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朋友 他只是把他當朋友

第35章 朋友 他只是把他當朋友。

什麽?

“你見過我外公了。”于禛瞳孔微縮。

于老頭一直有高血壓, 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出問題,這兩天他一直在擔心,但何慶宏為了控制他,收走了他的手機, 他沒有辦法聯系于老頭。

于禛明明沒有問, 段夕暥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 說:“于爺爺聽說你被帶走很激動, 不過控制下來了,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

于禛眉宇間的焦躁總算淡了兩分。

“小寶。”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在賓客們的注視中走過來,拍了拍段夕暥的肩。

男人和段夕暥長相七分相似, 氣度更加沉穩, 他注意到于禛, 朝他微微一笑,伸出了手:“于同學你好,我是段夕暥的哥哥, 段朝霖。”

于禛下意識看了段夕暥一眼,而後握住那只手,聽見周圍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Omega不是說沒什麽背景麽,怎麽竟然和段家有關系?”

“那周家這回豈不是動到段家頭上來了, 嘶——”

“我記得段家是周家最重要的合作方吧,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倒也不一定會怎麽樣, 沒聽見段總的稱呼嗎, 這個Omega頂多就是段小少爺的同學,連段總都第一次見。”

“普通同學可當不起段氏集團未來繼承人的問好,段小少爺不是Alpha嗎,我看……”

我看你們真是想太多了,段夕暥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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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一起被開這種玩笑, 于禛想必不太高興,段夕暥偷偷觑了一眼于禛,發現對方低垂着眼睫若有所思。

“原來段小少爺和于禛是同學,那我們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周總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一臉谄媚和何慶宏有得一拼,親自上前試圖把周二少從于禛身後拉走。

周二少還是很聽自己哥哥的話的,一面猶豫地邁開步子,一面回頭看于禛,十分不舍:“老婆,老婆一起,哥哥,老婆。”

段朝霖神色肉眼可見地變沉,周圍人淨皆屏住呼吸。

周總額頭上直冒冷汗,心道段總平時好相處,忽然施壓起來,那股寒意跟段董簡直一模一樣。

膽戰心驚的同時,周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連忙表示自己的态度:“亂叫什麽呢,你哪來的老婆,聽話,咱們去吃小蛋糕。”

周二少一聽,不幹了,直接往地上一坐,吓得人群都往後退了幾米:“老婆,就是老婆!你說了那是我老婆!我要老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總一個頭兩個大,自家弟弟口無遮攔,老婆老婆喊個不停,跟催命符一樣,偏偏他哄又哄不住,拖也拖不走,全叫別人看了笑話。

尤其是段家那兩位,他幾乎能感到自己後背被戳了四個洞,冷風呼呼往裏灌。

周總叫來保镖,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周二少請走了,直接打包送回樓上休息室,這才有功夫轉過頭來解釋:“抱歉啊諸位,我弟是在找家裏養的狗,名字叫老婆,讓大家看笑話了。”

都知道這話是臨時瞎編的,大家還是很給面子地捧了場,打趣兩句輕輕揭過了。

當然,這只是當着周家人的面,私底下那可就更捧場了,從今天開始,全仁梓都将會知道,周家二少的老婆是條狗,還是周總在宴會上向所有人親口介紹的。

一點小插曲過去,晚宴繼續。

餞別宴的兩個主角一個離場,另一個眼看是不用別了,宴會的氣氛卻比先前更加熱烈,既因為剛才的八卦,也因為段家的到場——想跟段家拉攏關系的人太多了。

段朝霖給段夕暥遞了個“搞定”的眼神,并如願收獲弟弟的星星眼,擺擺手讓他們一邊玩去,自己則做好了和五花八門的老板應酬的準備。

段夕暥會意,拉着于禛離開了人群密集的地方,把社交的舞臺留給段總。

兩人走到宴會廳的一個角落,于禛停下了腳步。

他這一停,讓拉着他袖子的段夕暥感受到一道阻力,也停下了,回頭看見于禛正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

段夕暥忙松開手,摸了摸鼻子:“剛才那裏人太多了,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

所以直接上手了。

于禛倒沒糾結這個問題,頓了下,問道:“為什麽要幫我?”

少年複雜而深沉的目光中,段夕暥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思考一番再作答。

為什麽要幫于禛?

對啊,為什麽呢?他現在和于禛的關系說不上壞,于禛這一走,以後不論如何黑化都與他無關,他也不用再擔心書裏的慘痛結局變為現實。

從此以後,于禛同他的生活再也沒有交集。

可是于禛呢?

