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傅斯言,你來
第41章 第 41 章 傅斯言,你來。
出了入戶電梯, 傅斯言看到玄關盡頭的大門敞開着,并沒有關上。燈光雖然都亮着,但一片寂靜, 什麽聲音都沒有。
他心裏一緊,扔下行李箱,鞋也沒換, 趕忙進了大門。
直到見到許樂程, 他才舒了口氣。
穿着寬松T恤的許樂程半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手機垂落在沙發邊的地毯上,他抱着兩個淡藍色橙黃色相間的抱枕,給灰白色系的沙發融進了柔和的暖色。
睡着的許樂程嘴唇微張着,呼吸起伏間唇峰輕輕跟着起伏, 像是某種誘人的訊號。
傅斯言的喉結動了動, 手指輕輕撫過許樂程的側臉, 慢慢地,向他唇邊滑去。
被觸摸特有的酥癢使得許樂程發出了迷糊的“唔”聲, 睫毛微微動了動, 半翻個身,避開傅斯言的手指,把臉埋進了抱枕裏。
慢慢收回手, 傅斯言轉身回到玄關, 換好鞋,把行李箱拉進門裏, 關上了門。
半小時後, 許樂程的手機發出了好幾聲連續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迷糊的半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眼,許樂程又把手機放下了。
過了好幾秒, 他忽然猛地翻身坐起,向坐在沙發另一邊的傅斯言愕然道:“你怎麽回來了?”
又快速了看了眼時間,改了口:“你怎麽才回來啊。”
傅斯言到達的航班時間昨晚就發給了他,可是在應該到家的時間,傅斯言卻遲遲沒有出現。
許樂程發了個消息問傅斯言落地沒,傅斯言回消息告知機場大道出了交通事故在堵車,打開地圖軟件,許樂程看着機場到市內的路變得一片擁堵的紅色,也無法準确預計疏通時間,覺得有些心煩意亂。
但是也沒想到自己會看着資料看到睡着了,也沒想到傅斯言回來沒叫醒他。
Advertisement
所以才會在忽然發現傅斯言時愕然,又無奈抱怨。
許樂程剛睡醒的聲音含着好些不清晰的意思,如果不是知道許樂程并沒有對自己有多特別的感覺,傅斯言會覺得,自己的愛人等着自己回來,等得疲倦睡去了。
如果是真的,他會在聽到這句委屈的話語時,俯身過去抱住許樂程,把等待的委屈都消融在深吻裏。
可是現在,他只能起身倒了杯溫水,遞給許樂程讓他潤一下剛醒來時有些幹啞的嗓子,壓着心裏的震蕩不被許樂程看出來,沉聲:“怎麽開着門?”
許樂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聽錯了,以為你回來了,去玄關看了一回,忘了。”
“雖然景悅算得上安全也不能掉以輕心。”傅斯言提醒許樂程,”許常磊真的發瘋怎麽辦。”
“知道了。”許樂程聽着手機裏又連續發出的信息提示音,放下水杯解鎖手機,回了個消息,同時問坐在沙發另一頭,和自己隔着些距離的傅斯言,“手怎麽樣了?”
傅斯言擡起手,給許樂程看。
厚重緊繃着保護傷口和縫線的紗布繃帶已經換成了輕薄透氣的敷貼,至少表示傷口已經在按部就班的愈合中,不會輕易崩開了。
許樂程點點頭,想要說什麽,又聽到手機連着響起了好幾聲信息提示。
要開學了,同學群的消息一直不斷,不看看怕錯過必要的消息,許樂程打開手機看了看,這次發的是開學後課題組的通知。
回複收到,下載文件,他聽到傅斯言冷聲問自己:“你那個舍友,還有沒有繼續騷擾你?”
“都沒聯系。說了他就是喝醉了。”許樂程放下手機,“現在肯定在偷偷尴尬呢。”
傅斯言皺眉:“你真這麽覺得?”
