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都是你,教壞我
第51章 第 51 章 都是你,教壞我。……
第二天, 許樂程到了傅氏。
雖然是為了傅氏和許氏的補充協議而來,但他進了傅斯言的辦公室,卻擋住了傅斯言抱過來的動作, 退後兩步,很正式的開口:“傅總,我想和林盛單獨聊一聊。”
态度慎重, 姿态認真, 以至于傅斯言都愣了愣, 才笑道:“程程,又想玩什麽?”
“誰跟你玩了。”許樂程努力用眼神示意傅斯言他很認真,“我是真的要想和林盛聊一聊。”
傅斯言輕笑:“以什麽身份?”
“嗯……許氏的負責人的身份。”許樂程答。
傅斯言笑得更舒展了:“那好像不需要先問過我。”
“理論上是這樣。”許樂程微微皺眉,顯得有些苦惱, “但總覺得我要和個帥氣有為的青年才俊獨處一室單獨聊聊, 不先說一聲, 有點不太尊重你的意思。”
“好。”傅斯言擡手,還是環住了許樂程的腰。
把他拉到懷裏, 在唇上親了親, 傅斯言低語:“我會記得,下次要和人獨處一室前,先和你報備。”
許樂程笑着揉了揉傅斯言的臉, 說了聲“好乖”, 又說:“還有十五分鐘簽約,我先去找林盛了。”
“我已經叫他來了。”傅斯言給許樂程看他的手機。
早在許樂程進來辦公室說要和林盛聊一聊時, 傅斯言已經給林盛發了消息, 讓他上來。
下一秒,辦公室半敞開的門外出現了林盛。他仰頭看走廊的天花板,曲起手指, 以非禮勿視的姿勢敲響了門。
許樂程輕輕一笑,拍開傅斯言圈着他腰的手:“你看你,是想讓人覺得辦公室變成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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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言松開了手,卻還是低頭貼着許樂程的耳邊快速說了句:“我倒是真想和你在這裏……”
許樂程推開他:“這還沒怎麽樣呢,你就這麽奔放,我都有點懷疑我以後要過的是什麽日子了。”
不等笑着的傅斯言再開口,他向林盛朗聲道:“學長,請進。”
這一聲“學長”讓林盛結結實實愣住了。
”許總想和你單獨聊聊。”傅斯言向猶豫着往辦公室裏邁進來了兩步又停住的林盛說。
又對許樂程說:“我先去簽約的會議室。你們聊完了再過來,不着急。”
傅斯言順手把辦公室門關上的動作讓林盛更緊張了些。許樂程請他在沙發上坐下後,他立刻聲明:“前幾天有學弟來問過我和傅總結婚的真的是許總嗎?我沒回答。這真不是我洩露的。”
許樂程眨了眨眼,立刻明白林盛誤會了他的意圖。
他和傅斯言的關系,這些天梁元恒已經不斷給他播報了學校裏傳播程度的實時進展了。
學校的環境,一個人知道了,就相當于全寝室或是課題組的人都知道了。繼而是一個班,一個系,其間再上個表白牆,不可能瞞得住的。
何況他也已經不在意他和傅斯言的關系公開後會有什麽議論。
之前因為必須分開的預設結果而不想引起過多關注的理由已經不存在。反正不會分手,公開了反而好。
至少他是不用再禮貌回絕時不時的告白了。
帶着安撫意味向林盛笑笑,許樂程說:“沒事的學長。這件事沒什麽需要隐瞞的了。”
見林盛松口氣,他卻又正色開聲:“但是我想問問學長,你有沒有興趣到許氏做執行總裁?”
