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旁觀別人的盛大愛情(三)
旁觀別人的盛大愛情(三)
【我沒看錯吧,Echoes竟然參加綜藝了!!!】
【粉絲福音,奔走相告中】
【看完第1集,心滿意足的我】
【讓我瞧瞧,是什麽好東西?我最喜歡的樂隊參加了我最喜歡的綜藝】
【官方還放了簡小溪畫的同人圖, Q版的羅思源摔倒那一下,真的好可愛啊】
【氣鼓鼓羅思源:不準說我壞話】
【笨蛋美人羅思源】
【笨蛋美人羅思源和外表高冷,內心溫柔的景雲最配了!!!】
【你們說他們看星星的時候,肩碰着肩,有沒有在黑暗中kiss??】
【你們能不能克制一點,不管看什麽綜藝都能磕起cp來,我真服了】
【笨蛋小狗和元氣少女也很好磕啊,多少有點訓狗文學在裏面了】
【東神是真冷啊,原本以為景雲才是最高不可攀的,實際上性格挺好的,第1集看下來,你們有人見過李東城笑嗎】
【也不知道金真兒是怎麽追上李東城的】
【冰塊就是要小太陽一樣的人去融化呀】
【容我淺嗑一下東真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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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知道李東城私底下戀愛的時候是怎麽樣的】
【應該還是挺甜的,不是有傳李東城生日宴上,他們兩個有熱情擁吻嗎】
【等一手結婚】
【你們有沒有覺得,徐浩然結了婚之後好像變了】
【一副人夫相,意味深長.jpg】
【他手機壁紙都換成了他寶貝女兒的照片,難怪別人會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怎麽你們都對這個綜藝評價這麽高,不覺得Echoes很可憐嗎?】
【我覺得山館裏面的人都有點針對他們】
【就是嘛,聽過Echoes幾首歌?就敢随意點評,八聲甘州很好聽的好嗎】
【八聲甘州,我播放列表Top1的存在】
【李東城說自己歌是垃圾的時候,原諒我不厚道地笑了】
【哥對自己的要求有點高啊】
【劇本而已吧,沒必要太在意,看着開心就行】
【Echoes這4個人的生存能力的确堪憂】
【要不我去過過這苦日子,讓他們替我來上班】
【你們都是假粉,真粉都在想着怎麽點外賣給他們送上去】
【的确,一天不吃肉我會死掉的】
【沒有手機,沒有手機我也受不了!!!】
【就完全是山頂洞人的生活呀,也不知道出這種綜藝幹什麽?】
【挺好的呀,我覺得大家沒必要這麽依賴于科技,這樣子我們就能看到他們4個人平時真實相處是什麽樣子】
【(⊙o⊙)哇,美食送到嘴邊,你們還挑食,我不理解】
【對呀對呀,等餓死你們的時候你們就知道慘了,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看到他們參加第2個綜藝】
【且看且珍惜】
【且看且珍惜,加10086】
【乖巧坐等第二集】
邊拍邊放的《山中歲月》,有了當紅樂團Echoes的加持,熱度和讨論度持續走高。
而山中歲月靜好,對此一無所知的Echoes衆人,6:30的時候還在呼呼大睡。
一只散養公雞就悠閑着散步,騰飛到床上,大搖大擺地走到了羅思源的臉上。
“我去什麽東西!”睡得迷迷糊糊的羅思源,伸手去抓沒抓到,半睜開眼才看到毛茸茸的雞的大屁股。
瞬間炸毛,驚吓與憤怒并存,再次伸手,與公雞搏鬥,勢要跟它拼個你死我活。
暴躁如同惡婦,掀被子一躍而起,公雞引吭高歌飛走了。
“啊啊啊啊啊!!!”氣得羅思源大喊大叫,“這日子沒法過了,公雞都跑到我臉上耀武揚威了!今天必須把它給炖了!”
其他人被他吵醒,不明所以地問:“哪來的公雞?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說着他們就聽到門口簡小溪的嗤笑,“我放進來的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4個男生立刻下意識地用被子遮住自己,“你一個女生跑來開4個男生的房門,不害臊嗎?”
“我沒開呀,我讓公雞進去的呀。”不顧房間裏的人哀嚎連連,“誰讓你們6:30都還不起床,太懶了,快起來吃飯了,晚了我就全倒了。”
說完,她還敲起了鑼鼓。
6,她哪來的鑼鼓?
