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老公,親一個?

第45章 第 45 章 老公,親一個?

沒兩分鐘, 傅斯言的呼吸已經全然是陷入深睡中的狀态,圈住許樂程的腰的手也松了勁,雖然還是環着, 但已經沒有了不肯放開的力道。

傅斯言看着真的很累,有睡眠障礙的人能這麽快進入深睡似乎不太容易,許樂程幾次想叫醒傅斯言讓他去房間睡, 但猶豫再三, 還是沒忍心開口。

給傅斯言當一會枕頭就當吧。許樂程點開手機裏的資料, 看了起來。

淩晨四點的時候,他迷迷糊糊醒來了。

他沒想到看着看着資料也困得睡着了,也沒想到坐着的自己怎麽會變成面向着沙發靠背睡着了,而原本是躺在他腿上的傅斯言正貼着他, 躺在沙發外側。

傅斯言的一只手虛虛搭在他的腰上, 另一只手還被他當做枕頭壓在側臉, 雖然他只能看見沙發的靠背,但不用看, 他也知道自己這是活脫脫被傅斯言摟在懷裏睡着的模樣。

真皮沙發雖然寬大, 睡上兩個大男人也還是很擁擠。

可是真的好困。而且……

聽着傅斯言均勻的呼吸聲,許樂程又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時,許樂程發現自己不在沙發上, 而是躺在卧室的床上。

身邊沒有人, 遮光窗簾拉上了,床邊櫃上放着一杯水, 手機連着充電線, 也放在床邊櫃上。

許樂程拿起手機,上午十點。

是傅斯言把自己抱過來的?

念頭剛起,他聽到房門被敲響了。

沒說請進, 而是下了床,許樂程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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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言已經換上了平時出門必然穿着的全套西裝,一臉歉意的對他說:“吵醒你了。”

很客氣,很禮貌。很不像半夜會把自己抱到床上的,老公。

許樂程機械的回應:“沒關系,我醒了的。”

察覺到自己對面前這個人有着不一樣的感情,卻被現實一再提示不要越雷池半步,是什麽感覺?

許樂程現在完全get到了。

見他表情有些沉郁,傅斯言的态度更客氣了:“不好意思,爺爺叫我們盡快過去。”

他停了停,補充道:“去祖宅。”

傅斯言沒讓司機送,開了那輛越野車。

看許樂程系好安全帶,他沒有馬上開車,而是輕聲說:”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犯不着這麽客氣。”傅斯言越禮貌,許樂程越覺得自己感覺到的疏離讓人煩躁。他壓住情緒,但壓不住話,“這都是我作為合作方應該配合的。”

傅斯言淡淡他看一眼,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了兩下,還是沒開車:“你在生氣。”

“沒有。”許樂程幹脆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開車吧,別做作了。”

但傅斯言依然沒有馬上開車,而是更溫聲說了“抱歉”。

在許樂程心裏的煩躁到頂時,傅斯言啓動了車子。

引擎聲響裏,許樂程聽到傅斯言說:“難得這兩天你不要去學校,本來想和你在家把許氏的問題都理清楚的。”

許樂程心裏一怔。

因為要配合傅氏和許氏的推進,還有以傅斯言的特別助理參與傅氏與許氏相關的規劃布局,他每周的行程安排和課表都會發給傅斯言,以讓傅斯言做好時間安排。

确實之前的周末周日總有些事情他要去學校,而這兩天,完全空白出來了。

是因為這樣,所以傅斯言把原本該是今晚回國的行程壓縮成了昨晚回國?