林盛眼睛瞬間瞪大了。
雖然行業裏挖人的場景不勝枚舉,以前也不是沒有和傅氏有關聯的公司或者什麽總認可他的能力想要挖他跳槽,但在傅斯言的辦公室裏,把傅斯言請出去,然後坐在傅斯言的沙發上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問他要不要考慮選擇跳槽,這個場景還是過于超出林盛的概念了。
今天是來簽約的,許樂程穿着正裝,表情也全然是商務會談的禮貌、尊重、嚴謹和正式,和林盛平時總感覺到的那個讓傅斯言一見就忍不住唇角會彎起的大學生許樂程的氣勢也不一樣了。
許樂程說得很坦誠:“當然我們都清楚,你做傅總的助理,未來在傅氏一定會有符合你期待的發展。許氏的體量相對傅氏而言不算大,雖然現在能夠承諾你薪資、待遇、股份和權限,但未來如何我也不想只一味說好。”
許氏的定位和方向林盛自然清楚,他看了看許樂程,眼裏的情緒是顯然的心動。
許樂程繼續認真表達自己的意思:“學長本身是材料工程專業的,之前在這個領域也拿過不少成就,進了傅氏之後也在這方面給了傅總許多幫助。但術業有專攻,傅氏大,會集成資源來完成目标,而許氏現在的發展方向你也清楚,我們是奔着行業在這一領域的領先去的,一定能讓你學以致用。”
“當然如果學長想留在傅氏,那麽我想請學長幫忙推薦學長覺得适合許氏的人選。”許樂程直言,“至少一年內我的精力沒辦法全都放在許氏上。我需要能力和态度都靠得住的人。”
許樂程把話說得明白,林盛也沒有什麽不理解的疑問了。他想了想,對許樂程說:“我需要時間考慮。”
愉快的聊完了這件事,許樂程看了看時間,站起身:“去簽約吧。”
在雙方法務和代表的見證下簽完了補充協議,傅斯言向許樂程做了個彬彬有禮的“請”:“許總,去我辦公室聊聊。”
和傅斯言并肩走出會議室,許樂程輕笑:“不去了吧,我最多能待十分鐘。誰知道傅總想對我做什麽。”
話雖如此,但在傅斯言牽住他的手時,許樂程還是跟着傅斯言去了辦公室。
傅斯言推門進去,林毅行從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轉過身來:“我這假休得有點無聊了……”
說完看到傅斯言身後的許樂程,他打了個招呼,又說:“還得是傅總,事業家庭兩不誤。”
傅斯言一點沒耽擱,向林毅行說:“阿楠在他辦公室,你去那兒訴苦。”
“你都不在乎我的冷暖嗎?”林毅行雖然站起了身,但還是努力擺出委屈姿态。
傅斯言笑笑:“阿楠會在乎,快去。”
林毅行往門口走,邊走邊抱怨:“他才不在乎。他最近都不怎麽理我。昨晚叫他出來喝酒他說在約會,讓我自己一邊涼快去。”
說着又委屈瞪一眼傅斯言:“你們這些男人,能不能看一眼兄弟啊?”
“你說得對。”傅斯言擡擡下巴,示意林毅行,“順手關門,謝謝。”
門被林毅行關上了。
許樂程不禁失笑:“你真的不在乎他的冷暖啊?”
“我在乎沒用。”傅斯言把許樂程拉到沙發上,抱住,“你和林盛聊什麽,能告訴我嗎?”
“我問他有沒有興趣去許氏。”許樂程說。
傅斯言捏住他的下巴,擡起來面向自己:“挖我的人?”
貼過去,他壓出裝得很兇的聲音:“那你可要想清楚代價了。”
“傅總打算要我付什麽代價?”許樂程看着傅斯言的眼睛,軟綿而笑,“我沒記錯的話,你本來就是我的人。”
這答案,這笑眼,這語聲,這個人,對傅斯言都是欲罷不能的誘惑,沉溺其中,不知餍足。
他親吻着許樂程的眼睛,鼻梁,最後落在了唇上。
把許樂程的輕笑都揉在懷裏,吞了下去。
直到許樂程推了推他,他才依依不舍的退開,又說:“程程,我想……”
聲音低啞,帶着無限磁意。
“你想什麽?”許樂程也迷離着眼神,雖然說着要傅斯言适可而止,但還是忍不住貼着傅斯言的唇,輕輕觸碰,問着傅斯言的話語也不甚清晰。
察覺到自己聲音裏的綿軟沉溺,許樂程退開了些,不再整個人貼在傅斯言身上。
他也見過黏黏糊糊的情侶,但他從前從沒有以為、更沒想過,自己的戀愛,竟然也是如此。
即使沒有什麽具體的目的,也總想貼着傅斯言、想抱住,想親一親,想觸碰。
傅斯言張了張嘴,想說話,卻還是敗給了想吻的欲望。
直到理智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耽誤許樂程的時間讓許樂程為難,他才讓自己和許樂程之間隔出了一點距離。
看着傅斯言明顯想要說什麽的表情,許樂程點了點他的鼻尖:“你想要做什麽?說吧。”
他法律上堂堂正正的老公彎着唇角,給了他一個清清楚楚卻又頗有深意的答案:“你。”
許樂程眨了眨眼:“展開說說。”
“我想結婚。”傅斯言目光懇切,“認真的,正式的,從簽字注冊到婚禮到蜜月,全部都認真的完成。”
自從爺爺醒來,傅阿姨顧及了許樂程的心情和時間精力,在問過他意見後把婚禮的籌備停住了。
現在爺爺那關沒過,婚禮也不知道前途如何,蜜月自然也就無從說起了。
“婚禮什麽時候辦都可以,你別有壓力。只是以前你并不想要婚禮,會陪着我媽籌備也是因為你不想我媽失望,所以我也沒有參與。”傅斯言說,“我現在想全程參與。簽字注冊也是,我想用真的能和你共度一生的心情,和你一起簽下名字。”
“我在想,”許樂程在傅斯言唇上認真一吻,“如果我當時沒有跑去和你談要結婚……”
“我們也還是會在一起的。”傅斯言篤定,“不管什麽方式,什麽時候,我只有你。”
他站起身,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首飾盒,打開,向許樂程單膝下跪:“程程,和我結婚,好不好?”
