傅斯言連這個都要比別人卷嗎?

許樂程點了點其中一本書的書脊,不掩嗤笑:“你看這些,沒用的。”

傅斯言視線掠過許樂程手指點着的《總裁夫人愛逃家》,認真承認:“你說得對,确實沒用。”

又說:“我媽說好久沒有和我們倆一起吃飯了,你哪天有時間,我們應酬她一下。”

“我把我的課表發給你。你定吧。你的時間比較複雜。”許樂程說,“不過你得提前一天半天的告訴我,不要忽然襲擊,萬一我要打球或者有其他事情,也好調整。”

說着他出了書房,去了他的卧室。

地毯窗簾和家具的款式顏色都完全是按照他的想法布置的,以淺藍色為主,亮黃色做點綴色提亮,和其他房間的冷色系質感形成了不同的氛圍。

許樂程一直喜歡比較明朗的感覺。在要搬來前看卧室設計時,他也猶豫過自己不過是暫居,有沒有必要提出過多的要求。

但要長期生活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喜歡的氛圍,會很難受。

在條件允許、自己可控、屬于合理需求的範疇裏,許樂程從來不想委屈和勉強自己。

剛搬進宿舍時,梁元恒他們都以為他是背靠家族企業衣食無憂的小少爺。直到後來足夠熟了,那些滲透到日常裏每一點的家裏的爛事一一浮現,他們才知道許樂程為什麽會申請助學金,為什麽要去做家教,為什麽不準備考研,為什麽寒暑假也住在宿舍。

最初梁元恒也不理解,許樂程為什麽總是很有元氣一樣,從不抱怨,也不訴苦。

他說“阿許如果我是你,我可能學業都荒廢掉了”。

許樂程當然不能荒廢學業。但他也不想說什麽人生不能只看當下的困境而要為更遠的未來去布局去構築基礎之類的話,也不想賣慘。開開心心每一天,讓自己處在自己能做到的、喜歡的環境和氛圍裏,他喜歡這樣。

所以即使和傅斯言日常的調性不和,他也還是在猶豫後說出了自己的主張。

只是他也沒想到傅斯言會能看出他的猶豫,也沒想到傅斯言會支持他的主張。

畢竟怎麽看,傅斯言都是個領地意識很強、很不喜歡被人改變和幹涉的,或許可能更有些輕微強迫症的掌控型的人。

傅斯言說的那句“我想給你你想要的家”,是支撐他在搬離宿舍時沒有太多不安的最大原因。

而掌控型的傅斯言,跟着許樂程進了這間調性完全不同的卧室,四下環顧後,點評:“很青春。”

門鈴響起來,傅斯言看了看時間:“是管家。”

管家是來給許樂程錄虹膜和指紋的。在小巧的電子儀上錄入完成後,傅斯言交代:“把許先生的權限放在最高級。”

“權限最高級是什麽意思?”管家走後,許樂程問傅斯言,“是權限不同,能到的地方不一樣,有些門權限低開不了嗎?”

“不是。”傅斯言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氣泡水,打開遞給他,“通俗點比較,權限最高級相當于戶主。”

許樂程接過水,搖搖頭:“那應該是你。”

這房子,可是傅斯言的。

“我會盡量保證回家。但有時候難免不在,你在這裏的時間應該比我多很多,有權限,各種事情處理起來簡單很多。”傅斯言解釋,“景悅的服務不錯,比如臨時有事我不在你要出門可以随時通知管家派車,這類服務的細枝末節他們都能照顧到。你有需求就提,不要委屈自己。”

他想了想,又問許樂程:“安排個阿姨照顧一日三餐?”

“不用。”許樂程喝了口水,“我自己會做飯。多個人,我也不自在。”

“需要安排阿姨你和管家說,他會安排。保潔兩天來打掃一次。”傅斯言絮絮說着日常起居的相應安排,又遞給許樂程一張黑卡,“你日常開銷就用這張卡。這卡全球通用,二月去英國你可以直接刷,金額不受限制。”

他看許樂程:“我每月轉給你的錢,你是不是從來沒用過。”

“你怎麽知道?”許樂程詫異。傅斯言再怎麽樣,也沒法去查他銀行裏的賬戶變動情況吧?