難怪他那麽累呢……

悄悄看了看在開車的傅斯言,許樂程心裏的煩悶消散了。

到了爺爺家,許樂程赫然發現,傅氏的人估計都來了,大得可以開舞會的大堂竟然顯得有些擁擠。

被傅斯言牽着走進去,許樂程眼觀鼻鼻觀心,除了和爺爺打過招呼之外,他就安靜坐在傅斯言身邊,不發一言。

反正傅媽媽和姐妹去國外玩,沒在,除了傅爺爺和傅斯言,全場沒有第三個他在意的人。

但默然聽着傅爺爺說話,許樂程才發覺,今天這場家族聚會,比他以為的重要很多。

傅爺爺宣布要正式去實現環游海洋的理想。

不是那種坐游輪繞一圈的休閑環游,是自己弄了條船,親力親為,深度游。

雖然配置了GPRS和衛星電話,但傅爺爺只把GPRS定位的權限給了傅斯言,又強調如非必要,傅斯言也不準總是查看他的行程。

至于衛星電話,不是生死大事,誰也別和他聯系,號碼也只給了傅斯言,有必要,一切通過傅斯言評判。

傅氏國際的所有決定權都由傅斯言進行,傅家每月的利益分配也都交由傅斯言說了算。

對于這個結果其實各人心裏都早有預料,但誰也沒想到這麽普通的一天,傅老爺子會這麽淡然的把這件事定了。

傅斯言看着有些愕然,傅家諸人也在短暫驚訝後顯得各自激動起來,紛紛亂亂的要和老爺子單獨聊聊。

見許樂程表情凝重,傅斯言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是不是太吵了不喜歡?我陪你去房間,你休息會,能走了我叫你。”

許樂程确實不想留在這裏。

那些投射到他和傅斯言這方的目光五味雜陳,但善意很少。

傅斯言毫不在意,這本就是他日常的一部分,就像傅氏遲早是他的一樣。

可許樂程知道,自己不一樣。

他和傅斯言,并不是一體的。

那些看過來的目光裏對他作為傅斯言的配偶拿到了傅氏有多憤恨、妒忌、羨慕,他就覺得,有多空虛。

他向傅斯言低語:“我自己去房間,你處理這裏的事情吧。”

傅斯言搖了搖頭,說聲“我陪你”,牽着許樂程站起了身。

但下一瞬,傅斯言被人從身後狠狠拉了一下,連帶着許樂程都踉跄一步。

傅斯言一手環住許樂程的腰,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不被撞到,一邊回身向拉他的人怒目正色:“放手。”

傅斯言的大伯一臉兇戾,不但沒有放手,還叫自己兒子傅明朋:“過來!別讓他溜了!”

聽聞大伯放言傅斯言要走,一大票人呼啦啦的圍了過來。

傅斯言把許樂程擋在自己身後,傅爺爺倒是依然笑着,只是很冷:“你們看看你們成什麽樣子。決定在我,不給阿言也不會給你們。要是鬧得太難看,我也可以把傅氏捐了。你們去自謀生路吧。”

話聲淡,笑更淡,但圍着的人都瞬間不敢再太過于惡行惡相了。

沒有傅氏,傅斯言餓不死。可是沒有傅氏,他們就不一定了。

“爸!”傅斯言的大伯拉着傅明朋到傅爺爺面前,大聲嚷,“明朋才是傅家的長子嫡孫!他也有兒子!傅斯言算什麽東西?他結那個婚,和個男人,他……”

“住嘴吧你。”傅爺爺不屑看大伯,“但凡你們成器點,對阿言有親情一點,你們都不會混成這樣。”

他看向傅明朋,也看廳裏其他人,冷聲:“我累了。也不打算讓傅家變成阿言的責任。你們頂着傅氏的名頭在外面怎麽拆借抵押的,自己的窟窿自己想辦法填吧。”

在傅爺爺說完話後,大廳瞬間完全沉寂。

過了好一會,許樂程忽然聽到了猝然而起的聲音。

他循聲看去,傅明朋赤紅着眼,操起一張椅子,直向傅斯言快步沖過來。

下意識一拉傅斯言,打算把傅斯言拉到自己身後,傅斯言卻快他一步,緊緊把他護在了身後。

然後廳裏響起亂糟糟的聲音,傅明朋快要靠近傅斯言時被保護傅爺爺的安保制住,手中的椅子砸了出去,砸中了因此而錯亂閃避,但沒閃開的某個許樂程不認識的、大概和傅斯言大伯一輩的男人的腿。

看着捂着腿哎唷大聲呼痛的男人,傅斯言回身低頭,在許樂程耳邊輕聲說:“是造謠我和阿楠的那個堂弟的爸爸。”

許樂程看了那吱哇亂叫的男人一眼,問傅斯言:“對你不好?”

“第一個提議把我和我媽掃地出門的。”傅斯言無謂笑笑,“我陪你去房間。”

傅明朋被安保壓住,還在鬼哭狼嚎的口不擇言亂叫,傅爺爺皺眉吩咐安保:“把他拉出去,煩人。”

又叫傅斯言:“分紅不給他。”

這句話由傅爺爺說出來,已經是一個明确的決定了。

傅明朋被拉向門外,大伯紅了眼,忽然暴喝一聲沖向傅爺爺。

安保立刻眼明手快的扯住了他。

傅爺爺彎着腰,捂着心口,無力的靠坐在了椅子上。

傅斯言心下一驚,拉住許樂程的手腕帶着他快步到了傅爺爺面前,同時大聲呼叫:“醫生!”

