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趙斯同現在是本市名……
第52章 第 52 章 趙斯同現在是本市名……
趙斯同現在是本市名人, 真金白銀地投資,原先對他還處于考量階段的政府官員們,待他也換了态度。誰不想要政績, 不想要, 便不會待這個位置,更何況, 他們身上肩負着GDP的重任。趙斯同擅長給每個群體把脈, 再對症下藥,他享受跟每一類人打交道都需要動腦子的感覺,精力無窮。
他出現在人面前永遠神采奕奕,優雅從容, 明月在學校裏再一次見到他,也不意外了, 趙斯同剛從校長辦公室下來,他選擇本市最重要的高中入手打開局面, 贏得社會聲譽,也因此結識了一些家長, 身份、地位不普通的家長們。
“李明月?”趙斯同繞過花壇, 見到明月微微笑道,“還記得我嗎?”
明月想起李秋嶼的交待, 反而好奇,她說:“當然記得, 您現在很出名。”
趙斯同道:“你小孩子不懂,出名其實是負擔,有時候難免要應付些看起來很無聊的事。”他朝她眨了下眼,像分享什麽秘密似的,明月說, “我看您等記者拍照時怪高興的。”
“大人虛僞就虛僞在這裏。”趙斯同聳聳肩。
明月說:“不是吧,我看您是真高興。”
趙斯同露出迷人微笑:“那看來我的功夫爐火純青,對了,我拜讀了你的大作,你是未來的作家,我敢肯定,一定不要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他跟李秋嶼确實很像,跟人說話,語氣,神态,都是真誠的,一種自然的真誠,不那麽熱情,也不敷衍,火候剛剛好。不過在明月看來,他迷人過頭了。
“我會的,就像您一樣,沒浪費自己能說會道的天賦。”明月禮尚往來,趙斯同微笑着,“你念的理科?念理科就對了,這對你寫東西反而有益處,中文系也不見得會寫文章,他們都是傻瓜,偶爾有會寫的,也全是匠氣,一會兒學這個,一會兒學那個。”
他貶低起旁人十分自然,不叫人覺得是貶低,像是玩笑,無傷大雅的玩笑,一點惡意都沒有。
明月心道,中文系的人莫不是得罪過他,倒未必,趙斯同贊美人和诽謗人都很得心應手的樣子。
“我跟你小表叔認識,他提了嗎?”
明月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事,點點頭:“我問的他,他說确實認識你,你們是一個大學畢業的。”
“我猜,他一定警告你少跟我說話,如果碰上了。”趙斯同還是笑。
明月心跳幾下,鎮定道:“我表叔從不說人壞話,他只告訴我,你們是校友,他不愛說別人的事,雖然您很出名,但您可能不了解,不是每個人都關注名人,名人愛幹嘛幹嘛,跟自己關系也不大。”
趙斯同臉上是贊賞的目光:“非常好,你長大一定不是個随波逐流的人,你很坦率,這一點大人在你跟前都要慚愧了。你要知道,大人總是擅長僞裝自己,其實很累的,幾乎沒有大人不虛僞,所以人才會喜歡孩子的眼睛。”
“這麽說,您也很虛僞?”
“當然,你的長輩、老師,可能都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我也不例外。人一旦僞裝,就很累,你的小表叔也一樣。”趙斯同半真半假地笑着。
“我看您不累,您像三天三夜不睡覺嘴還有勁說話的。”明月表情認真,換作旁人,這話便是實打實的挖苦,她不是,她這麽想,就這麽說,沒有嘲諷。
趙斯同和她說了半天話,他已經看出來了,她本質還是個孩子,同時又很機敏,反應很快,跟她說話總是出乎意料,他有點理解李秋嶼了,她是個有趣的小美人。
“我當你是誇我有活力顯年輕,”趙斯同是玩笑的語氣,這讓他看起來可親風趣,他稍稍彎腰,放低聲音,“我說一個你小表叔的秘密,他是不是看起來也很年輕?比同齡人年輕?”
