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不準走
第37章 第 37 章 你不準走。
談妥了美國的事情, 又順利完成了許氏的塵埃落定,傅斯言整個人也輕松了不少,許樂程看着他彎着的唇角, 擡手戳了戳他肩窩:“過年呢,請傅總保持穩重人設,別老逗我。”
傅斯言的笑容淡了點兒, 直起身:“走吧。”
雖然明知道傅斯言是特意逗他的, 但在晚上回到傅爺爺給他們準備的房間裏, “洞房”的沖擊實實在在地讓許樂程有些哭笑不得。
到傅家時他們來這房間放行李箱時,許樂程看到的房間中規中矩,是爺爺那輩人會喜歡的富麗堂皇的風格。
他當時還想,比起偏向簡潔疏淡風格的傅斯言, 這房間應該是更偏好暖色系一些的自己比較适應。
結果不過短短兩三小時, 這房間變成了許樂程認不出的樣子。
要不是行李箱還放在牆邊, 他一定以為傅斯言帶着自己走錯房間了。
整個房間被紅色的各種軟裝覆蓋點綴,床上的床品從下午的淺藍色系換成了純正大紅, 不知道是緞還是絲綢材質, 看着滑滑的,還有些反射微光。
并排放置的一對枕頭上繡着并蒂蓮和鴛鴦,貼合處還有個大紅的心形抱枕, 上面的圖案是……丘比特。
而被面除了并蒂鴛鴦之外, 四個角分別用金線繡着紅棗,花生, 桂圓, 蓮子。
許樂程帶着非常明确的無語看一眼傅斯言,傅斯言立刻搖頭:“不是我安排的。”
他也覺得不會是傅斯言安排的,畢竟再惡趣味, 傅斯言也應該不會想到要拿一條寓意早生貴子的錦被來逗趣。
他想起吃過晚飯傅爺爺說讓人給他們收拾好了房間,讓他們好好休息的閑話家常。
是這個“收拾”啊……
許樂程苦笑:“我收回上次說你爺爺不封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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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言說:“不喜歡,就換了。”
“不用了。大過年的,來都來了。”許樂程端正态度,“我們是來上崗的,拿出職業精神來,睡就睡呗,這被子總不會咬我。”
傅斯言反倒比許樂程猶豫,走到床邊摸了摸光滑如肌膚的被面,回身向許樂程說:“要不要我打地鋪。”
“不用……也沒材料啊。”
再是被空氣調節系統設置得溫暖如春,那也是地。讓傅斯言躺那兒,說不過去,也不忍心。
許樂程瞄了眼床:“一起睡吧。反正床也夠大。”
“可是你的表情很為難。”傅斯言忍着笑,“不會半夜翻身碰到我,沒反應過來大叫非禮吧。”
“我睡覺從不翻滾。”許樂程為自己正名。
傅斯言點點頭,走過去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裏面拿出一個紙袋,遞給許樂程。
“什麽?”許樂程警惕地不接,“又是什麽特別的禮物嗎。”
“辣條。”傅斯言展開紙袋給他看,“怕你今晚在爺爺這裏沒有喜歡吃的東西。”
許樂程這才接過,補了聲“謝了”。
傅斯言拿出自己的換洗衣服:“我先去洗澡。”
走到浴室邊,他又回頭:“一直想問你,為什麽喜歡吃辣條?”
“本來好像不是特別喜歡的。”許樂程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抽出一張紙巾包住辣條外包裝的底部以免弄髒,再抽出一根辣條,咬了一口,“但是許常磊說我愛吃這個就是不上檔次,不讓辣條進門。我高中放學後經常和隔壁上小學的鄰居躲在花園一起吃完才回家。上了大學我搬到宿舍,可能它成了一種象征自由的心裏慰藉吧,就很愛吃。”
傅斯言沒有再問,進了浴室。
傅斯言洗完澡,許樂程也放下辣條去了浴室。等他出來,傅斯言果然是拿着pad在認真看着。
聽到許樂程走出浴室,傅斯言從pad上移開視線:“許氏的問題很多。”
“我知道。”許樂程對于這個問題已經思考很久了,“我做了個計劃書,但是我沒經驗,恐怕實施起來會有問題。你有空幫我看看?”