傅爺爺的私人醫生也看到了傅爺爺的狀況,從在大廳角落嗑着瓜子吃瓜的悠閑一秒切換成職業狀态,快步到傅爺爺身邊,仔細看了看傅爺爺的眼睛,又按住動脈,立刻判斷:“心絞痛!”

他給傅爺爺喂了藥,回身威嚴向衆人喝到:“病人需要絕對安靜!都走!”

縱是再有不甘心,再想向傅爺爺争取些什麽,在這種狀況下也只能偃旗息鼓,黯然離去。

醫生确認傅爺爺能移動了,傅斯言許樂程才和醫生和安保一起,把傅爺爺送到了他的房裏,留下醫生陪着讓他靜養,而傅斯言和許樂程回了爺爺給他們在祖宅準備的房間。

房間裏的軟裝已經換了,低調精致又顯出格調,不再滿眼喜慶。床上的大紅錦被和床品也換成了符合傅斯言喜好的冷淡色系。

許樂程走進房間,徑直走到窗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似乎在思考着什麽慎重的問題,眉心皺起,也沒和傅斯言說話。

傅斯言看了看床,思忖一下,對許樂程說:“爺爺還沒好,我們今晚住這兒,好不好?”

許樂程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傅斯言又說:“我待會讓他們把床品換了。”

“換什麽?”許樂程看了眼淺灰色的床品,“不是新的嗎。”

“你喜歡暖色。”

“哦,這個啊。”許樂程搖搖頭,“沒事,別折騰了。現在爺爺最重要。”

他看傅斯言,眼裏很是擔憂:“你很擔心爺爺吧。”

傅斯言走到他身邊,在沙發扶手上坐下,靠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尋求他的支撐,話語裏也沒有剛才面對那些傅家人時的氣勢,而是露出了只被許樂程看到的脆弱。

“我一直不知道爺爺心髒有問題。他平時總說身體不知道多好,一年除了感冒之外什麽毛病都沒有。所以他說自己開船環游世界時我還覺得他被傅氏困住了一輩子,現在能去實現年輕時就想完成的事情,我很支持他。沒想到……”

他聲音慢慢低下來,許樂程輕輕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撫了撫:“你勸爺爺,适當放飛自我,勞逸結合,他會聽你的。”

傅斯言點了點頭,默然了一會兒,又恢複了氣場,反手握住許樂程的手,輕輕捏了捏,松開了。

既然決定在這裏等着醫生确認爺爺确實無礙,傅斯言也沒耽誤時間空等着,和許樂程一起把累積的許氏的問題都一一理過了。

直到晚上十二點,全部理清楚,傅斯言對許樂程說去看看爺爺,離開了房間。

管家給許樂程送來了傅斯言吩咐送來的熱牛奶,許樂程剛喝了一口,傅斯言就回來了。

“這麽快?爺爺睡了?”

之前傅斯言兩個小時去看看爺爺,總要二十分鐘左右才回來房間,這才十分鐘不到呢。

傅斯言表情有些無奈,又有些像是想笑,看向許樂程,幽幽道:“爺爺沒事。他心髒根本沒問題。他今天是演的。”

“啊?“

“他嫌太吵了,也懶得和他們浪費時間,演戲呢。”傅斯言苦笑,“他以為我今晚不會去看他了,結果我推開門,老爺子晃着搖椅,在吃辣條。”

“啊?”許樂程懵了,“爺爺也吃辣條?”

“我也是才知道他愛吃這個。和你對上信號了。”傅斯言看了看時間,“我們現在回景悅,還是明早回去?”

許樂程想了想,回答:“回去吧。”

傅斯言點點頭,但還是忍不住的又問了句:“不想和我共處一室?”

“不是啊。”許樂程下意識解釋,“你有睡眠障礙,在家裏自己床上會睡得比較好吧。”

“不礙事。”傅斯言說,“你在……”

他快速改了口:“你別擔心這個。”

“那你決定吧。你想回去我們就回去,你不想回去我們就明天回去。我都可以。”

傅斯言過了幾秒才回答:“明早回去吧。”

洗過澡,許樂程裹着被子,又緊緊挨向了床邊。

他有點後悔留下來了。

傅斯言經過這場傅家的變動,又陪着他理了一天的工作,還被爺爺演戲弄得又好氣又好笑,而且早上醒得還比他早,昨晚半夜肯定也是醒過來了才會把他抱去床上的,并沒有睡多久。所以他想着再讓傅斯言開車回家委實辛苦,才沒堅持回家。

