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前奏 奶茶好喝嗎

第27章 前奏 奶茶好喝嗎

段夕暥剛回到教室, 上課鈴就打響了,他只能收回想往于禛那邊邁的腳,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以往他去找于禛的時候,都是繃直了背筋, 懷着一種拘謹和膽怯, 經過這麽一周的努力“道歉”之後, 雖然關系沒什麽進展, 但他找于禛的動作卻是自然多了。

少年衣角帶着淡淡甜香,從于禛的餘光中路過。

于禛眼神微微一動,不受控制地擡了擡眼皮, 看見一杯冒着熱氣的奶茶在段夕暥的桌角站定。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 于禛本不想回段夕暥的消息, 此刻卻忍不住拿起了手機。

【于禛(貓貓頭):奶茶好喝嗎】

于禛看見,坐在教室前方的段夕暥手覆上奶茶,後腦勺可疑地轉了轉, 似乎想回頭詢問他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是什麽意思。

是什麽意思呢?

于禛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着段夕暥茫然的樣子,忽然心裏那股被欺騙的氣悶就消散了。

算了,沒什麽意思。

消息發出不超過三分鐘, 于禛擡手長按氣泡,不等他按下撤回, 就見原本僵持着的段夕暥靈光一閃, 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D:還可以,你想試試這個口味嗎?】

要撤回消息的手一滑,按到了删除鍵。

于禛:……

這節課是周五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下周一要月考,按照仁梓一中的慣例, 晚上不再上晚自習,大家可以提前放學,只留下負責衛生清潔的同學布置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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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夕暥并不在今天的衛生清潔小組之列,但他還是給司機叔叔發了條消息,留了下來。

因為提前放學,同學們或多或少有些興奮,很快便三三兩兩離開了教室,等到人差不多走空了,于禛才從書裏擡起頭來,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書包收拾好。

“于禛,你來負責擦黑板和拖最後一次地吧。”清潔小組組長說。

組裏其他同學都想早點走,于是就把最後收尾的拖地工作甩給于禛,從高一到現在一直是這樣的。

“嗯。”于禛對此沒什麽意見,應了聲。

一旁的段夕暥支着耳朵,聽見于禛的任務分配,不等正主從座位上起身,他已經自動自覺地走上講臺,拿起了板擦。

只是他還沒擦兩下,身後一道淩冽的氣息突然靠近,像冰冷的海風刮過,接着,一只纖長的手從他指縫間奪走了板擦。

段夕暥愣了愣神,手背上仿佛還遺留着板擦被奪時,對方指腹傳來的溫熱。

于禛三下五除二地擦完了半面黑板。

“我、我來幫你吧。”段夕暥被擠到一旁,仍然不放棄。

板擦在黑板上僅僅只停頓了一秒,于禛頭也沒回:“不需要。”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硬,讓段夕暥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于禛他……怎麽了?

段夕暥有些發懵。

此前一周,于禛對他的态度說不上好,但也只是漠視,從來沒有和他起過正面的沖突,今天怎麽攻擊性強了這麽多?

還有那句沒頭沒腦的消息,奶茶好喝嗎,他想了整整一節課也沒想明白于禛這句話是想表達什麽意思。

段夕暥直覺這兩件事情之間一定有關聯。

總不能是因為于禛想喝奶茶,他沒有及時買過來,有小脾氣了吧。

主動幫忙遭到拒絕,段夕暥呆呆站在一旁,思緒亂飛,目光随着于禛擦黑板的動作,在黑板上游移。

教室裏用的是水溶性粉筆,板擦擦不幹淨,粗略擦完一遍,還要用濕毛巾擦兩遍,再用幹毛巾擦一遍。

道道水痕在黑青上劃過,片刻後,痕跡邊緣出現不規整的幹涸,水痕的顏色慢慢減淡,不等這塊幹徹底,操控着濕毛巾的大手又揮過來了。

那只手纖長、靈巧、骨節分明,因為用力,手背上浮起些許青筋,一直沿着線條優美緊實的小臂,延伸進半挽起的袖子裏。

這樣一只手,任誰也不能将其與精致柔美的Omega聯想到一起,只是看一眼,段夕暥便回憶起初見時,于禛雙拳迎戰衆大漢的英姿,頓時一個激靈。

幸好這拳頭以前沒有朝自己呼過來,希望以後也不要。

出神片刻,于禛已經将黑板擦幹淨了,講臺也收拾得幹幹淨淨。

教室其他部分的清掃也已經進入了尾聲,只有貼考號的兩名同學還在忙碌着,正貼到最後兩列。

等所有人都走完,于禛才能進行最後的拖地工作。

趁着于禛空閑的這幾分鐘,段夕暥鼓起勇氣湊了上去:“于禛,那個彈鋼琴的事情……”