全年作息在在兩三點睡覺,十一二點起床的人,一整個大無語,但是肚子又的确在不争氣地響。
Echoes衆人只好互相推搡,邊抱怨,邊起床。
結果一來到餐桌前一看,好家夥白粥加豆角,直接叫人眼前一昏的程度。
羅思源和徐浩然瞬間動了不吃的心思,但想想下一餐也不知道是什麽,也不會更好,還是哭喪着臉坐下。
每天早上,主持人周舒都會常規地問他們,體驗了一把古人的生活,感覺山中歲月怎麽樣?
羅思源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做古人了!”
還有頗有意見的,“你們這生活也太艱苦了點吧!”向來笑面虎的徐浩然,幾乎都要維持不住笑容了,僵硬地說道。
坐在他們面前的周舒,溫婉一笑,“俗話說平平淡淡才是真,真裏有真滋味,等待着你們去發現。試試這粥和酸辣豆角吧,味道很不錯的。”
雖然她很漂亮,但實在很難信服她說的這話。
好在用柴火燒的粥,看上去雖然沒有店裏的粥那麽光亮,但味道出奇的不錯。
饑腸辘辘的四人喝了兩三碗,把粥盆都舀空了才肯罷休。
剛想睡個回籠覺的四人被喊住,“吃了飯,就想走?你們的碗是等着讓我們洗嗎?”簡小溪笑嘻嘻地在後面發問。
Echoes衆人只好接下了洗碗的任務。
然後就是日複一日的劈柴,挑水。但今天早上柴也不夠了,還需要他們去森林裏面撿一些。
Echoes便拿上背簍,在一種困倦的不能自拔的憂郁中出發了。
早上山裏的霧氣濕重,大樹和小草也暗淡得像是沒睡醒的樣子,但樹林裏的鳥卻開始叽叽喳喳起來了,也不知道它們這麽熱烈的在讨論什麽。
從一根樹枝上飛到另一根樹枝上,陽光也好像是它們帶來的金色的絲線。
太陽漸漸爬升,光在霧裏顯示出它的形狀和蹤跡來。
睡眼朦胧的衆人,被這幅美得不可思議的畫面所震懾,或許他們其中有些人在視頻或者圖片上看到過這種美景,但親眼所見的确是第一次。
周舒和簡小溪倒是已經見慣了這種山中美景,問道:“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去過馬爾代夫?這裏的美景和馬爾代夫的比起來,又如何呢?不比它差吧。”
景雲:“各有各的美麗吧。”
和他審美接近的李東城補充道:“馬爾代夫是油畫的美,濃烈大方,桓山是山水畫的美,寫意、寡淡、內斂……”
“你形容得真好。”周舒很意外,李東城會用這樣的詞去描述眼前的景色,不要對他另眼相看。
都說最好的音樂家也是最好的畫家,他們感受豐富,情感細膩,對這個世界有超出常人的理解和想象。
或許被譽為音樂才子的李東城就是這樣的人吧。
羅思源沒有那麽多講究,只是靠着一棵大樹感慨道:“這麽美好的景色,這麽美好的人,要是有一臺相機把一切都記錄下來就好了。”
漫畫家出身的簡小溪,自由自在地欣賞美景,将眼前的美景一一在心中描畫,牢牢記住:
“最好的呈現,也不一定要照相機,繪畫也可以。”她采撷野花,像小鹿那樣蹦跳,俏皮一笑,“也可以用你的心把一切景象記住,只要發生過的事情就無法被修改,我們的記憶不一定是最可靠的,但一定是最完美的。任何一幅圖畫裏流露的感情,只有局中人最明白其中的滋味。”
站在鏡頭之外的周舒妤,聽到這句話多少有點感慨。
殘缺的記憶自然不能成為可靠的記憶,但還是完美的嗎?因為發生過的事情已經被記憶永遠地保留下來了,任時代變遷一百年,一千年,當時擁有過的感情也無法被湮滅。
就在她若有所思之時,和她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的周舒也在觀察着她。
離開拍攝區域,周舒主動向周舒妤搭話:“那個小周助理,我聽他們都是這麽叫你,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搭話的原因是:“有時候我能感覺到你在看我,是因為我哪裏很奇怪,或者表現的有問題嗎?”
這是一個很敏感也很細心的女孩。
周舒妤搖搖頭,半真半假地答了一句:“如果讓你感覺到不是我很抱歉。因為我們的名字很相似,所以對你有一點好奇吧,會想知道和我名字相似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在做什麽呢?”