他身上的古龍水,侵犯了空氣,往明月這邊泛濫,她屏住呼吸。
“其實,你小表叔家裏藏着一幅他的畫像。”
明月惑然:“我沒見過。”
趙斯同神神秘秘:“你當然沒見過,因為他藏起來了,他跟魔鬼做了個交易,能青春永駐,畫像替他老,前提是他要把靈魂賣給魔鬼。”
他說完,便笑起來,跟小孩子講故事一樣,明月反問:“你怎麽知道的?你買賣都做到魔鬼那了嗎?知道他賣了。”
趙斯同像是被她哪句話吸引,他也要喜歡上她了,多可愛的女孩子!不像那些傻愣愣的書呆子,要是聽了這話,準會說:你編的吧?
“猜對了,我的生意确實做魔鬼那去了,所以知道你表叔的事,不止他,可能還有你熟悉的其他大人,大人最喜歡把自己賣了,到時準會讓你大吃一驚。”
趙斯同完全用對孩子的方式跟她說話,兩手一張,做出個撲食的動作,迅速收回來,笑着跟她說:“我要接個電話了,有機會再聊。”他邊說,邊擺弄他的手機,聲音似乎外放了,她聽到有點耳熟的聲音,在撒嬌,“在哪兒呀?”
他人走開,明月還在原地想這個聲音,是向蕊,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她好像聽過,也許是跟李秋嶼說過。話未必完全相同,但語氣是一樣的。明月有些不解了,向蕊也認識趙斯同?為什麽用那種腔調跟他說話?
他們在談戀愛?明月忽然意識到這個,她搞不懂大人了,趙斯同看起來非常潇灑,非常快活,他有大把的錢,愛幹嘛幹嘛。他一會兒去當名人,西裝革履坐那等拍照,一會兒又能跟個中學生,站這兒聊半天。他喊住她,想說就說,說完就走。
總之,趙斯同極度自由的樣子。他這種人,還能有什麽不如意呢?莊子裏的老人身上貼滿膏藥,要下地幹農活;劉方圓的伯伯,死在了春天裏;城裏的環衛工,會在清晨四點多到馬路邊打掃衛生,她的老師們,在教室裏教書育人……到底是什麽,讓人和人活着的處境,相差這麽大?大家一樣付出辛勤勞動,回報卻天差地別。趙斯同在做什麽?他看起來十分輕松,惬意,到底怎麽掙的錢?
明月又想到這個問題,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許吧,趙斯同真能把生意做到魔鬼那,她不覺得他那話聽着可笑。
酒店的前臺,對趙斯同已經相當熟悉,他人好看,又大方,跟誰都和氣,員工對他的印象之佳,都要超過李秋嶼了。
趙斯同有午睡的習慣,哪怕阖目五分鐘,三分鐘也行。他中午沒回來,夜幕下落,給前臺打了個電話。
這姑娘告訴李秋嶼:“趙總說,請您找個人去接他,他喝了酒,沒法開車,在四季飯莊。”
李秋嶼沒找人,他開車親自去的。那飯莊很隐蔽,常接待些貴客,菜是天價,但吃飯總是次要的。
這天氣,沒有風,沒有雨,幹燥的桂花香膩着人的鼻子,空氣也成甜潤的。趙斯同拈着花,靠在陌生人的車旁悠閑四望,他太自得了,天地這麽大,誰也沒他高興似的,他一見着李秋嶼,就笑了:
“勞駕師哥親自來。”
他嘴裏說着話,身子卻動也不動,好像還想醉醉桂花香。
李秋嶼說:“少廢話,上不上車?”
趙斯同道:“你這可不是對客人該有的态度。”
他一邊說,一邊跟着李秋嶼,坐上那輛破桑塔納,趙斯同一眼瞧見樣東西,往前傾着看,是一只青色大蝴蝶,觸須又細又長,輕盈的像下一秒要飛跑似的。他想摸一摸材質,李秋嶼打斷他:
“草編的,不用看了。”
趙斯同哼哼笑着靠回去:“哦,勞動人民的智慧,你現在跟勞動人民走得真近。”
李秋嶼岔開話:“談的怎麽樣?那塊地拿下了嗎?”