傅斯言苦笑一下。在許樂程因為旅費而遲疑着拖到最後還不申報去英國的交流時,他就想到了。

如果許樂程用過他轉過去的“婚內共同收益”,就根本不會再因為這個而發愁。

明明說好合作,定了協議,他也相信事情結束後許樂程一定會清清楚楚把每筆曾經發生的金額返還清楚,甚至還可能算上利息,所以理論上,許樂程完全可以随時動用這些“共同”資産而不産生什麽心理負擔。

但除了在“必要”而不得已為之的時候,比如爺爺的治療,為了許氏而進行的出國交流,以及收購許氏之外,許樂程非常的避嫌。

現在也是,許樂程看着遞過來的那張卡,不出傅斯言意料的拒絕了。

“去英國的費用我會從你轉給我錢裏取。景悅的固定支出我會請管家列出清單,我們……離婚後核算。”許樂程說,“至于日常的開銷,我自己處理。”

“程程。”傅斯言雖然緩聲喚着許樂程的名字,但視線裏的銳利明顯可察,“我對你,其實只有金錢上的幫助。”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傅斯言也無可奈何。

許樂程根本不需要他。他們會在這裏的唯一原因,不過是許樂程暫時被許常磊要挾,拿不到自己本該有的資産。

這種不被需要的感覺,傅斯言覺得很不好。

尤其是不被許樂程需要。

所以他的眸色更深了一點,語聲也更沉郁:“之後怎麽樣,之後再說。現在,不要讓我覺得,我對你,連這一點價值都沒有。”

除了沒告訴傅斯言而在醫院見了許常磊許鵬程,起沖突時被傅斯言看到的那次之外,許樂程的記憶裏,傅斯言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這種表情和他說過話。

那種強勢的威壓的氣場裏,似乎還有些不該有的,挫敗和悵然。

想來是傅斯言這樣的人很少有被人拒絕的時候,自尊心被觸動,也就自然而然地強勢起來。

想了想,也是,基于什麽原因動用的錢,反正現在都是從傅斯言這裏借出的,太去強調這件事反而更麻煩,也更尴尬。只要離婚的時候按照通貨比率、算上利息一起清算也就是了。

接過傅斯言手指間夾着遞到自己面前的卡,許樂程做了個鬼臉:“刷到你破産。”

許樂程的玩笑緩解了傅斯言的嚴肅感,他也笑了笑:“我的榮幸。”

說話間,許樂程的手機響起視頻通話的鈴聲。

是李子謙。

想了想,他點了拒絕,然後撥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李子謙接通,抱怨一句:“怎麽挂視頻啊。”

許樂程不想讓傅斯言的家被視頻那邊的舍友看見,笑笑說了句“什麽事”,把話題帶過去了。

李子謙拔高了聲音:“你已經搬走了?”

“嗯。”許樂程答,“和你們說過了的。”

“那也太悄無聲息了。”李子謙嚷,“我們一回宿舍看到你的床和書桌都空了,那種愕然,你懂嗎?阿梁現在撲在床上哭呢!”

“本來想讓你親眼目睹阿梁的悲痛的,現在你聽聽。”

說着李子謙走動幾步,許樂程聽到手機聽筒裏梁元恒抑揚頓挫的幹嚎。

他不禁失笑:”我是搬走了,又不是死了,告訴阿梁,孝順我不在這上面。”

李子謙開了外放,許樂程的話一字不落地被梁元恒聽到。他立刻大喊:“不管!你回來!讓我再見你一面!我還給你準備了送行禮物呢,砸手裏了?我這一片真心,你良心都不會痛嗎!”

“什麽話。”許樂程向傅斯言笑笑,示意他不用陪着自己打電話,“周四不還有課嗎,你眼睛一睜一閉再一睜,不就見到我了。”

“挺突然的。”

許樂程忽然聽到了陸景軒的聲音。

陸景軒在他心裏一直和打打鬧鬧的梁元恒李子謙不太一樣,有種像對哥哥一樣的倚重感。他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應了聲“軒哥”,又解釋:“我就是怕阿梁這樣,英雄氣短的,搞得人挺難受的。”

“阿梁是比較活潑。”陸景軒笑着說,又問許樂程,“你今晚有事嗎?”

“沒什麽事。”許樂程答。

“來學校方便嗎?”陸景軒繼續問,“老王家遠嗎?”

還好傅斯言已經進了書房。許樂程瞄了瞄書房半掩着的門,想着要是傅斯言在這,聽到這聲老王,會是什麽表情。

還挺好玩的。

陸景軒又問了句:“到‘來吃個飯’一起吃個晚飯,行不行?”