在周舒不知道的時候,她們就有過一次模糊的見面了,或者說兩次。一次她在襁褓,周舒在母胎。另一次就是高中時期。
就像周舒的母親舒文靜,對于周舒妤的母親是根刺一樣。
周舒對于周舒妤而言,同樣如此。
“是嗎?我也覺得我們兩個很有緣分,我的名字一個取自于我父親的姓,一個取自于我母親的姓,你呢?”
這個她已經知道了。她是珍貴的孩子,是愛的結晶。而她?“我的名字……沒有什麽特別的寓意。”
“這樣啊,我聽他們說你跟我年紀相差不大,小溪也說。我們兩個氣質很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姐妹呢。”
周舒妤低下頭,“怎麽會呢?你是國家電視臺的主持人,而我只是一個小助理。”
“這有什麽的?”周舒笑得很恬淡,“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表面看上去有些風光。”她又說,“Echoes助理這份工作也很不錯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當呢,要是能跟你交換一下工作,我也挺願意的!”
像是為了表現得平易近人,周舒偷偷跟她說起了悄悄話:“其實我和小溪私底下都很喜歡Echoes,要不是導演組攔着,我們兩個就要變身迷妹了。但這樣就沒辦法拍成一個綜藝節目了,畢竟我們的主旨是效仿古人,體驗山中生活。”
周舒妤點點頭,“我理解。”
周舒開心一笑,趕緊趁着這個機會跟她交換了通訊方式。
早上的拍攝進行的也并不太順利,木柴沒撿到多少。一會徐浩然要登高遠眺,說要撿松子送給自己的女兒;一會羅思源要去摘桑葚,結果誤以為草地上的繩子是蛇,吓得直接竄到景雲身上去了,又鬧了個大笑話。
他們笑夠了回來。
就看見山館主人老汪在等他們,一臉怒相。他才是真正的惡犬,“水挑了嗎?柴砍了嗎?當個大明星,養尊處優慣了吧?一個早上都被你們浪費了,什麽事都沒幹。”
羅思源還想狡辯,“不是要給我們這個節目寫歌嗎?我們在山裏面尋找靈感,這都不行嗎?”
老汪怒極反笑,“好啊,我看你們找的什麽靈感,說出來給我聽聽啊。”
肚子裏面沒有墨水的羅思源,随意哼了幾個調子,“現在只是一個雛形,還沒有成想法呢……”
話就被老王粗暴打斷:“這也算是歌嗎?得到了一些粉絲的追捧,拿到了幾個獎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是吧?真以為自己的歌唱得有多好?
那算是什麽歌?時代浪潮一沖,渣都不剩,為什麽?因為你們不了解人,也不了解生活,你們到底能寫出什麽樣的好歌呢?只顧嘻嘻哈哈的人,哪裏靜得下心去關照世界呢?你們不配做歌手,也不配組樂團!”
在場的人都不會懷疑,只要老汪手中有Echoes的唱片,他一定會全部把它丢到火堆裏面去,或者用柴刀把它砍碎。
作為Echoes靈魂人物的李東城,越聽這句話,臉色越鐵青,但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反駁。
反而是羅思源受不了了,跳出來喊道:“你聽過我們多少首歌,就敢這樣評價我們?是我們做家務,幹重活一類的,是不太擅長,可并不代表我們沒有為唱歌這項事業,付出我們應有的努力啊。我不覺得那些歌像你說的那樣毫無價值,那些歌就代表了我們,代表了我們的所思所感!”
老汪冷笑一聲,“是嗎?可我在那些歌裏只聽出一個個粘合複制的怪物,有你們的思想嗎?你們只是在重複,而不是在表達。”
“老頭,別說了。”簡小溪和周舒都在勸他,不要把話說這麽難聽。
徐浩然也在拉羅思源,“他是長輩,別跟他起沖突。”關鍵這是錄節目啊。
羅思源看着自己這群慫包兄弟,也是氣不打一處。“你們愣着幹嘛,別人都把屎盆子摔你臉上了,你們還沒有反應。你們忍心自己的音樂被這麽诋毀嗎?”