趙斯同說:“看不出你還關心這事,大概率是成了,你不在太可惜,我就說麽,跟我合夥幹,這樣的場合你來看看就知道有多好看了。”
李秋嶼微笑:“我當我的平頭百姓,不敢高攀。”
趙斯同道:“有什麽高攀的,他們的核心任務就是得完成上頭的GDP要求,一層層壓下來,我算是看清了,上頭要求百分之十,下面就能幹到十五,二十,你等着看吧師哥,國家形勢一片大好,雖然美國在鬧經濟危機,可咱們一定會起飛的。”
李秋嶼漫不經心握着方向盤:“這麽樂觀?”
“對,”趙斯同頗為得意,“我就是這麽樂觀,所以誰把握機會,誰就能扶搖直上九萬裏。”
“你怎麽說動他們的?”
“很簡單,如果你是書記,你會怎麽規劃本地經濟建設?”
“我不是書記。”
趙斯同哈哈大笑:“我跟他們聊,現在不賣,後來人也會賣,今天還有地可賣,等地賣光了,就要賣天了。當然,他們對賣天這樣事,覺得很荒唐,我說,這地總有沒得賣的那天,怎麽刺激經濟呢?這扯得有點遠了,也許是二十年後的事。現在的情況是,哪個地方的官員不想法設法提升GDP?GDP就是古代的考課法,考量官員的金标準。政府應該做的,是全方位配合企業,這裏門道多了,有些事該睜只眼閉只眼,就要裝聾作啞。比如,消防?工人的權益?出了糾紛,要站哪一邊?你不能太較真,較真的話,企業家跑了怎麽辦。當然,我還要恭維他們,說現在是市場經濟,無論怎麽樣,他們才是經濟的掌舵手,不能叫他們覺得,企業家跑到父母官頭上去了,這不符合我們傳統國情。嘴上的恭維,是開胃菜,他們一個個胃口大得要命,簡直欲壑難填,每個人嗜好還不一樣。”
李秋嶼說:“這難不倒你,你不就愛琢磨這事嗎?”
趙斯同說:“他們某一位的夫人,喜歡玉镯子,這人倒沒什麽野心,但怕老婆,又愛老婆,一個镯子上百萬,女人就是這樣,容易被這些沒什麽價值的玩意兒沖昏頭腦。你送她一個鴿子蛋,她可能要高興地暈過去。”
他一點沒醉,腦子清醒無比,很是得意的樣子,了解各路人馬秘聞,在李秋嶼面前毫無掩飾。李秋嶼想起之前的案子,有人空手套白狼,把當地政府騙得團團轉,到手的巨額資金,最終經由香港,轉移到了國外。這種人,看準了政府迫切想要發展經濟的心理,并不高明的騙術,騙住了所有人。也許有人看出什麽,但沒法說,又或者甚至獲得了好處,損失的不是個人,是政府,是財政。這樣的事,在這片土地上不是個例,趙斯同的第一桶金怎麽來的,李秋嶼沒有問過,他瞥了他一眼,包含審視。
“男人跟女人沒區別,她喜歡玉镯子,跟他喜歡名人字畫,都是一樣的,都是要自己想要的,你跟他們有區別嗎?好像也沒有。”
趙斯同笑道:“這話說得可不好聽,師哥,我不正是在踐行你教我的理論嗎?這世上的規則,是少部分聰明人制定的,其他人要做的,只是聽從,他們自以為有思想,支持這個支持那個,也是被引導出的幻覺,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老百姓說到底,就是個好洗腦的群體。我跟他們不一樣。”
李秋嶼微笑:“跟誰不一樣?老百姓,還是那些官員,官太太?”
“都不一樣。”
“你把自己歸為少部分聰明人行列了。”
“難道不是?你以為我能瞧得上這些人?不是蠢,就是貪,做黃粱一夢罷了。”
李秋嶼道:“你也在夢裏,又蠢又貪。”
趙斯同驚訝着表情:“師哥以為我貪錢?貪什麽珠寶古玩?”
李秋嶼微微笑着:“你貪什麽,自己清楚,永遠不要覺得就只有自己是聰明人。”
“你是?”