對于禛來講,他的人生軌跡仍然按照劇本發展,只不過複仇對象從段家變成了周家。

他會和周二少一起被送到國外,多年之後黑化回來複仇,然後變成書裏的大反派,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而這似乎不是段夕暥想看到的。

在于禛問出為什麽之前,段夕暥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只是任憑沖動支配,想也沒想便做了。

可認真思考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直覺是多麽正确。

他想保護的不僅是自己的家人,還有于禛。

于禛看見段夕暥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含蓄地透露出一點驕傲:“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

聽到這個答案,于禛心底某些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緊張消散了,但他只是松快了一瞬,轉而又被另一重思緒壓滿。

段夕暥說把他當朋友。

可他知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幫了他意味着什麽,将會沾上多少麻煩事。

他只是把他當朋友。

那最好了。

一塊草莓慕斯在于禛眼前晃了晃,打斷了他的思緒。

“來都來了,這麽多好吃的,不嘗嘗多可惜。”段夕暥只覺得自己把一切麻煩都解決了,倍感輕松,開始将爪子伸向桌上的美味。

他來之前因為太過擔心,沒什麽胃口,連晚飯都沒怎麽吃,這會見到慢慢一桌五顏六色的小蛋糕、灑滿糖霜的甜甜圈、香甜誘人的巧克力……好多品種他都沒吃過,逮到機會可不得好好嘗嘗。

嘗了兩種之後,段夕暥瞧準了一塊亮黃色的蛋糕,正要伸手去拿,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淡淡海風氣息逼近,段夕暥空白了一瞬,聽見于禛的聲音:“那塊是菠蘿的。”

于禛竟然記得他菠蘿過敏,這算不算是在關心他?

只有朋友之間才會互相關心,看來于禛也開始把自己當朋友了。

段夕暥心情大好,轉頭對于禛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那你幫我嘗嘗吧。”

于禛被他這笑容晃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塊蛋糕。

蛋糕口感濕潤,綿密的奶油在嘴裏化開,菠蘿混合着茉莉的清香霎時間盈滿口腔。

于禛其實對甜食不感興趣,但這塊蛋糕卻讓他意外地覺得還不錯。

“怎麽樣,好吃嗎?”段夕暥眨巴着眼睛,巴巴地望着于禛手裏剩下的半塊蛋糕,眼神閃爍。

見他這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吃”兩個字在遇着呢舌尖一轉,又咽了回去。

“一般。”于禛說完,把剩下半塊蛋糕也塞進了嘴裏。

“好吧。”段夕暥眼裏的渴望熄滅了,轉而又探索起其他口味來,并不時給于禛投喂。

于禛皺着眉頭一一接過,又皺着眉頭一一吃下,再在段夕暥巴巴的目光中給出一個“還行”或者“勉強”的評價。

宴會結束時,于禛至少吃了有七八塊蛋糕,這比他過去十年加起來吃的還多。

一定是因為兩天沒吃飯餓壞了,于禛想。

十點整,段朝霖給段夕暥發了條消息。

【哥哥:小寶,該回去了,你明天還要上學。我在門口。】

這會賓客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一部分,宴會廳裏的人稀疏了不少,段夕暥一擡頭就發現不遠處有個男人正盯着自己和于禛。

那人目光炙熱到令人不适,正是何慶宏。

其實段家兄弟二人進會場的時候,何慶宏也在一旁,但那時圍觀的人太多,加上周家人的掩蓋,弱化了何慶宏的存在感。

于禛還在研究段夕暥剛遞給他的一塊曲奇餅幹,見段夕暥不再巴巴望着自己,皺了皺眉:“怎麽了?”

捏着小餅幹的于禛嘴角還沾着點奶油,看上去十分無害,連專注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再冰冷,這讓段夕暥身為Alpha保護Omega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沒什麽,”他笑了笑,默不作聲地微微側身,擋住了何慶宏的視線,“不喜歡吃餅幹嗎?”

于禛這塊餅幹捏了有足足十分鐘了,一直沒有下嘴。

“沒有,吃飽了。”于禛把餅幹放回一旁的托盤裏,他看到了等在門口看表的段朝霖,“你該回家了。”

“我們送你吧,順路。”段夕暥立即道。

身後炙熱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他不想讓于禛再次被何慶宏帶走,盡管那個人是于禛的爸爸。

可于禛沉默了下,只放輕了語氣:“不用了,他不敢再拿我怎麽樣。”

其實他早就越過段夕暥,看到了何慶宏。

“那……明天排練你來嗎?六水哥說訂的演出服到了。”段夕暥斟酌道,眼神裏的期許卻出賣了他,就差把“你不要退學”幾個大字挂臉上了。

于禛卻沒先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跟林淼淼很熟?”

從前段夕暥可是班上頂不服林淼淼當班長的人,現在都叫上六水哥了。

段夕暥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就是這兩天才熟起來的,她,還有班上的同學,都很希望你能回來。”

于禛一怔,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沒想過要和誰建立什麽友誼,在學校裏一貫是寡言鮮語的形象,疏離于人群之外,因此對段夕暥的說辭持保留态度。

即便如此,心中也難免五味雜陳。

好一會,于禛才緩而重地“嗯”了一聲,算是承諾。

“明天見。”段夕暥抿着嘴微微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讓人想探究其中是否藏着星星的光亮。

二人道過別,段夕暥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于禛一眼,得到對方一個沉靜的眼神,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段夕暥和段朝霖剛走出宴會廳,何慶宏就如同附骨之蛆般粘了上來。

他看着段家兩兄弟的背影,難得對于禛露出一個笑容,意有所指道:“這段家小少爺和你關系不一般吶,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小禛,很有本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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