傅斯言毫不遲疑地點頭。
“要忙了。”許樂程籲了口氣,“說實話,有點心裏沒底。”
憑着一腔意氣做的決定,終點并不是“得到”的這一刻的巨大滿足。
更多的,還有,“以後”。
但這條路,他決定要走,就不想認輸。
傅斯言并沒有寬泛虛浮地安慰他“一定可以”,而是擡手放上他的肩膀,按了按:“不要一個人扛,你還有我。”
那按住肩膀的力道,是并肩作戰的夥伴給與的篤定。
許樂程真心實意地說:“謝謝。”
傅斯言溫潤笑笑,看了看時間:“你是不是還想看資料?”
“嗯。”許樂程拿出手機,“這次交流的報告我想趕快完成,不然會耽誤許氏那邊的事情。”
“時差還沒倒過來,今天也夠忙的,你要保證休息。”傅斯言說,“給你一小時。”
傅斯言的态度自然地有着強硬。
但許樂程也不知道為什麽和他們最開始相處時不一樣,他那個時候異常抗拒傅斯言的這種強硬和決斷,現在卻覺得傅斯言也不是沒有道理。
瞥傅斯言一眼,許樂程垂眸笑了笑,小聲答:“知道了。”
一小時後,坐在窗邊沙發上的傅斯言輕輕咳嗽了一聲。
許樂程靠坐在床頭,聞聲舉起手,對傅斯言笑笑:“再五分鐘。”
那笑眼,有種許樂程不自知,而傅斯言覺得是自己擅自以為的,撒嬌的意思。
他就這樣看着傅斯言,笑得更軟:“拜托了。”
“十分鐘。”傅斯言敗下陣來。
許樂程滿意笑笑,又低下頭認真看起資料來。
白皙的後頸延展出的漂亮線條定住了傅斯言的目光,他靜靜看了好一會,才慢慢移開了視線。
十分鐘後,許樂程還是低着頭在快速點着手機輸入的區域,仿佛沒察覺時間的流逝一般。
傅斯言站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俯下身看着他。
影子落在許樂程身上,他才反應過來,笑着向後退,又軟着聲說:“再兩分鐘。就兩分鐘。”
傅斯言沒說話,也沒退開,保持着雙手撐在許樂程身子兩側,沉聲倒數:“120,100,80,60。”
他數到“20”,許樂程快速放下手機,擡起頭來嗔笑着看傅斯言:“你好煩。”
傅斯言沒說話,還是沒動,目光和許樂程笑着看過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兩個人之間忽然的安靜了下來。
許樂程愣了愣,看着傅斯言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卻沒有聽到傅斯言說話,不怎麽的覺得自己喉口也有些幹澀起來。
僵了兩秒,傅斯言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
傅斯言扭頭看了看沙發扶手上放着的手機,默然了一瞬,直起了身。
走過去看了眼來電顯示,他點擊接通,又直接開了免提。
“到X好久了,你怎麽還沒來。”
周以楠的聲音帶着些懶洋洋的意思,被外放了出來。
“我沒說要去。”傅斯言在沙發上坐下,手指輕輕點着沙發扶手,聲音也有了些倦意,“阿行來了?”
“每年除夕不都是在X喝酒嗎。”周以楠答,“怎麽,你今年不來了?”