“不然呢。”許樂程不甚在意地看了看剛收到的消息,“我們相處三年多了,他就是喜歡男的,也不是我這種。”
傅斯言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下一口,回身看許樂程:“你在感情方面,似乎有些遲鈍。”
許樂程瞥他一眼:“你怎麽和軒哥一個口氣啊。”
“他也這麽說?”
“他說我哪都敏銳聰明,就是感情多少沾點遲鈍。”
傅斯言放下水杯,走回來坐下,問許樂程:“你和他很好?”
“我和誰不好。”許樂程笑笑,“我與人為善。”
“嗯,與人為善,好到人家知道你結婚了都要告白。”
許樂程把手裏的抱枕扔向傅斯言:“不準對我開嘲諷。”
抱枕落下,力道不重,被傅斯言擡起左手接住,抱在了懷裏。
“別說這個了。”許樂程直起身,往沙發那頭的傅斯言靠近了些,“傷怎麽樣了?我看看。”
傅斯言放下抱枕,側身,打算把襯衫從西裝褲裏拉了出來。
許樂程按住他的手指:“我說的手!”
傅斯言慢慢轉回身,把右手擡起:“沒事。”
“還會痛嗎?”許樂程小心地用手托住傅斯言的右手,“多久換一次藥?”
“不痛。一天換一次就行。”傅斯言停了停,緩聲問,”傷口縫了線,你怕看嗎?”
“看不起人?”
許樂程堅決的回答讓傅斯言淡淡笑了笑:“那能不能麻煩你每天早上幫我換藥?”
“不然呢?”許樂程眨了眨眼,放下傅斯言的手,“你打算自己換?”
傅斯言點點頭。許樂程又問:“後腰呢,好了嗎?”
“好多了。”
“敷貼撕了嗎?”
“你說必須撕,撕了。”
許樂程微微眯眼:“林盛幫你撕的?”
“去醫院換手上的藥的時候順便處理的。”傅斯言皺了皺眉,“是個美國阿婆,手很重。”
許樂程抿了抿唇,又微微低頭,終于還是在感覺到傅斯言多少帶點幽怨的目光時擡起頭笑看向他:“對不起,我不該笑。”
看着眼前舒朗的眉眼帶着的會被自己視為可愛的笑意,傅斯言也跟着笑起來,擡起手輕輕揉了揉許樂程的頭發。
許樂程笑着躲開,又問:“這幾天洗澡了吧。”
“洗了。”
“我就知道你這麽講究,每天不在浴缸裏泡一泡肯定受不了。沒準還要端一杯紅酒?”許樂程半開玩笑的挑眼看傅斯言,“林盛幫你了?”
傅斯言立刻否認:“自己慢慢弄的。”
又不甘心的補了句:“好麻煩。”
許樂程看了看時間:“回家了就好好泡個澡,然後睡個好覺。”
“我不累。”傅斯言看他,“倒是你,剛才都累得睡着了,這幾天沒好好休息?”
“不是。就是等着等着就不知道怎麽睡着了。”許樂程說,“現在反而睡不着了。”
“也不要一直都想着許氏的事情。”傅斯言說,“繃太緊了,容易斷。”
“說起許氏……”
許樂程靠着沙發靠背,抱着抱枕,對抱着他剛扔過去的抱枕的傅斯言說起了許氏的問題。
聊到淩晨一點多,傅斯言叫停了許樂程的不知疲倦:“明天去辦公室确認。現在你該睡了。”
“好。”許樂程也沒堅持。他起身,向卧室走。
走了沒兩步,傅斯言在身後叫了聲“程程”。
許樂程回身:“嗯?”
“什麽時候看你說的那些電影?”
許樂程想了想,有些無奈:“下個月?這個月好像都忙不過來。你下個月有時間嗎?”