“我什麽也不是,我現在不過是會呼吸活着的生物體,跟一只蟲子,一只飛鳥,本質上沒區別。”
趙斯同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總是這樣,一點活力都沒有,那群蠢貨都活得一身勁。”
李秋嶼心不在焉:“興許我們都是蠢貨而已,都要死的,你到手的什麽也帶不走,人生下來,無非為死。你做這麽多事,是因為空虛,我什麽都不做,也是因為空虛。”
趙斯同突然狠狠彈了下挂着的蝴蝶,蝴蝶左右飛舞,李秋嶼覺得有些妨礙視線,伸手穩了穩。
“這個呢?這個是你空虛嗎?”趙斯同笑問道,“你現在可不是沒事做,我在學校見到你侄女了。”
李秋嶼沒說話。
“她很有意思,嘴巴很厲害。”
李秋嶼輕笑,他猜明月的直接傷害了趙斯同自戀的心。
“她只是個孩子,你要體諒她,她從小生活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心胸難免太開闊。人在城裏呆久了,容易狹窄,不習慣面對她這樣的人很正常。”
趙斯同饒有興味看着他:“你對她評價這麽高?說我蠢,說自己蠢,你這是還玩兒什麽對比嗎?”
“你覺得你真能比得過一個鄉野出來的孩子?”
趙斯同不屑笑道:“比不上,她是師哥的心頭肉,我哪能比呢?”
他懶懶指揮李秋嶼,“前面直行吧,不去酒店,到你家喝點醒酒茶,歡迎嗎?”
李秋嶼說:“你沒醉。”
“微醺,我是替你考慮,萬一我半夜吐了窒息,死在你酒店多不好,給你惹麻煩。”趙斯同什麽也不忌諱,他沒忌諱的事,挑釁似的看着李秋嶼。
“放心,死了我給你買漂亮花圈,你這麽講究的一個人,花圈一定得漂漂亮亮的。”李秋嶼笑裏帶着點隐晦的惡毒。
兩人一道從車庫出來,趙斯同覺得空氣很清新,心情也清新,他雙手插兜,步子邁得輕快,李秋嶼則像一道沉默的影子,長長的,落在地上。
“家裏有茶葉嗎?弄點喝。”趙斯同進家門瞧見一雙小女孩款式的拖鞋,無聲一笑,他趁李秋嶼去泡茶的功夫,先是到他卧室掃了一圈,又到衛生間,李秋嶼知道他在做什麽,端着茶出來,說道:“你還是這麽沒禮貌。”
趙斯同大學期間去他宿舍,向來自由,像進自己寝室,他無孔不入,愛笑,出手闊綽,談吐又好,大家都喜愛他。
“你允許的,”趙斯同對他笑,“你明知道我上來會幹嘛,還是讓我上來了。”
李秋嶼笑得很文雅:“是嗎?萬一我另有目的呢?”
趙斯同笑着坐下:“你不會做什麽的,我知道,你只有思想,沒有行動。你的思想只用來武裝別人,”他還是頗為自得的樣子,“我才是替你行動的那個人,要做什麽,也是我做。”趙斯同低頭,深深嗅起茶香,他對光線、氣味、顏色都很敏感。
李秋嶼眼神複雜:“你沒那個吧?”
趙斯同跟他默契十足,一下明白:“開玩笑,我絕不會讓什麽玩意控制我大腦,”他又狡猾笑,“我聽師哥的,人的意志應該只能自己掌控,我不碰那種玩意兒,生活這麽美好,你說是不是?”
“要是我真吸,你會勸誡我嗎?”
李秋嶼笑道:“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你既然不多管閑事,今天找我幹什麽?”趙斯同端起茶盞,往書房來,李秋嶼便跟上他。
書房不算大,書也不算多,很整潔,趙斯同笑着掃視一會兒,桌面有張露半截的紙張,壓在書下,趙斯同眼疾手快抽出,上面是李秋嶼的字跡,風清骨俊:
月亮月亮
幽幽空谷
少女少女
挽馬徐行
這是詩人昌耀的詩,趙斯同驚奇地看他一眼,要笑,又不知怎麽才能笑出來的樣子:“你是來真的了?”