“不來。”傅斯言看了看許樂程,勾起唇角淡淡笑了笑。
“就我和阿楠,我看他他看我的,你不來多無聊。”林毅行的聲音響起來,“限你三十分鐘到。”
“別鬧。”周以楠輕聲喝住林毅行,“今年不一樣,今年人家有老婆了。”
“哦……”林毅行輕快說了聲“sorry”,又笑,“也不是我忘了,只是阿言你這婚結得不太具體,總覺得你和結婚前也沒什麽不同,還是像單身。”
“別亂說。”傅斯言正色提醒,“全世界都知道我結婚了。”
“你婚戒都不戴。”林毅行悠然提醒。
許樂程的視線被林毅行的話引得落在傅斯言的手指上。
那修長漂亮的手指上确實空空落落的。
不過自己都和傅斯言明言不戴婚戒了,傅斯言也不戴,很公平。
周以楠反駁:“阿言戴不戴婚戒不都一樣,他的心意定了就不會改。也不在乎形式主義。”
“但是形式主義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啊。”林毅行說,“你看那次那個模特一直貼着你不肯走,沒準是雖然知道你結婚了,但是看你沒戴戒指,這不會就會想着,诶嘿,沒準還能再努力一下嗎。”
傅斯言沒答,擡眼看向許樂程,開口說:“你別聽阿行的,他總誇張。”
“确實加了些個人創作。但是邏輯是合理的。”林毅行為自己辯解,“你不能說我說得完全不對。”
傅斯言完全不想接話,周以楠倒是沒讓林毅行的話落在地上,在那邊對林毅行說:“你說得對,你最有道理。你不是老說有莫名其妙的人來跟你搭讪,你煩着嗎。這樣,我明天找個戒指給你,你戴着,就沒不長眼的人來煩你了。”
聽着周以楠的語氣,許樂程給了傅斯言一個心領神會的目光,忍不住笑了。
林毅行看不到他們這邊的狀況,只一點不停地和周以楠說:“行啊,先說好,你那戒指,沒有大七位數的價值,我不戴。”
“大七位數?”周以楠停了停,許樂程總覺得他應該是在電話那邊微微擡眼瞥了瞥林毅行,“怎麽,你想嫁給我?”
“阿言你聽到了啊。”林毅行的聲音高了好些,“周以楠周總,娶老婆才願意花這麽點,不大氣對吧。”
傅斯言無謂笑笑:“他不娶我,我沒意見。”
周以楠也很雲淡風輕地向林毅行說:“你要多少?我給得起。”
“你就慶幸娶的不是我吧,否則讓你有來無回。”林毅行怼完周以楠,又向傅斯言游說,“你們兩在你爺爺家也沒什麽意思啊,激情起來聲音大一點都不行,快點,帶阿許一起來。”
“不來。程程今天才回國,累了。”傅斯言拒絕,“你無聊,就去關心下阿楠的傷。”
“啊?”林毅行突兀地驚詫一聲,轉向周以楠,“你受傷了?”
周以楠答得輕描淡寫:“已經好了。”
“怎麽受傷的?”林毅行的聲音急切了些,“傷哪兒了?為什麽阿言知道你受傷我不知道?”
”挂了。”傅斯言開聲,“你們兩個好好過年。”
挂了電話,他站起身,走到床邊,又微微俯身,看許樂程。
“幹什麽?”許樂程向後靠了靠,脊背貼上了床板,“你要是想去和他們聚會,就去啊。”
“我想問你,你習慣睡哪邊。”
啊……
許樂程指了指床的右邊。
傅斯言點點頭:“好。”
“要是你習慣睡右邊,我也可以睡左邊的。”許樂程補了一句。
“我習慣睡中間。”傅斯言說。
他唇角微彎,但又好像沒有在笑,許樂程一時間判斷不出傅斯言是又在逗自己,還是說真的,呆呆的“啊?”了聲。
傅斯言終究還是笑了。他揉了揉許樂程的頭發,低語:“睡吧。”
等許樂程躺下了,傅斯言才輕輕掀開床左側的被子,躺了下來。
即使完全死緊貼着床邊躺着,和傅斯言之間隔開了起碼還能睡下一個半大男人的空間,許樂程還是覺得局促又緊張。
傅斯言身上的氣息,呼吸的聲響都仿佛就貼在自己身後,有種一翻身就面對面的錯覺。
可是……這不該啊。
雖然他的取向如此,但平時和陸景軒他們相處的時候,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僵硬過。
傅斯言雖然是存在感強一點,人帥一點,和自己關系特殊點,但不也就是個男人嗎!
