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親 我是他老子,怎麽對他都合适!……

第24章 父親 我是他老子,怎麽對他都合适!……

“先生, 請問有什麽事?”方才給于禛遞水的女民警坐在辦公桌後,擡頭看向西裝男人。

男人卻不理會她,目光徑自在派出所大廳內搜尋一圈,最後落在長凳上的少年身上, 冷哼一聲。

“這話應該是我來問吧?警官, 我這孽子又犯了什麽事?”

女民警一愣, 反應過來:“何慶宏?”

“是我。”被叫出名字, 何慶宏再次擡手正了正領帶。

于禛則在聽見男人名字那一瞬,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稀客啊,女民警上下審視了何慶宏一遭, 父子兩人相貌有七分相像, 氣質卻截然不同。

何慶宏一看就是容易暴躁的類型, 相比之下于禛則內向到了沉默的地步。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家庭不幸的孩子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通常都比較內向。

女民警對這個不負責任的監護人沒什麽好印象, 語氣不太客氣:“你兒子沒犯事,他今天在城南游樂園鬼屋游玩的時候遇到了蓄意襲擊,犯事者已經被拘留了。”

何慶宏眼神微閃:“賠償呢?”

女民警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哪有兒子遇到蓄意襲擊,不先關心孩子有沒有受傷, 先關心賠償的?這是親爸嗎?

她有意想替于禛抱不平,卻聽安靜了許久的少年嗤笑一聲, 說出了今天進派出所之後最長的一句話。

“公司破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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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慶宏頓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怎麽咒你老子呢!就是你外公那小破游戲廳倒閉了, 我公司都不會出一丁點問題。”

于禛嘴角彎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沒問題?都急得要把他賣給傻子了,還說沒問題?

這話要是說出來,何慶宏免不了又是一頓暴跳如雷。

于禛懶得跟他多說一個字,索性偏過頭不再講話。

又是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好像他老子是什麽髒東西一樣, 看着就來氣,何慶宏磨了磨後槽牙:“還在那坐着幹嘛呢,趕緊走,你不嫌丢人我嫌。”

要不是因為有這小子副好皮囊被周二少看上,何慶宏才不會屈尊降貴來接他。

男人的話像是說給了空氣聽,于禛仍然一動不動,無聲地抗拒。

“聽不見你老子說話?”何慶宏心頭火起,伸手就要去抓于禛,被女民警給攔下了。

“先生你冷靜一點,孩子今天剛受了驚吓,你這再來一遭,不合适。”

“怎麽不合适?我是他老子,怎麽對他都合适!”何慶宏強硬地推開女民警,高高揚起一巴掌就要往于禛身上招呼。

巴掌離于禛的臉還有三厘米時,被一只纖長但有力的手架住了。

于禛抓住何慶宏的手用力一甩,直将錯愕的男人甩了個踉跄。

“我不會跟你走的。”少年的聲音像淬了冰。

何慶宏許是沒想到于禛會還手,愣了整整半分鐘,才怒極反笑:“好啊,翅膀長硬了,你問問這些警察,哪裏有未成年人不跟監護人走的道理?”

“我下個月就成年了。”于禛說。

“再問你一次,走不走?”何慶宏拿手指着于禛,眼睛鼓得像青蛙。

于禛絲毫不示弱地和男人對視,薄唇輕碰:“不走。”

“好,你有本事就給我住在派出所,住到成年!”何慶宏的音量突然開到最大,唾沫星子四濺,把見識過大場面的民警都吓了一跳。

何慶宏整了整衣領,直到臨走前一刻,陰狠的目光還死死釘在于禛身上,如同附骨之蛆,充滿惡意。

大奔前腳剛走,于老頭後腳就跑進了派出所。

“于禛!于禛!”于老頭大喘着氣,着急忙慌地四處亂瞟,看到于禛還好端端呆在派出所裏,這才把跳到喉嚨口的心給咽了回去。

“我看到何慶宏的車,還以為你跟他走了,他沒把你怎麽樣吧?”于老頭按着于禛的肩,将自己的乖孫從頭到腳細細檢查了一遍。

看到于禛手腕上那些紅痕的時候,于老頭呼吸一滞,罵道:“這個畜生,竟然對你動手!”

于禛一頓,将手往袖子裏縮了縮,蓋住那些紅痕,聲音略有些不自然:“不是。”

不用他解釋,一旁的女民警已然開了口:“于大爺,你可總算是來了,差點你孫子就讓他爸拐走了。他爸想打他沒打成,你孫子身上的傷是別人弄的。”

“怎麽回事?不是跟同學出去玩嗎,打架了?”于老頭一臉關切。

女民警将方才對何慶宏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看見于老頭露出心疼和憤怒交雜的神色,心中不禁感慨萬分。

這才是一個長輩在得知家裏小孩遇到壞人時應該有的反應,于禛爸爸那樣的,實在是前所未見,跟自己兒子有仇似的。

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像個體面人,怎麽做事情這麽不體面呢?女民警暗自搖搖頭。

“警官,那些襲擊我孫子的人最後處理了嗎?”于老頭問道。

“當然,肇事者李勝和王鵬被拘留,城南游樂場還要向你們賠償五千元,明天就打到您卡上去。”女民警言簡意赅地告訴于老頭處理結果。

“那他們為什麽要攻擊我孫子?我都沒聽說過這倆人,要是他們出來還找我孫子麻煩怎麽辦?”