“來吃個飯”是學校外的一間小飯館,陸景軒很喜歡那裏的口味,每次生日請他們吃飯都是定在那兒。

但陸景軒的生日還有小半年呢。許樂程有些緊張起來:“軒哥,什麽事要去吃飯呀。”

“我明早出國,要去十幾天。”陸景軒說,“家裏有點事情要去處理。”

“記得你這兩天搬,本來想今天給你送行的,上午就定了餐。”陸景軒有些抱歉,“沒想到你下午搬走了。我知道你怕這種場面,但是反正都已經搬走了,就當現在是周四,正常上課碰面,吃個飯怎麽樣。”

許樂程點點頭:“好。”

“那就六點半來吃個飯見。”陸景軒說。

許樂程又說了聲好,打算挂掉語音通話,卻聽到那邊陸景軒沖梁元恒說:“你哭阿許搬走了,在我床上翻滾什麽?”

梁元恒理直氣壯:“他床上只有床板了,又硬又冷!”

李子謙拍了拍手。

掌聲裏,陸景軒無奈:“你能不能穩重點。”

是許樂程再熟悉不過的喧鬧氣氛。

挂了電話,空間瞬間安靜下來,明确地把喧鬧切斷。

許樂程心裏又不由得湧起了一點落寞的空。

好在傅斯言很快走出書房,讓這片安靜裏多了聲音:“晚餐我來做……”

“我要去學校,和舍友約了晚上一起吃飯。”許樂程說,“你自己照顧自己。”

傅斯言怔了怔,還是說:“我送你。”

“說了我自己去學校。怎麽還在繞這個問題啊。”許樂程拒絕。

“你不是去上課。”傅斯言強調,“是去約會。”

“約什麽會。”許樂程糾正,“別造謠。”

傅斯言态度很好的說了聲“我道歉”,停了停,忽然問許樂程:“在學校有人追你吧。”

“有啊。”許樂程并沒有刻意謙虛,“你讀書的時候沒被人追過?”

傅斯言沒有回答這句不是問題的問題:”你舍友,喜歡你嗎?”

沒想到傅斯言會這麽問,許樂程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傅斯言補了句:“他們都和你挺親近的。”

“你什麽眼神。我們這叫真摯,雖然親近但保持尊重。你別亂揣測。”許樂程無語搖頭,“你難道會暗戀你朋友?”

話出口,他忽然想到了周以楠。

傅斯言的眸子裏似乎在這一瞬間也閃現出了某種情緒,被許樂程捕捉到了。

他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張開嘴,閉上,但終究還是再次開了口,試探地問:“你身邊,比如你和……林毅行,還有周以楠,這種關系的朋友之間,有暗戀對方的情況嗎?”

傅斯言的視線在某處停了停,然後沒有什麽情緒的回答:“可能有吧。”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麽可能呀。”許樂程忽然堅持起來,“怎麽忽然這麽不幹脆了。”

他的态度有些氣惱的意思在裏面。傅斯言點點頭,認真答:“有。”

果然。

許樂程猛地站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

拿了羽絨服,他快步經過還在客廳裏的傅斯言,扔下一句“你要是暗戀誰,我會給你打掩護的”,向玄關外去了。

到“來吃個飯”剛好六點半。陸景軒定的包廂裏四人齊聚。梁元恒問着許樂程搬去了哪裏,在許樂程回答“景悅公館”時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哇哦,超級富豪區,你家老王有實力啊。”

“好些明星不也住在那兒。聽說那裏安保一流,明星談戀愛都不會被拍。”李子謙說,“你家老王不會是明星,怕被拍到所以才住在那裏吧。”

“怎麽可能。”許樂程佩服他們腦洞之大。

但不知怎麽的他又想起來,确實有次在酒會上傅斯言的某位堂弟特意來向他說過,傅斯言是為了離周以楠近一點才選擇去景悅國際住。

而且是從傅媽媽的別墅搬出來,自己一個人搬去的景悅國際。

傅媽媽說傅斯言是習慣了獨處,所以才一個人住的。

但如果是為了能常常和周以楠見面,這個理由仿佛又更讓許樂程覺得合理一些。

雖然他百分百确定傅斯言那個堂弟是來煽風點火挑撥是非的,但這個訊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剛才傅斯言不是自己也承認了,會暗戀朋友嗎。

思緒有些亂,許樂程拿出了手機。梁元恒拉拉他:“先點菜。”