自己怎麽就會連動一下腿變換一下姿勢都覺得緊張呢!
想來想去,許樂程覺得,應該是自己第一次和傅斯言躺在一張床上,而且氣氛還搞得和新婚一樣。
畢竟平時和別人相處,那都是“別人”,而傅斯言,是老公。
傅斯言好像并沒有許樂程這種局促,他的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着了。
傅斯言睡着了,許樂程的緊張也跟着緩解了。
他動了動身子,讓頭和枕頭貼合得更舒服些,長長的舒了口氣。
心定了下來,倦意也慢慢席卷。安靜的房間裏,傅斯言的氣息和呼吸是許樂程唯一熟悉的存在。他聽着傅斯言輕微的呼吸聲,一點一點的沉入了睡眠。
再醒來時,許樂程發現自己并沒有如睡着時一樣緊貼着床側,而是不自知地翻了身,面向着傅斯言,還往床中間移動了點距離。
兩個人之間的空間,只能讓一個大男人睡下了。
眼睛已經适應黑暗,許樂程觑眼看去,傅斯言仰躺着,呼吸還是那麽均勻,像是睡得很熟。
但許樂程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安靜了三秒,他開了口:“你沒睡着。”
傅斯言低低的“嗯”了聲。
“你是不是有睡眠障礙?”許樂程說,“我看到你休息室裏的褪黑素了。你今天吃了嗎?”
“不用。”傅斯言說,“你睡吧。”
靜了靜,許樂程低低說了聲好,轉過身,再貼着床邊,閉上了眼。
雖然困意一直不退,但他也睡不着了。
傅斯言依然一動不動的躺着,呼吸的頻率絲毫不變,這讓許樂程更能确定了,傅斯言并沒有睡着。
過了幾乎半小時,許樂程覺得,他還是再提醒傅斯言去吃褪黑素吧。明明很累,但怎麽都睡不着,還可能礙于和他躺在一起而無法翻來覆去的感覺,絕對很難受。
但傅斯言比他更快的有了動作。
感覺床動了動,傅斯言應該是側了身。大概是要下床去拿褪黑素了吧。
但下一瞬,他聽到傅斯言輕輕喚了一聲:“程程?”
“嗯。”許樂程應着,翻過身,面對着傅斯言,“要去吃褪黑素嗎?”
“其實褪黑素沒什麽用。”傅斯言的聲音透着明确可以感知的無奈,讓許樂程心裏輕輕難受了一瞬。
“程程。”傅斯言停了停,斟酌着,慢慢說,“我能握着你的手嗎?”
啊這……許樂程沒有馬上應聲。他看着傅斯言,暗色裏,傅斯言的樣子他看不清晰,但能感覺到傅斯言确實很困倦,又疲憊,還無奈。
“好吧。”許樂程把手放在了他和傅斯言之間,又說,“這個知識點我知道,在心理學上好像是說體溫還有生物電流之類的有潛在的心理安撫作用,會讓人安心。”
過了一會兒,傅斯言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說聲“好夢”,許樂程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許樂程又愣住了。
他并沒有好好的躺在床的側邊。
他不止睡在了床的中間,而且腿搭在傅斯言腿上,臉貼着傅斯言的側頸,人在傅斯言溫熱的懷裏。
而傅斯言昨晚輕輕握住他的手的手,環抱着他的腰,手指點在他的腰窩上。
原本起床總是會恍惚一會的習慣瞬間就被驚吓沖擊得半點不剩。
好在傅斯言沒醒。
慢慢的,悄悄的,屏住呼吸,從傅斯言懷裏退開。
成功地退到了床邊,許樂程才呼出了一口氣。
他坐起身,再次認真看向傅斯言的臉。
很好,那張帥得優越的臉上有着淡淡的放松的表情,眼睛閉得很惬意,是真的沒醒。
不過睜開眼,見到的是這樣一個人,确實能說一句賞心悅目。
他完全能理解為什麽有好些人主動向傅斯言投懷送抱了。