面對于老頭的一連串問題,女民警想解釋,卻又不知從哪裏開口,只含糊道:“放心吧,這回跟你孫子一起遭到襲擊的還有一個大人物家的孩子,這倆幹壞事的算是倒大黴了。”

目送爺孫倆離開派出所,方才和他們交流的女民警嘆了口氣,轉身和同事交流起于禛父子倆來。

“說起來,我總覺得于禛爸爸有點面熟,好像從前在所裏見過他。”

一個資歷老一點的警察笑了一聲:“嗨,何慶宏嘛,有段時間确實是咱們這的常客,你入職晚,可能見過他一兩次。”

女民警思忖了下,這麽說來,是在十二三年前,自己剛畢業工作那段時間。

“因為什麽事情?”她好奇道。

“家暴。”

“……”

“你可別在小于跟前提啊,”那名警察壓低了聲音。

*

吃過于老頭特意留的晚飯,于禛洗完澡躺上床,半幹的碎發淩亂地搭在額前,卻絲毫不影響少年的精致感。

長着這麽一張臉,就算裹着摞滿補丁的抹布,都精致得像高定洋娃娃。

這副皮囊是母親留給他的第一樣東西,也是最後一件遺物。

于禛拿起手機。

從派出所出來到現在,于老頭一直在跟他絮絮唠叨,一會叮囑他要注意安全,一會不放心地再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一會又問他和同學相處怎麽樣……

于禛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不愛理人,但面對唯一的家人時,還是會露出幾分柔軟。

因着不忍掃于老頭的興,他一路都安靜而認真地聽着,時而簡短地交流兩句,一直沒顧得上看手機。

他沒什麽朋友,除了陸啓飛和偶爾發癫的何慶宏,幾乎不會有人給他發消息,因此當他點開手機,看到十幾條未讀消息時,目光頓了一瞬。

這十幾條消息全部來自一個人。

差點忘了,最近段小少爺不知道抽哪門子筋,總要往他跟前湊,試圖向他表明,他已經不打算再欺負他了。

于禛眼底劃過一絲諷意。

他差點就信了。

白晃晃的燈光下,手腕上兩圈紅痕格外刺眼。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今天那兩個肇事者幹的,只有于禛自己知道,這是段小少爺的手筆。

只要一想起段夕暥,鼻尖就會掠過白木香花的氣味,他好像被濃郁的花香浸透了,即便洗再多次澡也祛除不掉那股屬于段夕暥的清淺香氣。

令人難堪的是,他的身體并不排斥。

于禛略帶煩躁地熄了手機屏,慣愛在他窗臺上落足的那只小麻雀大晚上不回巢,又跑來了,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煩意亂。

于禛起身走到窗邊,隔着一層紗窗,用手點了點小麻雀。

麻雀并不怕人,甚至還主動将頭湊了過來,尖利的喙不小心擦過指腹,幸好有一層薄繭保護,才不至于破皮。

“你也和他一樣。”于禛冷不丁說。

小麻雀轉着滴溜溜的小黑眼珠,十分無辜地盯着于禛,讨好地在他指尖蹭了蹭。

心緒漸漸平靜下來,于禛屈指在紗窗上輕輕一彈,驅走了小麻雀,擡手關上窗。

不知怎的,他還是點開了消息。

【D:于禛,你今天沒受傷吧?】

【D:我哥哥說你們在警局做筆錄,平安回家可以告訴我一聲嗎/探頭/】

……

【D:吳鹄和我說了,今天鬼屋的事故是沖我來的……對不起啊,又連累了你】

【D:我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哭唧唧/】

【D:還有……我今天身體出了一點狀況,吓到你了吧,對不起】

……

一連十三條消息,十條都在道歉,還有三條在噓寒問暖。

就好像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于禛閉了閉眼,手腕上的紅痕隐隐發熱,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再次落入圈套。

他有點看不透了,到底是段夕暥僞裝得太好,還是自己變得不敏銳了,或者說是……變得願意相信他的欺騙。

無論如何,都是十分糟糕的訊號。

黑暗的房間中,他仿佛再次被禁锢在狹小逼仄的角落,周圍飄滿了引人沉溺的危險香氣,脆弱的脖頸袒露在閃着寒光的尖牙下,随時可能将他拖入深淵。

……他絕不要成為任人擺弄的Omega。

他得離這個騙子遠一點。

找到老婆後A變O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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