許樂程不挑食,像往常一樣說着“都可以”,點開了微信。

找到老王,他輸入:【周以楠也住在景悅嗎】

點擊發送鍵,梁元恒拉了拉他的手:“今天喝點。”

許樂程酒量很一般,而且上頭,和他們喝過幾次啤酒,第二天醒來都頭痛半天。梁元恒這個提議讓他有些猶豫。

“軒哥今天帶了茅臺,怎麽都得喝點吧。”梁元恒繼續游說,“這酒這麽貴,一定是好酒,大概率不上頭。”

李子謙拉住梁元恒:“你別嚯嚯阿許,他頭疼你又不能替他受着。你就是覺得喝酒的人不多沒勁嘛,我陪你。”

手機放在桌面上,發出消息後就鎖了屏的沉默一直保持着,傅斯言并沒有回過來消息。許樂程從手機上移開視線,看了着梁元恒李子謙和陸景軒都端起的酒杯,擡手拿過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來,和他們三人幹了杯。

酒一旦開始喝,氣氛就不同了。這頓飯吃到幾乎十點才結束,許樂程自覺已經有了醉意就停了杯,梁元恒和李子謙一直喝着,最後兩個人相互攬着對方彼此依靠,還是軟綿綿的幾乎站不起身來。

陸景軒也有些醉意,但至少神志還算清明。出了店門,他分開東倒西歪的梁元恒和李子謙,再在中間架起他們,問許樂程:“你還行嗎?”

許樂程點點頭。

陸景軒撐住往他身上抱過來的梁元恒,叮囑許樂程一句“到家給我發個消息”,架着兩人往學校去了。

酒是貴的,但說不上頭,也沒有。

暈乎乎的感覺一直往腦子裏沖,往地鐵站走的路上許樂程停下來幾次,只覺虛汗一陣一陣的發出來,難受。

這種狀況,坐地鐵并不是個好選擇。許樂程在距離地鐵站還有一公裏的位置停下來,坐在街邊設置的長椅上,拿出手機決定打車。

但手指點了點,他發現自己無意識地點開了微信。

之前給“老王”發的那條關于周以楠是不是住在景悅的消息并沒有發出去,而是以被提示為草稿的形式躺在了輸入框。

應該是梁元恒拉着他的手,手滑了沒點上發送鍵吧。

他苦笑了一下,覺得這條消息沒發出去其實也好。只要不影響到協議,他們本來也約定了不幹涉私生活。

許樂程點住删除鍵。

最後一個字删掉,手機也接到了來電提示。

“老王”。

頭好暈,看手機都有些看不清了。電話鈴聲好吵啊,頭好暈,傅斯言他不是惦記着周以楠嘛,自己這麽不舒服的時候還來吵自己幹什麽。

許樂程瞪着屏幕,點擊了挂斷。

安靜了三秒,電話又打來了。

再挂斷。

三秒後,老王又來了。

許樂程揉了揉眼睛,再次用力點向挂斷。

但過了幾秒,電話聽筒裏忽然漏出了傅斯言的聲音:“程程,你在哪。”

诶?

幻覺嗎?

按住太陽穴,眯着眼細看屏幕,許樂程才發現電話确實是接通了。

大概是自己按成了接通吧。

從聽筒裏漏出來的傅斯言的聲音更大,也更急:“程程,說話。”

“說什麽啊。”把手機貼到側臉,許樂程嘟囔着,“你好煩。”

”你喝酒了?”傅斯言的聲音瞬間冷凜,“喝醉了?”

傅斯言的态度很嚴肅,許樂程下意識地回答:“沒醉,就是有點暈。”

答完了,又高了聲:“你又兇。”

“我不是兇你。”傅斯言追問,“你在哪。”

“地鐵站……和學校之間。”許樂程虛着聲答過,把話題又轉了回來,“你怎麽不是兇我。你最近兇我幾次了。怎麽,不滿意,想換人結婚了?契約精神不要了?”

他的話語聲越來越模糊,傅斯言那邊叫了幾聲“程程”,他才緩過點精神來,應了一聲,“嗯?”

“你在原地別動,我馬上來接你。”傅斯言叮囑着。

許樂程搖頭:“不要你接。我自己可以。我會打車。”

“我就是司機。”傅斯言緩了聲,換了種語氣,“司機馬上來接你。”

“好。”許樂程迷迷糊糊地應聲,“謝謝。”

拿着手機的手垂落在長椅上,許樂程靠着椅背,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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