傅斯言笑笑,點點頭:“你有時間,我随時可以。”
許樂程舉起手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傅斯言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看着許樂程向自己笑了笑,輕輕關上門,他也有些淡的笑了笑。
他一直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待着的。大部分人不喜歡的孤單也好寂寞也好,他都覺得并不難捱,反而在熱鬧的場合會覺得吵,覺得無聊,覺得那些觥籌交錯後的複雜目的分外的嘈雜。
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發現自己也會覺得寂寞。
在想起許樂程的時候。
又或者,是許樂程明明就在身邊,但自己只能像現在這樣,保持着絕對的克制,藏好所有期待的時候。
他甚至感激許樂程在情感上的遲鈍。
否則他大概早就掩飾不了了。
對協議結婚的對象産生感情,并不會是新鮮事,尤其是對象是許樂程。
但傅斯言此刻感覺到了一種很無奈的,不得不遵循的,規則。
許樂程曾經問過他,有幾成把握,是他平時做決定時的臨界線。
八成以上。
這個答案讓許樂程說他太理智了,說太理智的人生很無趣。
他現在就覺得,自己被這理智困住了。
不敢踏出剛才看着許樂程睡着時,想吻上去的那一步。
也不敢在聽到許樂程委屈說“怎麽才回來時”,抱住他安慰他的等待。
更不敢在剛才許樂程回身關門時跟過去,問一句,我們是不是可以真的在一起。
許樂程說理智的人生無趣時,他記得自己很無趣的回答,感情用事而沖動決定,是一種不負責任。
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就再無退路。
有些平衡一旦打破,就一定失去小心翼翼維系的可能。
在這個瞬間,他理解了周以楠多年來一直未曾被林毅行察覺的隐忍。
甚至也理解了前幾天向許樂程告白的,說喜歡了許樂程好久的那個李子謙的某些心境。
不怕犧牲,才能無所畏懼。
而他。
視線落在許樂程留在沙發上的另一個抱枕上。
側身把它撈了過來,和自己懷裏抱着的那個抱枕并在一起,傅斯言起了身,回了卧室。
把它們放在了自己枕邊。
*
雖然很尊重許樂程,事事都會以他的意見為主,也不會越過他擅作主張,但在一些日常的小事上,許樂程覺得傅斯言也還是有着年上者的強硬,堅持着不肯退步。
比如說明明有安保,傅斯言還是以開學第一天為由自己把他送到了南校門外。
又比如已經很溫暖了,但傅斯言還是堅持早晚的溫差很大,讓他在運動外套上加上了羽絨服。
到了教室門口,許樂程只覺後背已經微微出汗了。他走進教室,向習慣坐在教室正中間位置的陸景軒擡手打了個招呼。
陸景軒早上給他發了消息,讓他提早半小時到教室,有事情要說。
這早了半小時,教室裏幾乎就沒什麽人,梁元恒和李子謙也都還沒來。許樂程走過去,把手裏拿着的下車時傅斯言遞給他的摩卡放下,叫了聲“軒哥”,坐下了。
手機響起消息提示,許樂程看了眼,笑了笑,快速回了個【到了,晚上見】。
陸景軒側頭看他的表情,開聲問:“老王?”
“嗯。”許樂程脫下羽絨服,搭在椅背上,笑着答,“問我到教室沒。”
“感情挺好啊。”陸景軒還是看着他,繼續問,“你呢,真那麽喜歡他?”
“怎麽軒哥你也八卦起來了。”許樂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陸景軒的目光閃了閃,遲疑了一下,輕聲說:“阿謙和我說了。”
咽下咖啡,許樂程想了想,才明白陸景軒說的,大概是喝醉了打視頻那件事?