于禛本來想越過他,聞言,那股淡淡的諷意又湧了上來,他輕飄飄瞥了段夕暥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你不是說奶茶好喝嗎?”

怎麽又扯到奶茶了,這跟彈鋼琴有什麽關系?

段夕暥頭上頂着個大大的加載符號,直到跟着于禛從後門走出教室,路過後門外的樓梯轉角時,他才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聽到沈菡月和我講話了?”

于禛沒有理他,但也沒有否認。

“你誤會了,我沒有答應她。”找到症結,解釋起來就很快了,段夕暥連忙向于禛坦陳自己的清白。

“為什麽?”于禛冰冷的眸底劃過一絲驚訝,下意識反問道。

“我和她說我們班已經有安排了,擠不出更多時間。”段夕暥理所當然道。

這是于禛根本沒有想過的可能性,段夕暥怎麽會拒絕沈菡月,而選擇他。

該不會又是要捉弄他吧?

這個猜測剛在于禛心裏冒出頭,就産生了動搖。

兩人手裏拎着拖把,一路走到了衛生間,段夕暥搶先把拖把放進水槽。

然而段小少爺态度十分積極,效果卻十分有限,他明顯是不會幹活的,打濕了拖把只知道胡亂在水槽裏按壓,努力了許久,拖把還是噠噠往下淌水。

于禛等在一旁,心裏計算着時間,等段夕暥擰拖把的功夫,估計自己已經拖完一遍了。

段小少爺這副糊裏糊塗的樣子,和從前想各種陰招捉弄自己的形象之間有很大差別。

這段時間,段夕暥好像變了。

變笨了。

“我來。”于禛眉心微皺,像拿走板擦一樣,不由分說地從段夕暥手裏拿走了拖把。

段夕暥敏銳地察覺到,于禛的聲音雖然依舊冰冷,冰層之下卻已悄然攀上一絲裂紋。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的真誠終于得到了回應!

段夕暥頓時雀躍起來,試探着得寸進尺:“于禛,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練琴?”

雖然于禛仍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通過這段時間對于禛的了解,對方态度軟化,很多事情就已經不言自明了。

“曲還沒定。”留下這麽幾個字,于禛一手拎着一個拖把,徑自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段夕暥激動得心髒怦怦直跳。

于禛這是答應了。

于禛竟然答應了!

這将是他們關系取得歷史性突破的裏程碑!

“也對,考完試再說。”段夕暥深吸一口氣,連忙笑着跟了上去,“我來幫你吧,我會拖地的,上次吳鹄被罰打掃廁所,我就……”

不知道為什麽,提起這件事情,于禛原本有些轉晴預兆的神色又陰了下來,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

當晚,悠揚的琴聲長久地缭繞在別墅區上空,直到半夜還不停歇。

客觀來講,這琴聲是很好聽的,從歡快的調子裏能夠感受到彈奏者喜悅的心情,可對于想要睡個安穩覺的人來說,實在有些擾民。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吳鹄猛地掀開窗簾,手裏的游戲還亮着。

他倒不屬于被吵得睡不着覺的類型,對于他這樣“晝伏夜出”的人種來講,白天的琴聲更讓他煩躁。

他就是單純的好奇。

附近幾戶人家都是熟識的,彼此生活習慣也都有所了解,從來沒有哪位鄰居有半夜練琴的愛好,實在是反常至極。

再聯系到旋律中透露的喜悅,自诩“情聖”的吳鹄推斷,這必定是哪位仁兄有情況了。

于是他一掀開窗簾,就看見正對面小樓的一面落地窗前,一道熟悉的身影端坐在琴凳上。

“段夕暥?”吳鹄一驚,手裏的游戲按了暫停。

他暥哥這都多少年沒碰過琴了,這大半夜彈琴的居然是他?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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