李東城握緊拳頭,掙紮着掙紮着,心裏所有的壓抑決堤,他必須承認,那麽多首歌中,他并不是每首歌都喜歡。甚至他現在已經到了瓶頸期,腦子一片空白,想不出新的旋律,寫不出新的歌。
他擡起頭,向大家陳述了自己心中最害怕的這個事實:“……也許我的确已經江郎才盡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沉默了。
這場戰役的發起者汪頤和,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他一個個點評他的手下敗将:
徐浩然,“白費了一副好嗓音,頭腦空空。”
景雲,“缺乏熱情,沒有表現力。”
羅思源,“技藝不精,只懂得怎麽讨好別人。”
他給李東城說的話最重,“放棄音樂吧。”
場面到達這個程度,幾乎是錄不下去了。許浩然結婚都沒拆散的Echoes,卻因為參加一場綜藝給拆散了。
各自生氣的4人組往山下走去,中間還伴随着争吵。
徐浩然還想勸勸他失去理智的隊友們:“幹嘛他一個老頭又不真懂,被他幾句話激住了,真要走啊?”
羅思源這會兒頗有西游記裏豬八戒要分行李的姿态,“心都不齊了,還湊合過啊,要不離了算了。我也知道你們一開始就看不上我。”
徐浩然趕緊讓景雲去做他的思想工作。
他們在有竹子的小路上僵住了,往前走還是往後走,一起走,還是分開走?
徐浩然問李東城:“你今天怎麽了?一點都不像你。”
李東城眉宇之間顯得很疲憊,“就是突然不想做音樂了。”
“李東城你沒瘋吧你?說真的假的呀?”徐浩然愕然,但還是嘗試勸慰道:“我知道你忙新專輯的事情壓力大,但也沒有必要說這樣的氣話吧。”
“我寫不出來歌了。”他說這句話時,眼裏甚至有淡淡的死感。“也許是我在明星這個身份待得太久,我的靈感源泉已經枯竭了。”
徐浩然感覺他身上的悲觀氣息太重了,連忙搖頭,阻止他說下去:“不不不,你現在是太累了,你說這些話都是氣話,情緒上頭了,如果你真的很累,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我們所有的活動也可以停下來,但真的不要在情緒上頭的時候做任何決定,好嗎?”
李東城也只得點點頭。
景雲只說了一句話,就把羅思源勸回來了。“如果樂隊解散我就要回家,你打算去哪呢?”
四人又重新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他們剛剛下來得太過匆忙,什麽東西也沒拿,更不用提被節目組沒收的手機和錢包等物品了。
“沒事,下山找到人,借手機打電話就行了。”羅思源對此還是很樂觀。
但很快在山裏轉悠的4個人,發現他們真的是廢物。分不清方向,走着走着就到了死路。
連徐浩然最後都不得不承認,汪頤和罵他們的一些話是有道理的。“完了真穿越到古代去,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羅思源一屁股坐下來,“走不動了,再走我就要餓死了。”
景雲這個濃眉大眼的叛徒提議道:“要不我們回山館去吧。”
剛剛挨完罵的羅思源是拒絕的,況且回去也沒飯吃。“那個老頭說了沒火沒柴煮不了飯,要餓死我們。”
徐浩然說,“那難道我們不能自食其力一把嗎?”
景雲看着他若有所思,“感覺呢,看來他們的訓練還是很厲害的,至少把你帶溝坎裏去了。”
徐浩然,無語子。“對了,昨天我們去挑水的時候那裏有一個潭,不是很深,好像還有魚,要是能捉一條來吃就好了。”
大家說幹就幹。
山館主人汪老頭看不起他們,他們硬是要證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是生活上的,還是音樂上的。
雖然真心實意地摸了兩個小時的魚,最後還是被證明是個廢物。Echoes四個人你嘲笑我,我嘲笑你,捉魚大戰一度演變為潑水大戰,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後面餓到不行的4個人,總算團結起來,秉持着奧林匹克精神,做一個圓,去圍困一條魚,終于逮住了。
Echoes的衆人又像小孩子一樣,抱着大魚,穿着濕衣服跑回了山館,炫耀似的說:
“老汪頭,快出來看,我們給你捉魚回來了,看你還敢說我們是廢物不?”
汪頤和看着這一群傻小子,先是一驚,後是情緒複雜,不知該擺出如何表情?
還是走流程罵了一句:“捉幾條魚,至于把你們4個人弄得這麽狼狽嗎?”