他這下太驚奇,完全不能相信。李秋嶼輕拽過紙箋,重新壓好,面不改色:“茶還行嗎?要不要吃點水果?”
李秋嶼到客廳,拿起茶幾上鮮紅的蘋果,坐沙發上準備削蘋果。
趙斯同尾随出來:“你還真是因為李明月跟向蕊分的手。”
李秋嶼專心地,慢慢地削起蘋果。
“當然了,她現在跟着我比跟你快活,跟着你,除了空耗青春,什麽也得不到,我就不一樣了,我能給她找更好的出路。”
李秋嶼擡了下眼。
趙斯同輕描淡寫:“你也算幫了我一個忙,向蕊确實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這樣的女人帶出去,魚兒就會自動上鈎。有人喜歡老古董,有人就喜歡新鮮漂亮女人。”
李秋嶼動作慢了:“不要太過,她是有正常家庭的人。”
趙斯同諷刺一笑:“你待城市久了,也狹窄了,漂亮本來就是她的資源,我幫她利用這個資源而已,從某個角度來說,我是她的貴人。沒有我,她一輩子也沒機會跟高官達貴産生交集,她的漂亮,只能白白流逝,最終嫁個什麽樣的男人也未可知。”
李秋嶼繼續削水果,力度很重。
“我說了,她是個正常人家的姑娘。”
趙斯同一臉無所謂:“那又怎麽樣呢?你後悔了?她那個家庭,也就是普通家庭,她沒資格做夢階層晉升嗎?師哥,你這有點看不起人了。”
李秋嶼垂着眼睫:“你在毀她。”
趙斯同笑了:“不是我,是你,你對不該有感情的人有了邪念,抛棄了女朋友,現在來指責我,你怎麽不勸住她呢?我了解你,你只會眼睜睜看着事情發生,你知道你也不會做,如果說你覺得我壞,那你,是幫兇。”
李秋嶼的蘋果削得非常好,從不會斷,是完整的幾圈果皮。他擡頭看了看趙斯同,趙斯同覺得這眼神新穎,李秋嶼不輕易嫌惡別人的。
“我說錯了?”趙斯同拿走他手裏蘋果,咬了一口,在客廳裏閑閑踱步,“我永遠自洽,不會苦惱任何事,你就慘了,總是想的多,做的少,你現在就缺我推你一把,邁出第一步,想要李明月?現在還很刺激的,她沒成年,等到成年了就沒這麽刺激,時間可不算多了。”他坐到李秋嶼身邊,像是低聲密謀,“你這人,有時一點道德感沒有,有時包袱又太重,師哥,我可以幫你,把那孩子弄過來,你以為你來真的了,其實不是。”
李秋嶼也微笑着看他:“那是什麽?”
趙斯同暧昧道:“還是肉/欲作祟,這是種非常新鮮的體驗,你需要刺激。你說服自己是動了真感情,等你邁出那一步,發現跟往常沒區別,不信嗎?我可以幫你,不用你動腦筋,沒有一丁點風險。”
李秋嶼看着他,眼睛深邃,像一片汪洋。
“一個最正經的女人,到了夜裏,都可能變成蕩/婦,你對人了解還是太少了,對自己也不夠了解,人總愛美化自己。”趙斯同不無得意。
李秋嶼點點頭:“說得好,你已經登峰造極,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這要問你,要嗎?我周末就能幫你辦到,但怎麽讓小女孩覺得你這是在愛她,要看師哥的本事了。”
李秋嶼的眼睛真黑,黑得濃重,久久凝視着他,趙斯同笑笑的又去咬蘋果:“味道不錯。”
蘋果突然滾落在地,趙斯同被李秋嶼反手摁在了沙發上,他這樣高的人,這樣結實的人,叫李秋嶼壓制得毫無反抗之力,動也不能動。
沾滿果汁的刀刃,在他脖頸上劃了劃,非常涼。
這是一瞬間的事。
“我想你可能也是不夠了解人心。”上頭傳來李秋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