他不太确定,猶豫着還是回答:“說什麽了。”
畢竟是李子謙的糗事,他守口如瓶才對。
陸景軒答:“他向你告白那事。”
“怎麽?他知道自己酒後失智,不敢見人了?”許樂程又喝了口咖啡,“沒事,大二那次他醉了要強吻我們,第二天不也被取笑了嗎。”
“他沒想吻我們。他喜歡你。”陸景軒苦笑一下,“說你感情遲鈍,你還不承認。”
陸景軒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都讓許樂程從不甚在意的輕松狀态愣住了。
不是,李子謙,真的?
他瞪大眼,嘴巴微張,完全是不知所措被驚訝到的樣子。
陸景軒很認真問他:“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許樂程還是很茫然,“我結婚了。”
陸景軒說:“阿謙那晚被你挂了視頻之後打電話給我,和我見了面。”
許樂程眨了眨眼,“啊?”了聲。
“他跟我說了一通宵。”陸景軒嘆了口氣。
“說什麽也沒用啊。”許樂程握住咖啡杯,“我和他怎麽可能。”
“也就是說,他就算在你結婚前向你告白,你也不會接受?”
“必須不能。”許樂程答得肯定,“我一直當他兄弟。”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也許哪天就變了。”陸景軒說。
“不是,軒哥,你是來幫他當說客的?”許樂程認真問陸景軒。
陸景軒搖了搖頭:“我當什麽說客。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你也知道我從不喜歡摻和別人的因果。只是到底兄弟一場,還有半年才畢業,幾乎天天都要見的,你們把話說開是不是會比較好?我和阿梁也不會夾在中間尴尬。”
他很誠懇地看許樂程:“阿謙說想和你把話說開,他在宿舍等着,待會我們一起回去,OK嗎?”
雖然尴尬難免,但陸景軒的話也有道理,确實如果一直這麽尬着還不如直接拒絕清楚。許樂程點點頭:“好。”
上次離開宿舍,是帶着舍不得這個被自己當了三年的“家”的地方,和三個舍友的心情。
而這次回宿舍,竟然是要和被自己視作兄弟李子謙做個切割。
這身份的轉化,讓許樂程心裏沉甸甸的。
陸景軒推開宿舍門,坐在書桌前的李子謙騰的站起來,看向走到門口的許樂程。
梁元恒離開教室後就去了圖書館,陸景軒推開門後也并沒有進去,而是向許樂程說了聲“我在走廊等你”。
許樂程無奈點點頭,踏進了宿舍。
李子謙迎過來,對門外的陸景軒說了聲“軒哥,謝了”,然後關上了門。
宿舍裏還沒搬來新人,許樂程曾經的床和書桌都空着,他走到自己曾經的書桌前,坐了下來。
李子謙回身,俯身看他:“你嘴唇好幹。”
啊?這是要幹什麽。
許樂程向椅背靠了靠,和李子謙隔出距離:“別整這些。”
“我早跟你說了,多喝點水。”李子謙恍若未聞,繼續自己的話語,“也早跟你說了,什麽我都能幫你。你一點都沒看出來嗎?我真的喜歡你。”
許樂程往後再退了退:“你這,真的挺尴尬的。你再說下去,我們以後都不用見面了。”
“我都知道了。”李子謙更靠近了過來,雙手落在許樂程坐着的椅背上,把他卡在了自己和椅子中間,“你是和傅斯言結婚。”
許樂程怔住了。
“你們是因為長輩才認識的。雖然注冊過了,但是你要辦的婚禮都一直在拖延,時間都定不下來。你也沒住進傅家祖宅,而是只能住在景悅公館。”李子謙眼睛直直地盯着許樂程,“你們根本沒有感情。你是為了你家和他結婚的是嗎。”
這都什麽啊……雖然說每一條都算是事實,但每一條,它都不靠譜啊。
沒等他緩過神來,李子謙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叔叔再怎麽狠也不會不管自己親爹的,你扔下這些,你家的爛攤子也別管了,你和他分手,畢業後和我出國。”
許樂程擡手推開李子謙,站起身來:“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怕什麽!”李子謙收起了溫和,帶着狠勁,“我沒有他好?”