又叮囑簡小溪給他們燒熱水洗澡,周舒拿桶把魚給裝着。
晚上,篝火堆旁。
Echoes衆人終于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烤魚了。還烤了玉米,茄子,白菜,辣椒作為補充。
小孩子吃飽了東西就很容易滿足,情緒也不再上頭。
生活廢物他們承認了。
音樂廢物也沒什麽好争辯的。
徐浩然做代表總結:“這幾年被捧得高了,就忘記了自己本來就是個普通人。”
羅思源也說,“打鼓,我本來就是半吊子出家。要不是當年我硬要塞進來,Echoes就沒我了。”
周舒問他何解。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熟起來的衆人,說話也沒有什麽顧忌。
“本來是想參加榮光少年,做idol的,聽了徐浩然和李東城的歌,覺得有點意思啊。搞音樂還是有意思,就想加入他們。沒我的位置,打鼓也是臨時學的。也算給我撿漏撿進來了。”
景雲難得誇獎了他一句:“速成班。還是有點天分的。”
羅思源立馬拿烤熟的玉米捂他的嘴,“當年還是我推薦你進來的,這麽快就不識好歹,忘恩負義了!叫爸爸,快點叫爸爸!”
景雲的故事也很特殊,他家裏條件不錯,本來是希望他做公務員或者醫生的,再不濟也可以從商。
但他剛好對音樂有點興趣。又碰上了羅思源。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傻帽,以為他家境貧寒,說要介紹他加入某某不知名的樂隊,怎麽聽,怎麽像詐騙。
羅思源吐槽道:“這裏有個不合時宜的家夥,趕緊把他趕出去,他可是不能參加樂隊就要回家繼承財産的億萬富翁,簡直是太可憐了呢。”
周舒又問起徐浩然和李東城組成樂隊的經歷。
徐浩然擔任了那個話多的人:“我們兩個在一個小區長大,上同一個小學,同一個初中,同一個高中,說是穿同一個□□長大的兄弟也不為過。”
李東城戳穿他,“嗯,他學音樂最初真的是為了勾女。”
“這沒辦法呀,那個時候我們作為普通人家的小孩,又沒有錢,成績又差,沒有一技之長,怎麽能吸引到女孩子的目光呢?唱一首好歌能,要是會彈點樂器什麽的,那更不得了,迷死人去。”
周舒問:“那你們家同意你們搞樂隊嗎?”
徐浩然道,“其實當時除了搞音樂,我也喜歡玩機車。開摩托車帶女朋友兜風是多麽爽的一件事啊,當年要是沒有跟李東城搞樂隊的話,大概現在已經進修車廠工作了吧。”說着他點了點李東城。
“他成績還可以,複讀一年,憑借特招上了不錯的學校。”
李東城接下去說:“但讀到大二的時候就退學了。”
“為什麽?”
“不是很想讀書。既然想好了,這輩子要走音樂這條道路,那為什麽不盡快開始呢?”
“你退學的事,家裏面的人也同意了?”
徐浩然幫他答:“肯定不同意啊,他家裏面的人都快氣瘋了,本來他爸爸媽媽也是喜歡民族樂器類的,他硬是要碰吉他、鋼琴,他家差點沒跟他劃清界限。”
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過去像大山一樣壓着他們的東西,竟然可以當做一個笑談,随意地說出來,輕舟已過萬重山。
默默聽他們講了很久的老汪頭說,“既然你們有這麽喜歡音樂的時候,現在還能記得當時的純粹嗎?”
Echoes的4個人都沉默了。
的确當年聽着耳機,就是自成一個音樂世界。可随着身份的轉變,他們好像更多時候是為了粉絲的熱情而沸騰,心裏好像有一個怪獸一樣,渴望着別人的認可和推崇。
但自己喜歡的音樂,自己想做的音樂。
那個世界好像離自己有些遠了。
李東城問汪頤和:“你說我們的音樂不是好的音樂,那你覺得好的音樂應該是什麽樣的呢?”
老汪頭想都不想地說:“言為心聲,情動辭發,只要真的表達你們內心世界的歌曲一定是好歌。”
接下來他們聊起了一些耳熟能詳的老歌,工作人員還給李東城送來了吉他。
真的好像只要一唱那些歌,那些平日裏不曾顯露的情緒就會一一浮上來,像是對于祖國的熱愛:“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兩岸稻花香,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也有表達離別愁情的:“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還有哪怕在寒冬,也能激起人內心熊熊烈火的國際歌:“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争!”
大家越唱越開心,音樂真的有一種力量,能夠把所有的人都團聚在一起,讓情緒感染所有人。
老汪最後提出一個問題:“如果你們真的這麽喜歡自己的音樂,那麽在臨死之前你願意唱哪一首歌,作為自己的墓志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