比起上次傅斯言在衆人面前的那次雖然看着無比隆重正式但許樂程只覺必然不會當真的求婚,這次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但許樂程卻覺得感受強烈過那次太多。
這次是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什麽是求婚。
這次的婚戒上的鑽石比起上次小了很多,但顯然多了好些設計感。
許樂程問:“你自己設計的?”
傅斯言點點頭:“我的品味能過關嗎?”
上次的求婚許樂程多少有些心虛,所以甚至沒有細看戒指就說了“好”把傅斯言拉了起來。
這一次他可不心虛。
所以認認真真問傅斯言:“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人,你只和我在一起過,結了婚,你确定真的不會後悔嗎?”
傅斯言含笑看着他,根本沒打算分辯,是無比篤定的确認和驕傲。
許樂程點點頭:“那就剝奪你分手權利終身了哦。”
看着漂亮的訂婚戒指,許樂程還是有些遺憾:“這次我又不能戴。”
示意許樂程給自己戴上戒指,傅斯言寬慰他:“我戴着就好。等爺爺認可我了,我再給你戴上。”
見許樂程還有些遺憾的樣子,他親了親許樂程:“我們還有一輩子,你喜歡,我每天求一次婚,戒指都留起來,直到爺爺同意的時候都給你戴上,好不好。”
傅斯言一用這種尾音上揚的輕軟語氣說“好不好”,許樂程就受不了。他咬住傅斯言耳垂,笑着低語:“誰能戴那麽多戒指啊。”
傅斯言捏住許樂程的後頸,把他拉向自己,和他接了個溫柔的長吻。
然後看了看時間,依依不舍的松開了許樂程:“要回醫院了。”
繼而不死心的問了句:“我送你?”
明知道許樂程會說不要,會說要他把時間和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面而不是只當個司機,但還是想問,還是想多一點時間在一起。
哪怕只是并排坐在車裏說說話,在紅綠燈的時候接一個時間倉促的吻。
但許樂程果然還是說了“不要”,但又忽然笑了:“爺爺昨天說,不要我在醫院每夜陪着了。”
傅斯言一怔,立刻抱緊了許樂程:“真的?”
“我問過醫生了,醫生也建議讓爺爺适應一下沒有人時刻陪着的狀态。所以……”他眨眨眼,語氣輕快,“爺爺讓我住回宿舍。”
“你覺得呢?”傅斯言猶豫着問,“你聽爺爺的,住回宿舍嗎?”
是藏着渴望期待,卻又不忍讓許樂程為難的矛盾。
許樂程擡手,用手指輕輕按着傅斯言的心口,淺笑着說:“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又用了些力:“說真心話。”
傅斯言苦笑一下:“我當然想你回家住。可是爺爺……”
“那就不用可是了。”許樂程收回了手指,“醫生說爺爺的恢複雖然樂觀,但一年內恐怕還是不能自己一個人行動自如的。”
“所以,”他環住傅斯言的脖子,“畢業前,爺爺沒法去宿舍視察,也就找不到我陽奉陰違的證據。”
傅斯言笑了:“不是你陽奉陰違,是我不肯放你回宿舍。搬回景悅吧,好不好。”
許樂程輕輕點了點傅斯言的心口:“都是你,教壞我。”
傅斯言啞聲,把許樂程往懷裏壓:“我還能更壞。”
“傅總,穩重點。”
“對着你,我穩重不了多久。”傅斯言含住他的唇瓣,輕輕摩挲,“你不喜歡?”
許樂程親了親他,直起身:“我真的要回去醫院了。”
傅斯言也放開了手,但急着聲問:“你什麽時候搬回家?”
“周一吧。”許樂程答。
“還要三天?”傅斯言瞬間黯然,“醫生就沒說今晚就能搬嗎?”
他拿出手機:“我給他打電話問清楚。”
許樂程失笑,按住傅斯言的手:“別鬧了。周一很快的。明晚你來醫院接我,好不好?”