“你跟他比?”許樂程無語,“你別犯病。現在讓開,我還能當你是同學。”
“我稀罕和你當同學?我喜歡你這麽久,你天天只當我是兄弟,是同學是吧?”李子謙眼裏閃過寒光,“那不做兄弟就行了吧!”
他說着,忽然一把撲了過來,把許樂程推到在了那張許樂程搬走後的空床上。
李子謙體格健壯,又是突然襲擊,許樂程雖然心裏有着防備但真沒想到他會這麽來。被推倒而猛然倒下,他的後腦重重撞在床頭上,發出悶聲沉響。
好痛。
許樂程只覺腦後劇痛,之後跟着一片昏沉,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繼而感覺到李子謙撲過來壓在了自己身上,嘴裏呼出的粗重濕氣直往他臉上噴。
好難受。
好惡心。
許樂程曲起腿,膝蓋重重向李子謙小腹撞去。
李子謙大叫一聲,卻沒退開,試圖按住許樂程的雙手,身子一再往下壓。
許樂程聽到門外陸景軒在用力拍門,嚷着“你們怎麽了!開門!”,但頭太暈了,聽不真切,也無暇細聽。
他掙開李子謙按住自己手腕的手,忍着腦後持續的劇痛用全力推開了李子謙。
在李子謙再次壓下來時,他用力一拳擊中了李子謙的鼻梁。
李子謙一聲慘叫,直起身來本能的向後躲,許樂程抓着這個空隙側身滾下床,扶着桌子快速站起,再向撲過來的李子謙的小腿狠狠踹去。
李子謙後退,撞上了桌子,桌上的東西被撞到地上,筆記本電腦墜地,發出更大的響聲。
然後門被猛地踹開了。陸景軒和隔壁宿舍的同學嘩啦啦沖進來,幾個人拉住李子謙,陸景軒也扶住了許樂程。
有人急急關上門,沖他們低嚷:“在宿舍打架,你們兩個不想畢業了?!”
“這是幹什麽!”陸景軒雖然不明就裏,但是理智上就明白了大概是怎麽回事,他扶着許樂程在椅子上坐下,對李子謙厲聲大喝,“你怎麽能這樣!”
李子謙被按着,到底安靜了下來。他看向許樂程,目光慘痛,又向陸景軒慘笑:“軒哥,我也不知道……我難受……”
“你難受,阿許就活該?”陸景軒氣得不行,但又知道這件事不适合宣揚,他沒再和李子謙說下去,也沒去管李子謙的狀況,只問許樂程,“你怎麽樣?傷到哪裏了?”
“我撞到頭了。好痛。”許樂程覺得頭越來越痛,也越來越暈,看東西都影影綽綽起來,聲音越來越小,“暈,想吐。”
隔壁宿舍的同學高聲叫陸景軒,讓他看李子謙:“他應該是骨折了,怎麽辦?”
“怎麽辦?叫救護車吧!”陸景軒穩住許樂程的身子,“這麽嚴重,瞞不過去的。”
有同學拿出手機打起了120。
陸景軒又叫同學:“過來幫我一把,我一個人扶不住阿許。”
聽到腳步聲向自己這邊急促走來,許樂程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昏過去了。
他拽住陸景軒的手腕:“軒哥,手機……”
旁邊同學急道:“這個時候還看什麽手機!”
陸景軒倒是明白了過來,急忙找到許樂程放在桌上、又在剛才的混亂中被撞到地下的手機,拿過來,用許樂程的指紋解了鎖。
打開通訊記錄,他一眼就看到了“老王”。
撥出電話,陸景軒按下免提,把手機放近到許樂程的面前。
響了兩聲後,電話接通了。
那邊一個沉穩男聲響起來:“程程,怎麽了?”
“傅斯言……”許樂程啞着聲,說得斷斷續續,“好暈……難受……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