只是躺在床上,他才發現自己的心境不同了。

這一次的心情,和上一次蓋着大紅錦被在這張床上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雖然他沒回頭,也緊閉着眼睛,但洗過澡回來的傅斯言的每一個動作,此刻都能引起他心裏的漣漪。

在床邊坐下引起的床的輕微晃動,掀開被子帶起的空氣的動蕩,躺下時枕頭摩擦的窸窣聲響,和輕聲喚“程程”的低磁話語。

回不回答,許樂程猶豫了。

猶豫之後,也就只能沉默。

傅斯言又喚了聲“程程”,似乎探身過來了。

控制住呼吸,許樂程覺得喉口幹澀,只能用輕微的吞咽動作緩解,但又覺得心跳的快速和聲響在這靜夜裏、在傅斯言靠近過來的瞬間,變得太過無可藏匿。

他感覺傅斯言的手指輕輕在他側臉撫了撫。指尖微涼,觸感卻滾燙。

然後傅斯言給他掖了掖被角,低聲說了聲“晚安”。

氣息掠過側臉,像一個悄無聲息的、轉瞬即逝的吻。

等到傅斯言躺下,許樂程還是屏氣凝神的緊貼着床沿,脊背僵直,聽着傅斯言的呼吸,不敢多動。

他看着窗外被風拂動的樹影,認真想,傅斯言的睡眠障礙可能真的會導致傅斯言入睡困難,但他自己這一晚,這種緊繃的身體和精神狀态,怕是不止入睡困難,而是根本睡不着吧。

但醒來,許樂程赫然發現,天亮了,傅斯言沒醒,而自己,枕着傅斯言的手臂,頭靠在傅斯言的肩頭,左腿勾在傅斯言的腿上,手還環着傅斯言的腰。

自己的睡相這麽不好嗎?睡着了翻身無可避免,但往人懷裏鑽,還鑽得這麽暧昧,這是不是有點容易被人誤會是刻意而為了?

還好傅斯言沒醒,呼吸均勻,睡顏安穩,沒發現懷裏多了個他。

傅斯言睡着的時候沒了那種沒表情時的冷意,舒展眉眼的樣子多了些少年氣,但還是帥得優越,讓人移不開視線。

微微上彎的唇角,有種想要貼上去吻一吻的誘惑感。

許樂程止住自己毫無章法冒出來的亂想,收回了落在傅斯言臉上的視線。

卻又落在了傅斯言側頸上。

昨晚光線太暗,他沒看清楚傅斯言側頸的痕跡消散了沒。

今天又一直忙亂沒顧得上細看,現在他才看到傅斯言側頸自己留下的痕跡的紅色已經淡去,皮膚上留下淺淺的紫色淤痕。

更像吻痕了。

這到底是自己怎麽給弄上去的?

看着那塊痕跡看了許久,許樂程有些恍神的擡手,輕輕點上了傅斯言的側頸。

下一瞬,他的手被傅斯言握住了。

但過了幾秒,傅斯言才慢慢睜開眼,看着許樂程,想說話,又沒出聲,樣子有些奇怪。

許樂程猛地抽回手,坐起身,急聲問傅斯言:“你怎麽了?哪裏痛?”

“胃疼。”傅斯言微微動了動身子,又難受的緊皺了眉,“抱歉,又不能馬上回家了。”

回不回家重要嗎!

許樂程翻身下床:“這麽大個人,分不清輕重緩急?我去叫醫生來。”

醫生來了,看過傅斯言,問他:“痛了多久?”

“半小時左右。”

傅斯言的回答讓許樂程愣住了。

他都痛了半小時了,居然沒叫醒自己,就忍着?

是痛糊塗了嗎?

醫生再次看了看傅斯言的狀況,建議:“輸液吧。”

傅斯言搖頭,直接拒絕:“不用,我自己清楚,這種程度吃點藥緩一緩,一天就好了。”

痛上一天?

看着傅斯言緊皺的眉頭,許樂程問醫生:“輸液是不是可以快一點止痛?”

“不一定。”醫生說,“他這是老毛筆,耐藥性已經有了,輸液可能快一點,但不能保證。”

傅斯言還是拒絕:“不輸液。”

他固執起來的樣子有點孩子氣。許樂程無奈:“你自己決定。”

“你別生氣。”傅斯言聲音很虛,“我知道自己身體。”

“我生氣不生氣無所謂。”許樂程給傅斯言把被子蓋好,問醫生,“現在給他吃藥嗎?”

