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他應得的

是他應得的

霸淩事件在操場上的升旗臺落下了帷幕。

六個人拿着檢讨書，在國旗下，挨個上前在全校師生面前念檢讨內容，做記過處分，可謂是“一鳴驚人”，在全校出了名。

那幾個人念完檢讨，到一旁站成了一排。接着是校長講話，教導主任訓話等等，總結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是同學，要相親相愛，不能欺負同學。現在的任務是讀書學習，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主任循循善誘、口若懸河，看那架勢應該是憋了許久，一時半會兒怕是說不完。

宴清禾在隊伍的中後排，仗着前面有同學擋着，明目張膽的開始搞小動作。例如……把腦袋轉旁邊去，打量別人的班級。

隔壁班是一班，裏面的學生大部分也跟宴清禾一樣，小動作不斷。倒是靠前的位置，有人還在認真聽着教導主任講話，其中兩道身影最惹眼。

一個站得筆直，像是屹立在那兒的電線杠子；另一個重心右移，半邊身子受力，像電線杆子旁歪七扭八的花。兩者對比鮮明。

那花被電線杆子一拍，站直了片刻，又很快恢複歪歪扭扭的樣子。

宴清禾看着，忍不住一樂：“系統，那就是原文男主、謝晚棠和鐘庭風？”

“是的，站的筆直的那個是鐘庭風，他旁邊那個是謝晚棠。”系統有問必答，回答問題的速度還挺快。

認完主角，宴清禾收回視線，盯着前面同學的背，開始走神。

他想着要如何完成系統給的當前任務——和主角成為朋友，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只得出“順其自然、聽天由命”八字金言。

察覺到宴清禾的鹹魚作為，系統提醒道：“宴先生，消極怠工是不可取的行為。”

宴清禾笑笑，沒有辯解，而是開了另一個話頭“系統，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宴先生請問。”

“為什麽你稱呼我‘先生’呢？”宴清禾表示疑惑，“在那些關于系統的文字小說裏，對應的幾乎都是‘宿主’二字，你與它們很是不同。”

“自然是不同。”系統的機械音聽着一板一眼，像是在念設定好了的臺詞，“‘宿主’二字代表了依附寄生、主從關系，這種往往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你我之間，是合作。在你們地球文化裏，合作者一般都是稱呼對方先生、女士之類的，以示禮貌。”

“這樣啊……”宴清禾臉上的笑意明顯了幾分，“那麽系統先生，做為合作者，你是否應該給你的合作夥伴留一點私人空間呢？”

“嗯？……宴先生請說。”系統不慎透露了一點疑惑，很快又收回去。

“你時刻監測我想法的行為，給我造成了一點困擾，像是在我的大腦裏安裝了監視器一樣，讓我有些害羞和不自在。”宴清禾伸手撥了下擋住視野的頭發，在腦海裏不急不緩道，“我覺得我像是被剝光了一樣，完全袒露在你面前，這種程度未免有些親密了，做為合作者，我覺得有點過了，你覺得呢？”

系統安靜了片刻，接着是一道數據電流的聲音，像是在讀取什麽一樣。

“抱歉，宴先生，你的要求非常合理。”系統的聲音明明毫無波動，卻愣是可以聽出幾分歉意，“數據顯示，地球人類是種很容易産生羞恥感的生命體，應保留合适恰當的個人空間，做為你的合作者，是我的疏忽。我已經關閉接收裝置，開啓指令喚醒，指令口號——系統。之後除任務發布及預警以外，我不會再主動出現。宴先生若有需要，可以直接叫我。”

宴清禾結束了這場關于試探、卻收獲不錯的談話：“感謝你的善解人意。”

謝晚棠看着可比反派好攻略多了，要不還是攻略主角去吧。

宴清禾看着主角的方向，這樣想着。

按照以往，這個時候系統早就該出聲提醒宴清禾把注意力放到反派身上、別打主角主意了，然而這次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那熟悉的機械音響起。

鐘庭風看着也不錯啊，要不撮合謝晚棠和反派、自己拿下鐘庭風吧？

依舊是一片寂靜，沒有聲音傳來。

“…果然還是需要一點隐私空間呀。”宴清禾小聲嘀咕着，臉上沾染幾分輕松的惬意。

“……希望各位同學警以為戒，不要再犯！請各班按照順序有序解散，從左右兩邊開始。”

臺上的主任終于結束了講話，宣布解散。

站在兩邊的班級享盡地位優勢，最先解散。緊挨着的班級也順勢而散，剛剛還烏泱泱一片、全是人的操場，瞬間只剩下零星幾人。或是三三兩兩紮堆，又或是一人獨行。

宴清禾的視線偶爾勻給從自己身邊路過的學生，對比他們的熱鬧非凡，倒是襯得他像形只影單的醜小鴨一樣，略顯可憐。

只是當事人并不這樣覺得，當事人只覺得：為什麽一堆人非要走在一起呢？不擠嗎？小朋友們都年輕氣盛，肯定得因此出事兒。

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擠了，雙方都想讓對方給自己道歉，現在雙方和雙方的兄弟正在加入戰局。

啧，就說吧，果然出事了。

事情如腦海中所想的那般發生，宴清禾倒不疑自己是烏鴉嘴，反而覺得自己料事如神，有幾分諸葛先生的聰明睿智。

宴清禾在學校超市買了面包牛奶，找個角落吃完了，填飽了肚子，叼着剩下半盒沒喝完的牛奶，這才慢悠悠的往教室方向走。

走到教室所在的那層樓，鈴聲剛好響起，一些在別處瘋玩的學生争先恐後跑向教室。

宴清禾倒是不緊不慢，甚至路過隔壁教室時，他還有空閑，把視線落到別人的教室，卻只看見了空着的座位。

隔壁班的老師幾乎是踩着鈴聲出現的。當他抱着課本已經進教室時站在講臺前面時，只聽見一陣腳步聲迎面傳來。

宴清禾順着聲音望過去，挑眉，有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裏面：“喲，遲到了。”

聲音不大，在安靜的走廊裏，也足以讓那人聽清。

那人腳步不停，只是瞪了一眼，擦肩而過的時候用身體狠狠一撞。

“報、報告！”

隔壁教室門口傳來少年喘着粗氣、語調不穩的聲音，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剛剛被撞到的肩膀有痛感傳來，顯然是用了勁的。

宴清禾倒是不生氣，揉着肩膀往教室裏走，畢竟是自己招惹在先，這是他應得的。

只是小朋友生氣的模樣，還真是真可愛呀。

現在的反派真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