明晚有個酒會,他答應了傅斯言一起出席,也和爺爺說過了是個行業商務酒會,爺爺也同意他多去看看。
唯一沒和爺爺說傅斯言也會去而已。
“你別說,暗度陳倉,還真挺刺激的。”許樂程笑着給傅斯言整理被弄亂的領帶,“是不是,老王。”
“你喜歡老王,我就是老王。”傅斯言配合他玩笑。
“真配合。”許樂程在傅斯言心口輕輕拍了拍,“我走了。”
走到辦公室門口,他又回身,向跟着他也走到辦公室門口的傅斯言眨眨眼:“明晚穿那套情侶裝。”
第二天下午,許樂程換好正裝,爺爺眯着眼打量了他半晌,滿意點頭:“成人了。”
停了停,驕傲的情緒散去了些,爺爺的氣場又低落起來:“這幾年……你吃苦了吧。”
許樂程一怔,一股酸澀沖上鼻腔,眼睛瞬間紅了。
但他深吸了口氣,把那潮濕的情緒壓了回去,盡量笑得明朗:“我可是你孫子,有什麽能難得到我。”
雖然壓住了情緒,但聲音裏漏出的一點哽咽氣息有沒有被爺爺聽出來,他也沒有把握。
爺爺沉默了一會,慢慢開口:“老傅他孫子,幫你了。”
“嗯。”許樂程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的用詞,想趁機誇傅斯言,但又怕一個不小心再刺激到爺爺,于是只應了聲,沒再多說話。
爺爺也沒再提起傅斯言,只看許樂程打好領帶,又欣慰的點點頭:“有我的風範。”
自從身體機能恢複得越來越好,爺爺的意識狀态也越來越穩健,已經不再像剛醒來那幾個月容易激動和動怒了,許樂程也樂得和他開玩笑讓他心情更爽朗:“你乖乖複健,等到健步如飛,就是全世界最帥的老爺子。”
爺爺給了他一個“那自然”的驕傲眼神,看了看時間,問他:“七點出發?”
“對。”許樂程拿起手機看了眼,傅斯言五分鐘前給他發了消息說已經出發來接他了,預計再十分鐘就能到。他對爺爺說,“我走了。”
“等等。”爺爺叫住他。
但許樂程等了足足有一分鐘,爺爺也只是在深思,卻沒有說話。
以為爺爺又有了忽然思維斷片的狀況,許樂程有些急了,快步走到病床前握住爺爺的手,小心的輕聲呼喚:“爺爺?”
爺爺回握住了他的手,很有力。
然後開口:“收拾東西,今晚搬。”
許樂程怔住了。
“上課。”雖然意識恢複得理想,但爺爺的狀況還是只能說出簡短的句子,“時間趕。今天,搬吧。”
許樂程心裏有了些隐約的猜測,總覺得爺爺是知道他要搬去景悅,也知道傅斯言會來接他,才會這麽直接的說讓他現在收拾行李搬,而不是等到周一要上課的時候再搬。
不然他拖着行李箱去參加酒會,不怪嗎。
不過爺爺沒露出分毫意思,他肯定也不能沖動的去提傅斯言。
而且爺爺既然都發話了,他自然也從善如流。
給傅斯言發了個【等我一會】的消息,他收拾起了東西。
他的日常用品和衣服其實都不多,這麽多年都是兩個不大的行李箱打包就能走的狀态,而他也沒打算從醫院拿走全部的東西,以後如果還要給爺爺陪床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但那兩個娃娃,他珍而重之的放進了行李箱。
只是,越收拾東西,許樂程的心裏越複雜。
他想了想,停了手,問爺爺:“我還是……不搬了吧。”
他看着從來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是因為能讓他牽動感情的人也并不多。
爺爺當然是最重要的一個。
爺爺卻瞪他:“有點出息。”
又說:“你有你的一輩子。”
停了停,繼續說:“我有我的日子。”
被爺爺按下呼叫鈴叫來的醫生進來,爺爺向醫生說:“和他說說,不陪床。”
根本也不用醫生再說,許樂程自然知道到現在這個階段不陪床反而是對爺爺的複健有好處的,但離別對他而言,已經差不多是PTSD的存在了。
醫生看出來了這爺孫兩人在糾結什麽,不由得笑了:“不還是每天來看爺爺的嗎。只是不陪床了。護工二十四小時都在,醫療組也二十四小時都在,搬吧。”
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小時才到醫院停車場,許樂程一出電梯,就見到傅斯言靠在車門上,很是焦急的樣子。
不是焦急他遲到的不耐模樣,而是擔心他出了什麽事的擔憂模樣。
這讓許樂程心裏一暖。
一見他,傅斯言立刻迎了過來,在看到許樂程拉着的兩個行李箱時頓時表情複雜的停了停,又立刻加快了步子。
把兩個行李箱大大方方交給傅斯言,許樂程說:“我今晚搬,影響傅總嗎?”
傅斯言一把環住他的腰:“我們不去酒會了,現在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