醫生拿來了藥,許樂程倒了水看着傅斯言吃下去,看傅斯言乖乖躺在床上安靜休息,他才拿着手機坐到沙發上,看一會兒資料,看一看傅斯言的狀态。

胃痛确實磨人,傅斯言躺在床上,整個人蜷縮着,比平時看起來虛弱多了。

虛弱到許樂程沒忍住在心裏給他下了個定義:小可憐。

傅斯言一整天都在昏睡中,爺爺來看過幾次他都沒有醒。直到晚上八點多他才醒了一次,吃了點醫生建議的容易消化的食物,就又昏沉睡下了。

到了十點多,許樂程幹脆也上了床。

與其心煩意亂的時不時去看看傅斯言的狀況,自己又看不進去資料心神混亂的,還不如直接倒頭就睡。

明天醒來,傅斯言不就好了嗎。

也就能回家,不至于得做賊一樣貼着床沿繃緊身體了。

什麽時候睡着的,許樂程自己不太清楚,但第二天一早睜開眼,他絕望了。

他确定,就是自己睡相太差。

所以他和昨天一樣,枕着傅斯言手臂,頭靠在傅斯言肩頭,左腿勾在傅斯言腿上,手環着傅斯言的腰。

還好,傅斯言胃痛應該是好了,眉目舒展的睡得挺安穩。

極輕極慢收回勾着傅斯言的腳,再更輕更慢的把手從傅斯言腰上拿開,動了動身子,打算悄無聲息從傅斯言懷裏退到床沿時,傅斯言的手機猛地響起了鈴聲。

被吓了一大跳,許樂程急中生智,立刻閉上了眼睛。

傅斯言睜開眼,似乎對于許樂程鑽到了自己懷裏沒有那麽驚訝,也沒有立刻抽出被許樂程枕着的手臂把許樂程從懷裏推出去,反而有些別扭的側身,從床邊櫃上夠到了自己手機。

快速接通,又看了眼似乎沒有被鈴聲吵醒的許樂程,他壓低聲對打來電話的林毅行開口:“這麽早,幹什麽。”

“你這什麽動靜?”林毅行愕然的聲音從聽筒裏漏出來,“聲音壓這麽小?在偷情?”

傅斯言皺眉:“程程在睡,有事發消息,挂了。”

裝作後知後覺地被鈴聲驚醒,許樂程伸了個懶腰,順勢把自己枕着的傅斯言的手推開了。

然後若無其事的問:“不疼了?”

“不疼了。”傅斯言說着看了看手機裏林毅行發過來的消息,回了個語音:“為什麽?”

過了幾秒,林毅行回複:“我想明白了,我要反向操作,挽救我的感情運。”

傅斯言快速回了聲:“阿楠同意,我沒意見。”

放下手機,他看許樂程:“怎麽這麽開心?”

“沒有,就是覺得,林總他挺幽默的。”許樂程笑了笑,“說話的感覺和我舍友阿梁有些像,倒不像你和周總。”

“他一直挺活潑。”傅斯言說,“剛說最近相親又沒結果,一定是事業太成功,決定放下事業三個月。”

傅斯言話語輕松,眉眼間氣勢一如往常,許樂程百分百确定他胃疼好了,心情也放松了好些,拿過自己的手機解鎖,同時笑着說:“林總挺帥一個人,居然不會談戀愛。”

“你會?”傅斯言也很放松,坐起身來靠在床頭,看躺着翻着手機的許樂程,輕笑。

許樂程反駁:“反正比你會。”

“比我會,怎麽還要我賠初吻?”

這傅斯言,病剛好,惡趣味又起來是吧。許樂程給梁元恒回着明天去圖書館的消息,漫不經心的說:“我和你那次不能算初吻。吻得有前提,有情境。我們那只是演戲,是工作,不用放在心上。”

傅斯言臉上的輕松笑意收起來了,眸色也深了些,語聲沉了下去:“你懂情境?”

“比你會點。”

“逞強。”

“不用逞,反正比你強。”

傅斯言淡聲:“好了,你最強。”

這語氣,是看不起誰呢。許樂程回複了課題組裏明天的時間安排,心情很好的放下手機:“行吧,我教教你,你領會一下精神,去教林總。”

男人怎麽能服輸呢。

他舔了舔唇,看向坐在床頭俯身看着自己的傅斯言,笑着開口:“老公,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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