傅斯言的手機鬧鐘響了起來,傅斯言随即擡手揉了揉眼睛,也翻身坐起,快速按掉了鬧鐘。
在傅斯言看向自己之前,許樂程一秒不停地下了床,快步進了浴室。
傅家的親戚都聚在爺爺這兒,傅斯言沒有什麽過年要去走親戚的任務,許樂程更是沒有。早上和傅爺爺一起吃過早餐,傅斯言陪着他去醫院看了爺爺,他們又回了傅家祖宅。
吃過午飯,他們兩個人便回到房間讨論和确認傅氏接下來的各項規劃和問題,吃過晚飯,許樂程又想馬上回房間繼續進行。
傅斯言跟着他從餐桌邊起了身,和爺爺說了聲,便打算一起回房間去。
傅明朋卻陰陽怪氣地開了口:“大過年的好日子,多陪爺爺一會都不願意啊。”
傅斯言冷冷撇傅明朋一眼,根本不屑開口,只對許樂程笑笑:“別在意。”
爺爺也瞪了眼傅明朋:“新婚感情好,總想在一處,有什麽不好。”
許樂程知道,明顯爺爺是誤會了。
但是誤會了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證明傅斯言和他的合作很是成功。
回到房間沒一會,爺爺把傅斯言叫出去了。
許樂程自己研究了會,覺得房間裏有些悶熱。
他打開窗,坐在窗邊,又看起了資料。
傅斯言回到房間時,見到的是許樂程坐在打開的窗邊,彎着腰伏在沙發的扶手上,臉貼着手臂,一動不動的睡着了的樣子。
那姿勢明顯很不舒服。傅斯言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平視着伏着的許樂程,輕輕叫他:“程程,去床上睡。”
許樂程含糊的“嗯?”了聲,張開眼看了看傅斯言,目光很是昏沉,不一會,又閉上了。
那樣子明顯不對。
傅斯言心裏一驚,靠近過去額頭抵上許樂程的額頭,立刻感覺到了比自己體溫更高的熱度。
許樂程這樣,明顯是在發燒。
舟車勞頓,時差還沒倒過來,又大冬天的開着窗吹着冷風睡着,也難免身體不适。
傅斯言把許樂程扶正:“去床上睡。”
傅斯言的動作讓許樂程又慢慢睜開了眼睛。但他的視線全然沒有焦點,表情也很茫然,眼睛都有些輕輕的腫了起來,無意識的向傅斯言那邊靠過去,軟軟的倚靠着他:“好暈。”
他的聲音很啞,很幹澀,很輕,像一顆帶着小小尖刺的蒼耳,在傅斯言心上紮下。
圈住許樂程的肩膀,傅斯言把他扶了起來。
只是許樂程沒什麽力氣,站起身來一瞬,又靠着傅斯言軟軟的倒向了沙發。
“難受。”他低低的喃喃,擡手按住自己太陽穴,似乎想通過按壓緩解一陣一陣的脹痛,但發着燒氣力全無,手指剛點上太陽穴,就虛弱地滑落在身側。
傅斯言站起身,一手摟過許樂程的肩下,一手環過他的膝彎,把人抱了起來。
感覺到重心瞬間變化,許樂程本能的動了動身子。
傅斯言雙手抱着人,只能用側臉貼住許樂程的額頭,安撫道:“你病了,去床上睡。”
許樂程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傅斯言,更迷迷糊糊地“嗯”了聲,沒什麽力氣的手圈住了傅斯言的脖子。
熱度很高的側臉貼上傅斯言的側頸,比自己體溫低的涼意讓他覺得舒服了一些。
即使傅斯言把他放在床上,他也緊貼着那涼意,不肯退開。
傅斯言輕輕地把許樂程環着自己的手放下:“我去倒水。”
“不要。”許樂程攥住直起身的傅斯言的手腕,昏昏沉沉的喃喃,“我難受。你不準走。”
傅斯言思考一瞬,拿起手機快速給私人醫生發了消息。
然後放下手機,也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